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猜怎么着?”
他绘声绘色的描述道。
“每每到一到晚上,尤其是凌晨一两点时,隔壁透过墙壁总能响起一阵咯吱咯吱的咀嚼声,当然……这还没完,据前些天才迁走的二楼原住民反映,在咀嚼声出来之前还往往伴随一些菜刀剁上案板发出的剁肉声。”
“听起来很平常是不是?但日日都是如此,他们总是能见到隔壁住在的英俊男人从菜市场里买大兜小兜血淋淋的不同种类的肉块,却没有一个人闻到隔壁房间里传出的肉香。”
“那位并没有养任何食肉的宠物,在其他人的印象中也是独来独往的,如果摒弃以上几点不说,也算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很容易就对别人展露笑意,但就是……笑得有些过于标准了,看上去像个伪人。”
“我记得先前这层住户里有家有个九岁的小孩贪玩,没事总爱偷摸溜进别人家,有次想扒拉开那位住户家里的房门溜进去玩时,却不知在门缝里瞟到了什么东西,眼神惊恐的往后一连退了好几步,没留意到身后台阶,一头栽了下去。”
“我在查看监控时,发现在那孩子将门扒拉开的一瞬间摄像画面突然滋啦几声,再恢复画质时,那孩子已经倒在一楼台阶下的血泊里了。”
房东说着一拍手:“你说古不古怪?”
和白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房东的身后只微微虚掩着的房门被人轻飘飘的推开。
“吃肉吗?”
话题的中心人物站在门口,将透明袋子里刚买回来的大腿肉往他们眼前一拎:“很新鲜的,尝尝看?”
他表情始终淡漠如一,也不知听没听到他们刚刚所谈论的话,只是目光在望到和白那里时,和白总感觉他唇角往上移了移,哪怕弧度过低。
房东:……
房东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当场跳起来。
“我特么……鬼啊!!!”
……
这算是他跟顾昭相当正规的第一次见面,时间久远了些,两年后的今天,有关他们后续是怎么在的一起和白已经有些记不大清了。
嘴唇上突然多出的滚烫温度跟喷涌上脸的鼻息将他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顾昭不知何时眼睛已然恢复如常,此刻正俯下身子,虔诚而又认真的亲吻着,还伸出舌头一点点将他唇上的鲜血舔舐干净。
他的舌头其实比平常人要多上一截,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毕竟他是一个怪物。
在他身体脊柱上,盘曲蛰伏着八根形似章鱼的触手,现在随着吻得难舍难分,触手在脊柱上不断蠕动抓挠着,隐隐有要撕开皮肤冲出来的架势。
而这一切,和白再清楚不过。
因为某些缠人的东西实在经不住诱惑,第一次上/床做到一半时,就激动到原形毕露。
简直是斯文败类的典型。
当他们在黏糊糊的接吻时,和白还不忘顺手拍下某些即将要探向危险部位的手指。
直到一吻毕了,顾昭略带不舍的起了身,还不忘将因为接吻而弄乱的衬衫衣领抚平,看着很是人模狗样。
末了,顾昭又低头在和白身上仔细嗅了嗅,皱着眉冲他来了一句:“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他闻到了属于和白身上并非来自于他的粘液气息。
这一发现让他相当不满,差点没维持住人类模样。
和白反问道:“这么臭你不也一样还是吻下去了?看来也没多嫌弃嘛。”
顾昭认真道:“你并不臭,臭的是敢在你身上留下气味的东西。”
他说话间,牙齿在咯吱咯吱的响。
“有吗?”和白忍不住低头嗅道,“我当时可是一连洗了四次澡,味道居然还没能彻底被拔除干净。”
但明显自家男朋友更关心另一件事。
“是谁?”
左右不过是在身上留下了气味而已,这对于和白来说算不得什么要紧事,但在占有欲作祟的男朋友面前却是另外一回事。
顾昭可以单方面理解为,那个东西在向自己挑衅示威,哪怕是不小心也不行。
但不管怎么,他还是坚信自家男朋友不会对他做出任何出/轨行为。
顾昭得意的想,和白很爱他,特别特别的爱,他一定舍不得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结果就听和白回答道:“它叫鱼可儿。”
顾昭:!!!
他不过随口一问,本想借机来向和白讨要奖励……
结果……居然还真特么的有小三?!!
第9章
“何来小三一说,爱情里不被爱的才能被称为小三。”
顾昭沉吟着没话了。
关于和白昨晚所住的有关酒店的传闻在网上很容易就搜到了。
在审讯室走廊外,和白还没完全看完网页内容就被薛乃欣的叫声给打断了,直到现在他只记得一些零星片段。
热度最高的那条帖子发布在十五年之前,早被淹没在数不清的广告跟其他帖子之下,如果不是按照关键词精准搜索很难搜到。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条说影后鱼可儿深夜激情在酒店3/p,结果被生生用浸了盐水的鞭子折磨至死的标题。
从那天开始,酒店陆陆续续开始涌现不少命案。
闹出的人命一多,敢去那家酒店住房,宴请的顾客自然少了许多,有些酒店连着十天半个月没有一单生意,哪怕有,也基本都是从外地来的愣头青,住宿没两天,被附近的大爷大娘科普完酒店传闻后,连住宿费都没来得及退,当即拍拍屁股走了人。
酒店老板自知干不下去,干脆以低价将酒店转手卖给了别人。
第二任老板一看酒店处在黄金地带,又是打骨折的价格,也顾不得闹没闹过人命了,当即爽快的签了合同,火速拿钱买下。
他要精明上一些,还知道找个道士过来开坛做法,驱驱邪气,想的法子不错,只是可惜那个道士是个半吊子,鬼还没捉到手呢,就先被其蛊惑控制着自己的躯体,身子不对,头颅在脖颈上咔嚓咔嚓的转了三百六十度,当场横死室内。
酒店到底还是没有被卖出去,因为观摩全程的老板已经被吓得失心疯了。
这么一晃过了十年,酒店慢慢空了下来,除了居无定所的流浪汉,大多都只是路过后远远瞧上一眼,极少有人涉足其中。
只是偶尔,极其偶尔的时候,灰蒙蒙的酒店窗户玻璃上,会有一两只趴在上面的眼睛与底下走着的过路人对上视线。
但灰实在是太厚了,没人能看清那上面究竟有什么,只是嘟囔一句“见鬼”后又开始匆匆赶路。
那十年里,荒废酒店再也没闹出什么人命来,附近的居民也就渐渐忘了这些事。
直到两年后,酒店再度被人包下翻新……
和白正想着,视线里突然闯入两根葱白手指,正对着他的鼻尖,打了个清脆响指。
和白思绪猛然回笼,看着始作俑者:“你这是要闹哪样?”
顾昭眼眸幽深暗沉,看过来的瞬间压迫感十足,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似的。
“我要的解释呢?你就这么敷衍我?”
和白说:“你可能有点误会,比起拥有我,它明显更想吃了我。”
顾昭不信:“那你还记得它的名字?”
摆明了的无理取闹。
“……”
一向嘴毒的某人终于无奈道:“答应你一个要求。”
和白说完又在顾昭将要开口前,紧接着补充道:“不能是那档子事,提的要求也不能太过分。”
顾昭视线与他对峙上半晌,不到半分钟败场下来,眼球转的缓慢而又机械,低低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
“……行。”
很快他又不悦的挑眉道:“那个东西,需不需要我帮忙吃……”
他“吃”字不过吐出一半,和白一个眼神瞪过去。
“别忘了我们曾经约法三章。”
顾昭记得清楚,其中一点就是不能吃生肉跟鬼怪。
他知道,和白很不喜欢自己满口血腥气的跟他接吻。
为了避免分手危机,顾昭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和白满意点头:“这倒不必你操心,不过一个初级污染鬼怪,我还是具有应对能力的。”
顾昭脖颈处的骨骼咔哒两下,顺着他的话道:“我家白白真厉害。”
“……”
和白被夸出了一股无名火:“……你喊狗呢?”
还白白,白白的叫,说不定狗的名字都比他叫的高级。
顾昭正想解释时,口袋里手机震了震,拎出来一看,发现是酒吧前台打来的电话。
顾昭点了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嘈杂叫骂声跟东西砸向地面,碎成几瓣的摔东西声音。
打电话过来的酒吧前台差点没当场哭出来:“老大你在哪啊?”
“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不知道,你前脚刚走,后脚那些看我们不顺眼的街霸们就前来砸场闹事,”他抽空拿出纸巾擦了擦酒杯碎裂,其迸射而出的碎片划开胳膊淌出的鲜血,往前台柜子下钻了钻,哭腔已经出来了。
“你快回来吧,再不回来酒吧真的要没了。”
他正说着,藏身的柜子被人用脚在前面狠踹两下:“我知道你在柜子底下藏着,给你三秒钟时间给劳资麻溜滚出来,别逼我动粗。”
无需两秒,酒吧前台嚎完最后一声“老大”后就将手机放置地面,脚尖往里抵了抵,双手高举过头顶,讪笑着站了起来:“哥您消消气,小的这不就出来了嘛……”
顾昭就坐在和白身边,俩人挨的距离比较近,谈话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和白看着他攥着手机的力度不断收紧,手背上隐隐有青筋冒出,差一点就要捏碎手机屏幕。
“不过去看看?”
“看,当然看,”顾昭的牙齿又开始咯吱响动了,“看我弄不死他们。”
这能怪谁?和白想,还不是你这人好端端的,也不知为何非要把酒吧开在闹市。
闹市闹市,不闹事才怪呢。
对于酒吧前台口中所谓的“街霸”,和白多少了解一些,他父亲是中心城市的一个高官,本来理应过着高枕无忧的生活,结果因为犯了事,被他父亲惩罚发配到他们这里。
本想让他长长记性,结果没想到束缚管控一松,天高皇帝远,人也就逐渐释放了天性,平时没少仗着权势干一些拉帮结派的事,更何况这里好拿捏的软柿子不少,他也乐此不疲的干着一些欺男霸女的事。
如果他猜的不错,这次很有可能是看上了顾昭所开的酒吧里的服务员,通过恐吓威逼,教人彻底服软。
虽然顾昭平时不太着调,但也是出了名的护短,这也是为何酒吧前台冒死找他求救的缘由。
和白眨巴眨巴眼,拉开车门道:“所以……再见?”
顾昭点上一根烟,轻咬上去,慢吞吞的吸着,烟雾缭绕下,身上的那股子底气压就显得更为逼人。
他其实很想说一句,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
但想了想,还是不把和白掺和进打架场合的好。
于是话在舌尖绕了一圈,最终变成了“等着。”
顾昭固执道:“不过十几分钟的事,我很快就会回来。”
和白道:“不必,你不怕他们卷土重来?”
他敲了敲车窗,坐上主驾驶位的顾昭闻声将车窗往下降了些。
和白说:“在家洗干净待着,等我处理完今天的事情就回去。”
“记住,”他眼神警告道,“不准将你的触手分出来跟踪上来,要是被我发现就宰了它。”
和白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下:“当然,我还会毫不犹豫的踹了你。”
……
和白悠哉悠哉的插兜回到等候室时,丁盘还愣了一下。
“你怎么又回来了?”
言外之意,你家那位就这么放你走了?那么具有压迫感的急匆匆赶来,只是为了匆匆看上一眼,拥抱后再亲密一下?
“不然?”和白好笑道,“你又没谈过恋爱,你懂什么?”
“……”
丁盘张了张口,又果断闭上了,因为他实在是无力反驳。
实不相瞒,丁盘目前年龄三十五岁,确实有些老大不小了,迄今为止为数不多的唯一一次恋爱记录还是单相思。
就在前年,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在情人节当天买了花束,一大清早蹲在女神的住所门前准备跟人表白,结果敲了敲门,是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开的门,看见来人是他还愣了一下。
“你找谁?”
“广欣。”
丁盘也纳闷了:“根据她给我留的地址上来看,是这里没错啊?”
俩人经过两分钟的交谈,丁盘才知道跟自己有十年未见的女神早已结婚生子,儿子快十岁了都。
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番,得意的倚在门框上偏头朝屋内叫了一声老婆。
然后丁盘就崩溃不已的见到同样一身睡衣,顶着鸡窝头,边打哈欠边揉眼的邋遢女人走了过来。
那时他还抱了点侥幸心理,自欺欺人的想着,没准是同名同姓找错门了呢,这么邋遢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记忆里纤尘不染,漂亮温柔的白月光?
结果女人一抬头,丁盘彻底死心了。
女神很流利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还拉开房门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吃个饭再走吧。”
丁盘说了一句打扰后就甩了花束,狼狈逃跑。
和白见他脸色暗淡下来,也就没好再出言打击他。
他扫了一圈,发现只有薛乃欣和他的经纪人跟助理,还有他们在这里待着,没见到有关于右导演的半点行踪。
“于导演呢?”和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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