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辞,”温砚努力控制着情绪,松开手,脱了外套扔到谢不辞身上:“我记的很清楚,我锁门了。”
她盯着抱住外套的谢不辞,面无表情开口。
“我锁门了。”
“门,怎么会开?”
第79章 是补偿。
门怎么会开?她记得清清楚楚,她锁上了门,连卧室钥匙都锁在柜子里,卧室只有她跟谢不辞,不是她,还能是谁?
谢不辞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们不是已经说好了,迟早会告诉家人,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谢不辞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不信她?
谢不辞低着脑袋,紧紧抱着怀里温砚脱给她的外套,轻声道:“对不起。”
“应该是我回来时忘了锁门,你学习时我出去上厕所,可能回来时忘记锁门,没有发现。”
她低声道歉:“温砚,对不起。”
温砚没被谢不辞轻易糊弄过去,她双手抱臂,靠着墙面看向谢不辞,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忘了?”
“是忘了,还是故意的?故意开门好让我妈撞见?”
“你说过,被发现后,你会和我假分手,要应付你妈妈安排的相亲……温砚,你告诉过我那样的结果,我怎么可能故意把事情推向我讨厌的结局?”
谢不辞轻声道:“温砚,我没想起关门,是我的错,但我没想过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温砚沉默下来。
她当时是想恐吓谢不辞,才故意说那些话,可谢不辞怎么可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谢不辞听信的,只能是她说出的那些。
被发现后要假分手,不能一起回家,要应付相亲……都是谢不辞讨厌的,不想让她去做的。
她跟谢不辞保证过,以后一定会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带谢不辞回家,在此之前也没发生什么意外,没有麻烦逼近。谢不辞有什么好怕,好着急的?
谢不辞没理由做这样的事,或许,可能,真的是意外?
今天发生的意外,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把外套穿好,”温砚没心情再去反复思索,她有些疲惫地摸出手机,开始找附近的酒店:“先找个地方落脚,这几天没办法回来了。”
这么突然发现她跟谢不辞的关系,孙何婷短时间肯定接受不了,该说的刚刚也都说了,现在继续往孙何婷面前凑,只会更刺激她。
现在只能先拉开距离,留点时间给孙何婷适应,然后再想办法让她慢慢接受。
“我不冷。”谢不辞将怀里的外套展开,向前两步想要披到温砚身上。
“冷的都发抖了,还说自己不冷?”温砚拿外套给谢不辞套上,拿手机定了酒店,又下单叫出租车。
“对了,你拿手机了吗?”
刚刚出来倒是果决迅速,现在才反应过来她们其实什么都没带。
谢不辞摇头:“手机在外套口袋里……没关系,可以再买,我找位助理,需要什么,让她去买。”
“你手机都不在,找什么助理?”
而且找个助理得花多少钱?温砚拒绝:“算了,不用找助理。我一会儿叫个跑腿,让我妹配合一下,把咱们的东西送来。”
或许是提前想过关系被发现后的情景,温砚发觉自己现在竟然没什么慌张,只是觉得疲惫。
谢不辞是不是故意的?她的解释听起来都算合理,可温砚就是觉得不对劲,怀疑哽在心头,让她没办法对谢不辞一如既往。
身上的热气缓缓消散,温砚很快也感到寒冷,谢不辞向前走了两步靠近温砚,撑开外套:“温砚,抱住,会暖和一点。”
“你把衣服裹好就行了…叫的车快到了,走吧,我们下楼。”温砚没去抱她,率先往楼梯下走。
谢不辞走在温砚身后,唇瓣轻抿。
……温砚不肯抱她,也没有牵她的手。
下楼到小区门口上了出租车,车内暖气包裹着,缓缓驱散身上的寒意。温砚终于松了口气,感觉好受些。
谢不辞沉默不语跟在她身后,上车坐到温砚旁边,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外套。
大学附近有不少小旅馆,小酒店,但看着环境跟条件都不怎么样,考虑到还带了个谢不辞,温砚没选那种小旅馆小酒店,订了离这儿有段距离的连锁酒店。
一天两百,两天四百,三天六百,四天八百……这都够半个月房租了。
温砚打定主意最多住个四五天,要是情况不好就先跟谢不辞回洛海。
她没想短短几天就能解决这么个大麻烦,想让孙何婷接受,肯定需要时间循序渐进。
路上有点堵,到酒店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办理入住,拿房卡刷进房间,温砚先开了空调制暖,坐到床上裹住被子,开始给温纸墨发消息。
她俩真就两个穿了衣服的人出来,她还拿了个手机,谢不辞连手机都没拿,落在家里的东西太多了,先问问孙何婷的情况,再让温纸墨给她收拾收拾东西。
谢不辞在房间里站了好半晌,才迈动脚步坐到温砚旁边。
温砚忙着发消息,刚刚没注意谢不辞,等她坐过来才抬眼看了下,目光一顿。
谢不辞哭了。
垂着脑袋,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眼泪啪嗒一声坠在腿上,浸湿布料。
温砚下意识抬手给她擦眼泪:“谢不辞,你哭什么呢?”
突然被出柜,除夕夜狼狈离家,冻了一路,跟家人闹成这样,大过年都不能见面,接下来很长时间,跟妈妈相处都会很紧张……这么多麻烦,她都没哭呢,谢不辞哭什么?
“温砚,你在怀疑我。”
“你很冷,不肯和我拥抱取暖,下楼时没牵我的手,上车后不跟我说话……你在怀疑我,你怀疑我是故意,没有锁门,你已经给我定了罪,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温砚:“……我倒是想信你,谢不辞,你说的那些理由,听着都很合理,我也想信你。”
“可是巧合太多了,我没办法解释的巧合太多了,上午那时候差点被发现,那次还可以说是意外,可晚上也是意外吗?”
“你是那么粗心的人吗?在我跟你说过要谨慎,要注意之后,你还会粗心到忘了锁门?还有,不许哭了。”
谢不辞抬起沾着泪光的眸子,静静看着温砚:“我是人,我不是永远谨慎冷静,不会出错的机器,尤其你在身边……你在我身边,我只看得到你,注意不到别的,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可你不信我,你认定我是故意的,哪怕做那些事不能带给我任何好处,可你认定了我是故意的,所以我说的一切,你都当作是狡辩,而不是解释。”
事情已成定局,温砚放弃继续纠结这个只会让她们争吵下去的问题:“……现在开始相信你,这件事翻篇,好吗?”
谢不辞:“相信我,就不要不理我。”
“我现在这不是正在理你吗?”温砚调整好心态,告诉自己真正翻篇,用袖子擦干净谢不辞脸上的泪:“还哭,哭什么呢。”
谢不辞说:“想让你,心软一点。”
“那你就不该告诉我,你该说因为你被误会了,你伤心,你难过。”
谢不辞摇头:“哭起来好看,你喜欢,就会心软。告诉你我伤心难过,你会愧疚……我不要愧疚,只是想让你心软。”
温砚心软:“不用哭,谢不辞,刚刚不说话……是我在调整情绪,我知道我的怀疑没有确切理由,不应该继续,但我还没能调整好情绪,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调整。”
“就算我怀疑,我也没想着因为这个跟你吵架,跟你怎么样,我妈推门进来,我在最怀疑的时候,不也拉着你一起离开了吗?”
谢不辞轻轻嗯了一声:“你不是说会和我假分手,安抚你妈妈?为什么,没那么做?”
温砚把被子搭到谢不辞身上:“那么说是想吓唬你,让你老实点……真要按我说的那么做,短时间能安抚住我妈,但之后她肯定觉得我还有‘重回正道’的机会,就更不会接受我们的关系了。”
“要让她知道改不了,没有斡旋余地,她就不会老钻牛角尖使劲儿。”
谢不辞说:“你不该骗我。”
温砚心想什么该不该,不管骗没骗,这不还是被发现了吗?
区别就是她骗谢不辞,谢不辞是无意忘锁门。没骗谢不辞,谢不辞就要故意不锁门了。
总之,都逃不掉。
可能,天意如此吧。
“你手机跟电脑,是不是得想个办法拿回来?”
她本来想的是叫个跑腿儿,但仔细想了想,谢不辞的手机和电脑里说不定有什么重要文件,那些东西又那么贵,只叫个跑腿,总觉得路上还是不放心。
“现在有点晚,让小墨一个人出来我也不放心,这样吧,我打车回去一趟,把你的东西带回来。”
“不用,”谢不辞开口:“很晚了,不要再回去拿了,明天再拿也没关系。”
温砚:“谢不辞,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个公司总经理?万一公司有什么急事要你处理呢?万一你家里有什么急事儿找你呢?”
“没什么急事。”
她上面有许镜心,下面有钟珊,都可以处理紧急事物,如果只是她失联一晚上,公司就垮掉或动荡,那只有许镜心暴毙这一个可能。
“就算没什么急事,但手机不在身边,你就不会觉得不安心吗?”
手机跟生活息息相关,消费需要用到,接收消息需要用到,即便是温砚这种不沉迷依赖手机的,一晚上摸不到手机都会觉得不自在。
不玩手机可以,但手机不在,真的感觉不安全。
“不会不安心,”谢不辞摇头:“你在,就不会。”
温砚仔细思索了一下,谢不辞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好像真的从来不玩手机,别说玩手机,她去参加冬令营那段时间,每次回了酒店,谢不辞连工作都能撂下,直接过来抱她。
谢不辞要是个皇帝,肯定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
“那我跟小墨再说一声,让她今天别等了。”
给温纸墨发了消息,温纸墨却找她要了地址,说帮她们收拾好行李,明天打车送过来,刚好再见她一面。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温砚心累,跟谢不辞用酒店一次性洗漱用品洗漱后,就一块儿躺床上睡觉。
第二天一早,温纸墨带着收拾好的行李打车送过来,温砚跟谢不辞一块儿下楼,去酒店门口接她。
回到房间里,把行李箱放到一边,温纸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我今天试着跟妈提了,妈又跟我吵了一架……妈还是接受不了,我给她发那些科学权威的资料文章,她说什么都不看,姐,这样下去怎么办啊?”
谢不辞开口:“我可以安排心理咨询师,让阿姨跟心理咨询师交流,或许跟陌生人交谈,阿姨不会那么抵触。”
温砚:“是正经的心理咨询师吗?”
总觉得沾上谢不辞,什么处理方法都带了点危险色彩。
谢不辞眸子动了动:“是权威,遵纪守法,有职业素养的心理咨询师,不会对阿姨进行违法催眠、洗。脑。”
温砚:“……这个先放放,不着急,还是先看看我妈能不能慢慢接受吧。”
温纸墨开口:“姐,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就一直在这儿租房子住吗?现在要是回家,妈肯定要拽着你说让你分手。”
但大过年的,她姐有家不能回,只能在外面住酒店,听着还怪可怜的。
温砚叹气:“那也回不去,我在酒店再住两天吧,然后,可能就提前跟谢不辞回洛海了,妈昨天怎么样?我给你转点钱,过两天你再带她去医院全面检查一遍……”
温纸墨摇头:“不用了姐,我也有钱。你这次回去之后……”
她们聊着天,谢不辞拿了手机,披上大衣,默不作声推门出去。
温纸墨跟温砚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辞姐去哪了?辞姐什么时候出去的?”
“早就出去了,”温砚开口:“估计是有事要忙吧,她昨天一晚上没拿手机,现在肯定很多消息要回,不过也去了有一会儿了,我去看看……”
温砚起身到门口开了门,看见谢不辞正从走廊那头往这儿走,她停下脚步,等谢不辞走过来,往后退了退让开门:“你去哪了?”
谢不辞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温纸墨。
温纸墨一头雾水,下意识看了眼温砚,没敢接:“辞姐,你这是?”
谢不辞开口:“大年初一,给你的压岁钱。”
温砚伸手捏了下红包,触感薄薄一片的硬卡:“银行卡?里边有多少?”
谢不辞面不改色:“两百。”
温砚眸子眯起:“两百块?还是两百万?”
谢不辞没说话。
温砚就知道了:“……谢不辞,压岁钱包两百万的卡?你怎么想的?”
“当初我承诺过,你妈妈什么时候知道,平昌那套别墅什么时候给你,现在你们不在平昌,在渝江挑一套也可以。”
她将那张装了银行卡的红包再次递向温纸墨:“你妹妹知道我们的关系,可以买套房子,当初你说没想好在哪个城市买,就先给一张银行卡吧,想在哪里买都可以。”
温纸墨鹌鹑一样站在一边,听得头上冒汗,面对谢不辞递来的红包连连摆手后退:“不不不辞姐,这个我真的不能收……”
两百万压岁钱……别墅……车……要不是对面前这两个人知根知底,知道她们是在正经谈恋爱,温纸墨真要以为自己误入什么大款和小情。人的包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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