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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啊,你不是?(玄幻灵异)——莲鹤夫人

时间:2025-04-18 07:31:34  作者:莲鹤夫人
  阎知秀忍不住笑了。
  他无奈地抓着蛾子触角后面的那一小块皮毛,幸好被神的饮食强化过身体,否则他的两条腿非被压扁不可。
  “还不起来?”他问。
  安提耶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是一摊融化的蜜糖,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祂含糊地摇头,嘟嘟哝哝地说:“我会把你带走……”
  “不行。”阎知秀干脆地弹了下祂的蛾子头,“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什么!这不被允许,我要把你安全地藏到我的神殿,我的领域。你不必再劳作,当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侍祭,我……我马上就解除大祭司的职位,祂太无能了,可以滚到别的地方去随便当什么神,你以后就是……
  阎知秀挑起眉毛,捏住这个年轻主神的触角。
  “你思考的声音太大了。”他不客气地说,“如果你想跟我做朋友,那你就选时间来这里看我。我有自己的规划和生活,不会接受你的任何安排。”
  顿了顿,他补充道:“要是你用朋友的身份和我结交,我会很高兴。但换句话说,假如你把主神的身份摆在我面前,想用这个逼我就范……”
  他加重了语气:“那我们就分道扬镳。我不在乎你是什么神,我有选择朋友的权力,你听懂了吗?”
  安提耶打了个冷颤,发呆地望着他——人类的灵魂一下就不温暖了!祂不喜欢这样……
  主神思来想去,还是不甘地垂下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阎知秀再度微笑起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他说,“你是我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
  朋友。
  安提耶新奇地咀嚼着这个词语,祂有亲族,有长兄,也有过仇敌,有过对手,可是,祂还从来没有过朋友。
  时间不早了,祂必须要动身回归,除去德斯帝诺之外,一位主神的长久缺席,是会引来其他主神的过分关注的。
  打心眼儿里,安提耶不愿叫祂那些血亲发现人类。他是祂新到手的朋友,拥有无与伦比的魔法双手,叫神也沉醉的灵魂,举止从容,谈吐非凡……又跟祂们有什么关系呢!
  “我……”祂吭哧吭哧,忽然局促起来,“我是安提耶,天空,风暴与雷霆的主君。既然你是我的朋友,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阎知秀。”阎知秀笑着抚摸祂丰密的领毛,“我是这把扫帚,这片落叶,还有一些枯萎花瓣的主人。”
  回归万神殿之后,安提耶依然非常高兴,祂高兴得差不多昏了头了。
  祂被人类搓揉得容光焕发,皮毛油光水滑,映着星辉,委实闪亮得过分耀眼,与近日来愁云惨淡的氛围一衬,说“格格不入”都算谦虚了。
  尽管祂极力遮掩——可幸福和疫病一样,都是有情众生无法掩饰的事实,即便祂跟着做出垂头丧气的模样,那些欢悦,那些安心的欣喜,还是要从祂晃悠悠的触角,情难自禁,来回摇摆的肚腹里流露而出。
  卡萨霓斯轻轻一嗅,身为狂欢与极乐的化身,祂竟然能被安提耶身上的快活气息熏得发晕。
  “祂肯定有秘密瞒着我们。”奢遮阴鸷地低语,“我们最年轻的小星,祂像个得手的贼一样满心欢喜,满心雀跃呢!你瞧啊,理拉赛,祂是不是同你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万神殿中,理拉赛不发一言,但祂掩在袖口中的双手,却余怒未消地攥成了拳头。
  作者有话说:
  阎知秀:*严肃地教导小蛾子*这不是正确的交朋友方式!天啊,你的家长是怎么教你的?
  与此同时,真正的家长:*把自己关在安静的房间里,享受多子女家庭里难得的寂静*
  与此同时,小蛾子:*立刻决定爱上人类,准备把他抢到自己的神殿里,让他充当一切情感缺失后的补位身份*
  阎知秀:*冷酷的*不行,我决不允许。从现在起,我要把这些教训都算在德斯帝诺头上。
 
 
第182章 愿他万年(三十一)
  安提耶的幸福生活,自此拉开了序幕。
  当然,这不是说祂就能完全摆脱了家庭的藩篱。
  长兄施加给亲族的阴影仍然强力地笼罩在每位主神的头顶,理拉赛郁结悲愤,厄弥烛还在无端地发泄祂永无止境的怒火,银盐苦劝未果,哀露海特闭口不言着沉默,奢遮对自己比以往更加阴阳怪气,而卡萨霓斯……祂还是以前那个卡萨霓斯,可是,就连极乐的权柄,如今也沦为了一层薄弱的雾气,无法在家族中激起任何正面的情绪。
  但与过去的无尽岁月不同,这一次,安提耶再也不用独自消化这些窒息的,灰暗的家庭氛围,祂已经交到了一位最了不起的朋友。
  祂私下离开万神殿的次数,亦较以往增幅了百倍不止。遭到了奢遮的排挤?祂要去找人类。被理拉赛用恶毒的话语冷嘲热讽?祂得去找人类。终于在与厄弥烛的斗争中占据上风?耶!快去找人类炫耀!被卡萨霓斯往身上吹了很多搓不掉的粉色闪光?太讨厌了,立刻去跟人类抱怨。
  第七层的湖畔,如今就是祂的秘密避风港。安提耶可以融化成晕晕乎乎的一摊,躺在人类的腿上来回晃悠,每当人类用温暖的掌心摩挲祂的翅膀根,祂就会变成扁扁的果冻,无比美满地荡漾起来。
  “……这可不是我的过错,明明是祂们太痴心妄想,我只不过点破了真相,谁知这就大大地刺伤了理拉赛呢?”安提耶转动触角,咕哝着说,“但也是祂自作自受!倘若祂不对我评头论足,说,‘弱智的孩子总有别样多的欢乐’,我才不会理会祂!”
  阎知秀随手编织着一串繁复花环,这是他欺压其他侍祭得来的技术,刚好可以锻炼手腕和指头的灵活性:“那你说了祂什么?”
  “我告诉祂,祂虽然是智慧的主神,但不过是徒有虚名,因为智商是不能跟智慧划等号的。祂与其叫‘智慧之神’,不如叫‘智商之神’来得准确!然后,祂就暴跳如雷,要和我开战了。”
  阎知秀啼笑皆非,他无奈地把一串山楂花编在月桂叶中间,心里难免忧虑:
  这些主神都跟没长大的熊孩子一样,年轻的德斯帝诺更是病得严重,要怎么缓和祂们之间的关系才行?
  宇宙的尽头是家庭伦理剧……唉。
  安提耶翻个身,祂今天变小了很多,可以讨好地抱着自己的爪子,毛茸茸地对着人类傻笑。
  祂露出亮晶晶的眼神:“我想要这个花环,送给我吧……”
  其实身为主神,祂能凭借一个意念塑造出穷尽太古的稀世珍宝,能把璀璨的星核簇拥起来,拿它们堆成一片沙滩,区区一个花环,本应比一抹尘埃还要不如。
  可只有经历过了才知道,宝物再名贵,再珍稀,又有什么意思?最重要的是这种被纵容,被溺爱的感觉。祂真喜欢从人类手里讨要各种各样的小东西,每当阎知秀点头同意,安提耶便会感到一种喜不自胜的安心。
  “我是被爱着的,”祂如此欢喜地想道,“人爱我呀。”
  阎知秀瞄了祂一眼,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这个家伙一定会在自己身上乱蹭乱拧,打滚撒泼,在他的衣服上涂满鳞粉。
  “好吧,”他说,“等我编好了就送你。那作为交换的礼物,你给我送什么?”
  安提耶竖起触角,即刻大声说:“我送你一座纯金的神殿——”
  “不要。”阎知秀无情拒绝,“用不上纯金的厕纸。”
  “那我送你一个星座,这个星座由十二颗钻石星球——”
  “驳回。我要这么多星星干什么?”
  “嗯,嗯……我把我的雷霆掰下一支给你,你可以拿它击打自己的仇敌,让他们粉身碎骨——”
  阎知秀没有说话,阎知秀回以一个脑瓜崩。
  彼时黄昏四合,天空之主的到来,为永恒的星空置换了颜色。晚霞流光溢彩,其中一抹光芒照耀在阎知秀脸上,把他的眼睛照得金黄剔透,犹如琥珀。
  安提耶忽然福至心灵,问:“那……那我送你一片霞光!这样你就能随时随地看到它了……好吗?好不好?”
  阎知秀看着祂,唇边露出一丝隐隐的笑。
  他伸出手,给天空与风暴的君主戴上花环,接着调整方向,让琐碎的瓣叶不至于搔着飞蛾的眼睛。
  这天傍晚,安提耶佩戴花环,美滋滋地回到万神殿。有使臣想凑过来嗅嗅花朵,马上被主君蛮横地顶飞,不许它们弄乱了上头的花瓣叶片。
  当祂落向自己的领域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叫住了祂。
  “安提耶。”
  安提耶没有转身,苍穹中流云蔓延,形成无数双电光闪烁的眼眸纹路,盯着来者。
  “银盐。有何贵干?”
  创造和守护的主神漫步而来,祂的白发如水波流淌,温厚地覆盖着脊梁。
  面对这个素来好脾气的长亲,安提耶也不如往日那般剑拔弩张。
  银盐愣怔一下:“你头上的是花环?”
  “与你无关。”安提耶说,同时用神力降下一阵云雾,警惕地掩盖着祂的宝贝花环。
  银盐无意深究一个花环的来历,然而安提耶如临大敌的模样,倒令祂颇感意外。
  “我们的其他亲族已经注意到你了,小星,”银盐的神色依然温和,但是这种温和就像一层稳固的,厚重的冰面,令旁人无法看清神祇的真心,“这些时日,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一点?”
  安提耶心头微颤。
  我有吗?
  ……确实,我这几天欢笑起来的次数,比过去一千年加起来的还要多,祂们会发现我的异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莫非我的亲族全是一群眼红嫉妒的无能之辈吗?”祂反唇相讥,“见不得一个家族里最年轻的成员逍遥自在,给自己找点乐子?”
  银盐不置可否,祂说:“倘若你只是找乐子,没有哪个主神会多此一举,横加干涉你的选择。”
  “但是。”祂加重了语气,“但是,找乐子是一回事,找到幸福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在我们这个家族里。你应该能理解这其中的区别,安提耶。”
  苍穹流云耸动,雷霆便如狂怒的咆哮,震响万里高空。
  “仔细看守着你的秘密吧,”银盐犹如威胁,犹如提醒地低语,“可千万别叫你的哪个亲族发现了,安提耶。”
  银盐离开了,安提耶的神经却在愤怒和忌惮中来回跳动,令祂难以安定。
  在这个家庭里,银盐的警告已经算得上十分友善,祂不能忽视这个预兆。因此,在接下来的三十个恒星日里,安提耶没有去见祂的朋友。
  祂强迫自己投身进亲族的不善漩涡,在这个冰冷,病态,充满恶意的丛林里,祂跳起同样冰冷,病态,充满恶意的舞蹈。没有人类的捋毛毛,没有人类的言语和微笑,以及他弹在自己脑门上的手指头,安提耶很快就再度变得暴躁起来,像个一触即发的火药桶,勉强地忍耐着爆炸的欲望。
  “奇怪,”奢遮冲祂咧开嘴巴,露出森森锋利的尖牙,“你这样看上去顺眼多了,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那天,安提耶差点跟奢遮打成两败俱伤。
  祂劈毁了梦境水池的一角,奢遮一边大笑,一边用诡谲灵动的瞬闪,在祂的灵魂上撕出数道久不愈合的浅痕。
  当哀露海特匆忙赶到,和银盐一起将祂们分开后,奢遮滚在角落里,又发疯一样地大哭起来。祂的哭声高亢尖锐,犹如刀锋,刺骨地划过所有神祇的耳膜。
  这其中,唯一还能笑出声来的就是厄弥烛,祂高高兴兴地看着这场纷争发生,快乐得像是白捡了一块金子的凡人农夫,就差手舞足蹈了。
  “我们办个宴会吧,好不好?”卡萨霓斯无力地提议,“我们就举办一个宴会,再试着邀请一下我们的兄长,邀请德斯帝诺……”
  “你知道祂不会来的,”理拉赛嘶声说,“祂永远不会!”
  “我们总要尝试!”卡萨霓斯大喊道,“据我所知,祂那天不就为你出来了吗?!”
  理拉赛的瞳孔发颤,祂的声音也在怒火中发颤:“你不敢……”
  “——可以!”哀露海特沉声喝道,中断了下场一触即发的战争,“可以,我们就这么做吧。
  “举办宴会,拉开万神殿的星空,将请柬发送到大兄的领域深处,无论祂肯不肯出门……我们就这么做。”
  神域一片寂静,奢遮也渐渐止住了哭声。
  哀露海特慢慢站起来,祂捏着高挺的鼻梁,疲惫地喃喃道:“……反正,情况还能糟糕到哪儿去呢?”
  安提耶再也受不了了。
  祂像个受了伤,疼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孩子,只能一路哭着跑回自己的避风港。阎知秀在睡梦中听见那痛苦不堪的嗡鸣,等他睁开眼睛,安提耶已经撞到了他的胸口。
  大飞蛾浑身紧绷,连领毛也贴得硬邦邦的,完全不复往日蓬松绵软的模样。阎知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把祂搂着,再给祂围上一圈毛毯。
  自从那些侍祭进行了失败的暗算之后,阎知秀稍微施展手腕,就把那群小角色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跟他住在一块儿。如今独门独栋,倒也不怕有人听见动静。
  “怎么了?”阎知秀关切地问,“是不是又跟谁打架了?伤着哪儿没有?”
  安提耶紧紧地缩在他怀里,哭得嗡嗡乱响,翅膀都斜得横七竖八的,乱糟糟地支愣着。阎知秀给祂摆正两边的蛾翅,看上头的花纹划得斑驳不清,肚皮上的绒腻短毛也缺了好几块,跟破碎大陆的地图似的,就知道这头小蛾子受了好大委屈。
  “没事了,没事了……”他叹了口气,拍拍蛾子的领毛,用手指头温柔密密地梳理着,“不要怕,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这里没有别的神会伤害你……你看,石榴花,金色的石榴花,有没有见过?这是他们新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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