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褚微月立马接道,“什么叫退下第一的宝座,你什么时候坐过?”
“褚微月!”那边的蒲桃咬牙切齿,“你连敷衍都懒得敷衍我。”
“好好好,那我敷衍你一下。”褚微月很不走心,“在我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哪怕只有一个小角。”
“你个喜新厌旧的家伙。古话说得好啊,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你可别瞎说。”
“我哪儿瞎说了?头一回见面你抢走我同桌开始,我们的仇就结下了!”
褚微月哭笑不得:“那么早就结仇,你还愿意待在我身边,你可真能忍。”
蒲桃隔着网线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说的是二年级时候的事。
小学二年级,褚微月中途转学,转到江以秋和蒲桃她们班。
那天上课前,班主任带进来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一双眼睛好像会说话。
当时的小蒲桃心想,她真好看,快赶上她同桌了,心里很有好感。
此前江以秋是全年级同学公认最好看的人。
还有些男生说要跟江以秋搞对象。
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幼稚。小蒲桃在心里鄙视。
江以秋才不会看上他们呢。
同桌是她的,才不会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作完自我介绍,全班热烈鼓掌,老师给新来的同学安排座位。
虽然年纪小,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着讲台上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底下人又期待又紧张,不知道老师会安排谁跟她同桌。
那时候还是小学,学校管得不严,没有不准男女生同桌防早恋那些规矩,班上那些“幼稚”的男生有些躁动。
小蒲桃悄悄撇嘴。
还有已经同桌很久,关系好的同学握住彼此的手,眼巴巴瞅着老师,害怕被分开。
但是蒲桃不怕。
她跟以秋关系好着呢,一年级到二年级,一直是同桌。
老师说了,她跟以秋性格都偏文静,不跟其他人那样动不动打闹,很适合同桌。
小蒲桃窃喜,她要一直一直跟江以秋做同桌。
然后老师就发了话,把她从江以秋身边换走,让那个新来的顶替她占了一年半的位置。
小蒲桃天塌了。
她处了一年半的同桌情谊,就这样被生生斩断!
老师说新同学跟江以秋是邻居,担心她刚来认生,让熟悉的人带着她能更快融入班集体。
蒲桃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听老师的话。
就像现在江以秋回来了,她问褚微月一样,当时的小蒲桃也问了江以秋类似的关于“好朋友”的问题。
江以秋从小心思重,当然不会跟褚微月那样大喇喇扎心,但她沉默了。
小蒲桃震惊了。
为了那个新来的,她最好的朋友暗沉沉地拒绝了她!
小蒲桃的心好痛。
她安慰自己,没关系,换位置只是暂时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把江以秋同桌的位置抢回来。
当时的小蒲桃还不知道,这一抢,就是十几年。
之后,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缘分天注定,她跟褚微月、跟江以秋每次都分到一个班,而每次,老师都是安排褚微月跟江以秋同桌,而她,只能在旁边默默看着。
小学到初中一直如此。再到高中,江以秋要去重点班,褚微月的成绩差上不少,蒲桃心说怕是要分开了,结果褚微月拼了命的学,硬是挤进了重点班。
高中三年在江以秋的监督下更是发奋,又去了一所大学。
到大学,没了同桌这个概念,她俩在校园里也是形影不离。
虽然不合适,但蒲桃很有种青梅打不过天降的感觉。
明明是她跟江以秋先认识的!
天杀的。
一直到很久之后蒲桃才知道,这些年这对“狗女女”同桌全都是江以秋主动提议。而她作为霸榜的年级第一,这点小要求老师当然不会拒绝。
蒲桃甚至开始阴谋论,二年级老师之所以会把她调走,让褚微月跟江以秋同桌,也是江以秋的主意。
正是有了那次开端,江以秋尝到甜头,才有了以后她被抢走的十几年。
当然,江以秋肯定不会承认,并表示自己没那么幼稚。
呵呵呵呵呵,她才不信。
回忆起往昔种种,蒲桃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遍曾经的心酸无奈,心中沉痛难消:“抢同桌之仇,不共戴天。”
“……”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架势,褚微月嘴角一抽,“我可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又恨上了?”
“现在没说,难道你曾经带给我的伤痛就能消失吗?”
褚微月给自己辩解:“这可不能怪我!同桌的事是湫湫自己选的!”
然后旁边一直没吭声的江以秋突然出声:“嗯,是我选的。”
“……”江以秋用五个字杀死了这场争论,蒲桃哽住。
蒲桃胸口一痛,这一字又一字,如同一根根扎向心口的针,提醒着她,人家是双向奔赴,而她不过自作多情。
蒲桃恼羞成怒:“你们两个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不跟你们聊了!”
最后这通电话在蒲桃气急败坏的控诉中结束。
褚微月无奈耸肩:“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幼稚。”
明天上班,褚微月不当班主任,不用七点到校跟早自习,但也要早起,打完电话便准备关灯睡觉。
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江以秋,褚微月再次想起系统说的话。
睡一张床……爬她被窝……对她图谋不轨……
褚微月咽了下口水。
首先,她坚决相信江以秋的人品,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其实,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褚微月收回了关灯的手,在江以秋疑问的视线中把自己的被褥往床侧挪了挪又挪,努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褚微月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奇怪,但还是硬着头皮做了。
被褥间移出非常清楚的一道沟,又*在中间竖上枕头,褚微月开口:“我睡觉不老实,我们划条线,谁也不准过界,省得我打扰你睡觉。”
江以秋挑起一边眉:“你睡觉不老实,我怎么不知道?”
褚微月硬着头皮瞎说:“今年才有的毛病。干我们这行的压力大,有些小毛病很正常。”
江以秋果然没再多说什么。
钻进被窝躺好,褚微月抱着被子,在一片漆黑暗中小心翼翼挪挪挪挪,让自己离江以秋尽可能远一点。
挪了半天自觉已经远离危险人物,中间又竖了那么大个枕头,褚微月踏实了。
她沾沾自喜,这次,一定能守好自己这一亩三寸地,绝不会越界!
褚微月虽累犹荣,她这么做都是有意义的,是为了她和湫湫的纯友谊!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褚微月从未有过的踏实,意识被困意裹挟,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美梦,梦到自己在果园里摘了个鲜甜饱满的大苹果,她没见过这么完美的苹果,还没吃到嘴里已经闻到诱人香味。拎回家放进水池上揉下摸,花了好半天才洗干净,迫不及待抱着那只苹果啃啃啃,狠狠饱餐一顿。可那苹果太大了,吃得肚子溜圆才吃了一小半,马甲线都撑没了。
她上吃下吃、左啃右啃,在梦里把大苹果全须全尾、里里外外尝了个遍。
次日一早,熟悉的闹铃声响起,褚微月还在砸吧嘴,回味昨晚的苹果。
她没养成铃响就起的良好习惯,动作熟练按了“稍后再响”,把怀里的“大苹果”往胸前揽了揽,休息一会儿继续吃。
又要睡过去的前一秒,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吃苹果怎么吃到床上来了?
褚微月察觉不太对。
好像不是苹果。
那昨晚被她摸来摸去、啃来啃去的是啥?
褚微月意识还没清醒,一片昏沉,只迷迷糊糊意识到自己的手正覆在一个柔软的事物上。
手感实在不错,褚微月一个没忍住。
揉了揉,又捏了捏。
柔软Q弹,手感极佳。
下一秒,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褚微月。”
“……唔?”
“好摸吗?”
第6章 看她把江以秋照顾得多好!
“好摸吗?”
褚微月脑袋一团浆糊,只剩本能反应。
听到这样的问话,完全没察觉有什么问题,按着对方的询问,又来回摸了几把。
唔……好细好软。
良好的触感让她摸完又下意识掐了两把,扯出一个含糊的笑,口齿不清傻呵呵点头:“嗯,好摸。”
“大苹果”没了声,床上恢复安静。
一秒。
两秒。
三秒。
褚微月睁眼,大叫一声,砰地从床上砸了下去。
物理意义上的。
腰臀位置一阵闷痛瞬间给她干清醒了,眼神恢复清明。
终于知道了昨晚被她摸来摸去的是什么。
她抱着被子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发丝凌乱,一脸惊恐望着躺在床上的人。
她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江以秋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她们很熟悉了倒还好,最多闷声不怎么说话。但要是谁惹到她了,直接原地爆炸。
某次熬夜学习,第二天不到6点有个熊孩子在楼道里大喊大叫把人吵醒了,江以秋冷着张脸出去,几句话把孩子训得哇哇大哭。
人狠话不多,战斗力惊人。
褚微月干笑两声,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辜:“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江以秋看起来倒还算平静,甚至比平常还要好上不少。
褚微月小心翼翼询问:“你没生气吧?”
江以秋保持侧躺的姿势,胳膊支在脸颊一侧,就这样悠哉悠哉跟坐在床下、无所适从的褚微月对视。
“没生气。”
确实没生气,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甚至眉眼间还有些……愉悦?
这个认知从脑子里冒出来,褚微月浑身一个激灵。
开什么玩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谁一大早被人莫名其妙这样那样,会给摸高兴摸爽了?
这可有点吓人。
要不是没张嘴骂她,她都要怀疑江以秋气极而笑了。
清晨被莫名其妙弄醒的情况下,就算有起床气,江以秋也没有原地爆炸揍她一顿。褚微月非常感动,湫湫对她太包容了。
虽说她是睡着做梦的缘故,但在人家身上乱摸,太不礼貌。
江以秋本人起床换衣服该干什么干什么,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褚微月想起昨晚系统在她耳边的恶魔低语碎碎念,嘴唇都在打哆嗦。
太可怕了。
系统昨晚说的爬床,就这么水灵灵地实现了?
虽然是她主动。
但不管谁主动,最后结果是一样的。
这不是恋爱脑系统,简直是flag助推器!
昨晚她那么努力想要远离江以秋,中间还隔了枕头。
怎么又睡到一起了?
她还对人家动手动脚。
她睡觉向来老实,之前可从来没有过这么越界的举动。
眼神搜寻昨晚被她予以重任的那个枕头,早不知什么时候被挤到床底,孤零零躺在地板上,默默围观床上两人搂搂抱抱的诸般行径。
褚微月瞧一眼可怜兮兮躺在角落里沾了灰的枕头,眼神忧郁: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褚微月越发坚定之前的猜测。
难道系统真的有特殊权限,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控制了她的意识,让她被迫执行这些“任务”?
那就不是她的问题,全是系统的锅。
眼下的情况,不论是只有她能接触到的系统,还是躺在地上不能说话的枕头,明显都不能替她辩解,为她背锅。
褚微月拍拍脑袋把自己强行拖起来,心里尴尬,面对江以秋不知道该说什么。
察觉她的异样,江以秋贴心找话题打破尴尬:“早上我们去哪儿吃饭?”
这话题选得再合适不过,褚微月回神,想起投喂江以秋的艰巨使命,立马把尴尬抛到脑后:“家里有个大厨在呢,干什么出去吃。”
她扬了扬眉:“两年没尝我的手艺了,可得好好给你露一手。你在外面伙食怎么样?”
江以秋想都不想,秒答:“不怎么样,跟你做的没法比。”
褚微月越发得意:“我看也是。你瞧你,又瘦了不少,肯定是外面不合口味。现在回来了,就跟着我享福吧。”
江以秋故作随意问道:“我不在的这两年,你经常给别人做饭吗?”
“突然问这个?”褚微月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回答,“当然没有啦,上班够累了,我自己在家都经常点外卖,哪还有空给别人做饭,出去蹭饭比较现实。”
意思显而易见,只有江以秋才有这个殊荣。
江以秋弯了弯唇角。
想到她们住在一起,总是褚微月一个人做饭不太合适,江以秋:“我跟你学做饭吧。”
褚微月莫名:“我会做了,你还学这玩意儿干嘛?”
俨然她们会一起吃一辈子饭的口气。
江以秋微怔,没出口的话都吞了回去。
她语调上扬,是持续了一早的好心情:“那我就等着吃你做的美食了。”
“包你满意。”
褚微月换好衣服,非常顺手把站在衣柜前挑衣服的江以秋拉到床上坐下。
然后就扒拉人家裤子。
江以秋愕然,下意识按住她的手:“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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