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对于顾昭的存在,丁盘是知情的,早在他被公司分配成为和白的经纪人后,和白第一时间找到他袒露过实情,对此丁盘还小小震撼了一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和白这样一张冷淡的脸,居然还能吊到如此恋爱脑的金龟婿。
当然也称不上多富有,据他了解,顾昭只在附近最为热闹的街区路口开了一家小有名气的酒吧,规模算不上多大,只占了两层楼。
丁盘曾经跟人组局去那里观摩过一次,酒液的醇香气息跟汗臭味夹杂弥散在空气中,熏的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此后再也没有去过。
他带着“你究竟是看上人家哪点”的疑问前去找和白讨教。
和白反问道:“你难道不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吗?”
“……”
丁盘想,算了,他现在看和白就像在看自己失散多年失而复得的儿子,儿孙自有儿孙福。
而一边,和白才刚打开手机通话记录,一点点划着往下看。
整整十一条通话记录。
哦豁,完蛋。
像顾昭这样小鸡肚肠的男人,他的腰估计马上就不能要了。
所以……他专注又无奈的看着红色通话键,现在打过去还来得及吗?
就在这时,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和白忙着思考没有抬头,他的眼前突然落下一道阴影,脚步声紧跟着停了。
“白哥。”
头顶有人这么叫他。
和白循声抬头,刚从审讯室出来的薛乃欣笑着同他打了个招呼,随后马不停蹄的关心道:“昨晚睡的如何?”
她余光扫到了坐在和白身边此刻正在低头玩手机的丁盘,压低声音,斟酌字句道:“没有人前来打扰你吧?”
向来爱听八卦的丁盘也不玩了,他伸长了耳朵,将身体不着痕迹的往这边一挪再挪。
薛乃欣眼尖的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故意打趣道:“黎张那孙子,没有前去祸害你吧?”
她腰杆挺着,神色激昂的,看上去很想去做黎张的奶奶。
本来只有一双眼睛放在和白身上,现在倒好,又多了一双,他们一左一右将和白夹在中间,空气也莫名多了几分紧张感。
和白说:“并无大碍。”
这句话主要是说给薛乃欣听的,他话音刚落,俩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性质不太罢了。
和白这才想起来今早起来看时,莫名在床头柜上从中间裂成两半的玉佩,他按照约定将它从口袋里拿出来物归原主时,语气还带着浓浓的歉意。
“它不知是何缘故,突然就在半夜裂开了,倒是可惜了这么一块好玉。”
薛乃欣却并不这么觉得:“都说玉莫名裂开是在为主人挡灾呢,只要人还活着,那比什么都要重要,这玉再贵重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件器物罢了。”
和白点头:“薛小姐很具有悟性啊。”
后者经过他这么一夸,再抬眼面对冲击力巨大的一张俊脸,突然就羞红了一张脸蛋:“我也不过就略懂个皮毛罢了。”
美人红着脸,羞答答的模样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尤其当其再用一双春光潋滟的眸子看人时,这种感觉更甚。
但和白却是个例外。
“我知道说出这句话可能对薛小姐不太礼貌,但能恳请你往边上捎一捎吗?有点挡光。”
空气里浮现出一半的粉红泡泡被炸了个稀碎。
观看全程的丁盘想,也不知道这位呈现负数的情商,究竟是怎么找到的男朋友。
说曹操曹操就到,走廊入口突然多了一道身形修长的人影。
来人上半身穿了一件纯白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手表,看那鬼斧刀工的精致程度,目测价位不会低于两百万,也不知他一个小小的酒吧老板是打哪来的钱买的。
丁盘阴暗的想,没准是个做工极其仿真的盗版货,或者是花钱买天数租来的,耍帅专用。
而他的下半身穿着的不论是裤子还是运动鞋,都带给丁盘一种恍若大牌的错觉。
他不由得在心里嗤笑一声,看来为来耍帅也是瞎了血本了。
远远的一道人影看去都挡不住视觉模糊带来的帅气清爽感,更别提走近来看时的美颜冲击力。
刚经历过一次失恋的薛乃欣瞬间恋爱了,她声音小,胆子可一点也不小,当即掏出手机,上前两句过去讨要联系方式。
她本想通过一段流畅,情感充沛的自我介绍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第一印象,结果那双弧度极为好看的眼睛看过来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姿态僵硬的杵着手机,干巴巴道:“你……好……,你长得……真……帅气。”
她说完就捂着脸不肯吱声了。
顾昭对于这突如起来的搭讪诧异了一瞬,顺口道谢并夸赞道:“这位美丽的小姐,你长得也很是迷人。”
薛乃欣将脸埋的更深了。
什么叫美色误人,这就是。
顾昭夸完,才将视线不疾不徐的移动过来,他保持着一种平缓的频率,就像经过程序设定好的机器,精准在脖子弯过来的毫米之间不断重复卡上节拍,一整套扭头动作做下来时,就显得极为诡异。
说实在的,他转头的动作并不算慢,甚至可以说有与正常人保持一致的转头所用时间。
但这只有脖子在动而头颅未动,甚至连一根发丝都雷打不动的行为却看得丁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直立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和白他男朋友做起动作来这么有人机感呢?
他正想将他这一惊悚发现告诉和白时,却见身边的人一脸平常的打招呼道:“你怎么来了?”
顾昭眼球缓缓转动,丁盘只感觉身上多了好几道无法忽视的窥探感,可他面前明明只站了一个人才对。
察觉到顾昭的目光后,经过刚刚的一惊一乍,丁盘压根没胆量抬头看人,只是用欲哭无泪的声音小小声道。
“祖宗你是知道的,你有时跟顾哥待在一起,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每当我有要事交代打电话过去时,十有八九就是顾哥接到的电话,我为了方便干脆就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眼见和白唇角都快抿成一条线了,这个习惯性动作丁盘再清楚不过了,这是他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他低着头又小声嘟囔着。
“你猜的不错,是我把你现在所在的地址透露给他的。”
空气陷入一瞬的沉寂。
丁盘被这诡异气氛渲染的心也提上了半截。
一秒,两秒,三秒……
脉搏紧跟着频率一致的跳动着。
丁盘后背的贴身衣料已经被汗液浸透了。
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已经好久不动了,就在一分半以前,他就有些维持不住了,头颅不安的小幅度转动着。
不是……两位祖宗,你们说句话啊。
别不说话啊,孩怕。
讲真的,他是真的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至于薛乃欣,她早就在顾昭眼神眷恋暧昧的看向和白时,她的磕CP雷达被动发动,现在是个面对面满心欢喜磕CP的乐观开朗大女孩。
不知是他们谈恋爱的防护措施做的很好还是旁的缘由,和白的恋爱状态在圈里一直是个谜,网上谈论他性取向的帖子不断,现在有幸窥得冰山一角,真是老天眷属。
而身处漩涡,坦然接受两道视线的和白并不着急开口,他可太了解自家这位的脾性了,每次只要自己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就会赶着过来贴在他身边,冷着一张脸等解释。
说白了就是在等着被哄呢。
更别提在没被哄好前一贯喜欢跟他冷战的人这次难得开口说了一句话。
“你身上好臭,有别人的味道,我很不喜欢。”
一句话落,嘴一闭,又开始不理人了。
和白被他这一副模样搞得只想发笑。
他也确实笑出了声。
都是惯的。
他这么一笑,顾昭脸上的冷酷淡然逐步被瓦解,龟裂……
好吧,他承认他也快装不下去了。
他终于肯机械般抬眼,往牵动他情绪的人,也就是他的男朋友那里看去,视线自发梢开始,缓慢往下移动,像是艺术家在欣赏他亲手创作出的创世奇作。
最终在湿润饱满的嘴唇上停着不动了。
顾昭刚进来就注意到了,自家男朋友的上下两片薄唇表层有些皲裂,有殷红鲜血自裂口冒出,舌尖一卷,裂口口径更大了些,鲜血很快在唇上汇成珠子形状。
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血看着也好好喝……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恨不得直接抓上长廊上姿态优雅端坐着人的衣领,霸王硬上弓。
可现在有两位外人在身边,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瞧着实在碍眼。
他可不想某人被他亲到意/乱/情/迷,唇角肿胀的模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顾昭这么想着,脊背上的包裹着鼓鼓囊囊骨骼血肉的皮肤开始撕裂,罩着的白色衣服缓慢鼓胀抖动着,仿佛有什么压不住的东西将要从这幅人形皮囊底下钻出来。
正巧这时,和白当着他的面又探出舌头一舔唇上沾着的汇的老大,要掉不掉的血珠。
第8章
没等他再舔上第二下,手腕一紧,和白被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道不容拒绝的牵引着撞上顾昭邦硬的胸膛。
和白被撞的头脑一蒙,还未舔舐干净的血珠破裂,晕染上顾昭胸前的一小片衬衫布料。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和白干脆不客气的将头往人胸前一埋,带有血液的嘴唇蹭了又蹭,又一片洁白区域遭了殃。
在肌肤触碰间,顾昭脊背处的鼓胀部分很快消退下去。
好在他刚刚鼓起的部分不是很明显,看上去像是几丝冷风钻进衣袖,吹得衣服鼓起来的样子。
磕上头的薛乃欣在内心疯狂尖叫:请加强加量好吗?我可以!我能行!
只是可惜她没有这个眼福,顾昭拥上人后,直接拉着他冲门外走去。
丁盘是在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耳畔后,才揉着酸涩不已的脖颈抬的头。
与脚步声一起远去的,还有那股让人感到脊背发凉的窥探感。
而这种相当不美妙的感觉尽数来自于顾昭身上,再结合上他刚刚越看越显诡异的肢体动作,丁盘总感觉那副形似人类外壳的皮囊下,藏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看着就不太像是个人。
“真是活见了鬼……”
丁盘刚下去不久的鸡皮疙瘩又开始一粒接着一粒,不停歇的往外冒了,他不由得将衣服拉链往上拉了下,将脖子缩了进去。
而另一边,和白紧随面前人大步流星往前迈的步伐,尝试着挣脱几下手腕上的禁锢束缚。
结果当然不尽人意,他挣脱的越狠,手腕上压下来的力度越大。
和白向来不喜欢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他叹口气道:“我又不会跑,你手上力度放轻一些会死吗?”
回应他的是被顾昭五指收紧用力拉开的厚重车门,和白被他轻轻往里一推,顺势倒在铺有一层软垫的后座上。
然后和白就维持着那个姿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就挪过去瘫着不动了。
没等他瘫上两秒,身上贴上来一片滚烫肌肤,和白被烫得往里又缩了缩,企图逃离。
不知为何,莫名感觉预感不妙的他睁眼朝热量的来源方向看去。
他的腰腹部位探过来一只跃跃欲试着想占便宜的手,而手的主人——顾昭正在试图将右眼里多出来的一只瞳孔转进眼皮里。
两只黑色瞳孔在同一个眼球里来回打转了一圈,互相拥挤着,能不能挤出去一个不知道,但顾昭手上忙着揩油的动作一下没停。
还好发生诡变的部位是眼睛,顾昭探了大半身子进来,一手撑在前排椅背上,一手环在和白腰间。
从外面看进来,除了姿势暧昧了些,基本看不出任何其他异常。
更别提顾昭早就欺身上前,将车门牢牢带上了。
虽然和白并未完全将自己师父自称第二百九十八代的正宗无水分的道士技艺给学透彻,但自打见顾昭的第一眼起,他就通过这人的一言一行准确判断出他并非人类。
但也绝对不是有些喜好吓唬活人的鬼魂在作怪。
要知道正常鬼魂并不具备实体形态,只有被污染过的鬼怪才有。
要说有鬼附身其中也有些牵强,毕竟顾昭本身就不算什么正常的活人。
话虽如此,但被污染过后能正常化成人类形态的鬼怪他是第一次见。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放在人身上也同样适用,更别提他是连人带心一并赔了进去。
当初在酒吧台座上,一眼看破站在他不远处,靠在门口抽烟的某人的伪装后,和白也并非一上来就直接坦诚相待,他先是偷摸跟踪观察了好一阵,就连那人住在哪里,门牌号是多少,他都一清二楚。
和白知道他一开始对顾昭做出来的事确实有些不道德,但架不住上瘾,而且他现在严重怀疑顾昭是有意让自己跟踪上他的。
主要是那张脸和白很是眼熟,太眼熟了,长得很像他曾经认识又死去的一个熟人,所以他没能忍住。
顾昭那时住在一个独栋小区的二楼,小区在外看着很是陈列破旧,但剩在整洁。
和白在在门卫那里打听到二楼有好几间空房时,毫不犹豫花钱租了一间,他只付了两个月的房租,以身无分文,只是暂住一些时日为由将房东打发走了。
来此租房的没有几位是真正手头宽裕的,要不然也不会舍弃更为宽敞整洁的市区位置,直奔他们这里。
对于这个理由,房东是信的。
但当他接过钥匙时,房东还是忍不住向他说了一些有关他这间房隔壁闹鬼的传闻。
“原本我是不信什么神啊鬼啊的,”房东道,“但有时在这隔壁住着的人总是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出来,实在教人无法理解。”
他说到这里,先将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转过身来说话时声音都放低了不少,非常之作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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