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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啊,你不是?(玄幻灵异)——莲鹤夫人

时间:2025-04-18 07:31:34  作者:莲鹤夫人
  就在半个月前,他还对尤恩博士的畏惧与恐慌嗤之以鼻。自打知道阿克尔项目的实验体并未彻底死透,反而有相当一部分从焚化炉中逃脱开始,那个老人就终日惶惶,寝食难安。他不仅第一时间封锁了极地站,还把自己关在高度机密的站点中心,他不再信任任何人,连日常三餐都要阿尔法小队亲自护送进去。博士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颓丧,直至到了神经质的地步。
  “我们不该这么做!”这些天来,贝塔小队只听到他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早就告诉过时夜生了,我们不该这么做!”
  队长曾经以为,这不过是老年人的通病,无论年轻时多么意气风发、天赋纵横,临到老时,都免不了要被衰弱的身躯带垮精神,变得畏手畏脚起来。
  但现在他懂了……尤恩博士不是出于胆小,身为阿克尔项目的首要负责人,除了已故的时夜生,就属他对这个异种的了解最深。他惧怕它,惧怕到了噩梦缠身的程度,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他一个人知晓,极地站里究竟流窜着什么样的可怖之物。
  【到时候,我们准备怎么处置它?】队员问道。
  队长果决地回答:【我们将上报总部,准备一颗永不归航的卫星,然后把它们发射进外太空。那才是这些畜生的最佳归宿。】
  说完这句话,他便大步流星地迈开步子,以远超常人的速度,冲向道路尽头的目的地。
  等他们终于临近目的地,打开一块早已被腐化得脆弱不堪的墙板时,面对眼前着这个几乎可以被称为“巢穴”的巨大空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天啊……”
  看着眼前的景象,有的队员甚至放弃了早已纯熟的密语,转而使用母语,面无血色地喃喃。
  怪物。
  这真是怪物才能创造出的盛景。
  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想过自己能见识到这一幕,简直是某种意识流的油画照搬进了现实——坚不可摧的合金融化流淌,和那些各色各异的放射性废料搅在一起,如同怪诞的巨大染缸。生物质的厚重粘膜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幻色,彻底改造了这片区域。这儿就像巨兽的腹腔,成千上万根粗壮的蓝紫色血管埋进肉壁,此刻正有力地搏动着,震得站在上面的人脚底发麻。
  生化人的感官比普通人敏锐了十几倍不止,所有人都是几欲作呕的表情。空气中的腥气浓得突破阈值,好像稍微浅吸一口,异种的孢子就会在扎根在肺叶里繁衍孵化一样。
  【……保持警戒,改变队形。】队长哑声说,【开始……前往调查。】
  没有人吭声,他们在难堪的震惊中保持沉默,不约而同地拉紧喷火器。一排排,一列列用于安置实验废料的密闭金属舱,便如蛙类的卵块,呈现出某种怪异的黏软质感。
  【有什么东西破坏了这里,】经过坚忍的观察,其中一名队员得出结论,【它从里到外地破坏了这个舱室,就像雏鸟破壳那样……难道说,它们就用这种方式繁衍吗?】
  【不管那是什么,】另一个队员打开生物探测仪,说,【此刻它都已经离开了,这里空空荡荡,没有留下任何活着的东西。】
  队长低下头,看着附近大片颜色黯淡,呈蓝黑色的喷溅痕迹,若有所思地说:【这就是它们的血样。这个个体受伤了,而且根据出血量,它伤得不轻。】
  【继续调查。】他说,【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我们一定不能错过!】
  【是!】
  与此同时,万籁俱寂的黑夜,时夜生缓缓醒来。
  它整个地环抱住徐久,放任他在自己的身体中安眠。空气中充满幽幽的香气,它轻轻地摆动一枚口腕的触角,将芬芳馥郁的分泌物,细致地在徐久的鼻尖上涂抹一层,让他睡得更沉。
  “你逃出来了。”它说,“很好,你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在天花板的简陋吊顶上,正倒伏着一只巨大的异种,口腕狰狞,犹如畸态的蜘蛛。无数对张开的眼球,袒露出无数凶暴的杀意。
  离开母体,离开他!
  六号在精神网络中暴怒地尖啸。
  它一路奔波狩猎,积蓄用于对抗的能量,早在傍晚时分,就抵达了它曾经标记的巢穴,悄无声息地潜伏了数个小时之久。然而,时夜生总与徐久形影不离,六号只怕这是无声的威胁。
  “不要紧张,”时夜生说,“我们来聊一聊。”
  说着,它温柔地抬起身体,将徐久妥善地安置在被褥当中。
  “你一直以为他是你的母体,对吗?”
  它消除了在人类面前的伪装,重新变化出属于时夜生的,俊美无俦的样貌,在它对面,六号稍作犹豫,便也跟着降落下来。
  它们是同构体,在这里,六号只感应到对方身上蕴含着与它相同的情绪。
  ——它们共同贪恋着母体。
  既然对方不会对徐久造成威胁,六号保持着戒备之情,暂时退去战斗的姿态。
  它此时持有的力量,已经可以支持它模拟生长出人类的头发与口鼻,生长出饱满的唇珠与天然带笑的唇角,生长出多情而上挑的眼尾,但眉峰凌厉,又如尖刀。
  两个“时夜生”面朝面地站立着,仿佛对镜自照,映出两张分毫不差的脸。
  “他就是我的母体。”六号说。
  “不,他不是。”时夜生说,“他是我的伴侣。”
  作者有话说:
  徐久:*轻快地哼歌,洗洗涮涮*现在我的生活十分幸福,我再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还是徐久:*听见身后传来可疑的打斗声,转头看,但是什么也没有*奇怪……
  中水母:*努力保持沉默,和另一只中大水母激烈地厮打*
  另一只中大水母:*努力保持沉默,和中水母激烈地厮打*
 
 
第23章 愚人一无所有(二十三)
  六号的眼神中闪动一丝茫然。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它说,“母体,就是母体。”
  它接着阴冷地补充:“你也没有资格称呼他为自己的。”
  “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时夜生漠然道,“枉费他如此偏爱你,你真是愚蠢。你在他手上做了什么标记?你先是将他标记为母体,接着又克制不住地被他吸引,将他标记为伴侣……用人类的话说,你有认知障碍吗?”
  ——伴侣!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概念,就像刺破夜空的闪电,在六号的脑海中照亮了恍然大悟的明光。
  这个定位就合理了……如果是伴侣,那就能完美地解释自己行为中的反常之处了!
  六号还在震撼中呆滞,时夜生才不管它,更不会在乎它的心理是否健康,继续说:“我们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六号说,“理由。”
  “这是他的意志,”时夜生转过头,注视熟睡中的徐久,“他不愿继续留在这里,我也不愿看他继续在这里忍饥挨饿,被其余的人类无视践踏。”
  “有些事,不能就这么过去。”六号冷冷地低语,“从前他们是如何对待他的,我看见了,也记住了。”
  时夜生接着转头,与六号对视。
  “走的时候,随便怎么吃。现在,我需要你的力量。”
  空气凝固良久,时夜生说:“我提议融合。”
  “理由。”六号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它打量着面前的同构体,是的,时夜生确实在完整程度上强于自己,可这一次,它未必会再输,“我为什么要和你融合?天性如此,我们之间只有一种关系,就是主导者与从属者的关系。”
  时夜生冷笑道:“天性?我们吞噬,进化,不是为了服从天性的约束。我以为你已经同化了更复杂的人类大脑,不再拘泥于野兽的本能呢。”
  对于它的讥讽,六号一动不动地站着,充沛的能量使它可以更流畅地使用发声器官,但它仍然没有达到时夜生的水准,能熟练运用难度更高的反讽和修辞。
  “徐久违背了他的天性抚养你,”时夜生神色阴鸷,盯着六号,“现在他需要离开,需要你的力量,我才会对你提议融合!你以为其他碎块会明白他的价值吗?那些被本能支配,一心只想着边杀边吃的蠢货,难道会承认他的身份吗?”
  六号的目光落在徐久脸上,黑夜里,他闭着眼睛,苍白而静谧的面庞,无端令它想起“一小片月光”这个词。
  “你骗了他。”六号没有移开眼睛,“母体不能理解我们之间的联系,他也不能明白什么是同构体的概念,他只会把你视作另一个独立的个体。所以,你假借我的名字欺骗他,与他共处。”
  时夜生遽然变色,它浑身的口腕猛然张开,爆发出剧毒的丛生尖刺。
  声响刺耳,令徐久在梦中皱起眉毛,轻轻地“嗯”了一下。两只同构体顿时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小心地觑着徐久的反应,直到他的眉心舒展,再度沉沉睡去,它们才放下心来,继续对话。
  “或许人类的大脑,还有他们的思维方式,可以赋予我们独立于彼此的个性。”六号低声说,“但我们就是我们,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是没办法改变的。”
  一时间,时夜生竟哑口无言。
  它盯着六号,六号同样盯着它。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闪动着一模一样的贪婪、饥渴、冷血、狡诈、凶残……这些情绪杂糅在一起,最终形成的是一模一样的,欲念深重的恶鬼之相。
  六号挥出一枚口腕,化作锋利无匹的巨镰状。
  “你提议合作,可以尝试。”它说,“但是主导者与从属者的关系不会改变,人类讲求‘先来后到’,我也是一样。或者,你可以现在叫醒母体,让他来评判这件事的对错。”
  “伴侣的意志至高无上,我会服从他的一切判决,你也是一样。”
  时夜生的面容扭曲了,它的口腕同时扭曲抽搐,毒刺与触须咬牙切齿地挫动,不住发出淋漓的水声。
  它无法反驳对方的言论……因为人类的思维认知与同构体有着泾渭分明的区别,他们不能理解异种之间互相残杀,却又同位一体的关联。在心里,徐久必定认为它们是独立的个体,六号是六号,时夜生是时夜生。
  曾经的时夜生确实利用了这点差异性,它模仿六号的外形与说话方式接近徐久,是为了把他无知无觉地骗进自己在地下的临时巢穴,再以此击垮六号的心智。
  只可惜,人类有句谚语,叫“人算不如天算”。
  时夜生总算领会了这句话的威力,它先是稀里糊涂地被徐久俘获回去,又在日夜不离的相处中,神魂颠倒地承认了徐久的伴侣地位。
  时夜生从没做过这样的蠢事——它自己挖坑,接着又自己跳了下去,而且跳得是兴高采烈,喜不自胜。
  是以此刻它根本辩解不了什么,罕见地陷入了无言以对的状态。
  “先来后到。”六号凝视徐久的面庞,低声说,“融合的进程中,必须由我来担当主导者。”
  顾名思义,主导者将决定融合后的意志与目标。时夜生心有不甘,它纵然可以跟六号再鱼死网破地厮杀一场,但一来消耗太大,容易引发其他同构体和人类两方的干扰与关注,以致连累徐久;二来,它也不想看到徐久再藏到被子里偷偷哭泣,他在这里孤立无援,时夜生不能离开伴侣,一定要每时每刻地贴身跟随,才能安心。
  它死死地盯住面前的同构体,这一刻,大脑中转过多少左支右绌的想法,激烈的策划与计谋,最终都归于寂静。
  不知过去多久,时夜生终于开口。
  “……很好。”
  它缓缓伸出一根口腕,无言地示意六号。
  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六号同样伸出一根口腕。
  相较于同构体之间的残酷杀戮,血腥吞噬,融合的过程就要安静、快速得多。如同柔软的流沙,两名强大的同构体毫无隔阂地交汇在一起,在狭小的室内,盘绕出蓝与紫的漩涡。
  细胞与细胞重组,血液互渗,表皮溶解……它们是无形无相的一股整体,在自然的羊水中孕育,通由基因的熔炉,降生出畸变的进化主宰。
  清晨,徐久睡得昏昏沉沉,闹钟没有响,他的生物钟已经催促他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并察觉到床边有个高得吓人的影子,正极具压迫感地笼罩着自己。
  “……六号?”他呓语道。
  对方没有回答。
  他胡乱探手一摸,也没有在床上摸到水母那无处不在的触角,心里当即一惊,顾不得什么危险,连滚带爬地翻身起来,惊慌地对着来者。
  “你是谁?!”
  床头就是灯的开关,早上六点统一供电,他急忙摸索到那里,仓促开灯。
  徐久的眼睛瞪圆了。
  ——一个诡异的男人正伏在床边,眨也不眨地盯着徐久。如果这人完全站直,宿舍的高度一定容不下他,因此,他只是佝偻着身体,默默地蹲着。
  徐久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
  他绝对不是人。
  对方固然有着赏心悦目的容貌,但骨骼全呈现出异样纤细的扭曲之态,双腿和手臂长得简直像四条绞索,要是伸长了看,铁定超过三米,这哪里是正常人能有的身高和体型?
  除此之外,他的肌肤也是诡异的半透明色,皮层下甚至隐约可见深蓝色的血管,水银幻色的长发也一股股地纠缠在一起。男人定定地凝视徐久,他的鼻梁倒是高挺,浅色的睫毛密密匝匝,将眼神缀得专注炽热,几乎看得人要烧起来。
  最初的惊吓过后。徐久慢慢清醒,记忆也逐渐明晰。
  他想起来了,自己曾经是见过这副形态的。在那个自称是“时夜生”的异种前来追杀他的时候,他就瞥见过一次对方的全貌,只是当时离得太远,光线又太暗,尚且不能看得十分仔细。
  “六号……?”
  徐久试探地叫了一声。
  他直觉这是六号。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来六号总给他一种奇怪的陌生感,但此刻再看,出现在他眼前的,好像又是那个小野兽一样的六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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