总之就是!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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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心中那只卡皮巴拉如何难得一见地不淡定炸毛翻滚,但谭盛风还是表现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站在两人前方台子上的魏濯旁听着两人的对话,随后用带有些许戏谑的口吻问向谭盛风:“你果真要这么做?”
跟谭盛风打交道比较多的他自然是察觉到了对方外强中干的事实,所以好意递了个台阶给对方下。
谭盛风微微垂眼,坚定地说:“我只知道,如果我今天不这么做,往后的日子只要我回想起今天的场景我就会后悔没站出来。”
语毕,他走到魏濯身边微微抬手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四道肉眼可见的厚重阻隔屏障拔地而起直插房顶将两人围在了中间,硬生生现场造了一个“借一步说话”的环境。
屏障之外的人只能看到两个影影绰绰的人形在里边时不时移动,但完全听不到任何对话的内容。
当一个人的实力强大到可以用霸道形容的时候,你确实拿他没辙。
等待屏障中的两人商讨出一个结果的期间,不仅是于家母女觉得有些度日如年,参与裁定评审的人也感觉如坐针毡。
他们没想到一直都不参与任何团体的谭盛风这次居然会下场为点将台说话。
这一举动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如果这次没能把于星威从高级斩妖人和点将台门主的位置上拽下去,那么参与于可璃评审的人员并不是随机决定的这件事就一定会被她查出来,然后借机反咬一手。
每年高级升专家级的名额就那么多,少谁都是好事情。
真是麻烦……
想到这里,不少人已经把对于星威的怨恨转嫁到了谭盛风身上。
头脑简单还喜欢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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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谭盛风解除了屏障炁术只身走回到了听众席上。
而嘴角带着浅淡笑意的魏濯则留在了原地,轻轻摆手解开了围绕在于可璃周身的黑雾。
“感谢各位裁定评审人的参与与宝贵意见。”他回身面向场内朗声道。
曾经参与过裁定评审的人知道这话一出来,这次裁定评审的结果就是要盖棺定论了。
果然,魏濯也没有二次征求裁定评审人员的意见,径直宣布了处理结果:
“宣,有关点将台于可璃违规使用招来术一事,处置方法如下。
“点将台于星威管理不当,责卸下点将台话事人一职,暂行代理职责直到新话事人就位。
“暂时剥夺其高级斩妖人职级并收回金佛俑的使用权限,具体惩罚时长会在十个工作日内由司妖监公布。
“扣除‘组织协调’‘紧急事态处理’两个指标的全部积分,两年内不得参与高级斩妖人升专家级斩妖人的考核。”
虽然谭盛风凭借着过于蛮横的实力直接在第一次参与斩妖人考核中就直接被定为了专家级,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魏濯所提及的这些惩罚内容对于一个实力并不那么出众只能靠其他部分弥补的斩妖人来说是多么致命。
听到魏濯所说的对于星威的惩罚,原本还对谭盛风这种为于家母女走后门行为颇有微词的裁定评审人都不再言语。
根据司妖监官方发布的文件,高级斩妖人升专家级斩妖人的考核一共有七个组成部分,分别是:“个人德行”、“日常任务参与度”、“组织协调”、“紧急事态处理”、“斩妖理论突出贡献”、“对妖作战能力”和“对人作战能力”。
其中“个人德行”这一项基本是白送的指标,其余的都是要靠斩妖人本人去争取的。
高级斩妖人想要晋升为专家级斩妖人,需要在全部指标上都达到一个比较高的水平。
虽然司妖监会视情况酌情弱化对于其中一到两个指标的考核,但至少也要半数及以上指标达标才行。
所以总体上来看,这惩罚内容其实比裁定评审员们设想中的要重多了。
在听完魏濯公布的处罚内容后,还有一个念头在这些评审员的心中萌生了出来——就算有专家级斩妖人在其中斡旋,但司妖监的决策还是占了最重要的部分。
这么一来,不少人心中的不满消解了不少。
“有关点将台于可璃,思虑其年龄与阅历有限,外加行动初衷并无恶意,给与警告处分,下不为例。”
有对于星威的从重处罚在线,对事件的中心人物于可璃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处理就无人在意了。
说完以上的内容后,魏濯照例询问了一番在场的人对于这个处理结果是否有意见: “在场的各位,对这个处理结果有异议吗?”
魏濯虽然嘴上说的是“各位”,可目光中却只容纳着谭盛风一人。
在得到对方“没有”的回答后便直接结束了这次裁定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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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于家母女签字后,魏濯当场就收缴了金佛俑。
而在他箱子里另外放着一把贴着封条形状古怪的法器。
如果谭盛风站得再近一点就会发现那是曾经老郭手里握着的风箱。
因为剩下的事情于星威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这次裁定审判便正式散了场。
相互道别后,离开了中之人的石像在面部悄然生长出了相同的石材将那些各异的面貌覆盖了住。
于星威拉着于可璃朝着谭盛风和魏濯深深鞠了一躬,诚恳道:“多谢。”
敏锐如她自然发现了这个堪称重罚处理的仁慈之处
一来,魏濯并没有剥夺于可璃的斩妖人考试资格。
二来,等到惩罚期结束,把金佛俑拿回到手里,所有自己被罚没的事物都是可以通过司妖监即将发布很少有人愿意参加的“远征新藏特区”系列任务快速累积回来。
如果极限一点操作,还赶得上后年的考核。
看似皮开肉绽,实际上并不伤筋动骨。
魏濯这一手平衡人心的把戏可以说玩得炉火纯青。
魏濯突然没由来地说:“签这里。”
听到这话,于星威略带诧异地抬起了头。
不是刚刚才签过字吗?怎么还要签?
然而她定睛一看,原来这话不是对于星威和于可璃说的。
“不是吧,我都签了两份儿文件了,还签?”谭盛风仰天长叹,无奈地把文件接过来扫了一眼,“这白纸一张我签什么啊?”
魏濯不为所动地打着官腔:“刚刚的第一份文件,是表明你收到了我发出的‘谭盛风将出任国家斩妖人注册认证考试监考官’的通知。”
“第二份文件则是用于确认你同意了这份通知。”
“而这第三份空白文件,会在我回去后用于生成一份保险性的契约。”魏濯的眼镜闪过一道顶灯投下的白光,“签字人如有违背第二份文件中的通知内容,则无条件立擢【斩龙使】,即刻调往司妖监京平总部就职。”
“算你狠……”谭盛风生无可恋。
一直以来,他只是听说过有这种东西,但被用上这种东西还是头一回。
自己在魏濯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我再强调一下,这是司妖监常用的处理方法,不针对你个人。”魏濯简单扶了一下眼镜,“还有,如果你不接受这种做法,现在撤回你之前对司妖监的承诺还来得及。”
“只不过代价你要清楚。”魏濯扫了一眼于家母女的方向,眼中威胁的意味显而易见。
“签签签,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谭盛风眼一闭心一横,将炁汇聚在指尖后在了那张纸的下方信手划了两下,“我们答应人家小姑娘要把影响降到最低,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原本只是朋友间随意聊两句,但魏濯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哦?你们?这个你们是指你和后来负责抽取记忆的聂立庐吗?”他眼神一凛,然佯装不经意地问道,“还是说,还有别的斩妖人参与到这件事儿里了?”
第39章
之前谭盛风用专家级斩妖人的身份跟自己提要求在魏濯眼中并不重要, 毕竟司妖监是愿意给这些管理斩妖人的重要因素一些特权和好处的。
但瞒报就不一样了,这就涉及到了一个程序和意图上的问题。
这是司妖监所不能容忍的。
“……平常上班时候说顺口了,其实就我一个。”谭盛风一脸正直地义正词严道,“打通、闭合、颗粒度、团队精神、KPI什么的, 你懂吧。”
魏濯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他的确不太懂刚刚谭盛风所说的一些听着像中文但组合起来就完全理解不了的词汇。
但他懂的是, 既然谭盛风这么说了, 那么就变相证明了在于可璃的事件发展中必然有另一个对斩妖人有一定了解的家伙参与了进来。
虽然在看完谭盛风和聂立庐共同呈递的文件他就隐隐有所预感, 但一直没有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测。
毕竟就凭谭盛风那多几个坏心眼都不长的思维方式和单纯到令人落泪的社会手腕,怎么都很难把事情的走向扭转到这个程度。
魏濯又回想起刚刚自己和谭盛风在那处封闭空间中的对话, 明显感觉到跟上一次两人相遇比起谭盛风有了一些变化。
是发生了什么呢?
会不会跟这另一个人有关系呢?
但见谭盛风那边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人隐瞒到底,外加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几方都能接受的结果,他也懒得去纠结这种细枝末节。
又不给加班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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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块方正的物件从墙上取出放到行李箱中,魏濯一边给金佛俑加贴封印符纸一边对谭盛风说:“事情结束得还算顺利,你现在回去还能赶得上喝口常绥宴席的特色甜汤。”
一想到没能吃上的席,本来就因被要挟委屈签字的谭盛风就更委屈了。
他闷闷道:“我不爱喝那个甜汤。我想吃带肉的主菜……可这个时间主菜肯定被吃完了……”
像是朋友间聊天那样,魏濯随意地接了一句:“郭先生他人不错, 他夫人也知轻重, 肯定会给你每样菜各留一盘的。”
“你见过郭嫂了?”谭盛风猛回头。
虽然他在这次宴席之前只是跟郭嫂远远打过照面, 但在几次跟老郭共同的行动中他也没少听对方。
鉴于老郭的事已经办结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魏濯也无意于对谭盛风隐瞒什么。
“郭夫人让我个人比较佩服的一点还有愿意与郭先生共同进退。”他浑不在意道。
“虽然她本人在斩妖一术上没有什么建树, 切不切她的炁脉其实没有什么影响。但为了表示他们夫妻二人与斩妖人身份彻底断绝决心, 她强烈要求我把她的炁脉也切了。”
“你知道的, 我们向来尊重个人意愿……”
听到这里, 谭盛风愤愤道:“那为什么你们不尊重我的个人意愿呢?”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魏濯巧舌如簧,双标得极为明显,硬是给谭盛风整得没脾气了。
咔哒一声将行李箱锁了起来并立在脚边, 了结了这次出差中绝大部分工作内容的魏濯惬意地说:“说点轻松的吧。你还记得上次你去城郊水库救场的那次任务吗?”
“记得,怎么了?”
“娄向晨提交的报告中提到他发现了一个天生对炁的流向感知极为敏锐的人。”魏濯用手指敲敲太阳穴,意有所指地问,“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谭盛风突然紧张起来,“你又想干什么?”
“放轻松,这回是真的跟你没什么关系。”魏濯轻笑一声,“你们这里有人知道这人现在在哪儿吗?我想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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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部从窗户中仔细观察场内的每一个人并没有找到自己印象中的那个身影后,岳莫隐踩着宴会的尾巴走了进来,并向老郭递上了一个看起来就有一定厚度的红包。
“不好意思,公司有些事儿迟到了。”
“来吃饭就来吃饭,这又是做什么?”老郭当即把红包推了回去。
岳莫隐自然是端端地给红包推了回去,“就当是给二位未来宝宝的见面礼吧。”
?
什么?!
注意到周围一众惊讶的表情,岳莫隐难得地迟疑了一下,“是不是我多言了?”
“山老弟果然明察秋毫,佩服佩服。”老郭大笑一声,“其实这事儿我知道得也没比你早多少。”
得了机会,娄向晨强势介入了对话,“先恭喜二位了。话说我之前就想问来着,老郭你脖子上怎么了?”
“嗨,干活儿时扭了一下,就贴了点土方子。”老郭无意于把自己被切了炁脉的事儿公之于众,便随意地找了个借口。
可岳莫隐分明看到,成股的炁正从老郭的后颈处缓缓流出。
同样,郭嫂的耳后也隐约冒着些许的炁。
不过相比于老郭所流出的炁的浓度,她的炁就细微很多。
“主要那件事后她不愿意我做任何与斩妖相关的事儿。”老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位置,“虽然司妖监那边给我修补了一下,可毕竟没有原装的好用。”
“所以我们决定干脆换个城市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再也不当斩妖人了。”
老郭不自然地按了后颈,又苦笑一声,“毕竟斩妖的能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就比如吧,那碗小哥一个人能顶一万个我。”
“老郭你这么比就没意义了啊。”娄向晨不赞成道,“专家级斩妖人全国才那么几十个啊,要不是这两年扩容扩得厉害,怕不是手指加脚趾就足够把他们点明白了。”
在娄向晨说出刚刚这句话之前,岳莫隐对不同等级的斩妖人的数量没什么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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