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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乐时间(玄幻灵异)——三股兔

时间:2025-04-14 13:12:22  作者:三股兔
  不管展游是如何理解的,但谢可颂说的是真话。
  在一个满是甜味和麦香的家庭中长大,谢可颂却一直都很瘦。他天生肠胃不好,吃什么都不吸收,连酒精也无法在他体内堆积。
  地产营销,要应酬的场合不少,谢可颂一次都没有喝醉过。
  “谢经理到底怎样才能喝醉”已经成为yth办公室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就连隔壁领导,他们有时候应酬缺人,都会把谢可颂借过去喝酒。
  与人交际很麻烦,但谢可颂不讨厌酒。
  酒是甜的,跟甜食一样,促使大脑释放出多巴胺,引发失控的快乐和晕眩。压力很大的人大概都需要来点甜的。
  夜幕降临,霓虹流光。谢可颂和展游抵达饭店。
  走廊极静,说话声荡着回音。
  手机提示音响,大概是下面人发来的资料。展游大致撇了一眼,忽然说:“小谢真的很能干。”
  平白无故被领导夸奖挺吓人的。谢可颂警觉:“怎么了,这么突然。”
  展游给谢可颂展示自己的手机屏幕,一个满满当当的聊天框。对面人接连发来几个.pptx和.pdf文档,最后附上简单的fyi。
  “这……怎么还要你自己翻。”谢可颂一下就懂了展游的意思,“至少给你列个提纲。”
  “没事,这些东西我还算熟。”展游笑了笑,“就是想起来,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什么都不懂,比你差远了。”
  谢可颂默默地听。
  “后来,我把所有我不会做的事情,想象成游戏关卡,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展游说,“应酬也好,创业也好,失败了再来一次就行,没什么值得恐惧的。”
  谢可颂换上展游的语言系统:“然后你就通关了。”
  “没有,然后我开始玩下一场游戏。”
  脚步停顿。展游领着谢可颂来到包厢入口。
  “准备好了吗?”展游问。
  谢可颂缓缓点头。他注视着展游的背影,脑袋里反复阅读着柏继臣的那条让照看展游的短信,口内生津,止不住吞咽了一口。
  门徐徐开启。
  一片漫无边际的、幽静的深蓝。
  等待眼睛渐渐习惯黑暗,面前缓缓飘来几道的柔和的光线,餐桌、地板上回荡着水波纹。恍然四望,房间被玻璃水族箱合围,宛如置身于海底。
  一条大马林鱼绕着房间静静游动。
  “展游,怎么最后一个才来。”说话人是对方那边最大的领导,声音不大,柔和、颇具威严。
  “特地回家换了套衣服。”展游换了副面孔,给所有人介绍,“我的新助理,谢可颂。”
  谢可颂闻言,端起教科书般得体的笑,跟所有人寒暄,目光悄然扫过那位领导。他本以为对方会借故刁难展游,但实际上并没有。
  二人落座。趁着弓身的间隙,展游同谢可颂耳语:“柏继臣他爸。”
  谢可颂略讶异,视线朝对方面庞飘去,本以为足够隐蔽,却被人抓个正着。对方客气地冲他挑笑了笑。
  柏继臣的父亲,名为柏望舒。位高权重,但说不准到底是个什么头衔。
  在对面一群肥头大耳的人中,柏望舒的身形显得格外瘦削。他穿着立领白色的中式长袍,斯文儒雅,满头银丝从肩头垂下,似乎到了垂垂老矣的光景,又叫人猜不出他的具体年龄。
  他生着蛇一样细长的眼睛,皮肤薄而白,眼角口周绽开细细的皱纹,面带三分笑,看上去像一株白玫瑰。
  至此,圆桌上的所有人已经到齐。杜成明和柳青山坐在展游右手边两个位置,柳白桃没来。
  宴席正式开始。
  开局十分愉快。银行需要工厂做贷款业绩,政府需要工厂拉动税收和就业,而展游要他们的钱。
  身旁,大马林鱼环绕游弋,投下浮动的阴影。谁也看不清谁的脸,人好像忽然消失又凭空出现。
  柳青山忍不住从客套话中冲出来:“第一批投资利率……”
  “诶,别着急,”柏望舒歪下脑袋,“吃点东西再说吧。”
  他摁了一下叫餐铃。
  包厢门霍然大开,服务员循次而入,如同深海中盘旋结对的鱼群,将餐碟摆上餐桌。
  “饭菜什么时候都能吃……”
  柏望舒比了个手势,服务员同时动手掀开餐盖。
  空气中忽然涌出一股腻人的香味。
  再定睛一看,变戏法似的,各色各样的甜品从餐盘中显现出来。蛋糕、泡芙、曲奇……不管什么,统统挤在一起,搅成一团。
  砰然!桌上拔起一座甜品的山,黏糊糊地,糖浆和冰淇淋慢慢融化,盖于其上的琳琅点心正随之逐渐瘫软。
  “但这些就不一样了。”柏望舒把鬓发挂到耳后,拿起一个泡芙,朝大家眨眨眼睛,“年纪大了,血糖不好,家里人平时不让我碰,我只好找机会去外面吃。”
  柏望舒手指很细,衬得连泡芙都带上攻击性。他将泡芙塞入口中,咀嚼,一瞬间,奶油从齿间挤压而出,在嘴角留下一点白色。
  甜蜜、柔软、快乐。柏望舒容光焕发。
  “我费尽心机钻营几十年,结果连蛋糕都要偷偷吃……我最大的孙女比你小一点。”柏望舒指着柳青山说,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她这两年说要减肥,不肯陪我吃甜食。哎,还是小时候乖。”
  柳青山:“……”
  “来,吃。”柏望舒劝,“难得吃一次,不会胖的。”
  “无所谓,”柳青山“咔嚓”咬了一口巧克力曲奇,“我本来就不减肥。”
  柏望舒眉开眼笑,又转向杜成明。他叉起一块芝士蛋糕,问:“你最近双休日还开不开滴滴啊?”
  杜成明投降般道:“早就不开了。”
  “是吗。”柏望舒吃掉蛋糕的一个角,“十年前我被人算计,下了酒桌醉倒在路边没人管。如今想想,还是要谢谢你。”
  “应该的。”杜成明知情识趣,摸了一块棉花糖放进嘴里。
  “哦,展游,还有你。”柏望舒挥了挥夏威夷果巧克力棒,“唰”地指向展游,“什么时候回来的?”
  展游:“差不多两个月前。”
  “回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柏望舒说,“要不是我之前碰到你,你还想什么时候来找我。”
  展游承认自己的疏忽,没解释,老老实实挑出一个黄油可颂,撕下一块放进嘴里。
  气氛奇妙,对话几个来回,什么正事都没讲。
  遇上一场效率极低的会议,第一个受不了的应当是柳青山。不知为何,其余三人今天相当沉默,谢可颂觉得应该担负起自己助理的职责,将话题推回原位。
  谢可颂迂回:“我们……”
  “哎,不着急。”早有预料似的,谢可颂话才出口,就被柏望舒和蔼打断,“甜食吃多了还是有些腻,该上饮料了。”
  柏望舒再按叫餐铃。
  这次服务员推来一辆银色餐车,深色酒瓶沉甸甸地行列排开。
  “我身体不好,但人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喝,你也肯定是要喝的。”柏望舒笑靥如花,“朋友酒厂新一批的木桶精酿。老规矩,喝开心了,什么条件都可以谈的。”
  展游顺应道:“是。”
  话音刚落,哗然骚动,众人整齐划一地动了起来,开瓶倒酒。
  玻璃杯敲击桌板,刺耳欲聋,谢可颂感官混乱,仿佛溺在啤酒瓶里。“咕嘟咕嘟”,他努力维持惯有的理智,一边往杯子里倒酒,一边分神观察展游的状态。
  下一刻,时间倏然变慢。
  啤酒溢出,沿着杯壁流下。谢可颂毫无知觉,依旧维持着倒酒的姿势,双目微微张大。
  他看见展游爽快地拎起一瓶酒,用牙咬掉瓶盖,吐掉,隔空朝柏望舒敬了敬,抬头将啤酒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多余的酒液从展游嘴角滑下,淌至下颌,最后渗进衣领。他不以为意,解开几粒衬衫纽扣,撸起袖子管,倒着晃晃瓶子,示意自己喝了个干净。
  好像一只从城市回到原始森林的狮子,展游眼睛又凶又亮,显得好斗、野蛮、粗鲁。
  谢可颂跟展游同进同出,从没见过展游如此草莽的样子。
  展游察觉到谢可颂的目光,瞥过来,莞尔,变回熟悉的模样。
  他扶了把谢可颂倒酒的手,捏起一沓纸巾,默默帮谢可颂擦干净台面上的酒渍。
  “这幅架势,还当自己二十出头呢,”柏望舒悠悠讥讽,“为了那点项目,喝到胃穿孔。”
  “不至于吧……”展游回忆半晌,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笑话,“就是吐了点血。”
  所有人听了都跟着起哄,连柳青山和杜成明都不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情,只有谢可颂一个人锁紧了眉头。
  读书、创业、投资,展游都做得相当成功。他有钱有名,从来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每天处理很多复杂的工作,却从不搞砸任何事,甚至有闲心去逗逗谢可颂。
  展游看上去像命运钦定的幸运儿,又或是游戏里的主角,在打到结局之前就足够自信地宣言自己一定会赢。
  可是游戏主角不是一出场就拥有无敌装备面板的。
  谢可颂很难想象以展游如今的成绩,有谁能逼他喝他不愿意喝的酒。因为关于展游的过往,谢可颂什么都不知道。
  宴会继续,柳青山跟展游一唱一和,比谁的体检报告更健康。
  杜成明让他们别吵了,自嘲“你们体检的异常项目只有一列,但我有两列”,把大家逗得捧腹大笑。
  “工作起来经常顾不上身体,我们团队一向很有诚意。”谢可颂的声音从人堆里插出来,迎着打量的目光客气道,“希望这次也能顺利合作。”
  一桌子人,只有谢可颂自始至终想着好好工作。
  他年轻、没什么心眼、语词生硬也不惹人讨厌,音色凉得像落入酒杯里的冰块,叮铃脆响,让多人欢腾的场面稍稍平息。
  柏望舒视线划过谢可颂,“是啊,十年前说要建yth,提案匪夷所思,但好歹做成了。”他下巴一抬,凉爽啤酒滑下喉咙,缓了缓,“展游讲话不靠谱,但做事还算脚踏实地。”
  “现在我也很有诚意啊。”展游笑吟吟,膝盖在桌下碰了碰谢可颂的腿。
  柏望舒绕开话题,又提起一瓶:“喝。”
  展游喉咙里含混地笑出声,手臂一伸去拎酒,指尖刚触碰到冒着冷气的瓶身,目标物就被谢可颂截走。
  “展总,”谢可颂这样叫展游,“我来吧。”
  谢可颂用开瓶器撬开瓶盖,拿过展游的杯子,倾斜,替他倒满,最后将酒杯推到展游手边。
  透过杯壁看,展游的脸在浅黄色的啤酒中晃动、溶解,等到酒花散去,惝恍间扭曲成另外一幅更年轻的模样。
 
 
第27章 海鸥是如何整到薯条的
  在展游中学毕业那年,父亲去世。又过一年,他出席了母亲的葬礼。
  大学毕业,展游把自己关进房间里,翻来覆去地思考自己该如何度过剩下的漫长人生。三天后,他打开了父母托管在银行的保险箱。
  总之先去整点钱吧。展游如此想道。
  人要选择做喜欢的事情,但如果选不了,那就先去做来钱快的。
  据展游所言,他一开始做地产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看中当时行业正处于爆发期,便于积累财富而已。
  他是那种嗅觉很灵的人,并且胆子够大,专业对口,跟着经济形势走,事业一路高歌猛进。
  尽管父母给展游留下了足够他安度余生的钱财,但对这个动不动就投入数十上百亿的行业来说,这点钱远远不够。
  柏继臣不用工作,拿信托金过日子,给了展游他当时闲置的所有钱,帮展游凑齐了踏进地产的入场券。
  展游人缘很好,有人愿意帮他,可是自己的事情终归还得自己来做。
  他资金不足,一开始只能做四五线城市的住宅,连施工队都要外包;后来又接了商场的运营、小区的物业,算赚点零头。
  人手不够,一个人当十个人用,事情全压在展游一个人身上。
  不过展游觉得无所谓。因为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那样不屈不挠、意气风发,觉得只要意志力足够强大,就能战胜身体的极限。
  有一回,展游去某个穷乡僻壤做棚改户项目。
  他下乡前一天跟另一伙合作方应酬到很晚,脑子不太清醒,一时疏忽,忘记作为贺礼的那两头猪,得用红布裹一圈才好抬进村。村民说他晦气,追着他从村东骂到村西。
  没办法,项目还得谈。展游去村支书家里赔礼道歉,小板凳上一坐,敬品质很差的烈酒,混着灌,从天黑喝到天亮。
  好不容易把人哄高兴了,展游胃如刀绞,迎着朝阳从屋子里出来,摇摇晃晃没走几步,扶着一棵树,给同事去了个电话。
  电话挂断,哇哇大吐,呕完还笑了一声。血块喷溅到野草上,跟拿来捆猪的布一样红。
  哈哈,他妈的,现在倒是挺红的,昨天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备着红色的东西?这是展游失去意识前脑袋里冒出的最后一个想法。
  展游再次睁眼时,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歪过头,看见一盘氧化了的苹果,苍蝇在盘子上绕来绕去。
  头疼,有点饿,其余没什么异常感觉。他坐起身,目光一晃,略微惊讶。柏继臣正站在展游床尾。
  有椅子不坐,柏继臣嫌脏,抬手驱了驱蚊虫:“感觉怎么样?”
  “很好。”展游还笑,“这是半年来我睡过最好的一个觉。”
  “我不理解。”柏继臣很认真地问,“好好的日子不过,把自己搞进医院,值得吗?”
  展游满不在乎:“赚钱嘛,哪有不辛苦的。”
  “你要多少钱。”柏继臣表情纠结,“我……我帮你问问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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