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 浪漫一点怎么了?”
“啊, 浪漫不浪漫的无所谓了,怎么没有人说一声好冷啊,这山顶的风也太凉了吧,都快吹到我的骨头缝隙里了, 社长,还要等多久才能看见流星啊?”
“我提醒过你们穿厚一点,或者带被子上来,现在就知道冷了啊?估计还要等一个小时左右才能看见。”
山顶的风太大,吹得凉飕飕,沈溪流还没有感觉太多寒意,就被祁厌拉到避风的角落里,拿毯子裹住:“好了,赶紧找个地方坐下吧。一个小时,有的等待,这里风挺大,我背包里还有一张毯子,你们谁要?”
“我要、我要,快冻死了!”、“我们挤挤吧,我穿得看似厚,实则这衣服不防风啊!”
冻得瑟瑟发抖的人赶紧抢过祁厌的背包,拿出备用的毯子裹紧自己。
祁厌去看有些愣住的沈溪流,摸了摸鼻子,问道:“不介意我们挤一挤吧?”
怎么可能介意,沈溪流觉得他有点好笑。毯子大小有限,肩并肩坐着的话,很难把两个人都裹住,沈溪流把毯子盖到祁厌身上,坐到他怀里:“现在说这种话,是不是显得你太清纯了?”
“问问而已,你又不会拒绝我。”祁厌小声又自然地说。他摸索着把防风外套的拉链拉下,将人裹住,伸手搂着沈溪流,两条长腿曲在他的身体两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散发着热度。
毯子把两人都裹得密不透风,完全贴在一起,仿佛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见,更不用说祁厌的声音。
即使在山顶也没有感觉到寒冷,几乎要驱除心底的惴惴不安与恐惧……
“你今天,好像一直在走神,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祁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下巴搭在沈溪流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落在颈侧皮肤,掀起一股热意。
沈溪流垂下眼帘,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嗯,确实遇到些麻烦,不过不用担心,只是小事而已,很快就能解决。”
真的吗?祁厌感觉到沈溪流依然心事重重,但他都这样说了,作为恋人不该继续追问下去。
“喂,祁厌,你们要一起来打麻将吗?”
有人在喊,距离流星雨还要一小时,无聊人刷手机的刷手机,斗地主的斗地主,更狠的是把麻将都带上山了,虽然是迷你型麻将,但背着爬山也不轻。
“不……溪流想要玩吗?”祁厌搂着沈溪流,本想拒绝,又担心对方无聊,便问道。
沈溪流一顿,眼神闪过一抹复杂,很快笑了起来,说:“反正坐着也是坐着,那就玩玩呗。”
“那加我们两个一起来玩吧。”祁厌回道。
一群人凑到一起,沈溪流怕冷,不想改变姿势,保持着坐在祁厌怀里的姿势,伸手出去搓麻将,完全没把其他人的打量放在眼里。
祁厌也佯装淡定地搂着男朋友打麻将,实则耳朵已经开始发烫,自我安慰,没事的,抱着自己男朋友又不犯法,再说山顶这么冷,他们也是逼不得已。
顾燕行咬着烟,噼里啪啦地搓牌,提醒他们:“你们夫夫两个轮流着打,另一个人要把嘴巴闭好,少霸凌我们啊。”
沈溪流看了他一眼。
祁厌说:“说这话之前,先把你嘴里的烟给掐灭了,别让大家吸你的二手烟。”
“哦,对不起大家,我抽习惯了,差点忘记烟的存在。”顾燕行说完就把香烟给掐灭,“抱歉,抱歉。”
搓麻将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众人玩得也比较随意,沈溪流观察力强,擅长算牌,几乎碾压式地赢了三把后,就以手冷为借口让祁厌玩,默默靠在他怀里,看着他们一边玩一边聊天。
“说起来,昨晚来的那个漂亮omega明摆着不会轻易放弃,你们两个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徐浪浪碰了一张牌,出了一张二筒,随口问道。
因为顾燕行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所以昨晚所有人都紧闭嘴巴,没把他透露出来。
轮到摸牌,他尝试着自摸失败,把牌丢出去,皱紧眉头:“看她那个气势,不会就这么离开,你们逃不了太久的。话说,她和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他偷瞧了一眼对面被祁厌抱着的沈溪流,没什么表情,也没收到任何指示。
顾燕行挎着脸摸牌:“……今天手气真差。”他咬着没点的香烟,说,“没什么关系,就我和祁厌小时候的玩伴,他六岁的时候就因为跟着家人出国了,现在回来应该是想找我们叙旧吧。”
“六岁时的玩伴?”徐浪浪挑眉一笑,“我瞧着怎么不像呢,我小时候的朋友早就记不清楚了,她居然还惦记着,而且一回国就来找你们,这股执念深的不像是普通玩伴。”
祁厌摸牌说:“因为他在国内的好朋友就我们两个,出国以后,又一直和我们保持联系,现在回国想见我们,也挺正常的。”
小孩子的友谊很深,江与青离开时,让他们记下最少三个联系方式,说绝对不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出国就失联,避免长大以后发生狗血剧情。
“因为他有强迫症。”和祁厌的回答不一样,顾燕行没精打采道,“好了,别聊大小姐的事情了,换一个,换一个。”
他把这个话题掀过去,众人也顺意地改变,嘀咕了一句:“那还挺厉害,天降青梅竹马哎。”
所有人都无视了他的话,只有沈溪流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没敢再吱声。
玩到差不多的时候,天文社的成员提醒他们,快点准备,马上就能看见流星雨了,大家才收拾东西,等待流星的出现。
很快,夜空中出现了一颗拖着尾巴的星光划破天际,转瞬即逝。
“来了。”天文社的社长正在用设备拍摄这些美妙的画面。
“挺漂亮的哎。”有人在感慨,“不过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震撼,偶像剧里的流星雨在搞诈骗啊。”
有社员说:“也不算诈骗吧,以前确实有过,甚至比偶像剧里的更震撼美丽,狮子座的流星暴雨一旦爆发,数十万颗流星降落燃烧之时,甚至能将夜空变成白昼……”
“听起来很美妙,啊!又来一颗,快许愿,许愿!”
说好不许愿的人,在流星出现之时,第一个闭眼许愿,选择相信遇见短暂美丽的事物将带来幸运。
祁厌盯着星空,流星坠落之时,燃烧爆炸的光芒极其绚丽夺目,又眨眼间消失不见,蜿蜒的流星痕也随之飘散。
他没有许愿,理工科的男生脑海里浮现的是流星雨这种天文现象的形成原因,多少有点浪漫过敏。
注意到身旁的男朋友也在闭眼许愿,挺会读空气的祁厌选择不吱声,欣赏一下美好的景色就够了。
流星雨不是扎堆出现,时不时才会出现这么一两颗,大家看了一会儿,又回到避风地,抬头看着夜空,继续等待下面的流星雨。
“祁厌……”
祁厌刚准备揽着沈溪流坐下,就听见他喊了自己一句。
“怎么了?”
祁厌刚低头看去,就被沈溪流按着坐下,不是刚才的姿势,而是正面跨坐在祁厌的腿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塞进他的怀里。
“!”
祁厌惊愕一秒,先伸手摸了摸沈溪流的脸,有点凉冰冰的,果然山顶的风还是有点冷,于是把人裹得更紧。
然后才鬼鬼祟祟地瞥一眼其他人,发现大家各自扎堆闲聊,都在抬头欣赏星空,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暧昧地抱在一起,这才松口气。
“怎么了?”没听到沈溪流说话的祁厌又问了一句。
alpha的怀抱很暖和,驱除了夜间的寒冷,偏偏沈溪流一想到顾燕行说的话,他的心脏就如坠冰冷的深渊。
——江与青回来了,他在找祁厌。
恐惧成倍侵蚀他的内心,沈溪流心中充满了不确定,他真的抓住祁厌了吗?
于是目光不受控制地打量着那张温柔俊美的脸,一寸寸地细细观察,碎发遮掩住光洁的额头和锋利的眉目,好像有些学生时代的青涩与认真,不像前世那样充满侵略性。
在蒙蒙的夜色下,他高挺的鼻梁显得五官更加深邃立体,又不失柔和,那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非常漂亮,尤其是认真专注地看一个人时,会产生一种被他深爱着的错觉。
沈溪流轻轻地用脸蹭着他的下巴:“亲亲我,好不好?”
危机感让沈溪流想让祁厌将他彻底标记,但他很清楚,对于祁厌来说,到目前为止,临时标记已经够了。
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情,他不敢逼迫祁厌一点,只好不断对他流露出脆弱、渴望、哀求,借此获取更多关心与目光。
“……那我们小声点。”
祁厌偷扫一眼其他人,脸颊微红地选择随沈溪流的想法,低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瓣,冰冰凉凉的,很柔软。
吻得不激烈,小心翼翼,没有发出声音,但吻得相当温柔认真,从唇齿接触,到舔舐唇缝,一点点吻得温情轻柔。
可他吻得越柔和,沈溪流胸腔起伏越厉害,无法彻底沉浸在这个吻中。
一股压抑的无名火出现在体内,让他嫉妒到疯狂,变得面目狰狞,以至于这个吻结束时,便将脸埋在祁厌的颈窝,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泄露出丑陋的内心。
偏偏祁厌有时候敏锐地要死,他搂着沈溪流,目光却看向站在天文社社长身旁的顾燕行,那家伙在拜托对方发几张照片给他。
社长同意了,他就高兴地低头玩他那破烂的手机——如果祁厌没记错,用了约莫五年吧。
“那家伙一定是在给江与青发电子邮件。”祁厌说。
这个使他不安的名字从祁厌嘴里说出来,更是令人心颤,沈溪流指尖发紧,细细的颤抖,他沉默地抬起头,顺着祁厌的目光看去,是顾燕行的身影。
耳边响起祁厌的声音:“老顾嘴里总说大小姐最麻烦,爱缠人,但他特别享受这一点。沈先生,我再给你讲一件童年回忆吧,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过家家,你知道我在这个游戏里的角色是什么吗?”
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提到江与青,他就扼制不住心底的恶意与疯狂扭曲。
沈溪流闭了闭眼,用虚伪好奇的声音问:“是什么?”
沉默三秒,祁厌的声音渐渐变得沧桑,他幽幽说:“大小姐和穷小子带球跑的那个球。”
沈溪流:“……呃,噗。”
大概是这话实在是太出人意料,沈溪流的表情空白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画面,终究敌不过祁厌这一句无厘头的话,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别笑这么大声,很丢人的。”祁厌惆怅道,真不想回忆童年阴影,谁想要做热爱撒狗血的小情侣带球跑的“球”啊!
偏偏燃冬三人行,他在其中必有名!
“不好意思。”沈溪流捂住左半张脸,挡住眼睛的指缝湿润,带着水光。
他笑得眉眼弯弯,右眼带着浓郁笑意:“我也没想笑,偏偏你这真的很好笑,哈哈。”
“真过分,我是在向你分享童年阴影,你应该安慰我吧?”祁厌抱怨道。
沈溪流笑道:“嗯嗯,的确需要安慰你一下……”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引起了正在到处找信号的顾燕行注意。
“说啥呢?笑得这么开心。”他一屁股坐了过来,“哎,你们夫夫谁给我开个热点啊,我的信号好差,邮件都发不出去。”
“早就让你换个手机了,偏不听,又不是真穷到这种地步。”祁厌摇着头,把放在沈溪流那的手机摸出来,给他打开热点。
“谢了。”顾燕行咧嘴一笑,赶紧连上,顺便抽出祁厌包里没打开的水喝一口,“能省则省吧,钱不能乱用。你们继续说你们的,不用在意我。”
“那可不行,我刚才正在说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顾燕行翻着邮件,随口问道:“哪件事啊?”
“哦,就是你当初和大小姐玩《豪门错爱:亿万大小姐带球跑》,让我当球,你俩玩虐恋情深的小事。”祁厌用平平淡淡的语气说道。
“噗!”猝不及防,顾燕行一口水喷出来,被呛个惊天动地,“咳咳咳!!!”
“……哈。”真损。沈溪流靠在祁厌的胸膛前,防止自己笑出声,但肩膀一抽一抽的幅度,还是泄漏出他在偷笑。
“啊啊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突然地提起这件羞耻尴尬的事情!”是窒息的味道,“而且还用这么淡定的语气!我们不是说好这辈子都不再提起吗?!!”
顾燕行说到一半,赶紧把提高的音量降低下去,避免引起其他人注意,惊恐地质问祁厌。
祁厌对他微笑:“没办法,我也是突然发现这部剧居然早早预言到未来了,是吧,正在被大小姐追踪的穷小子?”
穷.顾燕行.小子:“……”
“恭喜你啊,要是被大小姐找到,就不用过苦哈哈的日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顾燕行:……想死了。
他竟被揶揄到无话可说。
第51章
“那家伙讨厌死了, 这辈子最好别让我逮住他,否则一定把他揍进医院!!!”
好,有志气。祁厌微笑为他鼓掌, 只要你下得了手。
有着一头酒红色长发的“女”omega气势汹汹地发言,一口干完酒, 把酒杯猛拍吧台:“祁厌, 你再给我来一杯长岛冰茶!”
祁厌劝说道:“你已经喝三杯了,最好别喝了。”
他特意把酒的比例降低,但对面依然醉了, 毕竟长岛冰茶的酒精度数就摆在那里了,江与青的酒量也摆在那里。
“别叫我大小姐,一叫我就来气!不想我生气, 你就赶紧给我他的联系方式, 我要找那个混蛋王八蛋!”江与青怒气冲冲地拍了两下桌,很快又醉醺醺地趴在桌上,泛着水光的眼眸染上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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