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尝试向导航求助,可惜手机上显示无半分信号, 她越来越慌张, 不知绕了几个来回, 在意识即将崩溃决堤时,终于在雾中看到一辆车。
她本来还胡思乱想,连眨几次眼睛确认情况,直到车门打开,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俊朗的高个男人,她差点激动的哭出来。
许秋彤张口想叫人时,浓雾中又走来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那人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道:“不是叫他们好好跟着吗,怎么就走丢了?一群饭桶。”
这人的声音传过来时,许秋彤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她感觉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但……是在哪里呢?
直到那人的脸逐渐清晰后,许秋彤差点激动尖叫出声:“梁……梁影帝?”
如果她没看错,那人的脸跟她没少在电视上见到过的梁玉梁影帝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哪怕事实摆在眼前,她依旧感到不可置信:“是梁影帝吗?我是你的粉丝!我很喜欢看你演的电视剧了。”
梁玉勉强收起脸上的不耐,整理一下着装,他脸长得确实不错,有几分花花公子范儿,只是稍一打扮,确实担得上影帝这个称呼。
现在许秋彤是一点也不害怕了,更多的是兴奋,在粉丝滤镜的加持下,哥哥骂人的模样也很帅气。
她有些担心道:“梁影帝你是跟其他人走散了吗?”
梁玉被她看着,毕竟身为公众人物,他一腔怒火不好发作,只能保持一副体贴姿态,顺着她的话道:“是啊,这位美丽的小姐,你也跟家人走散了吗?”
他扫视一圈,突然看着孤儿院的名称瞪大了眼睛:“孤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经纪人软磨硬泡将他安排过去的一个恐怖探险综艺里的一项节目关卡。
他本来是不乐意的,毕竟他咖位在那儿摆着呢,什么样的综艺接不到,但他经纪人劝说他碰碰运气,没准就爆了,刚好他刚拍完一场戏,最近没什么安排,也就半推半就的报了名。
四周萦绕着浓浓雾气,梁玉自知走不掉,只能先去孤儿院那里碰碰运气。
说起来,在雾里走了那么久,他感到口干舌燥,急需喝点水补充一下。
却没想某人快他一步,和白背对着他,梁玉只看到了两根瓷白色的手指,其指骨碰撞上略带锈迹的铁门后,两种极端颜色的碰撞。
和白的手指不仅长,而且长的匀称,说是漫画手一点也不为过,这样的一双手,不缠点锁链可惜了。
梁玉心底的那点郁闷被这双手搅合的烟消云散。
这一切发生的太巧了,和白总觉得孤儿院里存在猫腻,可敲了半天门,除了铁锁砸在铁门上发出来的哐哐当当的响声,无人应声。
孤儿院里面的建筑前建设的有专供孩子们玩乐的游乐园,现在滑滑板上满是灰尘,拐弯靠近地面的部分里有一洼浅浅的积水,小汽车等玩具有的在埋了半截在沙地里,有的成了残破不堪的破烂,零件散落各处。
院里野草疯长,看着约摸能没过脚踝。
如此荒凉景象,完全不像是住的有人的样子。
但不论是和白还是梁玉,他们两个经纪人都在曾经,如出一辙的向他们表示,里面住着院长还有她所养育的几个孩子。
至于是多少个,谁也说不清,但“有人”却是个既定事实。
梁玉想着,冲着孤儿院内喊了几句,他一动作,他身后的许秋彤也配合着叫了几声。
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梁玉干脆选择了放弃,他大眼一瞟,又开始打起一旁车辆的主意:“这位小姐,请问这辆车是你的吗?”
许秋彤摇摇头:“梁影帝,虽然我很想帮忙,但车的主人是在你另一侧那位先生的。”
她因被影帝主动搭话而倍感欣喜,鼓起勇气道:“影帝,能不能问你要一张签名呢?”
梁玉笑得温润:“能被这么漂亮的小姐喜欢,是我的荣幸。”
许秋彤被这一笑迷得五迷三道,尤其是收到签名后,她笑得愈发畅快。
因迟到被扣掉的那三百块钱工资,挑起的那点心痛很快被抛在了脑后。
笑话,要知道别人挤破脑袋都不一定拿到的签名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她拿到了手,还能面对面跟偶像交流,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听了大概的和白刚将头转过来,梁玉眼中只剩下了惊讶:“和……和白?”
都是在一个圈子里面混的,哪怕俩人没有因接到同一部戏里的不同角色而在一起工作合作过,但都多多少少听过一些有关对方的传闻。
尤其是对于梁玉来讲,经纪人没少把和白当成反面教材在他面前说三道四,总结起来,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不要向他学习,不要目中无人,不要将自己好不容易闯出来的光明大道堵死……
现在,百闻不如一见,梁玉觉得和白还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起码脸是够看的。
他当时还对着和白的照片指指点点过,说什么也不认为有人能长成那般模样,就像从画布里扣出来似的,这不禁让他质疑是不是p出来的。
但现实给了他一记响亮耳光,梁玉发现和白长得比照片上要好看多了,简直……他漏了一点舌尖出来,舔了舔因缺水导致的干裂唇畔,在心里默默补充下句。
简直就是他的菜,身体每一处地方都长在了他的心巴上,他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像是在估量案板上的鱼肉。
他想,真是越看越满意,比他以往玩弄过的小鲜肉可强太多了。
如果不是有人看着,梁玉都想上前问一问一晚多少钱了。
和白目光没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回答道:“车熄火了,没法开。”
梁玉一愣,才想起和白是在回答他刚刚的问题。
“那可真够不幸的,”梁玉不着痕迹的靠过来,“我的手机可一点信号也没有,这雾挺古怪的,估计要等好一会儿才能散开了。”
和白问:“这位梁先生,请问你有洁癖吗?”
梁玉:“没有,怎么了?”
和白与他隔开了些距离:“我有,所有麻烦你离远一些。”
都是在娱乐圈这么一个大染缸里混迹的,更别提梁玉看过来的目光太直白,都不用猜,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心底的那些个小九九。
梁玉可不管这人怎么想,他身形并未移动分毫:“要是我偏不呢?”
和白说:“想打架吗?我奉陪。”
他的目光实在骇人,梁玉被看得心下一惊,心里不住叫嚣着危险不妙,像被一头猛兽盯着,那点旖旎的心思尽数由惊慌所替代。
他的身体快脑子一步往后撤退,和白看在眼里,眼中的轻蔑更甚:“垃圾。”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
要是出来祸害人可就是它的不对了。
但总有几个眼瞎的人把垃圾当成宝贝,许秋彤经过他们这么一闹,也认出和白的身份来,对着和白就是好一通的指手画脚。
“你什么人啊?梁影帝招你惹你了?活该你糊,被全网黑一辈子。”
和白也没个好脾气:“我不打女人是因为我嫌麻烦,但不代表不能,如果你不把你用来指我的手指放下的话,我很乐意试一试。”
“你你你你……”许秋彤“你”了半天,最终还是后怕的将手指放下,缩在梁玉身后,气急败坏起来。
“我可刷过不少有关你的黑料,知道你武力值不低,我可不会轻易上当。”
正在这时,孤儿院门口传来响动,有一个高一米四五的小孩站在门里,抓着铁门上的栏杆,探头好奇的看过来:“你们是谁?”
和白视力极好,隔着淡淡雾气,很快认出这就是他之前曾经邀请过吃饭的小孩。
他对着梁玉冷冷道:“看好你的狗。”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朝孤儿院门口走去,门内的小孩很快将他认了出来。
“怎么是你?你来这么干什么?”
和白敲敲铁栏道:“你先开门。”
小孩仿佛有什么顾虑,他皱着眉头,眼睛不安的往后乱瞟,看着建筑上的一个窗口处,那里应该站在什么人,和白想道。
当他顺着小孩的视线想要看个仔细时,小孩突然将手伸过铁栏猛推他一下,大声喊叫起来。
“白妈妈……我们,我们不欢迎你!走开!不要过来!”
第26章
这是和白第二次在小孩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你为何叫她白妈妈?”
小孩表情焦急, 仿佛和白多在他面前站上一秒,人就能没了似的。
“白妈妈……白妈妈就是白妈妈啊……”
他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们不要过来,白妈妈不欢迎陌生人的。”
“喂, 小孩,”梁玉道,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们白妈妈啊,她曾经跟一项恐怖探险类节目签署过合同, 上面有一条就是可以借给节目组直播七天, 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就是我们。”
小孩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瞳孔里涌出慌乱,他不停重复着:“怎么会……怎么会呢?白妈妈她瞒着我……”
他有一个习惯,每次慌乱时,总忍不住去扣手,啃指甲, 他的指甲被啃得光秃秃的,差一点就要啃进肉里,但还是下意识的送进了嘴里。
建筑里,有一个温温柔柔的腔调在叫他:“怀本, 该回来了,妈妈很想你。”
她叫得很轻, 像是散在风里就能被吹散了似的, 那是母亲对于儿子的最亲切的呼唤声。
和白眯起眼睛, 却因为隔的距离太远,只能看到蒙上一层灰尘的窗户前看到一道模糊人影。
人影看着相当高大,身高几乎能跟屋顶平齐,实在不像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身量。
在她的身后, 仿佛还连接有数条藤条,影子映在窗户玻璃上,就像蜘蛛丝。
还有一点也很是古怪,明明隔了那么远,可她的声音就像响在近距离处,仿佛就在跟他们面对面交流。
许秋彤因为近视压根没看到玻璃上的那道诡异影子,她环视一圈,也没找出声音来源,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声音……声音到底是从哪来的?”
见她姿态如此不雅观,没有丝毫淑女形象,就这么毫无章法的往地上一坐,本来白净的牛仔裤被染上了不少污渍,它们大片小片分布在裤子上,斑斑点点,看着着实伤眼。
梁玉自觉往旁边靠了靠,心里嫌弃不已,有点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一个粉丝。
而门里,小孩被叫得全身一抖,他僵在原地许久,始终不敢转身,他在害怕。
“白妈妈……”他惊恐道,“白妈妈生气了,我该走了。”
“你们不用担心,雾在九点后就会散去,记住,千万不要尝试进来!”
九点,是白妈妈早上狩猎结束的时间,只要在此之后不进来,就是安全的。
怀本一副大人的深沉样,指甲又被牙齿咬去一截进了嘴里。
而现在,哪怕心里有万般不情愿,他也只能撒腿往建筑物里跑去。
白妈妈高兴的时候会叫他们宝宝,只有生气时才会直呼其名。
白妈妈说,外面都是坏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们,如果他们不好好听话的话,作为惩罚,她会罚他们关禁闭。
怀本不想被关禁闭,只要门一关上,里面总是黑糊糊的,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白妈妈不忍饿着他,总是准时准点的通过窗户丢一些昆虫尸体跟肉类进来。
她会时不时走过来检查,确保他是否把食物吃干净。
看吧,白妈妈还是很爱很爱他的,所以他也会听话的吃上一些,哪怕他可能不是很喜欢。
生肉其实并不好咽,不知是血腥味太重,还是肉质难嚼,怀本尝试着咬下好几口,哪怕是用力撕扯,生肉也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
可是一点不吃下去,白妈妈会生气的,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撕扯吞咽着。
本来白妈妈也不过是抓一些动物跟昆虫来塞给他们吃,但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妈妈好像比较痴迷于人类身上的肉质。
从她身体上长出来的藤蔓很灵活,上面开满了大大小小的花苞,有的硕大到甚至能容纳得下一个成年男人,有的如指甲盖般大小,它绽放盛开时会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恶臭气体。
像是隔了十天半个月没洗一下的臭袜子,腥臭难闻。
那滋味,简直酸爽得可怕,熏得人只想骂娘。
但它也并非毫无用途,怀本有幸闻到一次,虽然气味熏得他只想骂娘,但他的头脑克制不住的昏沉,随着眼前景象重影交叠,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时,得知了它的真正用途——麻痹效果。
他想,他终于知道白妈妈为何能轻松捕捉到猎物了。
……
和白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建筑中,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距离九点还剩下十分钟。
就像怀本所说的那样,等他再次朝四周望去时,浓稠白雾在一点点散去,比刚开始时淡了不少。
梁玉心痒痒的又想上前勾搭,寻找时机企图霸王硬上弓,完全将和白警告过的话抛之脑后,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你……”
和白刚钻进车门,余光扫到后面尾随的人后,他想也不想,直接将车门咣当合上。
梁玉躲闪不及,差点被车门夹到胳膊,碰了一鼻子的灰,险些连累到他身边站着的许秋彤女士。
许秋彤见不得偶像受欺负,她眼神一凌,双手叉腰,开始往上一点点撸袖子,一般见过妇女吵架的都知道,这是即将要开大的架势。
但她刚叉腰没多久,车辆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和白钻进车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降下车窗,隔绝外面那对癫公癫婆。
距离九点还差一分钟,和白再次启动车辆发动机成功后,毫不犹豫打转方向盘往迷雾散去后的道路上开去。
许秋彤站的最近,也受到的车尾气的波及最深。
她拍着胸口咳嗽几下,尾气把她熏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就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转头寻找偶像身影时,她心心念念的偶像走的利落干脆,甚至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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