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是说公子源有谋害越公的嫌疑,给寡人查!到底是什么人下毒陷害。”
眯起眼睛神情不威而怒的赵棣,更是惹得下面跪了一地的宫人瑟瑟发抖。
“诺。”
赵棣带来的侍卫们开始在殿内搜查起来。
不过一会,客宁便端着之前简源他们喝过的茶具走了过来。
“君上,有发现。”
“说。”
“茶壶与茶杯里均有符水燃烧过的味道,臣下不确定越公是否饮下过……”
客宁刚说完,里面的大夫跑了出来。
“君上,越公死活不肯喝药,也不让吾等检查等,吾等确实无法啊……”大
夫擦着满头的汗水,有些委屈的说道。
他们在里面使尽各种办法想要为扶祁救治,扶祁却让他们滚开,碰都不让碰一下,现在是一点方法都没有了。
“你去简府把公子源请来宫里,寡人进去看扶祁。”
赵棣刚说完起身,客宁就开口回复。
“君上,臣下之前就已经去请公子源了,可公子源从宫里回府后就发起高烧,昏迷不醒,臣下还要将公子源请进宫吗……”
第八十章
“可有请大夫?”
赵棣听到简源发烧,心头一紧开口问道。
“简府已经请了,君上,现在是让公子源即刻进宫,还是……”
客宁一时也无法抉择,若真要让简源进宫,恐怕只能抬进来了。
“算了,等公子源病好了,再谈此事,寡人进去看扶祁,这群宫人伺候不力,都拖下去打二十滚仗。”
赵棣抿了一下唇,沉声说道,也不管再次求饶的宫人们,转身进了内室。
扶祁还在床榻上翻滚,此刻见到赵棣进来,他抑制住自己身上的疼痛,想爬起身给赵棣行礼。
结果刚支撑起上半身就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跌下床,赵棣连忙扶住他。
扶祁躺回床榻上发出虚弱的鼻音。
“君上……”
“不必起来,你怎么不让大夫碰你?”
赵棣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毕竟扶祁平时即便生病,也没像今日这般避讳就医。
“吾……啊……”
扶祁刚想开口解释,他腹部再次抽痛起来,倒吸一口冷气再次叫出声。
“算了,你别说话了,大夫,速来把脉。”
赵棣坐上床榻将扶祁拉入怀中安抚,让扶祁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拉起他的手示意让大夫把脉。
“诺。”
跟随进来的大夫连忙上前为扶祁把脉,他仔细感受手指下的脉搏,又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眉头紧蹙的扶祁,脸色一会疑惑一会纠结。
“扶祁得了什么病?”
赵棣自然看到了大夫的表情,沉下脸色问道。
“这……”
大夫面色纠结,最终放开了扶祁的手,连忙跪了下来。
“臣下医术不精,实在看不出越公身体是否有恙,请君上惩罚。”
“什么意思?”
赵棣脸色凝重,难道扶祁已经病重到连大夫都看不出病因。
“越公应是吃坏东西才会致使腹痛,可臣下把脉,发现越公脉搏强健,甚至盛于一般人,实在不该……君上,不如再让其他大夫为越公把脉吧。”
大夫擦着脸上因为紧张流下的汗水,打量着赵棣的脸色,缓缓道出自己把脉的结果。
“让其他大夫过来。”
赵棣连忙吩咐道。
就这样接着几个大夫都围了过来,他们把完脉的表情跟跪在地上的大夫一样,诧异又纠结。
因为从扶祁面色看,就是腹痛才会如此疼痛难忍。
可他们把完脉发现扶祁身体根本没有什么异样,那强劲的脉搏比普通人都还有力……
“君上饶恕,臣下等医术不精,实在难以看出越公病因。”
大夫们也跪了一地。
“一群庸医!寡人要你们有何用?”
赵棣气得吼道。
怀中的扶祁此刻已经疼晕过去了,他脸色苍白如雪,双唇被咬出了缺口正流着血,中衣也被冷汗沁湿。
结果这群大夫都说扶祁身体健壮如牛,这是眼瞎到何种程度,赵棣满是愤怒。
“君上,不如让钦天监的方士来为越公看看,身体既然没有问题,恐怕是中邪了……”
伺候赵棣的宫人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放肆,这里皇宫,岂容妖邪作祟!”
赵棣虽然生气,但最终还是传了卜保。
天都快亮了,卜保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他刚想怒骂传话的奴仆。
一听赵棣召请,也不管此刻多么困倦,连忙起床更衣,跟着客宁带来的侍卫等进了宫。
“越公为何腹痛不止,是否有邪祟?”
赵棣抿着唇坐在床榻旁开口问道。
床上躺着的扶祁已经在宫人的伺候下,重新更换了衣物,只是依旧昏迷不醒。
即便是在昏迷中,他都紧紧咬着嘴唇眉头紧皱。
卜保翻开扶祁的眼皮,看了一眼扶祁的瞳孔,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又用道符在扶祁身上转了一圈,放入一旁的银盆里面,见黄符也没有燃烧的痕迹,对着赵棣摇了摇头。
“君上,臣下并未在越公身上发现邪祟。”
卜保一时怀疑自己是否道行不精。
进宫之前客宁也跟他提前说过,大夫们都没有查出扶祁病因,他方才翻开扶祁眼皮,若扶祁真的被妖邪入体,瞳孔应该扩散才对。
为了证实他甚至还拿出简苏放在钦天监的道符,那道符的作用便是邪祟靠近,就会燃烧。
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所以他才会觉得奇怪。
“这么说,扶祁也不是中邪?”
赵棣眯起眼睛。
大夫和方士都这样说了,那扶祁是因为什么腹痛。
难道真的是那茶水,可茶水若是有毒早就检测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臣下不敢多言,这种情况实在罕见。”
卜保甚至觉得扶祁可能是心理作用,但他不敢说。
“把那茶具端过来给卜方士查看。”
赵棣最终还是觉得茶水可疑,让客宁把茶具端了过来。
“茶具里有黄符燃烧的味道,君上想让方士看看,能否辨认出是什么类型的黄符……”
客宁见卜保一脸疑惑,开口解释了一句。
“这……只有味道臣下哪分辨得出是什么类型的道符,这不是为难臣下吗?”
卜保瞠目结舌,他是方士没错,可哪个方士能有如此高深辨认之法,连个具体样子都没看过就分辨出来。
“是吗……”
客宁听完卜保的话,心里叹了一口气,着实有点为难了。
“等等……”
卜保拿起茶具闻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还真能感受到什么。
皱着眉头又将钦天监中的道符想了一遍,简源似乎曾经画过类似这种味道的道符。
为了肯定自己的答案,卜保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拿出一沓道符。
他把那道符放在鼻尖闻了闻,再次去闻茶具上的味道,脸色瞬间松弛下来,得到答案的他连忙朝着赵棣说道。
“君上,臣下闻出来了,这茶具上的味道是镇魂符,小简方士曾经画过不少镇魂符给宫人们,这便是那镇魂符。”
卜保将手中的道符递给了赵棣。
客宁从他手中接过道符,放在鼻下闻了一下,与茶具上闻到的味道相差不大,向赵棣表明,确实是镇魂符无误。
“镇魂符用什么写的。”
赵棣问道。
一般的道符都是黄纸黑字,黄纸是由蛋壳、稻草杆子一起磨碎,加上蛋白混合制作而成,而黑字是烟墨书写,写出来即便是吃下去,也不会对人体造成损伤。
但也有黄纸红字的道符,红字一般用朱砂所写,其次便是鸡血、狗血,因为这两种牲畜的血能避开邪祟,朱砂有毒,鸡、狗血可没毒。
“镇魂符是小简方士特意所制,用于人身可避免让人受到惊吓时魂魄离体,贴在门前也能避开邪祟入门。
臣下记得小简方士当时是茜草制作而成的染料写的镇魂符。”
卜保努力想简源当时在钦天监写镇魂符的场景,最终还是想起来,简源当时还说害怕孩童误食,所以才特意去找的茜草。
“君上,茜草无毒能食,而且茜草能够起到止血、通经络、止咳化痰的功效。”
虽然赵棣怒斥大夫,一些大夫都被赶了出去,最开始为扶祁诊治的那位还未离开。
他听到卜保的话,连忙向赵棣解释道。
“看来公子源是无辜的……”
客宁小声嘀咕了两句。
小简方士在宫中待了十年,出入宫廷时总会给他们这些侍卫、宫人等带些东西。
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下毒杀人的。
“罢了,大夫开些安神的药汤来喂扶祁喝下,让他睡得安稳些,你们退下吧。”
赵棣自然听到了客宁的声音,他也并不相信简源是做出下毒的人,所以才会让人彻查。
现在虽然没找到扶祁腹痛的原因,但总归是证明了简源的清白,心底也算松了一口气。
“让人从太医院拿一些强身健体的药材,你亲自送去简府。”
赵棣看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扶祁,想到客宁说简源发了高烧,开口吩咐道。
“诺。”客宁接令,刚准备出去。
“等下。”
赵棣又制止了客宁,他抿了抿唇。
“若公子源清醒,让简府派人告知寡人一声。”
“诺……”
客宁没敢多问,听完吩咐就出去了。
第八十一章
简源这场高烧来势汹汹,大夫都摇着头表示没办法。
他的身子实在太弱了,根本不敢下重药退烧,生怕伤了根本。
赵棣派了客宁送了药来,但那些大夫们都不敢用,只能用冰水擦拭身体降温。
简夫人看着床榻上气息微弱,烧得面红耳赤的简源,她握着简源的手,骨骼分明。
再看到简源泛白的嘴唇,她难过的大哭起来。
“吾儿……吾儿啊……”
“夫人,别哭了,你身子本就不好,再伤了身子如何是好。”
简衍此刻内心也很焦急,看着床上的儿子昏迷不醒,如今床前的夫人又是崩溃大哭。
他忍耐着难过拍着简夫人的肩膀,转过头擦去自己眼角的泪,轻声安抚道。
“母亲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呀,若是哥哥好了您又病倒了,哥哥内心也不好受。”
简渝皱着眉头安慰着简夫人。
早知那日,不管说什么他都得拦住简源,如今都两天了,简源还未退烧。
期间虽有清醒,也喂了吃食,可吃进去的东西还不如吐出来的,再这样烧下去,怕人就没了。
简府整个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他们内心绷紧了一根弦,怕简源再也醒不过来了。
“吾可怜的子源,天杀的扶祁,吾要去跟他拼命。”
简夫人红着眼起身就想进宫。
若不是简源深夜冒雪去找扶祁,怎么会落得此刻高烧不退,扶祁就是个妖孽,祸害她儿子。
“夫人!不要冲动,越公那日也腹痛不止,在宫里闹翻了天,若不是君上查明与吾儿无关,恐怕现在子源都被抬进宫了!”
简衍连忙拦住愤怒的简夫人。
客宁第一次来凶神恶煞的,幸好,君上英明,最终查明与简源无关,不然简源又要进牢里了。
“那吾该怎么办,他扶祁不过腹痛一夜,现在好好的,吾儿至今未醒,若不是去找他,吾儿岂会是这模样!
你们一个两个拦着吾,躺在那里的人是你亲生儿子!”
简夫人发疯挣脱简衍的控制,她衣服都有些紊乱,只见她指着简衍怒斥,又看向一旁低着头的简渝。
“你答应过母亲,会好好护着你哥哥,结果你哥哥还未进家门就昏迷,你……”
还未说完,她突然双眼一翻,倒了下去。
“母亲你怎么了,还不赶紧传大夫!”
简渝吓得连忙接住她,急忙吩咐奴仆去传大夫。
因为简夫人昏迷,简府又是一场兵荒马乱。
等大夫皱着眉头把完脉,看着简衍两人担忧的目光中,叹了一口气凝重开口。
“夫人身体常年累月一直都不算好,需得静心养着,方能年岁长久。
可夫人近一年来总是忧心忡忡,夜不能寐,这本就极大损伤身体,如今急火攻心,才会突然昏迷。
若这情况再来一次,恐怕药石无医,时日无多啊。”
听完大夫的话,简衍脸色阴沉下来。
“多谢大夫,还请大夫开些方子吧。”
简渝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简衍,带着大夫出去了。
次日,简源总算退烧了,只是还没清醒,大夫说可以尝试喂一些药,简家人才总算放下了心。
“子源好些了吗?”
躺在床榻上的简夫人开口询问道。
“已经退烧了,大夫们弄了一些调养的药,只是现在哥哥还没醒。”
简渝抿了抿唇说道,他这几日操劳家务又忙着照顾简源,看望简夫人,气色也不算很好。
“母亲昨日对你严厉了些,你别往心里去,是母亲不好…这几日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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