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最厌恶的就是这类人,但我又清楚地知道,在他的眼中,什么都能献给我,可是这种我不需要。”
江尔梵露出困扰的表情,“所以当我知道他是凶手时,我对他说‘去自首吧’。”
“这就是我给他的答复。”
江尔梵透露出一个信息。
如果用阴暗的手段靠近他,那只会得到他的抗拒,还有他的厌恶。
只有真心才能换取真心。
程约低着头,没有看眼前的人。
江尔梵没有说出的一个点,那就是礼貌的接近换不来他的爱怎么办?
而且他早就回不到当初,他自认为做不到看着心爱的人去靠近别人。得不到回应的爱,本就会在不安中滋生黑暗。
江尔梵看着很好说话,可那是真实的吗?
就如此时,他的美丽因月光朦胧而显得梦幻,他说出的话像打了腹稿一般没有任何停顿,连表情都恰到好处。
程约真切实感地感受到了他的冷漠,江尔梵说出这番话,不就是希望他不要露出阴暗面,回到刚认识的模样。
只因为江尔梵喜欢。
可——
又怎么能拒绝。
程约只能应允,他的面色变得冷淡,即便他内心对眼前的人再渴望,他还是表现出漫不经心的神情。
江尔梵不想见到他热情,那他就不再疯狂,江尔梵想要他光明磊落,那他就保持住人们眼中的他。
是一个跆拳道天才,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只在乎跆拳道,尽管他的头衔足够多。
他会一直光明。
江尔梵看着程约肉眼可见的变化,微微一笑。
“有点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晚安?”
他摆了摆手。
程约应了声,转身朝着灯光处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江尔梵的眼前。
江尔梵呼出了一口气,给程烨文发了消息。
——我先回去啦,舞会很开心,谢了。
他按了按腹部,撇了撇嘴,好像有点饿了。
在这个舞会上他是出尽了风头,可到头来连口点心都没来得及吃。
他转着车钥匙,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找个人出来吃夜宵。打定主意后心情也美妙了不少,转身去开他的车。
他是美妙了,金宇却有些沉默。
凌晨两点的晚饭,也就江尔梵能想得出来。
他抓了抓头发,一脸无奈地说:“江哥,这么晚了不去睡觉吗?”
江尔梵撸着串,口中的肉还没咽下,塞得两腮鼓鼓,他无辜地眨眨眼睛。
他不紧不慢地咀嚼,等咽下后才开口:
“小金呐,你要理解一下你江哥,这么晚都没吃饭,都快要饿成纸片人了。”
金宇打量着江尔梵,眼前的人一如既往的纤瘦,他也看不出什么,而且此时瞧着明显还很精神。
“江哥你休息好了?自从你参加完我妹的同学会就说要休息,我还以为你怎么了,现在看样子是休息得不错,是不是该直播了?”
金宇重操本职工作,督促起自己唯一的上司。
江尔梵动作一顿,抽了张纸巾将手上沾到的油渍擦干净,转移话题道:“小金,你怎么不吃?”
金宇木着脸,认定上司这是想偷懒,不过还是回答了问题:
“晚上听我妹说事情,不小心吃多了。”
江尔梵抬眸,兴致勃勃地问:“什么事情?说出来也让我听听。”
金宇叹了声气,“说起来你估计也有印象,之前你的迷弟江尚鸣,也就是我妹的同学,现在找到凶手了,是江尚鸣的同级生,具体叫什么我没记住,只是没想到凶手自杀了。”
江尔梵神情自然,“为什么自杀?总不能是想赎罪吧?”
金宇摇了摇头,“原因不明,警方那边没透露,江尚鸣他哥也没有追究。”
他一脸唏嘘地往椅背靠,“不过啊,说不定赎罪是真,难说。”
“听说凶手一直被他的同学排挤,说不定就是因为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下,所以心里才扭曲了吧。”
“而且老师还找不到他家人的联系方式,之前一直是忽视状态,才发现他竟然是自己生活。”
“这样的人,活着都不容易吧?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
金宇感叹了许多,突然听到江尔梵插了一句话,他说:“这人,叫荀定吧?”
金宇坐直了身板,立刻应道:“对对对!就叫这个名字。”
“不过,江哥你怎么知道?”
江尔梵不太在意地笑了下,“之前去参加你妹妹同学会的时候,听她同学说的,会被同学都排挤,确实比较少见。”
“而且还很巧,这人还是我邻居,你之前也见过了,就是我在直播时候你遇到的那个男人。”
“卧槽,”金宇身体前倾,语气紧张,“江哥你没事吧?!”
江尔梵笑着摇头,摊开了手,“我这不是完好地坐在这里吗?”
“江哥你就该让我在你身边守着,原来这么危险,要是你没了,我就失业了!”
“行了行了,你不吃就早点回家吧,或者发个消息跟你妹妹说,你干脆住我那一晚也行。”
“也好,那我给她发个消息。”
金宇刚拿出手机,就弹出了“电量不足,即将关机”的通知。
“我去!来之前忘记充电了。”
他抓紧时间,想在关机前发出去,刚打完字,下一秒就息屏。
江尔梵也看到了,“算了,我替你发吧。”
他划拉着消息列表,看到其中一则已读消息时,动作顿了下。
——妈妈,我有让你满意吗?
他的眼神停了两秒,随后点开金雨的消息框,单手打字发了过去。
“行了。”
“江哥,我们来干一杯,今晚——”
金宇开了瓶啤酒,江尔梵就自动将小杯挪了过来,坐着的模样异常乖巧,金宇默默给两个小杯满上,咽下了口中的不醉不归。
江尔梵刚端起小杯,还没喝,眼前就笼罩下一片阴影。
“你果然在这。”
第58章 你眼中的我
“你果然在这, 江会长。”
“刚刚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眼镜男拎着手提包,眼珠子转也不转,极度忠诚地望着江尔梵。
江尔梵抬眼瞧见人,旋即勾起笑问候道:
“是阿佑啊, 好久不见。”
江尔梵一开口就精准地叫出了来人的称呼, 这让阿佑更是惊喜。算起来, 他们也有个四年没见了, 江会长竟然还能记得他。
阿佑心中又升起一丝理所当然, 好像无论过去多久, 江会长依旧没变过。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江尔梵又是一笑:
“阿佑帮我做了很多事,让我那时候轻松了很多,不是吗?”
他身子后靠,下巴搭在手背上, 有些可爱地单眨了下眼睛。
见到他这幅模样,阿佑却反而挺直了身板, 神情颇有些紧张。
“噗嗤。”
江尔梵站起身,搭在阿佑的肩上拍了一下, 侧着头看他。
“都毕业了,还这么紧张?”
他摇着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过分的事情呢!”
阿佑强制放松肌肉,尽管有些回忆忘不掉, 但江会长说得对,他们都毕业了, 他也早就不是学生会的干事,根本就没必要紧张。
“江会长......”
江尔梵否认:“叫我名字就行,我早就不是你们的会长了。”
阿佑立即维护:“江会长永远是我的会长。”
他的神情很认真, 毫无疑问,江尔梵上任的那年很成功,他们这些干事从一开始的不服,到后来的心服口服。
他们的会长只有一个。
阿佑永远都忘不了江会长上任那日,江尔梵一步步从台下往上走的模样。当初他正处最受人非议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也不认为他能当好会长。
上一任会长做得太好,所以无论上任的是谁都很难超越,他们都认为顶多就是无功无过,但——
江尔梵做到了。
“等等,江哥,这位是?”
金宇挠了下头发,懵逼地左看右看,选择问出自己的疑问。
“‘会长’又是怎么回事?”
江尔梵作出解释:“这是我大学时候的学弟,当时我们都在学生会,正好那年我当了会长。”
金宇露出吃惊的眼神,“原来江哥你这么厉害啊!”
江尔梵笑了下,没有说什么。
阿佑介绍得更积极:“那年江会长还是年级第一,还是我最敬佩的人!或者说,是我们学生会所有成员最敬佩的人!”
他再三强调,像是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江尔梵扶了下额,却也没有否认。
因为,这是事实。
金宇上下打量着江尔梵,看着他卖乖的样子,真没看出来。
随后金宇不由感叹:“原来江哥这么厉害。”
阿佑又说:“但是我们也都不相信,觉得江会长是个......”
他顿了顿,江尔梵接下去,“花架子。”
阿佑扯开一抹尴尬的笑,继续说:“江会长你别介意,大伙那是不了解你,但凡他们多了解你一些,就知道你才华多得是!”
江尔梵不太在意地点点头,让他接着讲。
“起初还有人质疑,甚至有人当着江会长的面说他是什么东西,根本就不配当会长。”
看江尔梵纵容的神情,阿佑大着胆子描述,这也是当时的真实情况。
阿佑已经讲得委婉了,当时江尔梵算是空降,在此之前,大家都是通过谣言认识的江尔梵。
更狠的是,有干事直接在江尔梵讲话的时候起身说:
“看你这幅吊样,肯定是班里的吊尾车吧?有胆就摆出成绩啊!没胆子就TM给老子滚出去!”
“不然,”那人装出一副深思的模样,“你不能服众,也没点才能,还是个婊子,要是敢跪下,从台上爬出去,我就承认你是会长!”
“哈哈哈哈!!!”
那是江尔梵上任会长的第一次发言,挑衅的人是干事,但是却没有部长出声制止,还都在看笑话。
然后——
阿佑咽了下口水,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江会长生气。
那人捧腹大笑,江尔梵却没有露出半分破防的神情,只是沉静地看着他,而后缓步朝那个人走去。
笑声突兀中断,江尔梵将成绩单甩在那人的脸上,微笑着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十分清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好笑吗?”他轻声询问。
干事一时被打懵了,被打的那侧脸还没得及捂,另一侧脸又被打了。
他反应过来了,随即狰狞着脸,优美的文字还没有骂出口。
江尔梵就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摊开手掌说:
“脸皮真厚,我手都疼了,你说是不是都怪你?”
干事顺势瞧过去,发现江尔梵的手确实红了,犹豫了一秒。
随后他顶了顶腮,立刻就嘶了一声。
疼的。
什么犹豫都烟消云散了,被打的人是他啊!他在同情什么?!
他怒极反笑,指着自己的脸问:“老子的脸都被你打肿了,还TM怪我?!”
江尔梵无辜地睁着眼睛,“你颠倒事实,还污蔑我,怎么不怪你?”
“我只是好心帮你认清自己而已。”
干事嘴硬怼道:“什么事实?你不就是吊车......”
他的话没有说话,就被摆在他面前的成绩单堵住了嘴。
江尔梵从地上捡起了那张成绩单,指尖指着成绩单,神情霎时冷下来。
“这次看清楚了吗?”
“如果你的眼睛没有瞎,脑子也还能用,应该能看明白。”
干事张了好几次嘴,却没能说出一次反驳的话。
他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反驳的点,扫下来却发现——没有。
所有科目都优秀。
足以吊打他。
干事瞬间闭嘴,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他成绩中等,每科都是及格以上,不多不少正好卡在61分。换作在其他时候是幸运,但在这时候摆出来,那就是打脸。
江尔梵转身朝着台上走去,脚步轻快,话也说得轻巧。
“张振诚,30届电子系通信班21号,所有科目都是61分的幸运同学,确实比我厉害。”
话音刚落,全场一阵哄笑。
张振诚瞬间脸色通红,脸侧又红又肿,配上他那副尴尬的表情,比小丑还像小丑。
他的侥幸心理被江尔梵戳破。
他不可置信地喊出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在场的人这么多,江尔梵居然能够记住他的名字。明明在此之前他们都不曾认识,也没有见过面。
江尔梵回到了台上,双手搭着,巡视了一周,而后说出那番让阿佑至今仍震撼的话,他说:
“在座每一位,或者说是学生会的每一位成员,我都认识。”
“无论你平庸或是优秀,在我这里,你都只是你。倘若你做出了成绩,那么你会取得相应的奖赏。但是,如果你只会嘴炮攻击人,什么本事都没有。”
“不好意思,学生会不欢迎你。我想我作为会长,有这个权利,对吗?”
这次会议过后,阿佑就知道,江尔梵已经把会长这个位置坐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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