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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a在电话通前做了个深呼吸，才能够在接通的时候语气沉稳的问谢谨言：“谨言，你不如把你安排好的一次都告诉我，我今天收到的惊喜和惊吓都够多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是有点意料之中的感觉。
“那位叫赵培的警官，跟我约十五分钟之后视频聊，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谢谨言知道，除了现在还没走陈纪那边的程序，Ada已经算是他的经纪人：“没有什么，我之前只是跟这边的派出所粗略的谈了一下，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闹到微博上去。”
“本来想的是转发节目组的微博，现在既然扯上这些事，麻烦你再跟节目组那边谈一下，要求他们允许我们自己发布短片。”
Ada想了一下：“这个不难谈，现在我们两边的谈判，主导权在我们这边，提一些不影响利益的要求没问题。”
“对，这本身也是一种营销，不过是我们自己找来的渠道。”
“还有呢？”
“之前跟赵培说过，她那边应该会找一些其他的官号转发，当时我们是私下里谈的，现在既然相当于公司来谈，Ada姐你按照公司正常流程就可以。”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自信的声音：“放心吧，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机会，我这个经纪人是不会给你搞砸的。对了……换经纪人的事情我已经跟陈纪说了，告诉你一声。”
“好的。”
挂掉电话，谢谨言从拐弯处走回来，结果刚走出去二十米，就看到两个人在不远处，其中一个正是傅御辰。
他居然还在。
另一个人谢谨言不认识，带着帽子和口罩，看起来匆匆忙忙的，在给傅御辰道歉，又慌慌张张的朝着这边走过来，跟他擦肩而过。
谢谨言眉头一皱。
……女士香水？
味道还很差。
他抬头看不远处的傅御辰，似乎拿出手机在给谁打电话：“……给我送一套衣服过来。”
谢谨言看着他有几分嫌恶的表情，心下一愣，忽然明朗——廉价香水，很多小说电视剧中的常见桥段。
谢谨言自认对气味不是非常敏感，可偏偏刚才一瞬间的感觉十分清晰，此时看着傅御辰的反应，恐怕这原因还是出在对方身上。
他想要转身回去跟上刚刚的那个人，却没想到，傅御辰脚下方向一转，朝他走了过来。
“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谢谨言摇头，不敢在男主面前掉以轻心，也摆出一副懵然的样子：“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傅御辰一张脸依然冷冰冰的，“我要走了，替我跟厉寒知说一声。”
丢下这句话，也不管谢谨言怎么回答，自顾自离开了。
“……”谢谨言现在就想知道，这小说里到底还有没有一个性格讨喜的男人，他到目前为止遇到的真是一个比一个自我，连他在公司宿舍的那些同期都不例外。
刘正熙总是拉着他想要一起练舞，陆天培这个写歌狂魔唯二的爱好就是摄影，总是躲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对着谢谨言拍照，就跟个偷窥狂一样。
谢谨言朝着刚刚那个人的方向往回走，这边人都聚在一起的地方不多，怎么看对方也是往化妆室去了。
然而谢谨言回去打开门，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不止一个人，还有更多。
以至于他开门的一瞬间，无数化妆品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觉得……有点上头。
房间里比刚才热闹多了，其中一个就是刚刚跟谢谨言擦身而过的那个人。
谢谨言让自己尽量忽略这股味道，朝着向他看过来的人微微点头后，坐到厉寒知旁边的椅子上，厉寒知周围没有别人，像是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
“刚刚碰到傅总裁，他说他走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就只是刚听到名字，厉寒知的眉头就已经皱起来，放下手里的手机：“他？还说什么了。”
“没了。”
厉寒知一手撑着下巴，觉得事情有古怪，傅御辰那个人鼻孔朝天谁都不放在眼里，傅御辰这种对家公司的小角色，他怎么会没头没尾的就让他传话：“他真的没跟你说别的？”
谢谨言瞥了他一眼：“不然厉哥给傅总裁打个电话问问？”
厉寒知不说话了，撑脸的手换了一只，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谨言这会儿才发现，厉寒知这时候眼神深邃，和之前因为生病有几分慵懒的样子判若两人，他方才还以为是妆容的效果，其实是厉寒知已经在提前渐渐进入角色。
厉寒知这部电影的名字叫做《迷夜杀机》，听名字就知道是刑侦题材，不过视角不是警察，而是犯人，也就是厉寒知主演的这个角色——杜原。
因此这部电影中的演员的服装都很日常，妆造也不是为了要让人上镜更好看，而是为了更贴合角色。
比如厉寒知饰演的杜原，就是一个犯罪后逃亡数年的犯人，化妆师需要在妆造上让厉寒知看起来憔悴、沧桑。
而这个犯人本身的性格气质，要靠演员自己去演绎。
谢谨言本来想少聊天，给厉寒知一点空间，没想到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自己起身：“走，带你出去转转。”
厉寒知带着谢谨言在场内走，没打算带他进来闲逛，是真的在告诉他东西，谢谨言一开始还只是在听，渐渐也会问些自己感兴趣的问题。
“……对，打板之后，掌机……”
“掌机？”
“就是摄影，他们会确定自己的机位第一帧，告知导演，这时候一切就绪……”
厉寒知演戏至今，大部分作品都是电影，对于电影剧组的一切，说起来可算得上是如数家珍，对他来说在剧组的一切日常，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而这些对谢谨言来说，都是有些新奇的。
“……大致流程就是这样。”
谢谨言转头，看见原本化妆室的那些其他演员也出来了，他觉得这是个好时机，低声问道：“那个穿蓝色牛仔外套的演员叫什么？”
“嗯？”厉寒知看了一眼，“王翰生……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之前看到他跟傅总裁撞在一块，好像很急。”
“他白天不在剧组，可能赶回来着急……你少跟傅御辰接触。”
“……厉总裁，我只是刚好看见，况且我觉得这是我的个人社交自由。”
“环星的签约艺人跟对家镜宇的总裁见面，是什么社交自由，禁止。”厉寒知看着谢谨言，“要是他说什么替你付违约金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原来是怕他跑了。
“厉大总裁放心，毕竟不是所有公司签我都只会签三年的，我并不想出虎穴入狼窝。”
厉寒知：谢谢，很气。
第27章
厉寒知的戏份开拍后，谢谨言一直在场边看着，期间他给Ada发了一条微信，问她自己接下来有什么工作。
一抬头，刚好看到厉寒知演技爆发的一刻。
主角杜原在深更半夜，追着发现自己是逃犯的人，在野地里将人扑到，丧心病狂的用手里的绳子勒死了他。
现场昏暗，谢谨言的距离，几乎只能看到厉寒知的身形，他勒死人当然是假的，但谢谨言却似乎一下子被带到了这个凶案发生的现场。
“卡！”
厉寒知从地上爬起来，将被他骑在身下的演员也拉起来，走过来看刚刚自己的表演，还把谢谨言叫了过来。
镜头里拍到的表情特写，更让人看着就心生颤抖。
厉寒知紧紧的攥着麻绳，因为发力他死死的咬着后槽牙，脸部的肌肉颤抖、表情狰狞，手背、额头、脖颈，每一处都青筋暴起。
每一处细枝末节，都展现着“杀意”。
谢谨言转头去看，还能看到厉寒知额头的汗和微微泛红的脸，这是他之前跟“受害者”在野地里狂奔的结果，甚至还在不停喘气。
“……再来一板，我表情收一点，眼神再放一点。”
“行，准备！”
野地里都是土，有人跑过就扬起一片，厉寒知和另一位演员在野地里追逐，在地上滚来滚去，就像两个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山药棍。
谢谨言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天一晚上的夜戏就让厉寒知半天没爬起来，腿肿成那个样子……
他应该是真的很喜欢演戏。
谢谨言对这种感觉不太能感同身受，但却在此时此刻，被剧组的氛围，被厉寒知的投入和表演，感染了。
这个镜头终于拍到厉寒知这个男主和刘导两个人满意，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厉寒知滚了一身土的衣服，下个镜头不是连续的，不能接着穿，他一边走一边脱，谢谨言伸手去拿，厉寒知身体一侧，躲开了。
“别碰，都是灰。”
谢谨言没说话，手一转，用指尖蹭掉了厉寒知脸侧蹭上的一块灰。
厉寒知脱衣服的动作顿住，几步开外拿着湿毛巾的方朋进退不得。
“……”他是不是又出现的不是时候？
十分钟后，重新打理好自己的厉寒知去跟刘导说话，期间再没正眼看谢谨言。
谢谨言像是没有感觉到他的尴尬似的，坐在厉寒知的位置上远远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厉寒知再回头的时候，谢谨言已经不在那了，他问方朋，方朋说谢谨言说太困了，回去休息。
厉寒知像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放不出去，可看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这时候困好像没什么问题。
可这下谁来回答他，谢谨言那一下……是什么意思？
厉寒知看了眼系统面板，确定谢谨言的好感度还停留在30，也不知道是不是松了口气：对方大概只是伸手帮他蹭一下。
厉大总裁暂时想开了，又重新投入到演戏中去。
可等到早上五点，剧组收工，厉寒知拖着身体靠在旅馆电梯里，思绪又幽幽的转回到了谢谨言身上。
他们两个人认识以来，谢谨言没少照顾他，又是探班又是按摩又是做粥，他这个对待自己的态度，好感度才30点……
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太容易对别人付出了？
一觉睡到中午，厉寒知渐渐转醒，在半梦半醒间闻到饭菜的香气，睁开眼时，看到面前的桌边站着一个人。
谢谨言。
厉寒知觉得自己不是很清醒，看谢谨言也不是看得很清。
谢谨言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休闲款，穿起来松松垮垮，他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一截胳膊。
手指纤长，拿着一个白色的碗，转头见他醒了，伸手放下。
“醒了？”
厉寒知没回答，他还是觉得很困，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睛。
谢谨言走过来，那张长相优越的脸离他越来越近，厉寒知感觉到……他脸上，和昨天同样的位置，又被蹭了一下。
“谢……”
厉寒知想叫他的名字，问他昨天也是、今天也是，为什么要……可谢谨言却突然俯下身，另一只手撑在他脸颊边的枕头上，让他一瞬间失去了言语功能。
那双吸引人的眼睛，那抹绿色不知为何看起来格外幽深，在极近的距离无限放大。
“唔……？！”
厉寒知猛地睁开眼睛，惊醒。
谢谨言拎着东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厉寒知惊魂未定的样子，看到他之后，表情变得异常奇怪复杂。
“怎么了？”
厉寒知没回答，注意力却不在谢谨言说的话上，而是看着他身上的衣服。
谢谨言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不是白的。
这么一说，他买的碗也不是什么白色，而是青色的一套，带着勺子。
厉寒知终于彻底清醒了——他果然是做了一个梦，一个……绝对没办法说出口的梦。
无论起因是什么，一般人也不会因为朋友给自己擦了一下灰，晚上就梦到对方……吻自己。
厉寒知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明知道对方喜欢男人，还胡思乱想这些……他跟变态有什么区别？
谢谨言直到此时，还不知道他昨天一个随手的动作，引起了厉寒知一连串的纠结，对于对方的反常，他以为是演戏太累，甚至是因为没有出戏。
两个人情绪认知的差别，导致厉寒知愈发难以面对十分坦然的谢谨言，他只能让自己不再想这些事情，只要有时间就都泡在片场。
拍摄到五点，厉寒知靠在椅子上，忽然睁眼问方朋：“谢谨言还在忙什么呢？”
方朋被问住了，说自己微信问问陆圆。
厉寒知旁边的椅子上，蒋文韩忽然笑了：“你跟你们公司这个新艺人，关系很好啊？”
搭话的是这部戏的男二，饰演警察的蒋文韩，两个人这次第三次合作，私下里也偶尔有来往，算是圈子里的熟人。
不等厉寒知回答，他继续道：“这一下午我都听见你问好几次了，问小谢几点过来，问出门干什么去了……”
他压低声音：“怎么，你要推他？”
蒋文韩是老演员，对环星和镜宇之间的竞争当然是知道的，环星在大荧幕这一块一直靠厉寒知一个人，不少人都说他们早晚得推出个新人出来。
可蒋文韩昨天看见谢谨言了，他一开始也没觉得会是这个人，因为谢谨言长相太出众。
这倒不是说长得好有问题，而是电影只要有合适的角色就可以演，但能拿奖的大荧幕演员，戏路格外重要。
谢谨言那张脸，遇上有些角色，根本不是化妆师努力丑化就能解决的，基本得换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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