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笑得开心:“谢谢,我也心悦你。”
路景澄低笑:“不是说要反着听吗?”
青衣也笑:“那我也有基本的判断力。”
“纨绔。”
“你喜欢就行。”
*
餐厅里悠扬绵长的音乐响起来,给本就浪漫的法兰西氛围又增添了一丝韵味。
隔壁桌的那对男女已经从面对面落座变成了相拥而坐。
女人金发碧眼,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二人面上含情脉脉,说着那些令人肉麻的情话,但男人的一只大掌已经在女人的大腿上游离。
“你看旁边那对,估计也快成了。”青衣的酒量不好,脸上已经有点泛红,红酒的劲儿上来,让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份朦胧,他借着酒劲,学着旁边的两人,坐到了路景澄身边。
路景澄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没有理会青衣在他大腿上不安分地摸来摸去的手:“那男人多半是出轨。”
青衣摸来摸去的动作停了:“你怎么知道?”
路景澄收回视线:“你看,那男的手上有婚戒。女的看着这调情手段也高,看他俩欲拒还迎的样子神态,不是夫妻的概率很大。”
青衣啧了一声:“渣男。”又冲着路景澄笑,修长的手指挑了挑他的下巴,“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他的目光充满着挑衅,再次强调:“记住了,坚韧不拔。”
“行,我等着你的追求。”路景澄反手握住青衣的右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走了,回去了。”
“怎么,接受了?”
“看你表现。”
离开的时候,路景澄隐约听到隔壁桌调情的话里有离婚的字样,他嗤笑一声,这种情话,还不如土味情话呢。
他将身边已经有点晕乎的青衣队长又揽紧了些。
不过,管别人干嘛呢,回家先啦~
*
红酒的后劲儿在青衣身上似乎特别得大。
不过好在他的家离餐厅确实不远,没几分钟就已经看见了小区大门。
夜风有些凉,被风一吹他觉得脑袋更晕了。路景澄揽着他的肩膀,有些无奈:“你这么菜,以后就别学大人喝酒了,小朋友喝点奶得了。”
青衣晕晕乎乎地抬头看了眼路景澄:“你这话和顾清焰说的一模一样。”
路景澄没听清:“谁?”
“顾清焰,那个刚拿了影帝的,”青衣随意地抬手一指,“那大厦外面的广告牌,播的就是他的新电影预告片。”
路景澄顺着他的手望去,翻了个白眼:“但那广告牌,现在播的是你们战队的宣传片诶。”
青衣咯咯直笑:“嘿嘿,我就是故意指给你看的。那宣传片我看过,把我拍的特别帅,你多看看。”
路景澄转头看了一眼,正好屏幕里的青衣冲他一眨眼,似乎在回应着自己,路景澄感觉自己地心脏中了一箭,耳朵一红,语气凶狠:“谁稀得看!”
*
青衣的家在热闹的市中心,明显的高档小区,闹中取静,小区的围墙巧妙地阻隔了城市的喧嚣,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更衬出了这里的清幽。
在这里,繁华与宁静交织,富贵与品质融合。
青衣刷卡进了单元楼,电梯入户,开门便直接是房间客厅。
“请进。”青衣松开抱着路景澄胳膊的手,冲着里面做了个请的姿势。
路景澄走进屋子。
屋子里东西不多,装修是简单的黑白灰的现代风,整体非常干净整洁,整洁到路景澄怀疑青衣的父母正在打扫着屋子。
路景澄故意加重了步伐,想着闹出点动静,把屋子里的人吸引出来。
“你踢正步呢?”青衣慵懒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屋子里没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啥呢,”屋子里太久没人住,没热水,青衣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递给路景澄,“我妈时不时会找人收拾,你也别想太多。”
你也别想太多。这句话,当青衣还给路景澄的时候,他只觉得爽。
“你坐啊。”青衣先他一步摔进沙发里,搓了搓脸,双手枕在脑后,看了眼路景澄,“拘谨?”
路景澄不屑地一笑:“怎么会。”他也学着青衣的动作,摔进沙发另一角。
坐坐,就坐坐!
一人一边,路景澄倒还算坐得端正,青衣则完全是瘫在沙发的角落,脑袋朝天,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二人一言不发,客厅一时寂静无声。
“那个……”路景澄试图开口缓解一下气氛,再不发言,他都要怀疑某人要睡着了。
可青衣突然蹦起来,一惊一乍地,往路景澄那边扑过去:“我想起来了!我妈之前交代我,要是不住宿舍回来住的话,得自己铺一下……”
青衣喝了酒,思维在迷迷糊糊中莫名跳跃了一下。
俗称,想一出是一出。
他的身子往路景澄的方向扑过去,但由于姿势不对,发力点不好,加上瘫坐太久,右腿一麻,半跪在地上,整个人的上半身就往路景澄怀里摔去。
眼见着自己的身体就要倒向地面,一只有力的胳膊稳稳扶住了他。
“当心。”
路景澄已经坐直了身体,好听的嗓音在青衣头顶上方响起。
“……床单和被套。”青衣不忘说完刚才的话,“刚才脚麻了,没站稳。”
青衣一只手捂着额头,嘴里嘟囔着喝酒误事,左手一按一撑,准备站起来。
“嗯哼——”头顶上方再次响起熟悉的嗓音,只不过这次是一声闷哼声。
声音短促而颤抖,听着还有些奇怪。
青衣转了转自己的脑袋,看到了自己左手的位子。
刚才那随手一撑,竟然不偏不倚地按在了路景澄的两腿之间……
几乎是同一时间,青衣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向路景澄。
空气仿佛被抽干,时间也停止了流动,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
路景澄正低头看着他,往常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说不出的幽暗深邃。
青衣只觉得有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左手接触的部位迅速蔓延开来,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路景澄动了动嘴唇,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怎么,这是不舍得松手了?”
下一瞬,他不意外地看到了青衣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又被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所替代,有羞赧,暗喜,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嗔怪。
“没,没有,我不是故意的。”青衣想松开手,但是右腿的麻木还没消退,他站不起来,如果松开手,他怕就不是手在他两腿之间,而是脸了……
只能这么僵持着,青衣讷讷开口:“那啥,我说我是腿麻你信吗?”
“怎么,青衣队长还是个敢做不敢当的?”
“这和刚才在餐厅的你,可真的是判若两人啊。”
路景澄的声音似乎又低沉了两度,他的脸又凑近了几分,近得几乎快要抵住青衣的额头,二人的呼吸也逐渐缠绕在一起。
突然,一阵突兀的音乐响起来——
“Monki呀Monki,lalala……”突然出现的电话铃声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简直破坏气氛。
它那么欢快,那么可爱,简直猛男必备。
“那个……你,”青衣干笑两声,“铃声挺可爱啊。”
路景澄把手机放到他面前,梦奇还在继续唱着歌。
路景澄把手机屏幕转过来,又勾住青衣的脖子:“视频电话,你要和我一起入镜吗?”
青衣:?!
“这是谁打来的?”
“我带的那两个实习生。”路景澄将青衣又搂得紧了些,“怎么样,让他俩看看他们老师的,主、人。”
最后两个字,音调拉长,声音透着无限魅惑。
「请尽情吩咐妲己,主人~」
青衣的脑子里就这么直勾勾地冒出来了小妲己的语音台词,这男人一直这么蛊吗?
不愧是二院妲己。
青衣那原本就因着酒精原因有些发红的耳朵越发红了,结结巴巴道:“别,别这么说,新中国没有奴隶。”
路景澄嘴角上扬:“政治觉悟不错。”话音刚落下,就直接按下了那颗接听按钮。
“路主任,这么晚打扰你真的不……”
手机里传出小高医生略带疲惫的声音,青衣一惊,职业选手的反应速度在此刻有了具象的体现,他把路景澄的胳膊一推,脑袋一埋,整张脸直接埋进了路景澄两腿之间的那个位置。
路景澄:……
青衣:……我到底在干什么?
对面的小高医生:……我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会被灭口的东西?
气氛很安静。
甚至安静到可以称的上一句诡异。
电话那头的小高医生快要把衣角抠破,内心无比怨恨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视频电话。
但如果现在说一句打错了挂断,先不说他的报告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单说他今晚遇见的这个事儿,都解释不过去。
完了,她明天必死无疑QAQ
“什么事?”路景澄面上根本没想掩饰,脸色黑得能吓死个人,“我这边还有点忙,如果不急的话,明天再说吧。”
话里话外里赶人的意思快要溢于言表,翻译过来就是一个字:滚。
“是是是,主任您先忙您先忙,我明天上班后再来问您。”小高医生语速飞快,几乎是跑着下了这个台阶。
刚挂了电话,实习生小高几乎没有犹豫的,立马拨通了同组的另一个苦逼实习生小王的电话。
“喂?”
那边刚一接通,小高原本还瘫在床上的身体立马坐直,明明是在自家房间,还煞有介事地捂着话筒,压低了声音:“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啊,你都想不到,姐妹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啥?”小王本就快被实验数据逼疯,听啥都感觉没意思,他没啥兴趣,语气有点蔫巴,“你说呗,我听着呢,说完哥还要去做实验,我已经连着几天睡眠不足了,感觉快噶了。”
“别啊铁子,这个八卦包满意的。”
“那你快说吧,你不说我咋知道。”
“我刚才想打电话去问路主任问题,结果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嘛?”小高把手机换了一边,紧紧贴在耳边,“就是之前来我们科室住院的那个隔壁王者战队的队长,你知道吧,长得很帅的那个。”
“知道,咱打王者的谁不知道啊,他咋了?”
“我看到那队长啊……”小高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与神秘,像是带着一把勾人的小钩子,想要抓住小王医生的全部注意力,“他把脸埋在咱主任的那个位子。”
“什么?”小王医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位子啊?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笨蛋,就是那个位子啊!”小高医生捂着话筒,低声尖叫,“反应这么慢吗?!”
“卧槽?”小王医生被那小钩子勾住了,一下子从实验室的椅子上跳起来,眼睛瞪地像铜铃,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个度,“是我想的那样?!”
实验室里的其他同学都回过头带着谴责的眼神来看他,他立刻陪笑着道歉,弯着腰溜出了实验室。
“真的假的啊?”
“我骗你干嘛?路主任接通的时候,对方还露脸了呢,虽然就那一秒,但我敢保证,绝对没看错!”小高医生信誓旦旦,“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埋的部位么!”
“为啥?”
“因为对方脑袋低下去的时候,路主任也惊呆了,低头去看的时候,手机镜头也朝下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靠,”小王医生由衷感叹,“还得是我路哥啊,工作能力强,这方面玩的也花。”
“早两天咱主任还问我被富二代追该怎么办,我还以为是哪个富婆姐姐来挂号,看上咱主任了,我真傻,真的,怎么就没想到,早就有个富二代已经挂过号了。”
“诶你说咱路哥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上面的吧,路哥还是很厉害的,”小高医生回忆,“他抡电锯的时候多猛啊。”
“那万一他为爱做受呢?”小王医生反问。
小高医生眯了眯眼睛:“嘶——你不对劲啊好兄弟,你好懂啊,你难道也——”
小王医生否认三连:“没有,别乱说啊,真到了这一步我也是绝世猛1。”
*
客厅里。
挂断了电话,路景澄把手机丢在一边:“你还想埋到什么时候?”
青衣装死,他只当自己晕过去了,不想回忆刚才的一切。
“睡着了?”路景澄摸了摸青衣的头发,“只管撩人不管灭火?”
青衣的眼睛闭得更紧了,他摇着脑袋,将装死进行到底。
一是没脸见人,二是害怕一睁眼又看到路景澄如那天晚上一般,平淡如水的眼神。
可只要他睁开眼看一眼,就能见到此刻路景澄那漆黑深邃的瞳仁和他眼底那抹不开的欲望。
路景澄表面是个圣洁的白衣天使,但他知道自己,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就刚才那几下,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才忍着没把人扑倒。
客厅没开顶灯,只开了吊顶边上的射灯。柔软温暖的黄色光线一束束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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