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看看太医了。】伊元默皮肤发痒,恐怖野兽盯上的颤栗感。
“不用刺.激孤,”暴君托住伊元默后脑勺,四目相望,“孤想到折磨你的好办法,一辈子在皇宫尽皇后的职责,哪也不能去。”
【陛下不喜我,】伊元默冷静提醒,别因执念自我惩罚,【何必找不开心?】
封伋攥住伊元默推开自己的手,笑声猖狂,“你越不情愿,孤痛快的很!无论是男是女,人鬼妖神,你生生死死是孤的皇后。男子又如何?夫夫百年,你迟早会爱上孤,到时再狠狠抛弃你。”
伊元默惊讶暴君脑壳坏掉,接受能力非凡。他面不改色,语出惊人:【不行,陛下不能为我生孩子。】
经典的渣男语录,兴奋的封伋听岔了,脱口而出:“孤不介意,你喜欢纯儿,尽可养在膝下。”公孙先生算出纯儿福星降世,守在皇后身边有助于避开血光之灾。
“那小子斗得过孤,以后皇位传于他也无妨…”这样,老臣们自然放弃塞子女、奸细进后宫。话说一半,封伋反应过来,暴跳如雷,“有没天理,你嫌弃孤不能生?”暴君退了一万步,皇后反而乘机将他踹下悬崖,杀人又诛心!
【我和纯儿没有父子缘分。】伊元默转过脸,唇线微翘,【陛下,忘掉愚蠢的复仇计划吧。】
气运之子在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父母尚在,只是还未相认。等姜威忠千辛万苦打进皇宫,要是发现儿子被暴君当作继承人,表情就精彩了。
世界意识会答应吗?暴君心态转变了。他亡命之徒的风格有一天过一天,竟然想将腐朽不堪的皇朝传下去。很大胆的挑战啊。
封伋红眸追逐伊元默的嘴角,魂不守舍,“皇后没资格拒绝。”他眼神狐疑,冷冷扫过外面红墙,“还有什么事瞒着孤?还是喜欢哪个女子?”
“死心吧,孤绝不会给你纳妾。”暴君笑容阴狠,将伊元默困在两臂之间,鼻尖朝下一寸寸标记,“你的身体属于皇帝。孤看过的地方,谁觊觎就挖掉眼睛。孤碰过的,谁染指就砍断手。敢有肖想皇后之心,人头落地!”
年轻帝王残暴嗜血,满眼杀戮之气。
伊元默让恶狼压倒,灼热气息扑在后颈,全然陌生的控制欲深入骨髓。他一巴掌推开暴君的脸,无可奈何,【我没有喜欢的人,陛下不要胡思乱想。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暴君偏执占有欲,变.态的疑心病。哪怕恨之入骨,他不准皇后有异心。
“皇后最好别再蒙骗,孤不想伤你。”透过伊元默指缝,封伋垂下头,眼睛在笑,“下次不准纵容孤,一旦动手,你尽管反抗,孤不会治罪。”冥冥之中暗藏恶意,封伋找不到来源。他下过最高秘密口谕,所有侍卫全力拼杀,都要阻止他伤害皇后。
暴君梦中后怕,何时清醒过来,看见皇后了无生气的尸体。他贴着伊元默的手,抚摸青年修长白皙脖颈,眼底不自知痴狂,“你手这么凉,在雪里走了很久?”
封伋犯病时只想杀人,他控制不住伤害皇后,心疼后悔又异样满足属于自己的印记。人们背后如何毒骂,封伋毫无感觉反而想笑。听见“妖后”两个字,他气得将人千刀万剐。独占月亮似的人儿,不是来和暴君一起承担骂名的。杀不尽天下人,身负诅咒还是连累了皇后。
【陛下怕我受伤,没想过停止在我身上放感情?无论爱恨。】封伋看不懂满口说讨厌他的暴君,一边用手温暖他的皮肤。
“放手?孤变成鬼照样纠缠你。”
【陛下做不到。】怨念集合体没有灵魂,暴君死后只会化作虚无。
“孤能!”封伋一无所知,眸亮如星。
系统没有真实情感,莫名被暴君眼中热度感染,一同说起不切实际的话:【陛下说到做到,我允您一个心愿。】
“一言为定!”封伋闻言狂喜,龙颜大悦。第一次看见渺小希望,重要的是皇后心软了。他扭头找纸笔,义正言辞,“签字画押,免得你到时不认账。”
伊元默理智回笼:【当我没说。】
“别啊!落子无悔。”暴君没见过比自己翻脸还快的人,好气又好笑地哄,“托皇后一件事。明日万崖寺上香祈福,保佑大颐的风调雨顺。”
待消除诅咒,怪物变成人。封伋不再是疯疯癫癫的帝王,一定控制好不弄疼皇后。作为正常人,他也会懂皇后在想什么吧?
……
皇城后山万崖寺,佛光护佑,百鬼勿侵。
封伋骑着烈马玄风,送伊元默到庙门前:“两日后,孤来接你。”
一众得道高僧立在台阶下迎接,皇家军队将山头围成铜墙铁壁,此刻是大颐境内最太平的地方。
伊元默轻松下马,神色淡然:【陛下不用来。】他叫住显然没听进话的年轻皇帝,【书桌上有一份信给您。】
暴君矜贵回身,红眼期待揶揄:“定情信物啊,为何不先给孤?”
不意外他胡言乱语,伊元默轻拍黑马的脖颈,双眸清澈动人:【等我不在时看。】
封伋感觉稀奇,难得皇后态度平和,而不是针锋相对。他认为伊元默害羞,潇洒点头:“行。”
玄衣皇帝心情大好,纵马离去。纯儿踱步在伊元默身边,陛下命他形影不离。他看见皇后静静回头,仿佛注视一个不会再见的人。
寒风透骨,山峰险峻。
红衣御林军飞快穿过冰川铁桥,狭窄山谷,长途跋涉奔袭至一座荒芜的山头。
枯树下,公孙先生一袭白衣,仙风道骨。他摸摸胡子,高深莫测:“法阵准备妥当,陛下随老夫来。”他事先郑重警告,寸步不让,“旁人莫入,免得破坏气韵。”
封伋无声一个眼神,铁甲侍卫们守在原地。
午夜圆夜,乱葬岗开启一条密道,幽深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封伋毫不犹豫踏入,任何艰难险阻不放在眼里的傲气。
“此地已荒芜百年,老夫花费十载查出大妖的葬身之地。”
狭窄地道尽头豁然开朗,明亮如白昼,地上金线勾成复杂符号。深坑内白骨累累寒意逼人,可见当初尸山血海。
“它死了。”封伋语气不含感情,折磨封氏皇族几代人的大妖原来早就埋尸荒野。
“具体恩怨不得而知,老夫推算它临死之前下的血咒。消除怨念之法,唯有封氏后代诚心悔过,彻底超度尸骨。”
封伋无所谓方法,哼笑,“老先生,你知道不能失败吧。孤不惜一切代价,今日彻底斩断后患。”
公孙先生灰眸闪烁精光:“老夫早有觉悟,不成功便成仁。”
四条铁链摆在面前,公孙先生谨慎解释:“千年怨气排出体外,它定挣扎不休,甚至用陛下身体伤害自我。务必绑住四肢,阻止陛下伤人伤己。”
封伋傲然立在法阵中央,眼神不屑:“别墨迹,你只管解咒,一口气说完。”他赶着结束去接皇后,顺便收下定情信物。
粗壮坚硬的铁链禁锢周身,封伋想起从前糟糕的记忆。从小当作野兽捆绑毒打、馊饭投喂,他的戾气一点不比怨鬼小。转念一想,皇后在万崖寺等待脱胎换骨的自己,暴君心情好多了,过去的事不值一提。
“请陛下取出天子之血。”公孙先生闭眼念咒。
伊元默指尖滑过手腕,滴下鲜血染红阵法金线,泛出诡异红光。
狂风呼啸,夹杂诡异笑声,洞壁上拉长狰狞游荡的黑影。一道道刺骨寒意穿梭封伋身体,附上剧烈震动的巨型白骨。
“噗——”封伋口吐鲜血,生命力流失的死寂冰冷。他感同身受大妖气绝前怨恨不甘,修炼千年成仙之际,却遭凡人算计夺走妖心。封氏祖先得到妖力登上皇位,后代血脉继承恨意的诅咒,互相残杀。
白骨染黑散发不祥之气,封伋俊脸血色尽失。他玄服湿透,仿佛从血海里捞出来。暴君前所未有虚弱,眸子一点点褪去猩红。
公孙先生脸色渐喜,佩服封伋的定力。归还与生俱来的妖血,如同死过一次。年轻皇帝表情冷俊,一声不吭承担非人的痛苦。
“啪啪——”山洞回荡响亮的鼓掌声,小麦色皮肤的凌酩一身黑色劲装。如潮水涌入身披铁甲的军队,拉满长弓对准法阵上的暴君。
“恭喜陛下破除诅咒,丧失不死之身。”
“叁将军,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公孙先生面色一紧,恍然大悟被叁将军利用。他勉强维持阵法运转,“陛下,关键时机,切勿分心。”
“四年,我蛰伏四年,等的就是今天。陛下动弹不得,如待宰羔羊。”反派死于话多,但他才是正义的一方。凌酩迫不及待消除罪恶之源,做了一个手势,“放箭——”
“你忘了吗?比这更粗的链子,孤都挣脱过。”万箭齐发,封伋双臂一扯,沉重铁链轰然断裂。他闪身躲过箭雨,反手一挥成堆的士兵倒地,狂傲不羁,“孤也在等你,自寻死路。”
“当然记得,我放出一头怪物,便有责任阻止他为祸人间。”暴君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凌酩从容不迫一箭射到他脚下,燃起熊熊大火,“该死的人是你,不是我。过了今日之后,皇后恢复自由之身,得偿所愿。”
无数条红线飞起,缠绕封伋全身,纤细扎进皮肉。
公孙先生心急如焚:“铁链锁住身体,红线禁锢灵魂。万万不可离开法阵,否则陛下必遭反噬,形神俱灭!”
封伋浑然不在意警告,红眸阴鸷:“他清楚你的所作所为?”
“当然,皇后没有阻止我,也不曾预警陛下吧。他心底巴不得暴君死了。”
封伋衣袍猎猎,眼底红色凝冰,强行催动内力:“孤先杀了你,再亲自问他!”
一根尖锐的骸骨从暴君身后升起,疾驰而来穿破护盾冲向凌酩。凌酩后天习武,咬牙迎战,骨头竟然撞断大刀,直刺他的面门。凌酩骤缩瞳孔中,骨尖逼近,死亡气息降临。
“铮——”一根箭矢飞过打偏妖骨,两败俱伤插进地面。
万众瞩目,一个颀长疏离的身影迈进山洞。
封伋红眼瞪大,咬牙切齿:“皇后!”
第107章
地下山洞火光一片, 空气灼.热窒息,最令军队恐惧是阵法中疯批的皇帝。
风起云涌,封伋指尖滴血, 万千红线桎梏躯体, 根根深-入魂魄。犹如凶兽困在笼中,仍有毁天灭地的可怕杀伤力。
暴君猖狂肆意的笑容,在一个身影出现时骤然打破。他红眸邪魅, 直指人群:“你为何在这?”
严阵以待的士兵们紧张握弓,惊觉背后悄无声息经过陌生人。墨发青年俊美无俦,清风霁月,与阴森鬼气的大妖坟墓格格不入。
“咳咳…”摔在地上的凌酩喜笑颜开, 比死里逃生还高兴,“伊…大人, 我就知道您会帮我!”他坚信利益共同体, 系统没理由对宿主见死不救。
小麦色皮肤的年轻将军在下属护卫中站起来,满眼依赖笑意。为了重新和系统并肩而立, 他用生命冒险在所不惜, “来,到我这里。”
老天相助,暴君必死无疑,正好让他尝尝绝望的滋味。
“皇后, 你也要背叛?”封伋眼睁睁看着本该在万崖寺祈福的人,若无其事走到叛军凌酩身侧。世上任何人可能与自己为敌, 唯独没料到与世无争的皇后。
暴君怒极反笑,一掌风送滚滚烈火扑向军队,“想让孤死,没那么容易!”
火势凶猛蔓延, 洞顶震动尘埃飞落,隔着土层混战厮杀的沉闷声响。副将盔甲染血,匆匆传讯:“将军,外面有精兵埋伏。”
凌酩读出手下未言之意,敌军锐不可当,源源不断,他们支撑不了多久。
“啧,谁才是待宰羔羊?今日,谋反之人皆会死。”封伋笑容令人胆寒,朝伊元默伸手引.诱,“皇后和他一刀两断,孤昨日说的话还算数。”
暴君以自己做饵,引出埋伏暗处的他们送命,可谓狂妄至极。同样设下陷阱置于死地,比的是谁先杀死对方。
凌酩想拉伊元默的手,却落了空。他脸色一僵,镇定自若:“别听他的,我在山洞外摆了诛杀阵。暴君不死之咒消失,不过垂死挣-扎。”
伊元默白衣飘飘,面无表情,熟悉冷淡的声音在宿主脑海响起:【停手吧。】
凌酩笑容凝固,不可置信:您明明说了不阻止我!
【赢不了,我在救你。】
“是你偏心暴君!”凌酩恨恨地骂,伪装成熟的面具裂开,心底破了大防。宿主有信心和暴君斗个你死我活,但系统的背离令他愤怒失控。
事到如今凌酩没有退路,他死死盯住伊元默,拿起刀振臂高呼,“斩杀暴君者加官晋爵,黄金万两,扬名立万!”皇帝一死,再强大的兵马也是乌合之众。
伊元默没有否认,就在刚才他与世界本源交易,牺牲了宿主所有努力。
万箭齐发,一道道飘渺黑烟弹开,形如鬼魅出没。弓箭手射出的长箭飞回,如密雨落下。士兵们害怕异于常人的红眼,受伤流血自乱阵脚:“啊啊啊——”
那暴君根本不是人,是怪物!恶鬼!
“皇后!为何不回答孤?”封伋不顾赤线扎进心脏的剧痛,步步逼近无视自己的伊元默,掌风所到之处一片血雾,“你宁死也要和他在一起?”
巨大骸骨破碎成灰,封印的怨气再度肆虐,竟一同化作可骇的妖力重回暴君体内。狂风阵阵,封伋衣袂飘飘,手中妖骨凝结成一柄泛着蓝色焰火的利剑。他的影子拉长壮大宛如妖魔呼啸,怨念索命。
“不好!”公孙先生身形不稳,白胡子吹乱窘迫。他喉咙腥甜,眼睛尖锐刺痛流下血泪,辛苦补救却功败垂成。公孙先生大声呼喊,警示在场人,“陛下走火入魔了。所有人速速离开此地,否则性命难保——”
公孙耀师门公正严明,三十年从未徇私。怀着消灭暴君之心而来,却因年轻帝王与师姐相似的眉眼犹豫。无情无义妖眼涌动人类的情绪,公孙耀惊叹不已。亲眼所见暴君宠爱皇后,比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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