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贞洁就成了最大的资本。
“你就这么在乎我是不是被人睡过了?如果真是这样,别来找我了。”
这话让亚瑟更加难受了,因为他不明白,只是解释清楚就能将误会消除,为什么那林就不愿意解释呢?
难道……真的发生过什么?
那林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他艰难推开亚瑟,不想再和那双审视的眼睛对上,但亚瑟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想去哪?”
连他的一举一动也要管吗?
那林语气很冷:“我有事,放开!”
亚瑟不肯放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体,你能去哪?”
“你有你的私生活,我也有我的私生活,请互相尊重一下。”那林对亚瑟这段时间的行为还是心怀不满的,对这句话也很不爽,就好像一无是处这个标签已经被打在了他的脸上,“……你知不知道,你会把我养废?”
他并不想就这样成为被养着的废人,就算身体不能用了,但又不是脑子坏了,他能做的事还有很多。
所以才不理解,亚瑟将他与外界隔离开的行为。
因此,也起了叛逆心。
就算是爬,他也要爬离这个房间!比起亚瑟,巴利安更能理解他。和现在这个亚瑟待在一起,他更愿意去找巴利安商议工作。
可那林不知道,他的想法其实会被除自己以外的人读到。
所以,当亚瑟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后,整个人也冷了下来,“……你要去找巴利安?”
那林愣了一下,随后抬头盯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反正这种事也瞒不下去,亚瑟便直说了。
当知道亚瑟吸他的血其实是为了监视他,也能感受到他的感情波动时,那林一瞬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但他很失望,因为亚瑟的不信任。
亚瑟丝毫没觉得自己做得不对,还在质问他深夜去找巴利安是想做什么,“你就那么喜欢和那个男人待在一起?”
那林抬头看他,眼神冰冷:“是又怎么样?”
但刚问完,亚瑟抓住他的力气便一下子大了起来,语气中也带了怒意:“我不准你去!”
“凭什么?我是人,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要做什么也是我的自由!”
深吸了一口气,那林已经不想再住在这个槿花庄园,他要回到那个家。
但是现在外面局势不稳、危机四伏,亚瑟怎么可能会放他离开呢。
于是,又是争吵。
这是他和亚瑟的第二次争吵,而和第一次争吵一样,两人都不曾让步。他们的性格也是这样,都是极其要强的人,也是极其偏执的人,所以一旦涉及到立场问题,他们迟早会有争吵。
而这一次,第一次没有解决的遗留问题,也在第二次显现。
那林对现在的情况也很迷茫,他紧盯着亚瑟,一字一句问道:“我会去找巴利安,原因你为什么不从自己身上找一下?”
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此刻都爆发出来:“如果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现在我要去找的人其实是你,可你不是!”
他极其失望,“以前是我变了,但现在是你变了,而你还不自知!亚瑟,我问你,你现在有尊重过我的想法吗?”
亚瑟也很不理解,他是在保护那林,这次那林侥幸活下来,只是身体残废,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谁能保证他不会在以后的暗杀中遇害?
能保护那林的人只有他了啊!
其实一开始,亚瑟也有想过接受柏林公爵的刺激疗法,但后来突然发现,那林不能恢复力量是好事。因为拥有力量后,他又会去过刀尖舔血的生活,又会一次又一次置身于危险之中。
所以才恍然大悟,保护这个人的方法只有把他放在身边!所以才不理解,为什么那林就不能安分点?
在各种情绪交杂中,亚瑟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烦躁,然后,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一句极其伤人的话:“你已经是废人了,为什么就不能安分待在家里?”
这话对现在的那林来说,是最残忍的话,所以平时周围的人都有在避免提起。
而此刻,亚瑟却直接挑明了说出来。
所以话一出口,他们都愣住了,因为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说出这句话。而亚瑟在说出来之后也后悔了,心里也在奇怪,怎么就莫名说出来了?
那林听到之后也是难受得不得了,然后便一言不发地侧过了头。
亚瑟心里很愧疚,捧起他的脸想要道歉,但还没开口,那林就冷笑:“家?这里才不是我的家!光之子大人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来管我这个废人的事?”
亚瑟皱眉:“你还要去找巴利安?”
“我和他至少还有话题聊,和你,我一个字都不想浪费了。”
“……你还没有说清楚你和你哥哥的事……”
那林是真的难受,他不明白,为什么亚瑟要执着于这样的事,于是故意回道:“那我先问你,我和他睡过了会怎么样?睡过了我就不是那林了吗?你爱着的究竟是那林,还是那所谓的贞洁?”
亚瑟似乎呆了一下,接着就起身坐了回去,不再继续压在他身上。
那林以为他是在思考,正趁机爬离这个地方时,下身却突然一凉,还未反应过来,亚瑟已经脱去了他的裤子……
这份感情就像是一场看不到终点的漫长旅途,原本他们并肩同行,不管遇到什么磨难都没有放开彼此的手,于是,自信彼此不会离开对方,就这样一心向前。
然后,某天突然转头一看,才发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那个彼此不知何时不见了。
不知不觉,他们走上了不同的路。
亚瑟孤独前行,路过了很多形形色色的地方,最后,来到一个荒芜的沉睡之地。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怎样做,唯一知道的,是不想让那林离开。
他尝试唤醒,撩拨之下,却得到一张怔住了的呆滞脸庞。
头顶渐渐聚集乌云,好像要下雨了。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可仍不肯放弃。
该有什么方法的,该有放晴技巧的,只是他没有一一去尝试而已。既然如此,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就一一尝试吧。
看着那慢慢呼吸急促的微红脸颊,他柔声道:“不用忍着。”
可这话是错误的钥匙,羞涩之下,其实是悲伤与愤怒的交加。
那林感到无比羞耻,又羞又气时,也再次想起曾被两个阉伶亵玩的事,然后突然发现,那次和这次,其实并没有区别。
他们,都不在乎他的想法,只为满足自己。
内心深处好像传来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那东西重重摔碎在地,发出很清脆的声响。那林抬头望向身后抱住自己的亚瑟,痛苦道:“我不喜欢你这么做……”
话未说完,就被吻住。
舌头撬开牙齿,模拟着动作,这让那林一惊,心中耻辱剧增,几乎将他淹没。
他又开始剧烈挣扎,但始终逃不出那第一次让他感到恐怖和害怕的怀抱。
那份陌生让那林极其难受和羞耻,再次开口让亚瑟停下时,语气中居然带了哭腔,这让两人同时一愣。
亚瑟是第一次听见那林发出这样可爱的声音,不自觉用了力,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犯错了。
那林咬紧嘴唇,不肯再出声,他还在试图逃离,可最终,还是一败涂地。
……
那是一种好似被人踩在脚下的屈辱,那林从未品尝过这种滋味。
从前他总以为自己接受了亚瑟的感情,也可以顺带接受这种事,但现在才知道,原来被另一个男人肆意妄为,是这样的屈辱……
他感到很疲惫,原本还想将那颗摔得粉碎的心捡起,心想也许还有复原的机会,但现在只是看上一眼都觉得疼得不得了。
他好像踩在了那些碎玻璃上,玻璃也好像扎进了他的肉里,潜入血肉之中后就不肯离开,一动,便是痛彻心扉。
但一晃,又好像都是幻觉,一切都像梦,只有那份屈辱是真实的。
可这仅仅只是开始,亚瑟还不准备放过他。
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后,那林撑着那只仅有的手臂,想要逃离。
可无法反抗的人在哪都无法反抗,伤害他的方法也多到数不清。
当真的看到那一地玻璃、并被推到上面被迫狂欢时,那一刻,那林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就是无尽的痛苦和苦涩。
他终于明白,原来不是幻觉,那些伤害他的玻璃是真实存在的……
眼睛不知何时变得酸涩起来,他像溺水的鱼,难受得张大嘴呼吸,却还是难过得快要窒息,无助想要求救,但只换来一把将他凌迟的利刃。
后来,他用痛苦等价交换,得到了一次呼吸的机会。他问亚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提前让那林适应可能会受伤,所以亚瑟也在耐心做着准备,同时,也落下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标记,“顶着这样的身体,你就不能去找别人了。”
这次不只是玻璃,那林也看见了那条奄奄一息的鱼和毫无慈悲心的刀子。
但这次,除了羞愤,他只剩痛苦和迷茫了。
痛苦的源头是亚瑟刚才那一番话,那让他难受到几乎忘记呼吸,费了很大力气才终于能平缓语气开口:“在你眼里,难道我去找别人,就只是为了做这种事?”
他的声音已经带了鼻音:“还是说,你认为成了废人后,我就只有让别人做这种事的价值?”
亚瑟愣了一下,随后抱住了他,“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希望你看清现实,不要再出去了,外面很危险,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又是这样……总是说外面危险,就将他独自放在这里……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那林费尽全力才将手臂横在眼前,想让眼泪别流出来,但是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滑落而下。
他的声音在颤抖:“我最后一点价值,是否就是做你身下的那个人?在你需要发泄的时候,称职安静地做一个方便的容器?”
这番话让亚瑟的动作彻底停住,因为不是这样的,他怎么会把那林当成容器!
但是,在他想抱紧那林安抚的时候,那林眼里的痛苦却让他僵在了原地,
“如果你承诺给我的一生,就是这样的一生……”
那林苦笑着仰面看天,自己擦不到眼泪,也不愿再让别人去擦,就这样任由它们滑落摔碎在洁白床单上,“那我不要了。”
他已然放弃挣扎,就那么乖乖变回鱼,躺着任人宰割,那双灵动的眼睛也变成了麻木鱼眼,黯淡到看不见一点光芒。
第434章
聒噪蝉鸣滋滋传来, 晚夏的午后,正是昏昏欲睡的好时候。
教室里,讲台上, 老师心不在焉教着,下面的学生也心不在焉学着, 不一会儿,就跟接力赛般, 一个接一个瞌睡了过去。
在一众七倒八歪的学生中,只有一个黑发少年在认真做着笔记。
在周围人都是一身黏腻汗水的情况下, 少年却清清爽爽, 好像行走的天然降温器。
事实上,他的温度确实要比别人低。
所以, 同桌的那个笨蛋才会贴过来。
笨蛋昨晚被两个留级的学长拉去高年级宿舍打了一晚上的牌, 所以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在呼呼大睡。也正是因为睡着了,才会无意识靠过来,脸都贴着他的手臂了还不自知。
其实,他们不是可以这样贴着的亲密关系。
认识两人的都知道他们关系极差,是天生的死对头, 见面不是吵就是打。
所以一开始, 他也想过把笨蛋打醒,但刚抽回手,笨蛋就不舒服地蹙起眉,毕竟今天真的挺热的, 这里又是海边, 连风都带着黏腻燥热。
不过, 这跟他没有关系, 他是个冷血的人, 而且这是他的手臂,他有权收回!
明明一开始是这么想的,明明最讨厌和这个笨蛋做那些幼稚的事了,可当转头时看到笨蛋热到开始发红的脸,他除了疑惑“这都不醒?”,心里也突然有点不安。
这家伙不会中暑了吧?
窗外,突然飞来一只蝉。
蝉鸣一下子近了,燥热好像也近了。
但,笨蛋还是没醒。
眼见着笨蛋的脸越来越红,却就是不醒,最终,他认命了。算了,搭档出问题,他也不好过。
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越过了当初笨蛋画下的分界线。都不用看,笨蛋就自觉贴了过来,不得不说,睡眠质量真的好到惊人。
其实闭上嘴的话,这个人还是挺可爱的。
他用另一只手撑脸,打量着笨蛋的笨脸,然后就正好看到:一滴晶莹的口水从笨蛋嘴里滴了下来,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那林睡得正香,冷不丁就被一巴掌拍醒,还没明白咋回事,那个讨人厌室友就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坐远了,无意间瞥向自己的眼神也冷得要结冰。
那林:“?”
……
“如果你承诺给我的一生,就是这样的一生,那我不要了。”
耳边,那林痛苦的声音还在嗡嗡作响,不知为何,亚瑟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听到过的蝉鸣。
人声与蝉鸣重合,几乎要将他的耳膜震碎。
当他终于回神,身下,那林的侧脸上,那紧闭的眼中,突然有一粒晶莹剔透的泪珠滑下。
他目视着泪珠的坠落,看着它破碎在一片纯白之中,最终被吞没,只留下微小到可以不计的洇出水渍……
那林已然放弃反抗,因为心已经在那份他给予的屈辱中孤独死去。
但亚瑟看到他的泪水后,整个人都震在原地。
怎么可能还能继续下去,他……竟做了这样无法被宽恕的事?
悔恨与自我嫌恶瞬间充斥内心,亚瑟痛苦不已,他颤抖着将心灰意冷的那林抱到床边坐着。睡衣已经被撕碎,就去衣柜里拿了一套新的。
但这次不再是睡衣,而是能出去房间见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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