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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你没发过誓，你会不会爱上他？”
“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
“我无法想象两个男的在一起，我不是歧视啊，只是性取向这个东西是天生的，直的弯不了，弯的也直不了。”
“你怎么确定你是直的？你喜欢过异性？”
“没有。”
“那你对异性有过性幻想？”
“打住，这种少儿不宜的问题就别问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邵为很清楚，他现在的行为已经不能用青春期性幻想解释了，他也不能再逃避一个早就存在的事实——他大概是喜欢上邵寒州了，像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男人一样，也就说他还是一个同性恋。
这种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确定，也许从他们刚认识不久，甚至第一次见面，罪恶的种子就已经埋下了——当初他开的那一枪，不仅射中了刘建勇，还击中了他的心。
他也终于明白，自己之所以不想办理收养手续，是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在法律上就成了真正的父子关系，也就绝对不可能在一起，但即使没有这纸手续，他们在别人眼中早就是一对父子，在一起的希望也很渺茫，而且即使没有这层父子关系，邵寒州也不可能喜欢他，毕竟他是直男，而性取向是不可改变的。
爱上一个不可能相爱的人，还有比这更绝望的吗？
第三十三章 袭警
邵为再度陷入了焦躁的状态，甚至比之前还严重，他不知道该如何排遣，也无法向任何人诉说。
刚好邵寒州被派到外地执行任务，需要一个月才能回来，这期间为了保密不能和家里联系，长时间的分离更加重了邵为的焦虑。
疼痛的刺激也无法使他专注，他开始逃课，跟一群高中生小混混泡吧打架，还学会了抽烟、喝酒。
晚上回到家不写作业，而是打开电脑浏览成人网站，一边看一边自慰，释放过后这种焦躁的情绪能得到短暂的缓解，但是很快又卷入重来，于是又打开一部新的，再来一轮，直到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
他感觉内心的怪兽在逐渐吞噬自己，他快要控制不住它了。
邵寒州提前一个星期完成任务回到江北市，为了给邵为一个惊喜就没提前告诉他。
他是晚上七点到的家，平时这个点邵为应该正在家写作业，但是家里没人，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邵寒州有些担心，赶紧给张栖悦打了个电话，“悦悦，你知道为为在哪吗？”
“邵叔叔你终于回来了，为为最近状态很不好，放了学经常不回家，和一群高中生混在一起，成绩也下滑了不少，我怎么劝他都没用。”这种情况是邵寒州始料未及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我问他他什么都不肯说，他现在可能在网吧打游戏，要不要我跟您一起去找他？”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知道网吧的名字吗？”
花园街的极速网吧，他一般都是去这家。”
“好，我这就去找他。”邵寒州去了张栖悦说的那家网吧，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他。
第一眼看到他差点不敢相认，他坐在一群染着黄头发的小青年中间，周围烟雾缭绕，他头上带着耳机，嘴里叼着根烟，一边敲键盘一边骂脏话。
邵寒州感到难以置信，快步走到他身后，拿掉他头上的耳机。
邵为骂了句“草”，转身一看是他，吓得嘴里的烟都掉了，不是还有一周任务才结束吗，怎么提前回来了，这下可完蛋了，战战兢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爸……”旁边的队友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穿警服的高大男人，这家伙的爹竟然是条子，看不出来啊。
邵寒州用脚把地上的烟踩灭，“跟我回家。”邵为像犯人似的低着头跟在他后面，经过前台邵寒州停下脚步，“您好，麻烦结下账。”按规定网吧是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的，前台看他是警察哪敢要钱，“不用了。”邵寒州拿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在柜台上，“够了吗？”
“够了，您等下，我给您找零钱。”
“不用了。”邵寒州出了网吧，拦了辆出租车，邵为跟着他上了车。
上车后邵寒州立刻打电话举报网吧接待未成年，挂了电话之后一言不发，邵为感觉气氛沉默得可怕。
“怎么办，邵寒州肯定会狠狠骂自己一顿，没准还会狠狠揍自己屁股，不过比起挨骂和挨打，邵为更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吃晚饭了吗？”邵为愣了一下，“还没……”“想吃什么？”邵寒州语气平和，脸色甚至有些温柔，令邵为很是意外，“都行……”“锅包肉吧，你早就念叨着想吃，爸亲自给你下厨。”邵为简直受宠若惊，“不用了，在外面买点吃就行，你刚出差回来肯定很累……”邵寒州揉了揉他的头，“看到你就不累了。”邵为无比惭愧，比起这样，他宁愿邵寒州打骂他一顿。
邵寒州从小区门口超市买了点菜，回到家后换上围裙进了厨房。
邵为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压抑多日的情绪倾泻而出，忍不住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邵寒州微微一愣，”怎么了？”
“爸，我想你了。”邵寒州很是自责，他本来就处在需要关爱的青春期，情绪又比一般孩子不稳定，自己却一走就是这么多天，对他不闻不问，转过身用干净的一只手将他半抱进怀里，感觉他身上瘦得全是骨头，“对不起，爸爸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这么久。”
“没关系。”邵为把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贪婪地吸取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但只允许自己放纵了一下，就强迫自己和他拉开距离，“爸，我帮你打下手吧。”
“不用，去外面坐着等会儿，很快就做好了。”
“我看着你做。”
“有什么好看的。”邵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不知道有个词叫秀色可餐嘛。”
“少贫。”怕他等太久，邵寒州只做了三菜一汤，“今天先凑合吃点，明天给你做顿大餐。”
“已经很丰盛了，明天你不用上班吗？”
“明后天休假，连着周末一共休四天，周一上班。”
“哦。”
爸，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邵寒州往他碗里夹了一堆菜，“多吃点，看你瘦得都快皮包骨了。”
吃完饭邵为要收拾桌子，邵寒州没让他收拾，让他去客厅写作业或者看会儿电视。
邵为都不知道留的什么作业，偷偷给同学打电话问了一下，他写作业很快，邵寒州收拾完厨房，他刚好也写完了。
“这么快就写完了，要不要我陪你打会儿游戏？”
“好啊。”父子俩席地而坐开始打游戏，打了一会儿，邵寒州看他情绪放松了一些，问道：“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
“还好。”
那是不是有什么烦恼？“邵为心想，我的烦恼说出来能吓死你，”没什么烦恼。”
那就是不想学习？
要不要帮你请两天假，我带你出去玩几天放松一下？“邵为一脸诧异，”爸，你怎么这个态度？“邵寒州愣了一下，”我的态度不好吗？”
“你怎么不骂我？”
“为什么要骂你？”
“我不好好学习，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抽烟喝酒。”邵寒州摸着他的头，温声道：“这是你释放压力的方式，你也是不得已，爸爸只会心疼不会怪你，不过这种方式对身体不好，我希望你能换一种更好的方式。”邵为挡开他的手，“你错了，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我本来就是坏孩子，装了这么久的好孩子我累了，不想再装了。”邵寒州微微一笑，“坏孩子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坏孩子，你这是叛逆期来了，很正常，我叛逆期的时候比你还过分。”
“我跟你不一样！”邵为无比烦躁，扔了游戏手柄站起来。
“你去哪？”邵寒州跟着他到了卧室门口，差点被他用门甩到脸上，“早点休息，明天一早爸爸给你做早饭，然后送你去学校。”邵为拿起枕头丢到门上，“你好烦！”邵寒州无奈摇了摇头，走进自己卧室关上门，分别给赵学军和张景文打了个电话，向他们请教该如何与叛逆期的孩子相处，两人的回答基本一致，就是不要一味地批评指责，给予孩子足够的理解和关怀，最好能投其所好，学点他们感兴趣的东西，这样就跟他们有共同语言了。
邵寒州一边听一边把他们的建议记在本子上，打完电话后又重新看了一遍，记在心里。
第二天邵为被烦人的闹铃声吵醒，直接把闹铃丢到地上，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过了一会儿又响起了敲门声。
“为为，该起床了。”
“小懒猪，再不起要迟到了。”
“我数到三，再不起我要进你房间了哦，一，二……”邵为抓起枕头朝门口丢过去，刚好邵寒州用备用钥匙打开门，用手接住了枕头，“胆子不小，敢袭警。”
邵为没想到他真的进来了，“你怎么不经允许就进我房间？”
你一直不出声，我怕你出意外。“邵寒州直接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往肩膀上一扛，然后从地上拿起他的拖鞋。
“放我下来！”邵为踢腾着两条腿，用手捶他胸口，手反而被他硬邦邦的肌肉硌疼了。
邵寒州把他扛进卫生间，把拖鞋扔在地上，然后把他放下，“上厕所用不用我帮你？”邵为把他推出去，用力关上门。
上完厕所出来，发现他站在外面，一只手拿着牙杯一只手拿着牙刷，牙刷上是挤好的牙膏，“少爷，需不需要我服侍您刷牙？”
邵为被气笑了，从他手里接过牙杯和牙刷，“出去，别打扰本少爷。”
“遵命。”邵为被迫无奈地洗漱完，来到餐厅，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邵寒州做了个请的手势，“少爷，请享用。”邵为便没客气。
“少爷，今天是去学校上课还是我帮你请假带你出去玩儿？”
“看见你就烦，还是去学校吧。”
“好。”吃完饭邵寒州拎着邵为的书包，跟他一起出了门。
邵为愣了一下，“你跟着我干嘛？”
昨天不是说好了，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说完邵为飞快地跑下楼梯，可惜没跑过父亲的大长腿，邵寒州抢在他前面下了楼，一屁股坐在车座上，然后拍拍后座，“少爷，请上座。”
邵为不肯上去，“我都上高中了还让家长送，同学会笑我的。”
“也就这两天，你就给爸爸一次表现的机会吧。”
邵为知道他是出于亏欠心理想弥补自己，最后还是决定成全他，“好吧。”
第三十四章 我把你当儿子你却想叫我哥
邵寒州等邵为坐上来后，提醒他：“抓紧了。”
邵为犹豫了一下，用手抓住了车座，“好了。”
邵寒州不急不慢地蹬着自行车，“还记得我第一次骑车载你吗，那时候你还是个小不点，一晃六年过去了，你都成大孩子了。”
邵为看着地上的影子，两人之间的体型差虽然还很明显，但是比小时候缩小了很多，车轮不停地转动，就像时间不断地前行，“我讨厌长大。”
“为什么？”
“长大了就没小时候单纯了。”
邵寒州轻声笑了笑，“成熟也有成熟的好。”
“一点都不好，我讨厌变成大人。”
“成长是人生的规律，没有办法更改，但是在爸爸这里，你永远可以做一个孩子。”
邵为苦笑了一下，“我早就不是孩子了。”
到了学校门口，邵寒州把书包从车筐里拿出来，帮邵为背到背上，“下午放了学我来接你，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邵为说完扭头就走，邵寒州不满地唠叨了一句：“不跟爸爸说再见啊。”
邵为背对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校园。
邵寒州目送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然后骑车去菜市场买菜。
买完菜回到家，进了邵为的房间打开他的电脑，想搜索一下现在青少年中流行什么。
打来浏览器后，自动弹出之前未关闭的页面，看到是成人网站后，邵寒州愣了一下，但没有特别惊讶，这个年纪的孩子好奇这个很正常，但很快他发现这不是一般的片子，而是男男的。
他不确定邵为是偶然打开的还是有意搜索的，想要验证很简单，只要看一下历史记录就可以了，但这就侵犯了邵为的隐私，而且就算邵为有同性恋的倾向，做父亲的也只能尊重并支持他的选择，所以他直接关了电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邵为进了教室刚坐下，前桌的女同学回过头来问：“邵为，刚才送你来学校的是你哥哥吗？”
邵寒州因为过于年轻的外表经常被误认为和邵为是兄弟，邵为已经习以为常，“是我爸。”
“你爸怎么这么年轻？”
“他结婚早。”
“叔叔好帅，校草跟他一比都黯然失色了。”
邵为没想到除了同龄人，他也这么招小女生喜欢，真是个祸害，“我爸都三十多了，老男人一个，跟校草没法比。”
“我觉得三十岁刚刚好，有股成熟的魅力，叔叔每天都来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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