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乘月:“……”
“我就是啊!要不要拿结婚证给你看看?”他心虚地放低了声音。
晏知归捏了捏他的下巴:“别偷换概念。”
“你不讲理!”庄乘月开始耍无赖了,“凭什么你说表白就要表白,你说认真就开始认真,你都没跟我商量,就把你对我的好都收回去,凭什么?!”
虽然是在耍无赖,但是说完之后,居然觉得自己还有几分道理。
晏知归深深地看着他,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裂痕的名字叫无奈。
“我没有要收回对你的好,只是想守住一些界限,不想让你混淆不清。而且……”他叹了口气,低低地说,“抱着你睡对我太煎熬了,你也公平一些吧!”
庄乘月眨了眨眼:“这是什么意思?不能亲也不能摸了吗?我给你亲给你摸啊,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下轮到晏知归无语,这只螳螂真是虫脑子吧!
“如果一切都跟以前一样,那我说的要冷静要你考虑,又有什么意义?”他很认真地说,“小月,我俩进度不一样,所以我需要这个暂停。如果你觉得这都是我单方面的决定,对你来说不公平,我只能表示抱歉。”
庄乘月知道他说得对,暧昧的好处就是一切皆有可能,进可攻退可守,对两个人都很安全。可龟龟先动了心,先坦了白,就处在了劣势,自己还在跟他暧昧的话,就是贪图于对方给予的情绪价值,不拒绝也不负责,把自己的享受建立在别人的一片真心之上,很欺负人。
“那我们之后该怎么相处呢?”他忧伤地问。
晏知归想了想:“执行联姻前我们在酒吧商量的标准,在外人面前可以拥抱、牵手、浅吻,在家和平相处。”
很好,一夜回到解放前,庄乘月怨念。
然而执行旧标准之后,他才发现,这感觉还不如刚联姻的时候。
至少那会儿他们相互讨厌,他不想靠近晏知归半分,所有的敬而远之都是他所希望并且追求的,可现在不一样啊!
对方所有的克制和疏离,都好扎心!
去录第二期reaction效果这天,庄乘月被两个人骑马并肩跨障碍的样子甜到,被收到甜点时晏知归的表情蛊到,刚开心一点,就想起当晚发生了什么,心情仿佛自由落体,倏地从山顶掉到山谷。
他知道那些甜蜜和心动都是真的,可就是一些莫名的东西堵在喉咙里,让他说不出“我爱你”三个字。
两人坐在沙发上,接受着主持人和另外两组嘉宾羡慕嫉妒恨的夸赞,听着他们说“哇好甜”“你俩真的天生一对”“甜得我血糖都高了”,庄乘月却只觉得心脏像是一张被揉皱的纸,已经皱成一团了还在被反复揉搓。
再转头看向旁边的晏知归,对方居然依旧能露出开心甜蜜的微笑。
这就很气人了!
一股蛮不讲理的小火苗在庄乘月的心里越烧越旺。
他梳理不好自己的感情,又失去了一直享受其中的快乐,无力感和失落感从两个方向来回撕扯他,出了演播间,回到休息室,一个没忍住,就爆发了。
“晏知归,我讨厌你!”
庄乘月在他后边进来,猛地把门一甩,大声吼道。
晏知归刚走进里间,想坐下来卸妆,听到这声谴责,疑惑地回头:“什么?”
“你别装傻!不是说爱我吗?不是得不到回应很难受很煎熬吗?可我根本看不到一点!”庄乘月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可他控制不住,他只想让自己别那么难受,“平时对我那么冷淡,刚才在演播间又能笑得那么甜,你的演技可真好啊,那你说的那些话,在节目上的表现,谁分得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晏知归并没有被他的没事找事激怒,反而表情越发平静,坐下来抽出化妆棉,倒上卸妆水,往自己脸上糊。
“你小声一点,被人听见了,我们录这个婚综就是在自取其辱。”他淡淡地说。
看他不动怒,庄乘月更生气了。
这么冷静不就是不在意?不在意不就是没走心?没走心不就是不爱我?!
他站在里间屋的门口,义愤填膺地说:“是我自取其辱!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你的话,把自己逼到角落里难过得不行,可你呢?照样谈笑风生,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你凭什么这么收放自如?凭什么!”
“我讨厌你!”
“你把我弄得一团糟,还不管我了!”
“我不会爱你的,你别做春秋大梦了!”
“月圣就是这么绝情,就是这么郎心似铁!”
“别爱我没结果!”
庄乘月被自己气得浑身发抖,脑子里已经糊成了一锅粥,只能一句话一句话往外蹦,根本没办法有逻辑地大段谴责——或许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叫“作”,本身就不合理没逻辑。
但他就是好难过,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又觉得在晏知归面前这样哭显得自己很弱小,忙不迭地抬手去擦。
“过来。”晏知归深深叹了口气,对他说。
庄乘月是不想过去的,但双脚不听使唤,莫名其妙就挪过去了,被人搂着腰抱到了腿上坐着。
他可不愿意了,挣扎着要下去:“我不爱你,不能坐你腿上!”
“别闹。”晏知归箍紧了他的腰,拿起化妆棉往那种按压式的卸妆液瓶子上按了几下,往他脸上擦,“闭眼。”
庄乘月正不想看他呢,非常听话地闭上了眼,任凭对方一声不吭地把自己脸上的妆擦掉。
晏知归看着他发红的鼻尖,低声道:“不是每个人都把心情写在脸上的,你别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我没有想!”庄乘月嘴硬道。
“那你发什么脾气?还这么委屈巴巴指责——”
对方话没说完就停下了,给自己擦脸的手也不动了,庄乘月不爽地睁开眼:“我哪里委屈——”
看到晏知归表情裂开地望向自己身后,他也没能把话说完,转头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很好,外间屋门口站满了人,确切地说,是围观的工作人员。
应该是庄乘月刚才进门的时候狠狠摔门,并没有把门摔上,反而力量太大被弹开了。
而他一直在里间屋门口挡着,晏知归坐下,也没看到外屋门没关。
直到把他抱在自己腿上。
从他俩的这个位置,能直接看到外屋门口,那些工作人员八成是听到庄乘月的咆哮,赶来正好看了个全场。
这会儿被正主发现,一排吃瓜的小脑瓜立刻从门口消失。
走廊里传来了曹怀周的声音:“看什么看?!干活去!都把嘴给我闭严了,谁要是走漏消息,你们都得离职!”
接着人就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庄乘月坐在晏知归腿上,一点不像耳报神紧急给自己发微信描述的那样说他俩“当场翻脸,吵架吵得能掀翻屋顶”,这姿势看起来随手能撑死几条过路的狗。
曹怀周当即一个立定向后转,顺手把门带上,带了几下门发现关不严,又伸手进来把门锁舌头抠出来,干脆利索地把门关好,一切总算归于平静。
庄乘月和晏知归面面相觑,彼此看着对方脸上那层亮晶晶的卸妆液,回想刚才荒唐的一幕,同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给我忘了!忘了!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庄乘月又开始耍赖,想去捏他的脸,却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捏他的耳朵。
但还是瘪着嘴,委屈巴巴地说:“我错了,不该跟你发火。”
看晏知归手里的化妆棉又向自己糊过来,顺势闭上眼睛。
“有事情想不通的时候会发脾气很正常。”他听见对方说。
庄乘月心底一动,问道:“你确定爱我的时候呢?有没有怀疑过纠结过?”
“当然,可怀疑可纠结了。”晏知归的声音里含着笑意,“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兰花螳螂,还一发不可收拾?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怎么了?!我哪里不好?!”庄乘月要拧他的手。
“刁蛮、任性、被惯坏了、不仅爱发疯,还随地大小疯——”
“你胡说,我才不是!我刚才立刻就跟你道歉了!”
沾着清水的化妆棉贴了过来,仔细清理他的眼周,晏知归的声音响起:“我爱上你又不是因为你多么完美,而是因为你就是你。”
感觉眼睛已经被擦干净了,庄乘月睁开眼,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刚才还四分五裂的小心脏现在变得软乎乎的,很不值钱地咧嘴笑:“嘁……”
“每个人处理情绪的方式不一样,我习惯了有事自己想办法消化,但你现在这样我也不会怪你,因为一切都因我而起。”晏知归轻声说,“接受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总会有一个艰难的让自己逻辑自洽的过程,你别着急。”
庄乘月把脸贴在他肩头,口是心非地说:“讨厌你,明明同一天出生,凭什么你总显得比我成熟,是因为晏爸爸和奶奶的铁血教育吗?肯定不是!”
“可能比你大半天就是管用吧。”晏知归笑道,随即推开他,吝啬地收起笑容,“好了,起来,脸上的油蹭我衣服上了。”
庄乘月:“……”
“我告诉你哦龟龟,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爱。”他环住晏知归的脖子,很认真地看着他,“我从没考虑过这件事,也没想过爱上一个人之后会怎么办,所以我有点慌张。我不想仓促地因为你说爱我而回答我也是,之后又因为觉得还没到那个份上而反悔,这样对你也很不公平。”
晏知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里爱意涌动:“月圣长本事了,这么会说话。”
“我一直都很会说!你才发现啊!”庄乘月有点得意。
“这么会说话的后果就是……”晏知归喉结上下一滑,“我要亲你了。”
他没碰卸妆油的那只手拢住庄乘月的后脑扣向自己,在那双巧嘴上亲了一口。
某只螳螂爆发出尖叫:“啊啊啊啊,你弄我一脸油!”
“小声些,别人听了会乱想,不光彩。”
“谁像你是这么一只黄龟!!!”
第90章
婚综录制安排得紧锣密鼓, 第二天就到了三组嘉宾滑雪场合录的这一期。
时间协调不易,跟另外两组比起来,庄乘月和晏知归居然是最自由的一组,至少他们能做自己时间表的主人, 因此他们也尽可能迁就其他人。
三组合录主要就是看三对“结婚搭子”之间相处的不同氛围, 他俩自然是“纯甜无虐”,小恨侣蔚蓝和简一宁则是“恨海情天”, 古典舞双姝何婧和季月婷是“生活哲思”, 各有各的看点。
六个人录过两次reaction,互相比较熟悉, 省去了互相介绍的环节,其中庄乘月和蔚蓝比较活泼, 跟主持人接话很熟练,制造了不少有趣的综艺效果。
当然, 更有效果的还是蔚蓝和简一宁时不时就要爆发的小规模争吵, 事实证明冲突比甜蜜更能吸引别人目光, 工作人员都被他俩的激情发挥吸引了注意力。
围观的苏元意都震惊了:“他俩这样还能过到一起去?史密斯夫妇都没这夸张吧?!晚上睡觉不得睁着一只眼?”
“每一对都有自己的相处模式, 换了人吵不起来说不定还觉得无聊呢,你懂什么。”曹怀周虽然知道实情, 但还是要怼他。
苏元意当然也毫不留情:“我看就是闲的,曹总对手下艺人这么放纵管理,早晚惹出大事。”
“人家两口子的事, 我一个当老板的怎么管?难不成还派人跟到床底下去?”曹怀周对上次在农场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落井下石”犹记于心,看见他就恨得牙痒痒,“我可没有苏总那么贱。”
苏元意立刻很不要脸地转头对曹怀瑾求救:“怀瑾哥,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曹怀周:“……”
贱人就是矫情!
“你说得当然有道理,不过怀周自有他的管理方法, 我们也不好多嘴。”曹怀瑾表现出端水艺术家的风采,笑道,“好了,今天拍摄的人多,咱们就不紧跟着他们了,大家今年也都还没顾得上滑雪吧,换装备好好玩玩去!”
程昊立刻跳起来响应:“好诶好诶!走了大呲花,咱们滑个痛快去!”
这天不是节假日,人不算多,但摄制组担心跟游客混在一起会引起骚乱,毕竟蔚蓝和简一宁有不少粉丝,万一引发什么危险就不好了,因此单独包了一小片偏僻的山头用来拍摄。
这个巨大的滑雪公园是苏元意家的生意,完全没收包场费,权当植入广告。
划给摄制组的这片区域包括了各种级别的雪道和野雪区,足够几位嘉宾发挥。
曹怀周几个人在这边滑雪,充当背景板就OK了。
嘉宾那边,所有人都换好了装备,庄乘月永远是人群里最骚气的崽,穿了一身橙黄色的滑雪服,就连头盔和单板都是黄的,十分醒目。
“你这颜色真不错,不怕找不到。”晏知归调侃他。
庄乘月得意道:“当然!关注月圣不迷路!记得跟紧我哦!”
录婚综的状态里,晏知归对他的热情不需要保持克制,回到了以前的浓度,这让他十分开心。
哪怕只是暂时的,但能够得到久违的甜蜜,庄乘月也很开心。
“放心,我会跟你寸步不离。”晏知归是一身黑色装备,在雪地里也很显眼。
滑雪前大家先一起录了个热身,互相分享了一下各种小技巧。
在这方面晏知归是六个人里水平最高的,分享起来也是说话详略得当,甚至不乏风趣,再加上主持人的插科打诨,场面显得搞笑又有趣。
开滑之后,三组嘉宾自然而然分开了。蔚蓝跟简一宁不太擅长滑雪,去玩初级道;何婧和季月婷两位舞者对于这种需要平衡性的运动十分天赋异禀,只是由于滑得少、又想避免受伤,因此去玩中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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