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多出来的感情是什么?”
“嘶,连记忆都没了还念着,真不知该说你蠢还是痴?”
放轻了带着引诱意味的话混着心魔的戏谑一同落到凌晏和的耳畔,如同平地惊雷将他炸得皱了皱眉。
林清寒坐在人怀中,不着急地看向陷入沉思的凌晏和,他在等着对方的回答。
下一瞬,禁锢住他的力道彻底撤去,不仅如此,他还被细线拽了拽手腕,似乎是在催促他离开。
“师兄不是要刻字?说些废话做什么。”
屋内的氛围因为这句话陷入了一瞬间的凝滞。
林清寒没有动,他依然看着偏过头去的凌晏和,但很快先前避开的人转了过来,那双幽黑的眸子不加躲避地直直望向他。
和他最开始见到凌晏和时一样,死寂沉寂,不会因为任何人泛起半点涟漪。
对视的一瞬间,林清寒便从人怀中站起身来,毫不留情地坐回椅子上。
骤然空下的怀抱被冷风钻了进来强行吹走了温存的残留,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还是忍不住蜷缩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凌晏和压了回去。
他抬眸望去,便看到林清寒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了他的心口。
混着鲜血和灵力的短刃压在皮肤上,用了些力道便刺破的皮肉,但预料中的血液没有流淌出来,反而勾得刀刃上存留的赤血流进了伤口里。
血乳相交。
凌晏和不加掩饰地看向林清寒。
对方的长发披散下来,偶尔垂落一缕在耳侧。昏黄的灯光打在那美如画的脸上,平日勾起的眼眸此刻压了下来,平添了几分疏离感。
偏这样的人微微倾身,抬手按在他的心口,刻下强硬的法咒。
刻痕一道又一道落下来,连同凌晏和的呼吸都跟着重了些。
忽地,专心致志的林清寒停了下来,那双好看的眼睛往下垂了垂,而后微微蹙起。
“下流无耻。”
被骂后凌晏和反而往前凑了凑,声音低沉:“师兄也给那个人刻了吗?”
林清寒古怪地看过去,似乎没想到早就翻篇的人怎么又被凌晏和提起。
短刀再次落下,这次力道重了些,刺痛感落下让凌晏和微微蹙眉,可他的目光没有移开依旧赤.裸.裸地黏在林清寒身上。
“只有不听话的小狗才会被主人刻字。”林清寒抬起短刀,冰冷的刀刃轻轻拍在凌晏和脸侧,“你听话吗?”
凌晏和眼中闪着幽光,直勾勾地望过去,抬手想要去抓晃在眼前的手。
但没等他动作,短刀就被收回,林清寒已经端坐回去。
凌晏和眯了眯眼,目光停留了一会后才不舍地移开,垂眸看向心口的刺字。
简洁的文字,他看不懂。
“师兄刻的什么?”
“你记起丢掉的东西了吗?”林清寒没回答反问。
那双乌黑的眼眸沉了下来。
见状,林清寒轻笑一声,垂眸看过去,语气随意:“记不住主人的蠢狗。”
凌晏和微微蹙眉,对新起的称呼并不能接受。
刻在他心口的刺字印在林清寒眼中,让眼眸里染上了些笑意。
没关系,凌晏和不接受也没什么,反正烙印已经刻下了,他还专挑了个笔画最多的字刻上。
不论凌晏和对他是什么感情,只要看到那刻字一次便会想起他一次,连带着放在他身上的感情。
这就够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他有的是时间去探究。
“师兄,东西还没给我。”
凌晏和抬头,目光落在那灰黑的戒指上。
玩闹够了的林清寒闻声将手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随意地抛给了面前的人。
骨灰做的戒指,也只有凌晏和能戴下去。
得到戒指后,凌晏和摩挲了一下,而后缓缓戴到了右手上。那双幽黑的眼眸再次落到林清寒身上,声音压了下来,“我也有东西给师兄。”
林清寒懒得去纠正对方话中的“也”,没什么兴致地掀起眼皮,“嗯?”
一条不知用了多少细线编织而成的手绳出现在他面前,只一眼林清寒就认出那细线是凌晏和操纵的东西,顿时连兴趣都没有了。
但凌晏和没看出来,依旧目光灼灼地望向他,低声说:“我给师兄戴上?”
说罢,他便想起身去拉人的手腕。
一抹白色在他眼前晃过,凌晏和倏地止住了动作,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林清寒赤脚踩在了他的肩头。
没了鞋靴的阻挡,柔软温热的触感落在凌晏和的肩头,他甚至连目光都不用抬就能看到那条匀称修长的腿。
“就戴在这。”
足尖点了点,凌晏和兀地抬眸看向林清寒,目光同酥红轩荒唐那夜一模一样,欲.望不加掩饰的流露,直勾勾地落在林清寒身上,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人拆之入腹。
第47章
灼热的手掌兀地摸了上来, 纵使承受过一次也让林清寒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太烫了。
手指摩挲着脚踝,密密麻麻的感觉涌上来,像是数条毒蛇缠在他身上, 只等放松警惕的瞬间。纵使如此,林清寒依旧面色如常地看着面前的人。
凌晏和轻轻抚摸着那赤.裸粉白的足,眼眸沉如墨色,甚至愈发阴沉下去。
散乱的片段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现着,旖旎暧.昧的气氛, 灼热畅快的体验,一下下刺激着他的神经, 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不许做别的。”
冷硬的声音落下, 林清寒似乎预料到他的痴念一般提前下了命令。
凌晏和缓缓抬头看过去,幽黑的眼眸里情绪翻涌,占有和欲.望不加掩饰地展露在林清寒面前。
明目张胆的欲念配上阴郁偏执的神情简直就像即将扑上来的恶狼,任谁看了都要抖一抖。
林清寒目光不曾偏移半分地和面前的人对视, 敲在桌子上的手指都停了下来。
渐渐地,摩挲着脚踝的手慢了下来, 恋恋不舍地挪开。凌晏和托着光滑细嫩的足缓缓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两手拿着有些宽大的细线进行比较。
匀称圆润的足趾勾了勾,似乎是在催促。
凌晏和盯着那肆意的动作缓缓抬头,林清寒一只手散漫地撑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在他抬头的瞬间一缕发丝轻飘飘地垂下正落在他的脸侧。
淡淡的清香铺面而来, 凌晏和眼眸一暗,任由发丝在脸上作乱,视线不曾偏移地放在林清寒身上。
“快点。”
林清寒往前坐了些,垂落的发丝几乎擦过凌晏和的唇,温热的气息几乎都要喷洒在他的脸上, 可他依然不为所动地催促着。
烛火摇曳,昏黄的亮光打落下来,只看得见那上下滚动的喉结。
细绳柔软,擦过皮肤时引起微弱的痒意。炽热的温度透过阻隔传递到林清寒身上,连带着正在愈合的伤口渗出的鲜血一同蹭在上面。
末了,宽大的细绳终于被戴在脚踝上,那白皙的赤足也被染脏了。
不仅脚上,林清寒腰侧手腕处都沾染上了别人的东西,还要再去洗一次。
“还算听话。”
在他要收回脚的瞬间,落在脚踝上的手骤然收紧,而后猛地一拽。
林清寒早有防范地撑住椅子,抬脚就要挣脱,可凌晏和却没有将其下压,而是略微起身凑到他面前,那漆黑的眼眸看过来。
掌风扇来,凌晏和不躲硬生生挨了这一下,清脆的响声落下的瞬间林清寒的手也被压制住。
熟悉的掌控感涌了上来,林清寒蹙眉看过去,少年轻轻挑眉,目光落在他身上,头偏了偏。
掌心传来一阵湿润感,林清寒几乎是被刺激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就抬脚想要去踹,可脚踝上的力道也重了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压下。
好看的桃花眼带了嗔怒和斥责,直让凌晏和面上的笑意更浓。
在无我剑出鞘的瞬间,压在林清寒身上的力道撤去,令人不适的侵略感却久久挥之不去,他立刻坐直身子蹙眉看向面前的人。
锋芒逼人的目光在垂落下去的时候一顿,然后瞬间变得古怪难以理解起来。
“你对我多出来的感情就是这个?”林清寒眉头紧皱,有些嫌弃和厌恶地看过去。
凌晏和见状眼眸更沉,声音也带了几分沙哑:“这只是欲.望。”
“师兄,人都有欲.望的。”凌晏和看过去,目光幽幽,在看到面前人脸上的不解更深几分后他挑了挑眉,换了个说法,“比如你身边的人,那旖旎心思昭然若揭啊。”
明明没提名字,林清寒还是听出了“身边人”指的是谁,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抬眼看过去慢悠悠地回答:“他和你不同。”
“呵。”
说不上是冷笑还是别的意味的声音落下,林清寒眉眼微挑,便看到凌晏和目光沉了沉。
“那还真是可惜了。”
莫名其妙的话,林清寒收回目光不打算再和人谈这些。
“自己去解决。”
凌晏和抬眸看着人的背影,目光滑落,黑眸更沉几分。
等身后的脚步声走远后,林清寒才坐直了身子。面上的平静再也挂不住,凌厉的神情流露出来。
【当前仇恨值:25】
看着骤降的数值,林清寒更是皱起了眉头。
凌晏和这人太不稳定了,想一出是一出先前对他仇恨值暴涨如今偏又落了下去,为什么?
难道对他起了欲.望便会如此?凌晏和拿他当发泄情欲的工具?
林清寒眉头皱得更深。
恨意伴随着风险但这种恶念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即使增加了欲.望也不过是发泄愤恨的一种表现,这依然在可控范围内。
但若是别的什么东西,那他要考虑一下是否要在凌晏和身上下注了。
一墙之隔。
粗重的喘息声在静谧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隐在暗处的人渐渐掀起眼皮,露出那双乌黑的眼眸,明晃晃的餍足。
凌晏和垂眸,看着手指上的骨戒,眼眸深沉。
“沈别挽”又或者说那段记忆对他影响比他想象中要大,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失控……
“如果他威胁到你,你会杀了他吗?”
一缕黑雾飘了出来萦绕在凌晏和面前,心魔恶劣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幽黑的眼眸里情绪平淡。
“找回记忆就杀了他。”
闻言心魔确实仰天长啸,嘲讽地凑到凌晏和眼前:“你舍得吗?都成为人脚下的一条败犬了,你能杀了他吗?”
细线瞬间出现割断了溢出的黑雾。
梦里飘落的大雪仿佛落在了凌晏和身上,让人脸上都布上一层寒意,他半眯着眼,手指在浴桶上轻轻敲打着。
为了寻回记忆的权宜之计而已。
或许是没能亲手杀掉对方,才让梦里的他情绪异常。
等找回记忆,便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
“哥,你回来了。”
落子松不知在屋内等了多久,脸上的倦意在看到凌晏和时还有些没有褪下去。
凌晏和扫了他一眼:“东西找到了?”
“那是自然,我可是翻遍了家中的古籍,甚至连我爹那宝贝了很久的神器都用上了才得到这么一个消息。”边说着,落子松从椅子上下来,将揣了很久的卷宗拿出来展开递了过去。
卷宗古老昏黄,有些年头了。凌晏和目光垂落,看向卷宗没有言语。
倒是落子松挑挑眉邀功一般开口:“我听我爹说了,这第三关要在虚妄秘境里比,那可是无惨魔君诞生的地方,邪物多得很,我看着卷宗上记载的东西十有八九是真的。那虚妄秘境里藏着一本心法可让人摒弃一切杂念经脉净化,修为飞涨!”
落子松也不清楚凌晏和要找压制邪物的物件做什么,但他们剑修和其他修士不同,练剑好斗本就容易心生邪念更别说像对方这种突破迅速的天才了,很多想法是他这种凡人不能参透的。
既然对方说会带着他让他在试炼大会里混个不错的名次不至于让他们合欢宗丢脸,那他自然是要将能奉上的都奉上,不然这到手的大腿可就要跑了!
想到这里落子松又去打量凌晏和的脸色,见人面色如常他在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这个刚抱上的大腿实在是喜怒无常,若非第一关时被人打服,他落子松断不会这般没有骨气地跟在人身边的。
但这不是凌晏和太强了嘛,他跟在人身边快半年多少也对其手段和整个人心服口服了,为人做事也心甘情愿不少。
“做得很好。”
没什么情绪的夸奖让落子松眼前一亮,但很快下一句话又让他心情跌入谷底。
“再去查另一件事,是否有妖或什么术法能让人死后魂魄不散复生到另一人身上。给你两日。”
“啊?死而复生?还从别人身上复生?这术法听着很邪性啊,哥你碰到了?”
落子松震惊得都没注意到后面的“两日”,蹙眉看过去十分不理解。
在对上凌晏和那双漆黑的眼眸时瞬间偏移开来,他尴尬地挠了挠脸:“那我回去看看吧,这太邪性了,我不能保证能不能查到,我尽力找找。”
“嗯。”
凌晏和应了一声,转身打算离开。
“哎,哥!我还有件事要同你商量。”看到对方停下脚步,落子松急忙开口,“我打听了,沈别挽那人睚眦必报,上一次整你不成怕是要在第三关里加倍还回来,要我专门盯着他吗?”
“他沈家法器多,我们合欢宗也不是吃素的,总不能真让他占了上风夺走冰魄盏。”
“不必。”
落子松倏地抬头,便看到那双向来没什么情绪的眼眸里竟然涌上了些别的情绪,像是逗猫一般的戏谑和纵容。只是个不过脑的念头却让他不禁打了寒颤。
对方怎么可能这样,一定是他看错了,他看错了。
他大哥铁面无情怎么会纵容别人哈哈哈哈……就算纵容也不能是那个恶毒的沈别挽吧?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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