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良心的。”钟燕行弹了一下汪白的脑袋,把他特意为汪白准备的睡垫交给了他,“本来打算明天再给你,既然你决定和狼末在外面睡,现在给你也挺合适。”
汪白眼前一亮,他收起爪子,用爪垫按住睡垫,睡垫迅速凹陷了进去。
他再放轻力度,睡垫立刻回弹,弹力十足。
哇哦,这睡垫的弹性也太好了吧,材质更是上乘,可以想象,躺在上面睡觉该是何等的舒服。
老师有心了,不过他可舍不得在野外用这么好的睡垫,外头露水太重,睡垫很容易就湿了,还是等他和狼末回到营地的时候再用吧。
他将自己的打算写给钟燕行看,钟燕行答应了他:“这样也好,不过你也别太舍不得这玩意儿,坏了大不了老师再买,睡垫能值几个钱,老师还是买得起的。”
汪白感动地舔舔钟燕行的手心,他爱死老师了!
不过,下次能不能买个大点的,这么小,他和狼哥没法一起睡。
钟燕行看出了汪白心中所想,嘴角微扬道:“只够你自己睡,这样你不就可以跟狼末分床睡了?他打扰不了你,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说的也是,不愧是老师,想得真远。
把睡垫还给钟燕行,汪白离开了小车,跑回了狼末身边。
狼末舔舐着汪白的皮毛,直到把那个人类的气味全部覆盖才罢休。
汪白蔫蔫地趴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狼末见小狗累了,也跟着趴在了小狗身边,陪着他一起入睡。
汪白来到大兴安岭后,第一次失眠了。
很奇怪,之前狼末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每次都能睡得安稳。
但这次狼末陪着他入睡了,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或许他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狼哥,他只是太依赖狼哥了,但如果狼哥不在身边,他也可以不那么依赖他。
对吗,狼哥?
狼末当然不知道他的小狗正在夜色中凝视着他,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可以如此安心地入睡,不用再担心自己起晚了,被小狗发现和驱逐。
因此,他睡得格外香甜。
钟燕行出来投喂动物们的时候,就看到汪**神萎靡地张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这是?”钟燕行把食盆放到一边,蹲下检查汪白的情况,“不会生病了吧?”
汪白摇摇头,他不是生病了,他这是心病。
钟燕行瞧不出什么名堂,只当汪白着了凉,打算先给他吃点东西,再去附近的保护区找点药来。
动物用的药在其他地方或许难找,但在保护区内,只要能找到保护站,这些动物用的应急药品应有尽有。
汪白担心钟老师白跑一趟,便用平板写道:“我没事,我只是一想到马上要跟您分开,就感到非常难过。”
钟燕行摸摸他的狗头:“老师也是,你一定要好好的,别让老师担心。”
汪白将脑袋埋进老师的怀里,心里却在想着下次见面时,老师会带上几只雌性灰狼?
总要多带几只,万一狼哥眼光太高,让他挑个合眼缘的也不错。
人类的声音让狼末逐渐转醒,他看到小狗依恋地窝在人类的怀里,不由得心生嫉妒。
他状似无意地走到了汪白身边,打了个带响的哈欠,试图吸引小狗的注意力。
汪白如他所愿退出了钟燕行的怀抱。
钟燕行瞥了一眼狼末,皮笑肉不笑道:“看来你的狼同伴也醒了,醒了就来吃饭吧,今天的饭菜很丰盛,你一定会喜欢。”
除了每次都有的营养餐,钟燕行还特地给汪白做了一份他最爱吃的榴莲蛋羹,本以为小狗一定大快朵颐,没想到他居然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怎么,不合胃口?”钟燕行微微蹙眉,他明明尝过了,榴莲蛋羹的味道和他平时做的没有差别,小白没理由不喜欢才对。
难道小白真的生病了,所以才食欲不振?
钟燕行顿时紧张起来:“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点药来!”
汪白连忙拦住他,真不用,他只是没胃口而已。
尽管如此,他还是当着老师的面,他把榴莲蛋羹吃得干干净净。
钟燕行察觉到小白的状况不太对,但是昨天的检查也出来了,小白没有任何问题,非常健康。
那么只有可能是情感问题了。
他的眼刀瞬间飞向了狼末,就是这个家伙,害得小狗茶饭不思。
可恶至极!
钟燕行自己也明白,他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让汪白的情绪更加波动。
虽然他很想帮汪白调节情绪,但显然只会起到反效果。
“老师走了,下周再来。睡垫你带回去吧,如果睡得不舒服,下次再给你换一个。”他没有去提雌狼的事,因为他认为,小白的情绪之所以不稳定,就是因为他提出的这个方案。
狼他肯定会带,至于小白他要不要给狼末用,那就看他自己的决定了。
汪白望着老师的车离开了大兴安岭,有些后悔刚刚的告别太过仓促。
他不应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略了一直关爱他的老师,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狼末想要亲吻汪白的脸颊,汪白却躲开了。
他困惑地望向汪白,汪白低下脑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狼末跟在他的身后,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赶我走。”
汪白摇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不开心?”狼末问。
汪白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他现在头昏脑涨,一夜没睡的后遗症出现了,他现在只想叼着他的睡垫回到营地,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狼末茫然地跟在小狗身后,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小狗的情绪不对,但他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狼越思忖片刻,轻轻踹了一下小狐狸的屁股,让她去找小狗玩。
自己则来到狼末身边:“依我看,小狗在和你闹别扭。”
狼末看向他:“你知道?”
“野戈和我说过,月月偶尔会因为各种原因跟他闹别扭,这种时候你就要想办法哄他。”狼越说。
狼末沉思许久,不得不求助狼越:“怎么哄?”
“这……”狼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啊。”
狼末本就没指望狼越,他低声对狼越说:“等下你配合我,就这样……”
汪白走着走着,忽然脚边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他低头望去,只见小狐狸正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几个月下来,当初可怜的小不点,已经长成了一只十斤左右的胖狐狸了。
汪白是眼看着她长大的,她不仅仅是一只宠物,更像是家人,尽管大多数时候因为狼末的关系,他都不敢怎么亲近她。
咦,他为什么要顾及狼末的感受?
狼末那个**的家伙,总是把小狐狸推给狼越,导致他都没能好好撸小狐狸,这笔账肯定要记在狼末账上!
说起来,他似乎一直都没有给小狐狸取过名字。
以前不取,是担心这只浅蓝北极狐在没有母狐养育的情况下活不久,一旦起了名字就有了羁绊,小狐狸要是夭折了,他得难过成什么样。
但现在小狐狸逐渐长大,虽然还是幼狐,但已经没有那么容易夭折了。
是时候该取个名字了。
要不要问问狼哥和狼二的意思?
等等吧,他现在不想去考虑任何和狼哥有关的事情,太费脑筋了。
就在这时,狼越的叫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小狗,你快来看看,狼末不行了!”狼越吼道。
狼末瞪了狼越一眼,让他叫小狗,没让他叫得这么夸张。
什么叫他不行了,他行得很好吗!
见小狗转头,狼末赶紧把眼睛闭上,趴伏在草地上,看上去格外虚弱。
汪白愕然,被他视若珍宝的睡垫在赶过来的路上就掉了,小北极狐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守在睡垫旁边,免得汪白找不到。
汪白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尽管他和狼末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他却感觉像是跑了一个世纪。
“狼末!”他冲到狼末身边,嗅闻着狼末身上的气味,不明白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狼末怎么就变得这么虚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狼末伸出舌头,终于舔到了心心念念的小狗:“我没事。”
狼越凄然道:“你还记得他为了救你被砸到了吗?那个伤表面看不出来,可实际上他受到的是内伤,现在发作了。我记得以前有一个同伴,也是背上被石头砸到,没过多久就死了,狼末不会也这样吧?”
汪白倒吸一口凉气,心脏像是被拳头猛砸了一下那般钝痛,他没想到昨天的任性害得狼哥身受重伤,他还矫情地不想跟狼哥说话,拒绝狼哥的早安吻。
在生死面前,喜欢不喜欢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他不想让狼哥死。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按救援按钮了,老师应该还没走远,应该还来得及!
汪白伸出爪子,眼看就要按。
狼末却翻身扑倒了他:“这么关心我,为什么还和我闹别扭?”
汪白呆呆地看着狼末,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狼哥居然骗了他!
他怒目而视,想骂脏话,奈何还没学到这种类型的词汇。
他只能瞪圆了眼睛,表达自己的不满。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赶跑紫貂,不抢他们的东西吃,不要赶我走好不好?”狼末磨蹭着小狗的脸颊,不断地哀求道。
汪白实在很难拒绝这样的狼末,但表面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至于紫貂?他想起每天起床后看到的猎物。
原来那不是紫貂送的,而是狼哥为他捕猎的早餐。
他偏过头:“我生气了。”
狼末讨好地舔舐着汪白的毛发:“我保证,再也不骗你了。我没有受伤,都是狼越说这样做你就会搭理我,我才采用了他的办法。”
狼越:“……”
这口锅他不想背啊!
狼末递给他一个你敢说就死定了的眼神,屈服于狼末的淫。威,狼越只好咽下了这口气。
汪白推了推狼末的胸膛,很重啊!
狼末只好恋恋不舍地起身,压倒小狗的感觉实在太好,他都开始期待下一次了。
汪白瞪了无辜的狼越一眼,又拿脑袋撞了狼末的大腿一下,这才解气地向前走去。
都怪狼越,害得他的睡垫都掉地上了!
等小狗走远,狼越才愤愤不平道:“明明说好的不是这样,你居然出卖我!”
狼末安抚道:“但是小狗原谅我了,结果是好的,而且他也没有记你的仇。好了,这件事算我欠你的,你想吃什么我抓给你吃就是了。”
狼越咬牙切齿,这是吃的事吗?这明明是狼品问题!
一顿,不,必须两顿肉他才考虑要不要原谅狼末!
回到营地,汪白把钟燕行送给他的睡垫摆好,舒舒服服地躺了进去。
好软啊!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
入睡之前,他跟狼末知会了一声,让他不用在这里守着,他要睡觉了。
狼末面上点头,等汪白睡着后,却绕着睡垫打转,思考着要怎么才能把这个该死的睡垫给扔了。
小狗睡在上面以后,完全没有一丝的空隙留给他,除非他睡在小狗身上。
他倒是很愿意,只怕小狗不肯。
“你想办法把它丢掉。”狼末指使狼越道。
狼越气得发抖:“你又让我替你背黑锅!”
“如果我来扔,小狗会和我生气的,你就不一样了,小狗就算生气,也不会揍你。”狼末理所当然道。
狼越却很清醒:“他是不会揍我,他会让你揍我!”
狼末:“我下手轻点就是了。”
最终,狼越还是答应了狼末,帮他趁小狗离开营地的时候,处理掉这个碍事的睡垫。
代价是三顿好吃的肉。
狼越也确实找机会把睡垫毁尸灭迹,奇怪的是,汪白并没有找他算账。
狼末也感到了一丝疑惑,因为小狗发现睡垫丢了以后,也没有哭闹,而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本想着顺其自然,又怕小狗秋后算账,便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你的那个睡垫呢,是不是狼越把它丢掉了?”
狼越悚然一惊,好你个狼末,又污蔑我!
汪白但笑不语。
谁丢的谁心里没数?
天天欺负人家狼越,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是的,他早就猜到了狼末会对他的睡垫下手,事实也证实了他的猜想,狼末还怕他追究,把责任都推给了狼越。
想来上一次在回营地路上,也是狼末假装受伤,怂恿狼越帮忙的。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不着急戳破。
等哪天狼末惹他生气了,他再来翻旧账,一翻一个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掌握的词汇量还太少,说点话都磕磕绊绊的,更何况跟狼末对质呢?
等他学成归来,就是狼末理亏之时,莫欺少狗穷!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和钟老师的下一次见面,也如期而至。
汪白小心脏扑通乱跳,他不知道老师今天有没有准备好雌狼,也不知道狼末是不是会在那些雌狼里面挑一个心仪的对象。
他趴在营地中,莫名地有些不想走。
想他狼哥可是极地狼王,那些雌狼不过是养殖场里的养殖狼,怎么配得上他英俊威武的狼哥?
亏啊,亏大了!
汪白在心里替狼末鸣不平,甚至在想要不就不带狼末去算了。
他和狼末商量:“我和狼越去,你留下。”
狼末当即表示不愿意:“我和你去,狼越和蓝蓝留下!”
蓝蓝是他和狼末给小北极狐取的名字,之前狼末的狼群中有一只北极狼叫蓝眼,因为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他学会了蓝这个词汇,索性就将小北极狐命名为蓝蓝,通俗易懂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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