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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啊,你不是?(玄幻灵异)——莲鹤夫人

时间:2025-04-18 07:31:34  作者:莲鹤夫人
  “……找到了,之后呢?”奢遮麻木地问,“他找到绝对存在的宇宙之后,结果又会怎么样?”
  “我们……我们会给他很多祝福,”理拉赛咬紧牙关,太阳穴边青筋浮现,祂正在努力遏制着自己的眼泪,“给他很多很多……多到装不下的祝福,这样他就会跑得很快,保证跑得比虚无还要快……”
  祂的脸孔颤抖着,理拉赛不得不大口喘气,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全都变了调,“肯定,虚无肯定会从时间线上追逐着他,可是,一旦绝对存在的宇宙,与虚无相互碰撞,无限的混沌就会随之爆发……他便能完全摆脱虚无的追猎,他将会……引领一整个宇宙的新生……”
  “但这是不可能的,”卡萨霓斯哽咽道,“他早就忘了自己是谁,他甚至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是因为我们无法在此处反转他的光阴!”哀露海特沉声道,祂的脚下汹涌着一片咸涩的海潮,“倘若我们将他送入无穷无尽的时间线,虚无必然会暂时失去目标,只要抓住这个时机,就可以把他重置回以前那个完好无损的状态!”
  “再然后,”奢遮说,“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剩下等待了。”
  安提耶捂住脸,痛苦地哭了起来。
  祂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就在前些天,祂还是全宇宙最幸福的神,祂拥有了爱的人类,隔阂渐消的家人,兄长也在努力融入这个家庭,祂快活得不用翅膀就能飘飞在天上。可是一夜之间,情势就急转直下,人类即将被虚无吞噬,只能孤身离开,寻找破局的方法,可祂怎么一点忙都帮不上?
  什么时间线,什么天赋,均衡……祂不懂,祂也不想懂!祂只知道人走了,祂的心很快就会溃烂成巨大的空洞,祂是永生的神,所以祂不会死,只会一直这么活活地疼下去。
  “这就是唯一的办法?”银盐微弱地询问。
  “这就是唯一的办法。”理拉赛回答。
  “那谁去告诉德斯帝诺?”银盐苦涩地笑了起来,“祂会同意这个方案吗?你们看看祂!祂几乎都傻了,痴了,活像个没有神智的幽魂……”
  死寂中,厄弥烛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大步踏向祂的兄长。
  “厄弥烛!”卡萨霓斯颤声道,“等等我们,我们跟你一起……”
  “就留在这儿吧!总归我是被祂撕碎过一次的,”厄弥烛冷静地说,“我无惧一切坦言的后果。”
  实际上,德斯帝诺一字不落地听全了众神的讨论,祂是全知的主神,又有什么能逃过祂的耳朵?
  祂半跪在阎知秀面前,剧痛太甚,以至于祂的心和身体全然麻痹,变得僵硬。
  “你还记得什么吗?”德斯帝诺轻轻解开人的蒙眼布,祂勉强收拢着神光,让凡俗的尘埃笼罩着祂的身形和容颜,“你还能看见我的脸吗?”
  人类转转眼珠子,困惑地盯着祂。
  声音迟滞地穿过空气形成的胶水,漫游到他的耳朵边上,再以更缓慢的速度送达至大脑。
  思维的老旧工厂艰难运转,他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你还记得什么……
  记得什么?
  世界是白的,空的,在他的眼睛里留不下一丝痕迹,他的思绪就像握不住的水,再怎么用力,记忆还是要从指缝间哗啦啦地泄走。
  他的过去分毫不剩,连现在都锚定不住,人的脸孔就像一张薄如蝉翼的,半透明的纸,两圆瞳孔亮汪汪的,是被稀释的墨水,随时都有可能顺着纸面溢流出来。
  人茫然地抬起一根食指,指向自己。
  “……我?”
  我还记得我,我在这里,没有消散。
  我记得一种感觉,那似乎很重要,它曾经填满我,又叫我觉得疼痛。
  “爱……”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
  人类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家伙,突然发现祂好像很眼熟!尽管祂的脸看过就忘,可是那种感觉……就好像祂在自己面前晃悠了千万年,想忘都忘不掉。
  “你!”
  他无意识地微笑起来,调转手指的方向,对准这个家伙。
  不好,这个家伙怎么哭了!
  人惊讶地睁大眼睛。
  祂为什么哭了?
  他已经忘记椎心泣血的哭,痛苦到失去声音,失去理智的哭是什么样子了,但祂哭得多么可怜,多么心碎啊!甚至令他也按着心口,感到了窒痛的悸动。
  厄弥烛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祂只能无措地看着恸哭的长兄,如此绝望,如此不堪一击。
  “我们,”祂张口结舌,只是无话可说,祂本来也不是最能言善辩的那一个,“你听见了,刚刚理拉赛说,嗯,祂说……”
  此刻,德斯帝诺深深地憎恨起了自己——正是祂的缺陷和愚蠢,造成了数万年后的可怕结果,未来的祂遇到这个人,非但无法给他完满的爱,反而令他痛彻心扉,阎知秀拯救祂,改变了这个家庭的灭亡宿命,然而祂却救不了他……空有权柄和神力,却救不了他!
  “去吧,”祂嘶哑地说,“你要给他什么祝福?去吧,我不会阻拦你,永远不会。”
  厄弥烛默默无言,祂用这一生最轻柔的力度,拉起人类的双手。
  “愿你英武无畏,”祂说,“愿你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愿你的勇气如同红热的铁,点亮众星,你……”
  祂紧紧地闭住嘴唇,控制住失态的喘息。
  人的双手上,鎏刻出血红似火的蛾翅纹路,形如无往不利的刀锋。
  “就这样。”祂偏过头,说。
  祂放下手,银盐慢慢走过来,祂看着阎知秀的面容,喃喃道:“这不过是短暂的离别,不应当充满泪水。”
  说着,祂温柔地握住人类的肩头。
  “我愿你是划破黑夜的,奇美的光,”银盐平复呼吸,“没有什么能伤害你,没有什么能阻拦你,带上我的心,你的光即可照亮你的路。”
  他的肩头银光灿烂,古傲质朴的花纹蔓延到人的一双手臂。
  下一个是奢遮。
  “你也有我的心,”祂跪在地上,将头埋在人类的膝上,“不要忘记我,不要遗弃我……你的梦境与灵魂永远不必混浊,不必虚妄。”
  半透明的黑色晶纹顺着人的膝盖生长,组成坚不可摧的图样。
  卡萨霓斯将手按在人的胸口,无言哽咽地哭泣了很久。
  “你撕裂了我的胸膛,又叫我在伤痛中找到深沉的极乐,可这正是爱的真实面貌呀!”祂喘着气道,“但我实在不忍心这么对你,我唯独要你早点回来,这样,你就能与你爱的,爱你的众生早日相聚,再也不见孤苦和离别!”
  粉金色的花纹,顿时绽放在人类的心头。
  哀露海特轻轻抱住阎知秀的腰,祂沉默了很久。
  “大地与山岩长久坚实,大海与波浪长久苏生,”祂低低地说,“我把它们都给你。无论灾祸如何撼动,你的根脉依然深扎于土壤,虽有潮汐昼夜翻覆,我却永远不会让你在深渊中独自浮沉。”
  黑蓝色的蛾翅不容置疑地环抱着人的腰腹,给予他永恒坚强的支撑。
  站在人类面前,理拉赛寂然无声。
  祂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人的眉心,人的前额。
  “我本来想说,‘愿智慧成为你长明不衰的灯塔’,但你早就先于这句话,成为了我的灯塔。”祂说,“我给你勘破迷雾的理智之光,也请你给我一点勇气,让我能熬过……这些比永生还要漫长的岁月。”
  一点墨绿的光斑,克制地亮在阎知秀的皮肤上。
  最后一个来的是安提耶。
  祂心脏摔落的碎片不比任何一位神祇少,天空的主君紧紧搂着人,实在不愿让他走。
  “你会比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快,你会比风还要快,比闪电还要快,比光还要快——你不止要把虚无远远地甩在身后,你还要……”
  祂哽咽地道:“……你还要快快地回来,回到我身边,我求求你,求求你……”
  闪烁雷光的苍白纹路,随即闪耀在人类的脚踝两侧。
  就这样,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自宇宙诞生之初,还未有哪一个生灵,取得过强大至斯,繁多如此的祝福。可阎知秀仍旧无知无觉,目光空茫地站在德斯帝诺身前。
  “而这个,是我给你的礼物,”德斯帝诺悄悄地说,“我把冠冕上的一颗星星送给你……你瞧?有了它,你很快就能变回以前那个又聪明,又可恶,又可爱的好人啦……”
  祂深深呼吸,将那颗宝贵而璀璨的星,珍重地按进阎知秀的手掌。
 
 
第205章 愿他万年(五十四)
  亘古的真空中,八位主神整齐地弯垂下腰。
  但比起弯腰,这更像一个沉痛到将身体对折的鞠躬。神祇的脊梁犹如弯曲的磁体,巨大的蛾翅就从祂们缓缓开裂的后背中盛放而出,无限延伸至宇宙的边缘。
  至神至圣的灵,拱卫着最中央的人上升了。
  祂们升上苍穹,升上太宇,群星也不过是繁多灿烂的金色光焰,撞在祂们的双翅上,便如耀目的豪雨,旋转纷飞,映亮了辉煌的星海黄昏。
  所有痛不欲生的泪水,万般不舍的挽留,那太深的,令语言都失效的悲哀,这一刻尽化作短促的音节,从神明的体内吹出。
  “飞吧。”
  德斯帝诺说。
  真空稳固且坚定地洞开,洞口那端却不是纯然的黑色。
  时间以河流的方式交错纵横,犹如万古巨木体内奔流的树液,或者一匹没有起始,没有尽头的缠绕织网,焕发出自然生灵无法辨认,不得形容的众光。
  阎知秀迷惘地注视着这些景象,他的大脑已然失去了处理信息的功能,只能任由它们从自己的视网膜上毫无意义地掠过。
  时间本身吸引着他,他的身躯是一粒失重的尘埃,飘渺地飞向无穷无尽的长河。
  他孤零零地向上浮起,看起来那么小,那么可怜,德斯帝诺再也忍不住了,祂向前倾,漫长的触角尖端拂过人类的身体,只来得及在他的手心里缠绕片刻。
  洞口正在飞速缩小,他苍白的脸孔在时间的缝隙里转过一面,仿佛定格了永恒。
  宇宙的屏障关闭了。
  阎知秀的身体轻轻飘飞着,他拦腰撞在一条时间的绳索上,立刻在未知的空间深处激起一阵涟漪。
  他被时光吸附,也被时间排斥,怀中的星辰散发着微光,最终,有一条最大,最深的河流容纳了他。水银色的河面上,阎知秀困倦地落下去。
  他的灵魂被不尽的时间流所冲刷,虚无和他的连接暂时中断了,纠缠着他的空无触须根根开裂,被每一条存在的河流隔开。
  阎知秀怀里,德斯帝诺交给他的星星蓦地明光大放。
  混沌的天穹轰鸣开启,古老威严的权柄单独作用于一个人类身上,狂风倒卷,雨丝退向苍空的云端,隆冬生出深秋,深秋再加热成黄金的盛夏,继而盛夏也和缓地熄灭,春日的绿意润泽地覆满大地,日月西升东落,江河眷恋地回归了最初的大海。
  曾经被虚无吞走的生机,记忆和活力尽皆咆哮着奔涌进人类的身体,他身上的状态一刹倒转。这像极了游戏里的回档设置,失败和死亡都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把时钟上的长针拨回灾难发生的前一刻就够了!
  阎知秀一跃而起,愣愣地站在河面上。
  他便如一名沉睡了数月的病患,忽然就收到了命运给他的全部偿还。
  ……我擦嘞!
  阎知秀像只脑门上被拍了一块吐司面包的猫,僵硬地保持着张开手脚的姿势,呆呆地站了一分多钟。
  不是,之前发生了啥?我失忆了吗?我为什么站在这个鬼地方?世界又毁灭了时间又重启了?德斯帝诺呢?祂是不是又干出什么好事儿了?
  数不尽的问题汹涌而至,快把他的脑仁儿烧干了。
  他先低下头,仓促地摸索身上,看有没有能找到的线索,结果一抬手,阎知秀又愣住了。
  等一下……我手上是怎么回事?
  血红生光的颜色,一看就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啊!
  阎知秀慌乱起来,他扒开衣服,又在自己胸前,腰间发现了粉金和黑蓝的花纹,继续翻翻找找,膝盖上的纹样是黑的,脚踝上的纹样是白的,再仔细找一圈,结果在肩膀上发现了银色的……至于最后一个纹身的位置,阎知秀冥思苦想,实在不想承认它是在自己脸上。
  完蛋。
  阎知秀貌若痴呆地想。
  我变大染缸了我……人家是九纹龙史进,我搁这成了八纹蛾阎知秀……闹哪样啊这是!让我穿进水浒传跟人搞桃园结义吗?!
  他气得在河上团团打转,心里乱糟糟的,因为他上次遭遇这档子事,还是德斯帝诺决心赴死,只给他留了个纹身就去了,眼下这个情况……难不成是虚无又打进来了,八个大蛾都决心赴死?合着给活人留纹身遗产成你们的家族传统了还!
  他急得不得了,心里又气又躁,就在这时,衣袖里“叮当”掉出颗灿烂的星星,落在起伏不定的河面上。
  阎知秀定定神,不见迟疑,立刻拾起来,捧在手上。
  里面……好像有谁在说话?
  他狐疑地挑眉,把星星捏着晃晃,凑到耳朵边。
  不是错觉,里头真的有声音!
  “……你听我说,”而且是理拉赛的声音,“我知道你此时必定十分疑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
  怪怪的,阎知秀的眉毛拧起来,祂怎么听着像要哭了?
  “是的,万神殿的命运确实因你而改变,群星改变了排布的图形,但那同时意味着,虚无将把你视作头号目标,从这一刻起,它将会专心致志地追逐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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