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纳兰京失望的是,这两人的住所里风平浪静,白天出没时更是亲密无间,完全没有因为他那天的话而有争吵起来的迹象。
纳兰京不知她们是情谊深厚,还是陷入情爱里不愿清醒……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纳兰京微微失神,片刻的恍惚过后,他低低吐出一口气,抬步来到冰池边,又一次陷入自言自语中:“她和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像,你看着柔弱,取名青萝,性子却比谁都刚烈,而她瞧着冷淡,就差没把那个姑娘当成眼珠子护着……”
“你们母女,当真是半点都不像。”
第73章 黑面
纳兰京对着冰池絮絮叨叨, 说着说着面上带笑。
自从青萝死后,这就是他唯一敞开心扉、与人柔声交谈的时刻和方式,知道这一点的人不多, 整个魔教加起来,也就纳兰小与纳兰缘偶尔见过他这一面。
聊到傍晚, 天际被夜幕笼罩, 纳兰京止住话语,负手行至云阶月地最高处,远远凝望纳兰缘居住的地方。
他在思索, 在迟疑,在举棋不定。
一切都是因为‘陆绛蔻’过于古怪。
作为幕后之人,他很清楚陆绛蔻已经死了, 这是他乐见其成并暗中推动的事情。之所以盯上陆绛蔻,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讨厌那个少女, 相反,比起近些年越发无趣、不好玩的纳兰缘,他更希望拥有陆绛蔻这样活泼天真、随心所欲, 亦正亦邪的义女。
纳兰缘看似喜怒无常、心狠手辣,性子却比谁都要执拗。
这样的人一旦认真, 注定被吃的死死的。
而他对陆绛蔻动手的原因, 正是因为他比纳兰缘本人先一步知道, 陆绛蔻已经彻底住进对方的心里。
这让纳兰京非常不满。
非常嫉恨。
他的青萝死了,凭什么纳兰缘喜欢的人,能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陪伴在她身侧?
他要让纳兰缘和他一样痛苦, 要让纳兰缘眼睁睁看着所爱的人无声无息躺在冰棺里, 自己枯守着岁月一日日变老,他要让纳兰缘……为五岁那年的错赎罪买单。
他的报复很顺利。
纳兰小听话的杀了陆绛蔻, 在第一时间带着那个女孩的尸体,欣喜而羞涩的向他索求对方的脸。
多有意思。
一想到纳兰缘看到纳兰小的新脸后,露出混杂着恶心与仇恨的表情,纳兰京就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
他欣然点头,满足了纳兰小的渴望。
然后……
事情突然就不对了。
本该在发现陆绛蔻失踪后发疯的纳兰缘,带着些微困惑与纳闷的来向他请辞,而在匆匆出门绕了圈后,对方竟然真的把新的‘陆绛蔻’带回来了?!
不止纳兰小觉得见鬼,纳兰京也觉得离谱。
理智告诉他,现在的‘陆绛蔻’或许是原来的亲生姐妹,亦或是别有用心的人易容而成,但……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完美复刻另一个人的性格吗?
纳兰缘只是安于现状,想要自欺欺人,可她不是蠢货。
倘若‘陆绛蔻’与原先的人差异太大,她必然是第一个掐住少女脖颈逼问的人。
如今纳兰缘仍在与‘陆绛蔻’柔情蜜意的相处,便说明这其中的水,比他想的还要深。
深到他一边看不懂,一边进退两难,不知道该拿‘陆绛蔻’怎么办才好。
置之不理?继续观察?
下下策。
‘陆绛蔻’在等着和纳兰缘你侬我侬,他在等什么?等着抱义孙子?
主动出击?怎么出击?
再杀‘陆绛蔻’一次?
想到这,纳兰京忽然心头一动。
如果‘陆绛蔻’是在装神弄鬼,那死了也没关系,还能让他的计划回到最初的起点,让纳兰缘走上他铺好的道路。
可如果‘陆绛蔻’继续死而复生……
纳兰京不由自主的回首看向冰池,眼神逐渐灼热。
**
夜半三更,纳兰缘的屋里仍亮着昏黄的烛火。
浅蓝色的纱帐下,少女乌黑的秀发倾泻满床,莹润的身躯汗津津的握不住,嫣红的口脂晕染成海棠春色,一簇簇的盛开绽放,蔓延到各个角落。
“呜——”眼神迷离的绛蔻陡然发出紧绷的呜咽,小腿踹向身上的女人,呼吸急促而频繁,甚至摇着头连连抗拒:“我、我不学剑了!你……呼,你把它……唔!”
纳兰缘俯首,在她软白平坦的小腹处,落下一个情意浓烈的啄吻,沙哑道:“不准半途而废。”
绛蔻快被她惹哭,脸颊烧的发烫,腿上的软肉更是被纳兰缘爱不释手的捏出道道痕迹。汹涌的快.意随着纳兰缘的动作堆叠,如岩浆蓦然席卷雪山,顷刻间将融化的积雪化为波波不绝的潮水,几乎要将冷硬的三尺长剑都化到骨头酥了。
纳兰缘稍微费劲的将未出鞘的长剑扔到一边,低头亲吻绛蔻波光粼粼的双眼,闷笑着低声道:“你好快。”
绛蔻还在恍恍惚惚,茫然的眼神失焦。
纳兰缘将她脸侧黏着的黑发拂开:“醒醒,起来练功。”
这句话绛蔻听懂了,当即泪眼汪汪的求饶:“我的腰好酸,肯定是练功练的太频繁了,再这么练下去,我会肾虚的!”
纳兰缘沉吟片刻,随手扯下自己束发的发带,将绛蔻的双手缚在床头,同时,她摁住绛蔻的双腿:“好,我们换一种练功方式,这次你辛苦点,不要跟贪吃的小猫一样,只顾着贪欢享乐。”
绛蔻呆了呆,没听懂:“什么意思?”
纳兰缘翘起唇角,对她露出一个慢条斯理的笑,手指则不轻不重的弹了弹她的花蕊:“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爽。”
绛蔻:“?”
绛蔻:“?!?!”
这是人能说的话!?
太不道德了吧!
大怒的绛蔻垂死病中惊坐起,又和纳兰缘打闹在一起。
待到天边泛白,使用一晚的床终于恢复平静,纳兰缘帮昏昏欲睡委委屈屈一整晚的绛蔻揉着手腕上的痕迹,余光瞥向惨遭糟蹋的佩剑,思考起自己今天还要不要出去练剑。
没等她想出结果,怀中的温香软玉闭着眼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嘟囔:“好难受,帮我揉揉。”
纳兰缘听话的一揉,手心突然泛起湿意。
她疑惑的低头,只见绛蔻也懵逼的睁眼,两人看过去,亲眼看到嫣红的花骨朵上坠着雪白的玉珠。
绛蔻身子一晃,那雪珍珠就如枝头露珠,坠到少女的大腿上,糜艳至极。
纳兰缘的动作比脑子转得快,心里刚觉得浪费,头就挤过去帮绛蔻堵住漏洞。
绛蔻顾不上凶她,径自一脸震惊:“这是什么?我一个18岁美少女,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纳兰缘左右帮忙,忙碌半天后总算抬头,眼神微微游移:“这似乎……是《合/欢诀》的功效。”
绛蔻睁大眼看她。
纳兰缘轻咳,越发欲言又止,支支吾吾:“我以前只以为传言是道听途说,也没从见谁真的承认过,所以……幸好这不算什么大事,这几日你不要出门,我帮你……”
不等她说完,绛蔻就气的锤她:“没人承认!当然没人承认!哪个女人会厚着脸皮承认?你动动脑子好不好!”
纳兰缘任由她收拾,狼狈之余还不忘科学严谨的解释:“《合欢诀》男女都可练,理论上来说,男人应该也会……”
“闭嘴吧你!”绛蔻一把攥住她领口,旋即把她的脑袋摁在自己心前,绯红着漂亮的小脸,恼羞成怒道:“这事都怪你,你要负责、负责给我……全部……干净。”
她越说越羞耻,说到最后声若蚊蝇。
好在纳兰缘非常识趣,搂紧她的腰,无比诚恳道:“放心交给我吧,你这身子一日不干净,我就一日不出门,直到你好清为止。”
第一日就这么过去。
第二日、第三日也悄然流逝。
第五日。
纳兰京终于满脸不解的叫来纳兰小,拧着眉道:“你去敲敲十七的房门,问她这几日闭门不出,到底是在屋里做什么。”
纳兰小脑洞大开,谨慎道:“陆绛蔻是冤魂,说不定已经将十七暗杀在房里!”
纳兰京瞥她:“冤有头债有主,陆绛蔻为何不先去找你复仇,反而要先杀十七?”
纳兰小也不懂,但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死人复生,怕恶鬼从地狱返回人间……简而言之,她不敢再独自去见绛蔻。
只是眼前的人不仅是她义父,还是她的主人,她侍奉爱慕的人,在听到对方不容置喙的命令后,她咬了咬牙,扭头来到纳兰臣的住所——没错,她决定带上几个帮手,正所谓,死也要几个垫背的……
况且,纳兰臣是男子,体内阳气足,寻常小鬼肯定不敢轻易接近他。
纳兰小暗暗想的完美,等来到纳兰臣的雅舍前,她却见对方一脸心不在焉,根本没把她的话听入耳朵里,反复的歉意道:“什么?抱歉,三姐,我刚刚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纳兰小强撑着笑,说了几次后,终于决定先解决纳兰臣的问题:“你是不是有心事?”
纳兰臣面露犹豫,几番纠结,最后被纳兰小劝了又劝,才缓缓开口:“我确实有件事不明白,此事要从前几日、十六师妹送我食盒开始说起……”
“那日练完功,我准备去用饭,十六突然提着食盒来找我,说里面都是她亲手做的饭菜,要我一定尝尝……”
纳兰小眯起眼:“难道她在里面下毒了?”
纳兰臣诧异:“十六最是温柔乖巧,怎么会对我下毒?”
纳兰小无语:“是吗……然后呢?”
纳兰臣老老实实道:“然后在我准备动筷时,我突然想到五师姐应该也没吃饭,我担心五师姐饿着自己,就盖上食盒去找她。”
纳兰小再次猜测:“难道是小五中毒了?”
纳兰臣不赞同道:“三姐,十六天真单纯,不是那种暗中下毒的毒妇,你怎么总是污蔑她?”
纳兰小开始感到不耐烦:“哦哦所以呢?最后到底谁中毒了?”
纳兰臣忧愁道:“没有人中毒,但是我将食盒送给五师姐后,师姐就谢着把我送出门外,我回屋时见到十六,提起这件事,十六很生气的走了,说是要找五师姐算账。”
纳兰小恍然:“那就是十六打不过小五,被小五塞了一肚子饭菜,自己把自己毒死了?”
纳兰臣叹气:“不是……不对,是我也不知道此事后来发生了什么。总之我傍晚过去,五师姐的大门紧闭,没有人理会我,到了隔日,我再次见到五师姐,她就说此事已经过去,日后不要再提——还说尤其不要在十六面前提,以免十六生气。”
纳兰小紧皱眉头,得出总结:“什么乱七八糟的。”
纳兰臣再次叹气:“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只是自那天开始,十六就变得有些喜怒无常,我有时候去找五师姐,能看到她在那对着师姐生气,等到我上去劝说,她就开始对着我生气……唉,这也太奇怪了,而我询问五师姐这件事,五师姐却说她天天被十六厌烦,没有觉得十六最近哪里不对,可我认为,十六之前对大部分姐妹都很温和,唯独最近开始平等的讨厌所有人……”
纳兰小听得眉头紧皱,怎么也理不清这三人的复杂关系,只好回归最初的起点:“所以你有心事?”
纳兰臣点点头,终于没再乱跑话题:“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才惹怒十六师妹。”
纳兰小:“你自己猜来猜去能猜出什么,不如我陪你去问问十六?当然,作为交易,你也要陪我去见一见十七。”
纳兰臣想了想,欣然点头:“好。”
第74章 黑面
纳兰小与纳兰臣结伴去找十六, 进了对方院里敲了半天门,发现对方不在后,纳兰小耸肩:“看来她出去了, 那我们去见十七吧。”
纳兰臣连连摇头:“再去五师姐那里看看,说不定十六又去闹五师姐了。”
纳兰小感到麻烦, 又不得不跟着他走, 一路上没好气:“她既然讨厌小五,还巴巴的凑过去干什么?存心给自己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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