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鸿立说他想见你。”】
第99章
易鸿立在这种时候提出想要见他, 能是什么好事吗?
祁厌不认为他们能有什么需要谈论的事情,直接拒绝了,过两天就给自己办理出院手续, 回到家里。
江与青听说后,问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前为了让家里支持, 也为了让沈家主帮忙,所以他谎称祁厌是孩子的爹,为了预防万一, 他们两个现在最好先住一起,等后面再找个借口,和家里人说清楚。
“我爷爷烦死了, 一个劲让我把你带过去, 估计还是有点想‘拆散’我们,给我介绍别人,你先帮那个死人顶顶压力吧。”江与青真的很烦,“过两天得去见见他,要不然我爸妈可能应付不来,正好你也该去检查一下手伤了, 沈溪流那人真的一点都不留情……”
尽管祁厌已经说过好几遍, 手伤是他自己弄的, 但江与青不太信对方会自残, 再加上近来沈溪流做的事情, 让江与青觉得他越发凶残。
“和他无关。”祁厌又强调一遍,“真的是我自己弄伤的,检查就不用了,反正我以后不打算再去调酒, 没有必要的。”
真的没有必要了。
或许曾经多少还抱着一丝希望,但现在真的没有任何必要,就算能好一些,也没有任何作用。
“是吗?你不会是因为那家机构和沈家有关系,沈云殊有投资才不想去的吧?”江与青狐疑道,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事,威尔逊医生的团队和沈家有关系,当初他们能这么轻易请到对方,大概率和沈溪流有关系?
江与青觉得这里面有着说不出的矛盾,但又弄不清楚,索性作罢。
“对了,我听说易鸿立说想要见你,但你拒绝了,他好像又说想见沈溪流去了。”江与青说。
“?”祁厌闻言一怔,拧紧眉头,“他想见沈溪流做什么?”
难道说想要让沈溪流帮他忙吗?但根据易鸿立现在的罪行,就算不是死刑,也会被判无期徒刑,这辈子都无法出来。
“谁知道呢,就算沈家想要帮他运作也不可能,顶多让他不判死刑,坐牢几百年。”江与青摆了摆手。
祁厌多少有些不解,但他也不想继续在这些事情里浪费下去,暂时没有答应住到江与青家里,但是答应帮他应付家里人,江与青会说出这些谎言也是为了帮助他,他现在不能什么也不管。
于是陪着他出国一趟,好好演了一场戏,江与青的父母对他很好,不过内心多少也有些不满,毕竟未婚先孕无论是放在任何时代都是糟糕的事情,眼见着江与青的父母明里暗里打探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差点没让祁厌落荒而逃……
过两天后,好不容易应付完江家的长辈,张衡一来电话了,他的语气有些凝重:“不知道易鸿立对沈溪流说了什么,他现在的情况有点糟糕……”
何止是糟糕,听说一回去就自杀了,如果不是家里人发现得及时,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
“……”
祁厌陷入一阵沉默中,就算是挂了电话,也仍然有些走神。等江与青来找他时,已经从家里知道这事,表情相当纳闷:“沈溪流有病吗?还是说易鸿立真的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居然能把他刺激到自杀?!”
江与青的语气里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这辈子最厌恶懦弱的人,遇到什么问题不能解决,非要用自杀来逃避现实?
沈溪流这么厉害,之前把他们所有人折腾成那个鬼样子,现在怎么可以因为易鸿立说的话,就选择自杀啊?!
太愤怒了,以至于江与青没有注意到祁厌的手也有些轻微颤抖。
“确实,太蠢了。”
“走投无路的囚徒已经没有未来,他只会让活着的人……过得比他更不痛快,这种时候根本不应该去看、去听。”
祁厌压抑着情绪说,他心情很糟糕,没有和江与青说太多,等他离开以后才勉强起身去倒水喝药,但手颤抖得太厉害,以至于瓶子啪一下掉落在地,骨碌碌地一阵滚落,直到撞到白色的兔子拖鞋……
一只手捡起药瓶。
“这是……什么药?”去而复返的江与青有些迟疑地问出这句话。
他仔细地打量着药瓶,这是祁厌刚拿回来不久的,瓶子还没来得及更换。
仔细盯着瓶身的药名,江与青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喂,祁厌,你别告诉我,你真的……得了信息素暴动症?!”
他有些不敢相信。
“嗯,只是一个恶作剧的道具,吓一跳了是吗?”祁厌将颤抖的手藏到身后,笑着说。
“……”
江与青盯着若无其事的祁厌,突然鼻子一酸,连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他不知道说什么,想说别做这种恶作剧的事情啊!
但话还没有说出来,江与青眼泪已经先流出来,难以想象的悲伤弥漫在心间,他有些压抑地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会……”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祁厌和张衡一有很多事情瞒着他,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
祁厌想要安慰他,但好像有些无力说话,原本不想让江与青知道的,起码不能现在就知道,结果还是有些疏忽大意了。
如果顾燕行没死就好了,他的omega哭了,应该他自己来安慰。
江与青这次花了很长时间才稳定好情绪,祁厌不想再在这种话题多说,问他:“你怎么突然又倒回来了?”
他还是特意等到江与青离开,才准备吃药的,结果没想到他去而复返,居然被撞见了。
“哦,沈云殊先生想要见你一面。”江与青努力岔开话题。
“沈云殊?”祁厌喝完药,把药瓶丢进抽屉里,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也是有些不解。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听说那人是个科研狂魔,甚至做得出为了研究而去给别的alpha生孩子……这事你别说出去啊,机密!知道的人不多,就连我也是从我爸口中知道,你知道的,我爸那人嘴巴藏不住秘密,憋了好多年,对着他的宝贝吐露心声的时候,没发现我躲在桌下,听了一个遍。”
“……”
沈云殊这种时候想要见他,大概率和沈溪流有关吧。
祁厌和沈云殊没有多少交集,倒不如说沈家人里面,只有沈溪流是他最熟悉的,其余和陌生人没有两样。他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祁厌不想再见到沈溪流,但沈云殊倒是无所谓。
江与青也挺赞同他和沈云殊见一面,毕竟那人在信息素方面的疾病研究可以说得上首屈一指,或许能够帮祁厌一把。
时间就定在了明天中午十二点,祁厌提前抵达约定好的地方,沈云殊则是踩点抵达,一分不少一分不多的那种,看见已经坐在那里等待的祁厌,他挑了挑眉道:“你来得真早,其实没必要提前,准时就好了。”
沈云殊的态度很自然,没有一点生疏感,随便点了一杯咖啡,又问祁厌要什么,等服务员离开以后,他直接开口道:“我不在的那段时间,没少被沈溪流那个白痴折腾吧?”
祁厌:“……”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于是选择沉默以对。
“哈,你不说我也知道,沈溪流偏执又自大,你要是配合他的话,肯定会少被折腾,但看他那副鬼样子,就知道了。”
沈云殊笑笑,从兜里取出一瓶药递过去:“我就不废话了,你的病现在没得救,不过NIH研究所最近弄出来的新药,应该能够缓解你精神方面的压力,你先吃吃看吧,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
药瓶下面是一张纸条,写着沈云殊的联系方式。
“……谢谢。”祁厌不会蠢到拒绝救命的药,倒不如说来得很是时候,否则他真怕自己哪天受不了折磨,在发病的时候自杀。
“谢谢?”沈云殊摇了摇头,“应该我向你道歉才对,毕竟是我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趁机对你下手,说实话,我欠你一条命,但没办法救就是没办法救,再后悔也没用了。”
已经做错的事情无法挽回,沈云殊只能尽力帮忙了。
“和沈所长无关。”祁厌道,他被注射信息素摧毁剂的时候,沈云殊并不在场,怪不了他。
沈云殊说:“沈溪流是我的外甥,注射信息素摧毁剂的人是我的下属,他们都和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现在这些人都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我们沈家接下来会想办法补偿你。”
“……”听到这话,祁厌沉默了半晌,他有些迟疑地问道,“沈溪流,他现在……”
“哦,他啊?”沈云殊低笑一声,有些嘲讽地道,“放心,死不了。这个白痴……又故意把我支开,找到机会割了腺体,前两天又因为易鸿立说了些鬼话,躲在家里割腕自杀,如果不是信息素抑制颈环发现他的生命特征在减弱,通知在附近的人,估计他已经死了吧……真的很会折腾人。”
沈云殊的眉头皱得很深,他已经想好今晚就回国,然后冲到医院里给他几巴掌,想死就死彻底一点,别总是给人添麻烦!
“……”
祁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他想起来了,沈溪流上一次来医院看他的时候,脖子上就已经缠绕着绷带……所以,那时是已经割了腺体吗?
表情隐隐变得有些难看,祁厌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作何表态,只知道胸腔燃烧着一股无名火。
沈溪流难道不知道割了腺体以后,不止寿命会缩短,就连身体状况也会比以前更虚弱,稍有不慎就会感染病毒,一个没处理好,当场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他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吗?才离开多长时间啊?就已经两次和死亡擦肩而过,真的让人有些愤怒,为什么就不能好好重视自己的生命!
明明以前那么怕痛,现在却非得折磨自己……
“那些人都是他亲手报复的,包括他自己。”沈云殊有些嫌恶道,“很蠢不是吗?”
一次又一次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说什么欠祁厌的必须还回去,祁厌手受伤,所以他的手也受伤了;祁厌的腺体坏死,所以他就割了腺体;现在又说他毁了祁厌的人生,所以他要还回去……
沈云殊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真以为你做了这一切,就能还回去吗?自我折磨除了能让自己痛快一些,能让敌人幸灾乐祸,只会伤到亲人和在乎他的人……
“确实。”祁厌沉着脸点头,“易鸿立……说了什么,才让他想寻死的?”
他本来不想问的,但是终究是忍不住开口。
“不知道。”沈云殊很干脆,“但我今晚就回去,一定会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你不用管他,顺着自己的心意就好,不想出现就别出现,我们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寻死了,放心吧。”
沈云殊说完,端起咖啡,一口喝完:“有事就打我电话吧,发信息也行,看到了会回复你的。”
他还得赶航班回去打人,就不多说了。
第100章
“沈溪流, 你就这么想死吗?”
沈云殊连夜赶回国内,凌晨三四点抵达,压根不管沈溪流的情况, 直接闯入病房,盯着他惨白难看的脸色, 脖子上和手腕上的包扎痕迹, 气得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这么能作啊?!”沈云殊真不知道沈家主是怎么盯着他的,居然能让沈溪流找到机会割掉腺体又自杀,如果不是家里人及时发现, 估计真让他得逞了。
一旁守夜的听到沈云殊连他爸也骂了一句,没忍住小声道:“不连叔叔你也被支开了吗?”
沈家主虽然派人盯着沈溪流,但是下面的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紧盯不放, 这不就给他找到机会, 私底下安排了割掉腺体的手术。等沈家主发现不对以后,匆匆赶去医院,腺体已经被割走。
面对一脸愠怒的长辈,沈溪流也只是平静地说:“总不能所有人都被报复了,而我这个罪魁祸首却什么罪都没有受到吧?”
简直一阵咋舌,没想到沈溪流疯起来, 自虐起来简直不是人, 居然连自己都下这么狠的重手。
割掉腺体的后遗症很多也很恐怖, 手术后也会持续性地疼痛很久, 不亚于拿刀片磨着后颈的人, 连带着神经性抽痛,可是沈溪流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过两天就下病床,继续报复其他人。
“放心, 我不会随便死掉的,报复才刚开始而已。”沈溪流让沈家主别盯得这么紧,他真的不会随随便便就死掉。
如果是原来的他,沈家主相信他没有这么冲动,但是现在的沈溪流太奇怪了,他没敢放松警惕,甚至勒令他搬回家,亲自看着他。
那时的沈溪流确实没有自杀的念头,不过等他去了一趟警局,和易鸿立见过一面以后,整个人就全方面的崩溃了。
当晚回到家里,沈溪流就割了手腕,躺进热水里,等待着死亡的到来。等其他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差点就抢救不过来。
沈家主当时差点气晕过去,想要动手打人,但对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的沈溪流又下不了手,知道沈云殊在赶回来的路上,索性两眼一闭,直接把人交给他算了。
沈云殊仿佛没听见的话,眼见沈溪流漠然的眼眸没有任何变化,他气笑了起来,伸手强硬地把沈溪流从病床拉扯下来,拖到窗边:“想死?那就从这里干脆点跳下去吧!”
“沈溪流,做错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糕,现在还想要用自杀逃避一切吗?”
“既然想逃避那就逃避吧,之前想着咱们好歹亲戚一场,你又是个小辈,搞出这种事情,我不能不管,所以才累死累活地满世界到处跑去求人。不过现在你想要自杀了,那就没必要再管了,赶紧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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