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条件,不是吗?”巴尔德君主说。
另外两个魔鬼君主问:“那么,你们的回答是?”
随着对方的提问,阿达加迦和帝坎贝尔重新看向那三个拥有同样外貌的魔鬼君主,
“不。”
“答案是:不。”
帝坎贝尔和阿达加迦先后答道。
“永远都是:不。”
三位魔鬼君主对他们的答案并无意外,甚至还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
“所以你们还想与我们战斗是吗?”
“为了那些狡猾而低贱的人类,值得你们付出整个族群吗?”
“不。”否定的答案再度从帝坎贝尔口中迸出。
“我们并非是为了人类。”阿达加迦说。
“是为了同伴和盟友。”帝坎贝尔说。
“想象一下吧?亲爱的小城主。”
紧接着,阿达加迦就对帝坎贝尔说。
“尽情的发挥你的想象力。”
“什么?”帝坎贝尔一愣。
“只有你或我,肯定无法与他们抗衡。”阿达加迦说,“因为风点燃了火,”阿达加迦说,“而火却促生了风……”
这句曾经在风炎圣树口中听过的话让帝坎贝尔不禁瞪大了双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临驾。”
随着这句高段符文免吟魔法的出现,阿达加迦没有再多做解释,而帝坎贝尔也已经不需要任何解释了。
只有他们其中之一的确束手无策,但如果他们一起——
“无序毁灭。”
第441章 行至挽歌(20)上
“临驾。”
随着阿达加迦的声音,碧绿色的风精灵螺旋已经顺着帝坎贝尔的指尖向上攀爬并迅速缠绕遍他的全身,他所拥有赤红色的火舞精灵则攀上了对方的身体,如同婚礼中彼此共享魔力波动的时刻,。
这让帝坎贝尔短暂脱离出现状,并不自觉露出了微笑。随后他就被自己的缔约精灵们的细小抗拒声惊醒了。
尽管火与风能相互促生,但它们依旧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自然属性,他的火舞精灵们当然会抗拒这种绝对倾托于对方的方式。
提问:你们讨厌他?
回答:并不。我们非常喜欢他。没有谁会不喜欢听风者。
提问:如果他不是听风者?
回答:……
这是自然精灵们无法回答的问题,但帝坎贝尔能。
回答:就算他不是听风者,不是银炽之风,不是大城主,不是阿克凯德,甚至不是任何已知或未知的不可超越的存在,只要他还是他,那么我就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心甘情愿的交托给他。希望你们也跟我一样。
短暂的沉默,然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您的愿望就是命令。
“无序毁灭。”
铺天盖地的鬼族如同石块一样撞击在金属要塞的防御外墙上,只要摧毁一个激光武器的发射口,就有无以计数的鬼族扑上去,用指爪开始切割。只是那墙壁的厚度连鬼族短时间内都无法彻底洞穿,新的激光武器就从补充轨道里滑出,而前者则开始重复之前的攻击……他们用这种反复叠加的破坏方式,如同面对一个难开的罐头那样,在食欲锲而不舍的激励下,很快在寇司要塞的金属外墙上撕开一个大洞。
只是里面等待着他们并不是“美餐”,而是第二层防御外墙以及早已经等待在那里的“对原生种专家”和人族普通型的——赫卡所率领的一类战斗单位。
二者的在直接面对大规模鬼族的侵袭的差距很明显,“专家”藉由装备和彼此的协同能力,能略微占据上风。但多采取集团型阵型阵地战斗的战斗单位的近身战斗力就没有那么强了。尤其在没有得到统一的调配指挥的前提下,充其量只是消耗品……
“报告长官!”
就在赫卡极力否定却又不得不面对灵族倒戈的即成事实、叛徒的罪名和指挥官权限的移交都成为避免不了的结果时,侦察小队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战况出现变化,灵族和原生种对寇司城的攻击不分先后的停下了!”
“等等!那是……?”
“火吗?不可能有走势如此奇怪的火,简直就像风一样……”
“那应该是风?但是风为什么会燃烧?”
“现象级监测小队的人呢?那到底是什么?”
阿达加迦和帝坎贝尔的灵魂短暂的交叠在一起,让源于灵魂的魔法不分彼此的亲密协同,相互催生并持续增益着彼此的量级,藉由风不断增益着火,或是火不断增益着风,直至撕裂了囚困住所有亚灵的“绝望之火”。
乌卢克和莉莉娅等再度脱身出来,并得到“希望之火”的“净化”。尽管这种“净化”对一部分亚灵并不能起到绝对的作用,但至少不会让他们被那些“绝望之火”裹挟着失去理智去攻击自己的盟友要好。
“报告长官,战况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赫卡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前一个“自然现象级”的庞大魔法,又听到新的情况。
“亚灵们不止停止了攻击我们,还……”
“阿达他们呢?”诺拉转头想要寻找却被周遭的情况惊呆了。
意识一度被吞没现在又恢复的乌卢克等一时无法搞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了寇司城外,而在那些要塞防御激光、人类的机械骨骼与成群的鬼族混战及吞噬与被吞噬的胶着中,已经不是“血腥”这个词可以形容的程度。
乌卢克以不符合自己高壮身形的讷讷低语表示:“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应该如何形容……?”
艾琳娜给出了答案:“一场血腥的狂宴。”
“我不是太能欣赏这种‘宴会’。”威尔因的胃酸翻涌,他注重的脸也微微扭曲了。
“但这却是暗系最喜欢的混战。”缇斯挑衅地看向乌卢克,“你不想加入他们吗?”
“你这样的说法,让我的心情有点复杂,”乌卢克无奈道,“也会让大家对我们暗系产生奇怪的误会。”
“想还是不想?”缇斯没有跟他客气的打算,“我反正不想参与他们的战斗,也不介意落荒而逃。”
“……”乌卢克显然很介意。
随着亚灵队伍的外围已经自行加入混战的举动,莉莉娅只得发出无可奈何地声音:“无论如何,既然我们已经被卷入其中,我不认为我们还有选择权。”
“我们或许可以选择逃……?”麦德施没能问完就被打断。
“逃跑不是我的风格。”乌卢克说。
莉莉娅点点头:“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毕竟我们暗系可是最喜欢战斗了。”
乌卢克还没说完就跳进了混战圈,并号召道:
“来吧!我的同胞们!让我们加入这场狂宴!”
被增益到无穷大的火与风的攻击撕碎了魔鬼的火焰过后,阿达加迦也没有停下,反而将风与火混合的魔法继续朝着所有的鬼族席卷而去。可惜与魔鬼君主们能对亚灵的灵魂造成伤害的火焰不同,火与风的攻击虽然量级足够对方,却已经失去了火焰本身的杀伤力,只能起到摧毁敌方火焰的作用,对敌方的灵魂没有任何伤害。而在有限的物理层面的伤害,这对拥有超再生的敌方来说,根本不能造成任何决定胜负的伤害。
属于魔鬼们随后重新燃起,并再度扑向了所有的亚灵。阿达加迦只能携上不断旋转的两色螺旋光丝缠绕着的帝坎贝尔,继续以风与苍火的组合再度撕碎敌方的火。
双方就此陷入了不算短暂的僵持。
“为什么要与我们为敌?”巴尔德君主的其中一位兄长终于忍不住在这徒劳的对峙开口说道,“我们从来没有打算与你们为敌,你们也本不该与我们为敌的,否则你们早应该留在食物那边,好不挣扎的作他们手里的兵器。”
另一个说:“而且你们明知道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能赐予我们的孩子们新的生命。”
而只要他们的孩子们还活着,他们也同样能永生不死。
“我想,你们是没办法明白数百年才得到一位真正的盟友,对方甚至愿意背上自己族群叛徒的骂名来跟你们合作意味着什么。”阿达加迦说,“同样,你们也无法理解捍卫同族、必须保护什么……这些对我们而言意味着多么重要。”
灵族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效仿人族那样繁复低效的社会结构,也不想像鬼族那样以弱肉强食来界定自己的族群。
“我能理解。”魔鬼君主再度开口,“我们能理解捍卫同族的意义。”
“自以为理解而已。”阿达加迦打断了他,“但你们是在单向汲取。就像食物之于我们,也像我们身体之于灵魂,从来不是相互促生,更不可能互相作用。”
三位君主级顺序发出了困惑与警告的声音:
“那不是同样的东西吗?我无法理解你们将之区别看待的理由。”
“如果你们继续下去,只会永远疲于奔命的解救同族,却永远无法战胜我们。”
“而我们只需要牵制住你们,就能由我们的孩子去猎取食物了。”
“说服?威胁?僵持?”阿达加迦反问,“还是用其他与之相似的种种方法,就能迫使我让步或屈从吗?”
“你不会。”
阿达加迦得到了料想之中的回答。
“但我们愚蠢的弟弟,尽管他的确愚蠢,”魔鬼君主说,“但他也告诉了我们用什么东来对付你更加有效。”
阿达加迦立刻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
就在乌卢克等专注于战斗的时候,诺拉忽然喊了一声。
“大家小心,那些火又过来了——!”
但从她肉眼察觉到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注定来不及了。
所有的圣书持有者瞬间就被魔鬼火焰吞没,眨眼就被裹挟到了三位魔鬼君主面前,俯身下跪。
“我们在此用火焰赐予你们新生。”
“允准成为获得火焰赐福的孩子。”
“我们命令你们:焚毁。”
就像刚才那样,却比刚才更快数百倍,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的圣书持有者就沦为了魔鬼的傀儡。
“缄默形态”瞬间就被解除,十八本圣书再度摆脱了空间魔法,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将魔法篆刻的“文字誓约”,悬浮着也闪烁着,以难以想象的巨大模样,如同衔接天空到地面的彩色瀑布,把各自的颜色向下倾泻,瞬间就构成囚禁阿达加迦的囚笼。
一切都在不及眨眼间发生。
阿达加迦本来以为以为摆脱的噩梦竟然再度上演,仿佛永无止尽……
“圣书……”
……
第442章 行至挽歌(20)下.修
明白塞尔再也不会回答自己之后,科特拉维语无伦次的话语逐渐演变成了惨叫,最后则发出了似极了幼猫的断续呜咽。
“别叫了。我没死,你也不是猫。”
直到属于塞尔的声音重新出现,科特拉维才茫然抬起头来,愕然地看向了对方。
“风阶没有那么容易就死,只要你的指爪别把我切成碎片就好。”塞尔并没有让自身因为伤势而变慢的说话方式妨碍到他,并掐准了最为恰当的时机,在科特拉维开口前抢白道,“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思考应该怎么说出……那些话。”
科特拉维完全没有意识到塞尔已经暴露了风阶唯一的弱点,也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后半段才是那番话的关键所在,反而疑惑的问:“风阶是什么?”
“是……算了,我忘记你忘了,以后再解释吧。”塞尔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先把你的爪子和火都收回去,只要你别再吞噬我的魔力,我就能给自己治疗。”
“……”
科特拉维应了一声介于是与否之间的含糊声音,看起来的确摆脱了刚才那种理智与本能混淆的可悲状态,但他显然并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自己身上出现的怪诞变化,反复尝试了好几次才学会控制属于鬼族的力量,这才正式松开塞尔,但途中他依旧数度割伤了塞尔,也割伤了自己。
尽管他们都有超再生,但疼痛明显不会因为超再生就低调行事,而科特拉维身上的陌生的力量也让他相当错愕,以至于他好像彻底遗忘了优雅的伪装和花言巧语的诡辩,只能故作坦然的半跪在塞尔身边。
等待魔力为其自愈的塞尔则仰躺着没动。他视线看似并没有停留在科特拉维身上,其实他始终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对方,如同一种无意识的举动。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手足无措的科特拉维,而后者却在觉察到他的视线之后,明显变得更加僵硬了。
自愈后塞尔缓慢地叹了口气,然后直接坐了起来。他旁边的科特拉维却在他坐起来的时候如同受到了什么惊吓,猛地向后一靠,差点狼狈的倒在地上。
塞尔及时伸出了手,带着一种莫名的无可奈何,把科特拉维揽向了自己。
这并非是一个帮助科特拉维不跌倒的友善举动,而是顺势把对方揽进自己怀里的动作,接着他还用力圈紧了胳膊,再用另一只手抚了抚科特拉维的后颈。
熟悉的感觉让科特拉维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但他的挣扎既谈不上技巧,也没有足够的力道,只是惊慌和紧张的一种表现,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塞尔把他从泥泞里抱进怀里的时候。
那时候的科特拉维对塞尔又咬又挠,还会发出奇怪的低吼,却始终不会用语言驱离塞尔。就像一只既无力又渴求帮助的小动物。而塞尔也总会圈紧对方的腰并抚摸对方的后颈,说:没有办法造成实质伤害的攻击都是浪费时间的行为,不如留着力气思考如何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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