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玩乐时间(玄幻灵异)——三股兔

时间:2025-04-14 13:12:22  作者:三股兔
  轮到酒保,他没有立刻入局,指尖按着骰子一角轻轻摇晃,亲切地问:“小谢是做什么的?”
  谢可颂:“营销策划。”他其实已经说完了,可一看酒保和花衬衫的表情,好像还等着他的下文,只好接着说,“我是全案策划,从前期市场调研,到后面品牌活动和物料设计……我都跟的。”
  “听起来很有趣。”酒保沉吟片刻,“你很特别,跟我认识的营销不太一样,他们看起来更活泼一点。”
  “加班累了,不爱说话,多正常。”花衬衫阴阳怪气,意有所指,“某些老板太黑心,当心人家跳槽。”
  跳槽属于敏感话题,谢可颂心里警钟一敲,接话:“不至于,公司加班是有调休和折现的……”
  “小谢,你喜欢yth吗?”展游忽然问。
  “什么?”谢可颂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展游措辞着,双臂交叠趴到桌上,仰视谢可颂,眼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难为情,“你喜欢yth吗?”
  “我……”
  “嗯。”
  谢可颂思索了一会儿,回答:“我不讨厌。”
  意料之中的回答。展游舒气般笑了一声,直起背来,伸个懒腰,说:“是吗。”
  展游明明讲得很轻松,却让谢可颂感觉自己给出了一个错误答案。
  愧疚感像水灌满整个房间,谢可颂被淹到只剩个脑袋,他试图补救:“我司在整个行业里已经很好……”
  “不,没事,我理解,不过你可以期待一下我的工厂。”展游同谢可颂碰杯,神秘一笑,“我想了很多年。”
  酒杯里谢可颂的倒影摇来晃去,骰盘“咕噜噜”又开始转。
  “对了,我给你们讲个好玩的事情吧。”酒保插话道。
  其余三人齐齐转向他。
  “我小时候经常跟家里人一起玩大富翁。”酒保缓缓道来,“我对这个游戏很感兴趣,中学时期特地写过一篇论文,算出了每块土地的到达率,以及它们的投资回报率。
  得出这些结论之后,我百战百胜,气得我妹妹说再也不跟我一起玩大富翁了。”
  展游和花衬衫并不意外,他们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点着酒杯,很放松。
  空气中泛起微醺般的暖意,谢可颂抿了今晚第一口鸡尾酒。
  “我们家不再玩大富翁。后来我父母感情破裂,父亲离婚后带走了我的妹妹。凑巧的是,我大学……”讲到这里,酒保蹙紧眉头,问自己,“等等,原来是我的错吗?”
  “哐啷”两下椅子腿划过地面,“当然不是”,花衬衫和展游异口同声。
  “这酒……”谢可颂话才出口,被他们俩的大动静堵了回去。
  这不是他该参与的话题,谢可颂双手捧着酒杯,规规矩矩地又喝一口。
  酒保望一圈,目光停留在谢可颂脸上:“小谢,你想说什么?”
  “酒很好喝,我觉得很好喝。”谢可颂慢吞吞地说,“让我有一种……”
  其余三人:“有一种?”
  “有一种……就算我今天只睡三个小时,明天还能加一天班的感觉。”
  谢可颂写文档很清晰,描述自己的感受却磕磕巴巴。他再喝一口,涌动着碎光的琥珀色液体漫过舌头,“咕嘟”,喉结滑动,酒液像一道缓缓流动的宝石银河,被肚皮和脊骨吸收完毕。
  “我现在好像能暂时跟所有事情和解了。”谢可颂舔了舔嘴唇,木然的表情软化下来,透出血色。
  展游跟花衬衫面面相觑。
  展游若有所思地晃了晃酒杯,手背搭了搭自己额头,又隔着刘海碰碰谢可颂的脑门,朝酒保确认:“你真的没加酒精吧?”
  谢可颂用一种“认为展游很不可理喻”的目光朝向他。
  “真的没有。”酒保哭笑不得。
  “展游,我发现你讲话挺难听的。”又轮到花衬衫,他往手心吹股气,摇骰子——没戏——依旧在监狱动弹不得,“靠,我和小谢就没动过。”
  花衬衫手肘搭到酒保肩上,“诶,你加把劲,干掉老板!”他又凑到谢可颂耳边介绍酒保,“我跟你说啊,这家伙,堂堂第8届国际大富翁锦标赛冠军,玩大富翁就没输过。”
  谢可颂出狱,问:“既然知道结局,为什么还要玩。”
  酒保:“是从来没输过——”
  地图上遍布展游又红又橙的房子。
  四颗棋子一圈圈地走,从起点到终点,又从终点回到起点,像四头追胡萝卜的驴,蹄下扬起数不尽的钞票与地契,四处飘舞,天女散花 ,最后统统落进展游手里。
  “——直到遇到这几个人。”酒保把话补全。
  头顶吊灯悠悠旋转,四个人的脸映在玻璃杯上,扭曲着,挤压着,沿着杯壁缓缓旋转。
  谢可颂、花衬衫宣告破产。酒保买下展游卖给银行的地皮。
  谢可颂无聊:“每个人的运气不一样”
  花衬衫嘻嘻笑:“天生能调动的资源数量也不一样。”
  “还可能会遇到舍得把房产抵押给银行的、孤注一掷的疯狂赌徒。”酒保苦恼道,“哦,我破产了。”
  漫漫长夜的胜者已然决出。
  展游“唰”地起立,桌上的棋子玩具“叮呤当啷”落在地上。他踩着“命运卡”走向吧台后方,挑挑拣拣一张唱片,摆好,留声机重新开始旋转。
  复古迷幻的乐曲中,展游拎起一杯美丽的香槟,手指夹上四只酒杯,满面春风般回到座位。
  “谢谢大家,我玩得很开心。”展游说着,替其余人倒好香槟,杯子放到谢可颂面前时手停了停,“哦,我忘记小谢不喝酒了。”
  展游绕了一圈,背对大家问:“小谢喜欢吃甜品吗?巧克力?”
  味觉是一种特殊的品味。不同于欣赏画作或是阅读小说,喜欢或讨厌吃一样东西好像讲不出理由,也与厨师的意图无关。
  硬要说的话,味觉更像是一种音乐品味。
  谢可颂对甜食十分挑剔,不乐意轻易尝试,但他喜欢展游挑的唱片,于是回答:“吃的。”
  展游切下一片甘纳许巧克力淋面蛋糕端到谢可颂面前。
  谢可颂抓起叉子,切下蛋糕,伴一片歌词放进嘴里咀嚼。令人脸红心跳的美味。他搁下餐具,认错般坦白:“其实我可以喝酒。”
  展游就把香槟推到谢可颂手边。
  “我不是故意隐瞒的。”谢可颂说。
  “嗯,我知道。”展游说。
  蛋糕美酒,谢可颂看起来才像今晚的赢家。
  “小谢喜欢喝什么?我这……”酒保问,“哦,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一个谢可颂没想到过的问题。他愣了愣,回:“下次不加班的时候吧。”
  酒保和花衬衫不约而同扭头望向展游,看得展游一头雾水。
  “小谢又不归我管。”展游说。
  “叮咚!”微信提示音。
  三双眼睛盯过来,谢可颂怔了怔,如梦初醒,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现在是下午六点三十一分,莫总终于回了消息,两条59秒的微信语音。
  谢可颂走到一边,戴上耳机。
  “我刚刚下飞机,才看到消息……早上说的那件事情,上面也没有继续push的意思了,我们执行也不着急啊,不着急。
  ……我先定个基调,要做精品的东西,要高级,但是得注意周期,成本也要控一下。
  ……策划草稿等我明天回办公室再看吧。不好意思小谢,耽误你时间了,你赶紧撤吧。”
  不算什么新鲜事,谢可颂打字回“好的”,摘下耳机,把笔记本电脑塞进包里。
  “要走了吗?”展游探头问,“我们等会儿准备去楼下玩。”
  谢可颂回望过去,桌上的甜品残骸已经被收拾干净,一切恢复如初。他点点头,脑袋格外清醒:“嗯,我先下班了。”
  大门合上,把此起彼伏的“拜拜,小谢”隔断在后。
  电梯从49楼到1楼需要两分钟,谢可颂从高空直直降落,耳膜略略发胀。他吞咽一口,口腔中还有巧克力的味道。
  他在脑海中模拟即将发生的事情:出公司之后往右走,跨过一座桥,差不多十分钟后右转,进入小区。吃饭,洗澡,躺在床上玩手机,昏昏沉沉入眠。
  每天都如此,身体上了发条般自己动起来。
  谢可颂下电梯,过闸机,走出大楼。自动玻璃门开,一阵热风卷过,树叶簌簌,带得谢可颂额前刘海乱飞。
  谢可颂被风刮得眯起双眼,再次睁开,不期然间捕捉到一丝光。
  他的脚步停下了。
  天还亮着。
  黄昏与黑夜的交界时分,云层中夹着最后一线日光。
  下一瞬间,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苏州河暗金翻涌,晾在路边的衣服迎风飘扬,汽车公交堵成一条长龙。
  明明下班了,天却还亮着。
  巨大而莫名的情感从内心深处迸发而出,谢可颂紧了紧拳头,指尖扣进掌心,他感受到了疼痛,还有一种生活的真实。
  他站在原地,仰着脖子,眼睁睁地看黑夜一刻一刻压近,像一只巨大的手把他兜头蒙住。然后白天的气味消失了,他回过头,yth办公楼灯火通明。
  整整十层。
  那里又有什么呢。
  几乎不曾思考,谢可颂像一只趋光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反身回到办公大楼。
  他进电梯,不知目的地在何处,一层层找,在几百人中搜寻熟悉的影子。最终,47层,耳朵代替眼睛,谢可颂追着一首他曾经单曲循环过许久的歌,进入舞厅。
  摇摆的布鲁斯音乐,头顶灯球射出奇妙而绚烂的色彩。
  许多人拥进舞池,跳那种简单刻板的儿童转圈圈交谊舞,跳今夜无限漫长,跳自己终于属于自己,跳白天不再到来。
  展游也在其中。他穿着一件白T恤蹦恰恰,没有舞伴,乐在其中。
  酒保坐在沙发上跟一个女人聊天,花衬衫坐在乐团里演奏萨克斯。
  谢可颂从他们身前走过,钻进人堆,攥住展游的胳膊,问他:“一起跳吗?”
  展游没听清:“什么?”
  谢可颂捏住展游的衣领,踮脚,在他耳边喊:“一起跳吗!”
  展游笑了笑,说:“你要穿着西装背着电脑跳吗?”
  趁谢可颂愣神的功夫,展游把他翻个面,卸下他的背包,又将他翻回来,脱掉他的西装。谢可颂任其摆布,松开扣子,解开领带,交给展游不知塞进自己的还是他的裤袋里。
  谢可颂跳得像块木头,展游不在意,仿佛学校文艺篝火晚会上的家长,牵着小朋友的手教他一起前进、后退、旋转。一圈又一圈,像生日蛋糕边缘的那圈蜡烛,滚烫地软化,扭曲,顶端的火苗越烧越旺。
  展游问谢可颂要不要托举,谢可颂说好,展游就把他举了起来,让他离灯球很近。白灼灼的,有一点烫,谢可颂仿佛看见了太阳,心脏一截一截地往上蹿。
  扑通。扑通。扑通。
  凌晨四点,天还没亮,谢可颂在展游的眼皮底下,跟他一起在公司的刷卡机上打了卡。
 
 
第6章 他是面包,而他真的狗
  八月份,办公大楼温度低到草菅人命。
  被汗水打湿的衬衫贴在背后,阴冷,谢可颂从踏进大楼第一步起就已经筋疲力尽。
  他乘电梯直直向上,路遇无数同事,全都面目不清。
  人流中找不到一个确切的人,也没有一道清晰的声音。忽然,一个揣着打印件的客户经理跑过来,与谢可颂擦身而过。
  他停住脚步,似乎觉得对方以前跟他有过业务往来,又好像没有。
  大概在昨晚舞池里见过吧。谢可颂想。
  狂欢逝去后只余下一缕飘忽不定的记忆。谢可颂好像见过昨夜舞池里的每个人,可细细辨认,又跟平日里熟悉的模样不同,就连谢可颂自己也变得陌生起来。
  最后,谢可颂穿上外套准备回家,走到公司门口,意识到什么,转过身。
  展游依旧站在原地,影子被灯光拉得成长长一道,像被困在古堡里的骑士幽灵。
  谢可颂没想好该如何告别,展游先开口:“你今天可以晚点来上班。”
  谢可颂先摇了摇头,再点点头。
  展游挥挥手:“白天见。”
  谢可颂四点半到家,五点钟入睡。一夜无梦,被八点的闹钟叫醒,嗓子有些疼。
  yth的标准上班时间是九点半,谢可颂象征性地迟到半小时,无关痛痒,只是一种幼稚的反抗,打工人专属的阿Q精神。
  一大早,办公室中飘着浓郁的咖啡香气。
  谢可颂对面那排工位依旧空无一人,白板的排期表也没有任何推进,生活就像有一只手把播放完毕的光碟拿出来,再推进去重新播放。
  谢可颂脱西装挂工牌,在电脑上登录飞书和微信,消息立刻“滴滴滴”闪个不停。他马不停蹄回消息,刺啦,一个纸袋被轻轻推到他手边。
  “早呀,小谢哥。”徐稚说,“我给大家带了早饭。”
  徐稚经常给大家带点心。“谢谢……”谢可颂拿起来看了看,“法棍?”
  “嗯嗯。”
  徐稚左顾右盼,俯身跟谢可颂咬耳朵,“我觉得法棍的气质跟小谢哥很像。”
  谢可颂边打字边问:“你觉得每个同事都像某种甜品?”
  徐稚欣喜:“对呀,我跟你讲哦……”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