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小白的谴责之意,钟燕行摸了摸鼻子,认了。
没办法,谁让崽崽太可爱,他忍不住就想欺负欺负他们呢?
来福和来觉毕竟才两个月大,最开始精力是很旺盛,但没过多久,他们就开始打瞌睡了。
钟燕行便把两只小小狗放在了一只枕头上。
“多可爱啊,”钟燕行帮他们把四肢放平,用手指戳了戳他们的小肚子,“相信你两个月大的时候,比他们还要可爱。可惜那段时间老师没能陪在你的身边。”
汪白走上前舔了舔钟老师的脸颊,没关系的,他现在不是好好的?还遇到了心爱的伴侣。
钟燕行愤愤道:“才让狼末那家伙钻了空子,你还那么小,他就惦记上你了!”
汪白觉得狼末最初收养他,只是出于对幼崽的照顾,后来的喜欢都是慢慢培养起来的。
他一开始不也觉得北极狼可怕?更是从来没想过和狼结为伴侣。
但相处久了,他越发能感受到狼末内心的温柔和耐心,还有对他毫无保留的爱意。
许是察觉到钟燕行提起了他,狼末迈开步伐,缓缓来到了汪白的身边。
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汪白,俨然将汪白视作自己的所有物,不容任何人觊觎。
被划归到狼末领地的汪白,好笑地舔了舔狼末的侧脸,按理说狼末和老师也算老相识了,狼末也已经不再对老师表达出敌意,但狼末还是会找机会打断他和老师的独处,意思很明显了,他们可以交谈,但他必须在场。
钟燕行扶额:“小白,你的男朋友非得进来当电灯泡吗?他那么大一只,把我车里的空间都占了一大半。”最重要的是,狼末身上那难以忽视的气势,实在让人很有压迫感啊。
汪白在平板上写道:“可能是外面太冷了,他也想进来取暖。”
“骗谁呢,走走走,你俩一起下去过二人世界!”钟燕行佯怒道。
汪白和狼末下了车,他无奈地看向狼末,那眼神带着些许谴责,仿佛在说这下好了吧,他们都被赶出来了。
但更多的是满满的信任和喜欢。
狼末讨好地舔舐着汪白的耳朵,而后找了一片柔软的草地,带着小狗一起躺下。
晚风寒凉,汪白下意识地挪向身旁的热源,爪子毫不顾忌地塞进狼末温暖的皮毛之中。
狼末由着他胡闹,他很乐意将身体的温度分给怕冷的小狗。
他们的毛发纠缠在一起,气息也都随之混杂,分不清你我。
狼末轻轻地舔吻小狗的额头:“睡吧,晚安。”
汪白睁着眼睛:“看会儿星星。”
狼末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空,汪白没有说的是,以狗狗的视力,是看不到星星的,他所谓的看星星,只不过是享受这种宁静而温暖的氛围。
“星星很美,”狼末诚实地说,“但你的眼睛更美。”
汪白:“……”
狼末,这是在说情话吗?
汪白诧异地看向狼哥,那双在狼末眼中比繁星更夺目的眼睛微微眨动:“你说什么?”
狼末顺从心意,虔诚地吻上了汪白的眼睛:“我吻到了星星。”
比起遥不可及的星辰,他更喜欢眼前这触手可及的眼睛,狼末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他知道,小狗的眼睛是比这漫天星辰还要让他着迷的东西。
汪白耳根发烫,有时候狼哥这不加掩饰的直球简直撩的他心神荡漾。
也许狼末永远都不知道星河的来历,不知道天穹之上还有更加广袤的世界,他对世界的看法,永远都是那么主观。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会一直陪着狼末,陪他一起忘记星河起源,陪他一起忘却宇宙浩瀚,只活在当下,度过属于他们的一生。
翌日,汪白吃过早饭,就要和钟老师告别了。
临别之际,钟燕行问他瓶子里的润滑剂用完了没有,需不需要他找店家再进点货。
汪白没好气地瞪了老师一眼,带着来福和来觉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在老师揶揄的目光下写道:“下周再带一瓶。”
没办法,他和狼末的爪子实在不够灵活,在使用的时候很容易撒得到处都是,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下次直接说要,跟老师还害羞什么。”钟燕行哈哈大笑,燥得汪白拔腿就跑。
可恶的老师,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嘛!
回到山洞,汪白和狼末惊讶地发现,狼越竟然一宿没睡。
这从他萎靡的状态中就可以看出来。
狼末嗅了嗅他的气味:“你昨晚干什么了?我闻你的气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可如果你一直待在山洞里,为什么会一夜未眠?”
要知道狼越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失眠从来都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狼越闭口不言。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明明从未失眠过,怎么昨晚……
思来想去,昨晚和平时唯一的不同,就是来福和来觉不在家。
他才不承认自己是因为他们失眠的,两只毛都没长齐的小狗崽子而已,他可是冷血的北极狼,怎么可能因为贪恋两只小狗在他怀里的温度而导致失眠呢?
然而汪白早已看清了一切。
他将来福和来觉还给了狼越,他没想到狼越对幼崽的喜爱,已经到了茶不思饭不想,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地步。
是他考虑不周,应该让狼越一起跟着的。
不过,要是把狼越和小狐狸也带上,山洞就无狼看守了。
好在,下回见面不需要带上来福和来觉,就让狼越跟他们好好相处吧。
来福和来觉睡了一路,直到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才缓缓睁开眼睛,激动地钻进了狼越的怀里。
狼越一脸嫌弃,动作却是和表情不符的小心翼翼,将他们拢进了怀中。
为了给两只小狗崽子提前准备好水果,保证饮食营养均衡,汪白和狼越在之后的几天里,将囤积的目标着重放在了野果和野菜上。
很快,山洞里就堆积了许多颜色各异的果实,和小山般绿油油的野菜。
正好第二场雪也下来了,汪白指挥着狼末和狼越,在雪地上刨出一个坑,来当做储存食物的地窖。
冰雪可以隔绝绝大多数细菌和微生物,减缓他们囤积的食物腐烂速度。
再加上每周从老师那里得到的物资,入冬之后,他们的生活过得还算富足。
紫貂最近没有再来了,汪白知道,紫貂在冬季来临之后,会选择举家迁徙到地势较低的地带。
聪明的小家伙会在冬季来临之前就囤积好足够过冬的食物,一旦冬季来临,他们就躲在巢穴之中,吃了睡,睡了吃。
汪白有些担心,母貂先前总是给他送来许多山珍,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储存好足够她和两只宝宝的食物。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狼末,狼末安慰道:“紫貂生存能力强,你应该相信她。”
汪白点了点头,实际上却完全没有听进去。
狼末舍不得小狗担心,于是建议:“我带你去找她,如果他们没有吃的,我们就帮他们囤积一些事物如何?”
汪白连忙同意,不亲眼看到紫貂,他如何放心得下?
要是只有母貂也就罢了,问题是她还有两只幼崽要养——对了,狼越不是很喜欢幼崽吗?如果母貂养不起孩子了,可以让狼越帮忙带一带。
等来年春天再还给母貂也不迟。
正在跟来福和来觉玩游戏的狼越感到了一阵寒意。
他困惑地转了一圈,来福和来觉也跟着他转圈圈,他们似乎爱上了这个活动,一个劲儿地追着自己的尾巴,直到头晕目眩地摔倒在地。
笨死得了。
狼越一脸嫌弃地挪开视线,只不过把尾巴放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已经够笨了,再把脑子摔坏可就不好了。
第84章
隔天, 狼末按照约定,带着汪白寻找紫貂的巢穴。
之前他们曾经带领紫貂认过山洞,紫貂也偶尔会带一些食物来山洞串门, 不过她十分警惕,一直没有将自己和宝宝们的藏身地告诉汪白。
尽管她和汪白他们已经十分熟悉了,汪白还曾经救过她的性命, 母貂也没有将全部的信任交付给他们。
这不是母貂忘恩负义, 而是紫貂这种生物,一旦身肩养育幼崽的重任,就会尽其所能地为幼崽创造安全的环境。
对母貂而言,即便是有过救命之恩的汪白,也只是最亲近的朋友, 不能将自己的住宅告诉对方。
但事实上,这已经是紫貂最大的信任了。
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雪, 紫貂的气味被这场雪掩盖了不少, 狼末和汪白踏雪而来,却迟迟没能嗅到属于紫貂的气味。
狼末歉然道:“我再扩大范围, 或许很快就能找到紫貂的踪迹了。”
汪白舔了舔狼末的脸颊,他的目光温柔,丝毫没有责怪狼末的意思:“不着急,找到很好,找不到也没关系。”
虽然汪白的狼语说得还是有些磕磕绊绊, 但不妨碍狼末领会他的意思。
他热情地回吻小狗,面上不说,心里却发誓一定要帮小狗找到紫貂的巢穴。
大兴安岭的积雪已经有一爪子那么厚, 汪白和狼末踩在上面, 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许多还未枯萎的植物上都覆盖了一层雪, 汪白从它们身边经过,积雪簌簌而下,宛如一场小型的落雪。
汪白有了兴致,在灌木丛中来回奔突,把上层的积雪全都抖落下去。
狼末不参与,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温柔地注视着心爱的小狗。
就好像无论汪白做什么,在他眼中都是那么可爱鲜活,惹狼怜爱。
汪白玩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们今天出来的正事儿是为了寻找紫貂的踪迹,顿时不好意思地觑了狼末一眼。
发现狼末正在盯着他,连忙将目光飘向了别处。
灌木丛低矮,怕是藏不住他愈发饱满的身材。
他只好走向狼末,将脑袋埋进狼末的胸膛:“快走吧,快走吧。”他不贪玩了。
狼末好笑地将汪白身上沾染的碎雪舔舐干净,宠溺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随便玩,多久他都愿意等。
恐怕很难有人遭得住这样不加掩饰的深情的眼神。
反正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溺死狼末犹如深潭的眼睛里,嗨呀,都老夫老夫了,狼末怎么还老爱盯着他,多害臊呀。
许是察觉到小狗的羞恼,狼末终于挪开了目光,轻声对汪白说:“刚刚的风带来了一丝属于紫貂的气味,但我不敢确定是不是那只紫貂的。”
紫貂体型较小,也爱干净,体味不重,可以防范嗅觉灵敏的猎食者捕猎。
但这也同样给汪白和狼末带来了麻烦。
饶是狼末这样经验老道的猎手,也只能辨别出这是紫貂的气味,而无法确认是否是他们正在寻找的那只。
“没关系,”这个词他学得特别好,“先过去看看。”
汪白跟着狼末向前走去,路上,狼末顺便给小狗捕猎了一只在雪地中玩耍的狍子。
“吃不下了。”汪白揉揉圆滚滚的肚子,这些天来,他还是第一次吃得这么撑。
倒不是因为太馋狍子的肉,而是他们还得寻找紫貂的踪迹,途中不可能携带这么多的狍子肉。
剩下的肉他和狼末不吃,也很快会被其他野兽争抢。
他舍不得浪费粮食,只能尽可能地往肚子里塞。
狼末也吃了很多,北极狼的胃可没有萨摩耶那么娇气,他们可以一次性吃下比平时饭量更多的食物,储存在胃囊里慢慢消化。
现在,狼末正在帮汪白按摩肚肚,被按得舒服了,汪白发出了几声舒缓的叹息。
这声音听得狼末热血沸腾。
他忍不住舔起了小狗的吻部,眸色微黯。
只是现在还不是那啥的时候,今天出门也没带润滑剂,狼末只得过过嘴瘾后草草收场。
汪白看向狼末的下腹,脸色有一瞬间的泛红,但很快整理好了表情,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要他装得够像,狼末就不会得寸进尺。
继续向前走,路面的积雪也越来越厚。
他们栖息的山洞地势较高,积雪顺着坡度向下堆积,所以形成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一脚下去,积雪都埋到了他的脚脖子处。
这也和紫貂的生活习惯有关系,每到寒冷的冬天,紫貂就会寻找地势较低的地方筑巢,因为海拔越高,气温就越低。
它们比不上北极狼和萨摩耶毛发丰厚、脂肪丰沛,它们只能依靠迁徙来度过寒冷的冬天。
思及此,汪白对紫貂的处境就更加担心了。
如果紫貂将巢穴设置在岩缝、草堆中的话,这场雪一下来,至少会将巢穴的出入口堵住。
尽管堵住出入口,会让巢穴的温度上升,但也同样限制了紫貂的活动,只能说有利有弊吧。
如果紫貂没能在冬季来临之前储备足够的食物,那么这场雪对她而言就是致命的,她出不去,就没办法为自己和宝宝们获取食物,过不了几天就会活活饿死。
汪白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那一幕的发生,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狼末察觉到小狗的担忧,现在安慰小狗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快点找到紫貂的巢穴。
“我们很快就会到的。”所以请别担心。
狼末坚定的声音为汪白注入了一剂强心剂,他看向狼哥,缓缓点了点头。
“他们不会有事的,对吗?”汪白喃喃问。
狼末斩钉截铁:“一定不会有事,相信我。”
空气中属于紫貂的气味特别淡薄,狼末必须吸入大量的冷空气,才能分辨出确切的方向。
不过这对北极狼而言算不得什么,他本就习惯于北极极端的酷寒,大兴安岭的冷气对他无法造成丝毫的伤害。
他只担心小狗为了赶紧找到紫貂,也学他这样吸入大量冷气。
小狗的体质和他不同,冷气会对他的呼吸系统造成一定的损伤,为了避免小狗不听话,狼末张开嘴巴,嗷呜将汪白的鼻子含进了嘴里。
汪白:“?”
干嘛呀,虽然狼末在他的监督下每天都有刷牙,不存在口臭什么的口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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