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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啊,你不是?(玄幻灵异)——莲鹤夫人

时间:2025-04-18 07:31:34  作者:莲鹤夫人
  贺九如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躲避坟老人的捕杀,他一边大喊“抱歉抱歉”,一边往人堆……鬼堆里钻。
  西街狐狸娶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半条街都被头戴大花,穿红着绿,直起两条后腿走路的狐族占据了。贺九如睁大眼睛,迈开长腿,直接从乐队的头顶飞跨过去,恼得狐狸们大嚷大叫;他掠过那些在雾气中不断变换形态,或高耸入云,或低矮如栅栏的阁楼,将它们无理地打散;裁缝铺子里,小鬼正不辞辛苦,把染缸里的彩布一匹一匹地往外抽,他跳着脚蹦哒过去,险些踩到它们扎起来的尾巴尖儿……
  他把“对不起”和“抱歉”喊了大概一千遍,总算冲出鬼神的大潮,甩脱穷追不舍的坟老人,冲到另外一个区域。
  “断魂香大甩卖,历史最低价!”
  “西域新进的舞伎,买五赠一!”
  “句芒符、百宝图残片,过期不候!”
  “元宝香烛全场半价嘞——”
  逃出生天的贺九如张大嘴巴,感觉自己就像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突然掉进了神奇纷杂的万花筒里,两只眼睛哪里够用?
  他一路走,四路望,在形形色色的鬼怪和商品之间盯得眼花缭乱,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这一批都是新到的鬼仆拘役,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任君挑选!客官,喜欢什么样儿的?”
  贺九如路过展示鬼仆的台子,正在看热闹,他的目光从若干狐妖花鬼,纸人木偶之间跳过,忽然就发现了一个极其眼熟的身影。
  ——殷不寿被五花大绑,怀里缩着贺九如的那条兽皮毯子,捆成一条干巴巴的麻绳一般,胡乱撂在高台底下。
  “殷不瘦?”贺九如震惊地扑过去,大声呼喊,“殷不瘦!喂,醒醒啊!”
  任凭他怎么呼唤,殷不寿都一动不动,恍若睡死了一般。
  “哎哎哎,”奴隶贩子横起鞭子,往台下一戳,“客人,你可要守规矩,想买仆役?先掏出钱来!”
  贺九如急得辩解:“那是我的……呃,我朋友!你们干什么抓它?它不是你们的奴仆!”
  奴隶贩子眼见他指的是殷不寿,顿时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
  “这丑八怪是你朋友?”贩子眨着不均衡的四只眼目,“哼,我这里买什么都要钱,就算是丑八怪也不例外。想要它?那也得掏十万阴司金纸。”
  贺九如目瞪口呆,他哪里拿得出什么“十万阴司金纸”?
  “没钱?”奴隶贩子冷笑一声,“穷光蛋就滚开,别耽搁我做生意!”
  作者有话说:
  贺九如:*发现走丢的殷不寿,同时发现它已经被拴上了商品项圈*喂,这明明是我的黑泥,不是你们的吧!
  殷不寿:*呼呼大睡*呼呼,呼呼呼……
  还是贺九如:*实在拿不出鬼用的钱,只好换上围裙,开始打工赚钱*殷不瘦,我讨厌你……你欠我太多了!
  还是殷不寿:*在梦中感应到人穿裙子,忽然惊醒*呼呼呼……嗯……嗯嗯嗯?!
 
 
第225章 太平仙(十五)
  他即刻大呼:“有钱!我有钱的!这个钱行不行?”
  当下顾不得许多,忙从钱袋子里往外抓银子,谁知贺九如的手一伸出来,周围的精怪鬼灵便一片噫呃作呕之声,忙不迭地避开了他。
  贩子唬了一大跳,捏着鼻子大骂道:“你来砸场子的是不是?这里谁要活人的臭钱,业气熏天!鬼市要的是阴司金纸,你是听不懂哪个字?滚滚滚,赶紧滚!”
  ……鬼市。
  贺九如一愣,银钱从漉湿的指头缝儿里滚滚而落,跌进袋子里。
  “等一下,我这个朋友,它是……它很凶的!它什么都吃,很危险,要是它醒过来,我也不能保证贵铺能出什么事!”他回过神来,努力做着最后的尝试,却不好说“三仙和长宝都被这个丑八怪吃了”,只好避重就轻地渲染一下殷不寿的凶恶之处。
  然而贩子并不买他的账,讥讽道:“管你是饕餮还是穷奇,进了我们的缚妖索,一概是案板上的肉罢了!”
  贺九如着实无法了。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他还不算个强龙,总不能攀上台子,把奴隶贩子两三拳掏死罢?这里光他一个人,他又该往哪儿跑?
  见他还想分辩什么,贩子横眉竖眼,没好气道:“我说你,没钱又不买,那就别耽搁大家生意,往旁边去,后头还排着队呢!”
  贺九如被身后的大潮挤到一旁,台下的鬼怪兴致勃勃,七嘴八舌,手中挥舞金纸,点名要购入台上哪个仆役。奴隶贩子一改恶声恶气的面目,摇身变出四只手来,和蔼可亲地收钱营业。
  他失魂落魄,衣袖凌乱,唯有向后退去。幸好殷不寿生得天然丑恶,所有鬼怪全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它,连多看它一眼都不敢。
  耶,殷不瘦是卖不出去的赔钱货!
  贺九如高兴起来,这起码给了他时间和机会去筹钱。
  可它怎么不醒?
  贺九如很清楚这一点,假如殷不寿真的醒着,无论奴隶贩子,抑或此地的妖精灵怪,难敌它一口之合。那问题又来了,它到底是怎么被捆住的?它身上的黑泥,怎么没把什么“缚妖索”腐蚀干净?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
  毯子。
  我的兽皮毯子!
  那条毯子原本被他好端端地放在货车底下,不知怎的,此时却被殷不寿皱巴巴地揉在身上。他晓得这魔头是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侵蚀之力的,难道,它是为了不弄坏送给自己的那张毯子,所以才一直收着能量,哪怕在昏睡之中?
  想到这里,贺九如有点感动,虽然怪怪的,但还是感动……
  他连连叹气,走到现在,宝贝货车被埋在小巷里,不敢回去取,同行的伙伴也被当作可以随意贩卖的奴隶,跟条发霉的咸肉似的倒挂在高台上……自己孑然一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无助。
  正在失魂落魄之际,旁边的小摊上响起一道声音。
  “孩子,别在那傻站着了,来这儿坐着歇歇吧。”
  贺九如转头一看,一个眉发皆白,长得如人参般的婆婆朝他连连招手,贺九如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婆婆点一点头。
  他犹豫一下,还是挤到摊子前,见锅内白雾翻涌,蒸着扑鼻清香的汤羹。婆婆一边擀面,一边道:“我就不请你喝汤了,你心里要有数,也别吃鬼市上的东西。”
  贺九如坐下来,低声道:“谢谢老人家。敢问老人家,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婆婆舀了一碗汤,递给旁边的鬼灵,不紧不慢地道:“并非人世,而是鬼神灵体的暂居地。从前它没有管束,大家其乐融融,只把这儿当成个做买卖的地方,自打它有了监管人,很多事都变了。”
  “监管人?”贺九如问。
  “挑灯照破胭脂井,望见前朝堕月人。”旁边不知名的鬼灵低声道,“掌灯娥。”
  “三百掌灯宫娥,”婆婆意味深长地补充道,“你可曾见过她们了?没见过,抬眼看看街边,可不到处都是她们的模样?”
  贺九如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想起坟老人哀叫的那声“宫娥”,一滴冷汗不由从额角落下。
  “呃,”他说,“请问这‘三百掌灯娥’到底是……”
  “三百个残念不消,又狠毒厉害的小丫头,同心同体,倚仗着福生寿海的大仙宫。”婆婆收回碗,语气似有讥嘲道,“平日里,第一喜欢分散到各处,玩弄误入此地的生魂;第二喜欢苛捐杂税,敲骨吸髓——倒是跟生前的旧主学了个十成十;第三喜欢华妆珠玉,出行时必然煊煊赫赫,照夜燃灯。”
  说话间,只听身后遥遥传来急促的马蹄撞响,一队铠甲锵然的骑兵横冲直闯,踏过各式鬼灵的头顶,骨手一扬,将通缉令撒得遍天飞扬。
  “有没有见过这个生魂?!”
  “见此魂者,上报必有重赏!”
  “抬头起让我看看!”
  闹得整条街鸡犬不宁,一张白纸恰好飞到贺九如旁边,他看了眼,一口气差点从鼻孔里呛出去。
  怎么还有会动的通缉令!
  真的,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新奇东西,上头的人像活灵活现,四肢衣饰齐备,惊慌急忙地在纸上奔跑——倘若描绘的不是他本人,这该是多么稀罕的玩意儿。
  下头还依稀印着几行小字,什么“打伤宫娥,十恶不赦之罪”……
  贺九如蹦起来,下意识就想往桌子底下钻,但婆婆的手比他还要快,“哐当”一下,便把他的脸按在了一盆面粉中间。
  “你是什么人?抬头!”
  鬼兵到得跟前,勒令贺九如露脸,婆婆不动声色,把他的头抓起来。
  “一只贪吃鬼罢了,”婆婆轻描淡写地道,“不劳几位费心。”
  鬼兵似乎颇为忌惮这长得如人参一般的婆婆,视线在贺九如面目全非的脸上转了一圈,便一言不发地纵马离开,自去别处查看。
  “已经走远了,”婆婆说,“你的脸不必擦,就这么着吧。”
  贺九如喷出两道面粉,再把眼睫毛上的抹干净,他知道,自己这就算躲过一劫了,缓过劲儿来,连忙道:“谢……谢谢!”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嘛。”婆婆端详他,脸上露出微笑,“我瞧着你,总觉得不似凡人……这样好了,给你指条明路,沿着这条街,你可去到六库泉府,那是鬼神掌管财帛的去处。凡是前世行善,积有余德,或是今世家人提前备好阴司钱钞的,都能提出一笔嚼用来,用这个去救你的朋友,我想应当绰绰有余。”
  得了指路,贺九如欢喜不限,连连道谢,婆婆又叮嘱道:“掌灯娥睚眦必报,如今你打伤了一个,余下两百九十九个都要来找你的麻烦,捞出你的朋友,你们须得尽快离开鬼市,不可在此地久留。”
  贺九如立刻应承下来,顶着张白生生的面粉脸,他赶忙跑向婆婆口中的“六库泉府”,指望着能提点阴司金纸出来。
  老贺是不指望了,货郎是个风餐露宿的行当,忙起来自己都顾不上,哪里有余力去提前准备什么阴司钱钞?只是不知道我的前世算不算好人,有没有积攒下多余的功德……
  他一面想,一面忐忑地混进鬼怪的队伍,进到大厅,来不及看周边奇煌的装饰,便被推到一名形似大嘴青蛙的鬼差身前。
  翻开着手里的记名簿,鬼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张嘴漏勺似的宽阔。
  “姓名?”鬼差懒洋洋地问,牠坐着,贺九如只能躬腰站着。
  “回官爷,”贺九如已是习惯了这些官差的做派,也不恼,只笑道,“我叫贺九如,越州祁县人。”
  “干什么来的?”
  “我,我来提钱,”贺九如掩盖着心虚,“我想提十万……十万阴司金纸。”
  鬼差瞪起溜圆的眼球,喝问道:“你真有钱?想着来碰运气,看自己前世是不是什么大善人,家里亲戚有没有给自己烧纸的鬼可太多了,多得能排到我姥姥家去!我可告诉你,要是你账上没钱,却来这儿消遣我,我一定要人拿鞭子把你抽得半死,明白吗?”
  贺九如将心一横,不管了,赌一把!牠真要抽我,大不了我就跑。
  “我有钱,”他大声道,“我肯定有钱的。”
  鬼差盯着他看了会儿,眼中的凶光逐渐平息下去,牠再打了个哈欠,困意朦胧地伸出带蹼的手指,在记名簿上翻找。
  原来真的是青蛙妖?贺九如在心中胡乱猜测。
  “贺九如,越州祁县人……”鬼差透明的手指一行行往下扫,贺九如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贺九如,贺……嗯,看到了,在这儿。”
  贺九如咽了下喉咙。
  鬼差皱起眉头,凝视着纸上的一行名字,牠感到纳罕:“有钱……你确实是有钱的,可上面怎么没写你有多少钱啊?”
  贺九如讷讷道:“这我也不清楚了。”
  “算了,先取十万看看。”鬼差回过头,喊道,“开库!越州祁县人士,贺九如,取十万阴司金纸!”
  后方雕刻着青蚨的古铜大门上,开着从小到大的几百个门窗,上下攀爬的小鬼听到这话,当下爬到最小的门窗边上,掏出脖子上挂着的铁钥匙打开。
  然而,门那边等候许久,都不见金纸递出。
  “怎么回事?”鬼差不耐烦地催促,“越州祁县人士,贺九如,开库取十万金纸!怎么这点小事还要磨磨蹭蹭的?”
  忽然之间,贺九如感到脚下的地面在发颤。
  没错,就像地震,或者岩浆喷发之前的先兆,大地在颤动,六库泉府在颤动,那扇巍峨如山的大门更在颤动。诸多小鬼上蹿下跳,惊惶尖叫,大厅里的鬼差也惊地跳起,彼此忙乱地查看情况,交头接耳。
  ——轰然巨响,犹如十万个摇撼大山的雷霆,一齐狂猛地砸在六库泉府的鬼门关上!贺九如耳旁“嗡”地一声,眼前发白,整个人被震荡的声波吹得飞起,直直向后翻出十来米远。
  但是那雷霆巨响始终不曾停歇,层叠如海啸,一浪叠着一浪,一波赶着一波,将古铜的巨门拍打得哀嚎摇晃。不住有喷溅的金光从那扇不幸打开的小门里往外涌,大厅里乱成一锅粥,鬼差主簿们竭尽全力爬起来,嘶喊道:“快关门!快把门关上!”
  哪里顶得了用?巨响不止,震荡不止,其余鬼灵没有一个能靠到跟前的,紧跟着又是一轮响动,不知谁号了一嗓子:
  “财库要炸了——!!”
  贺九如连连叫苦,他原本只是要取一点金纸,好把殷不寿赎回来,谁知还能出了这样的岔子!他连忙手脚并用地往外爬,这个时候,鬼市的目光全被六库泉府的不祥异动所吸引,城中光斑涌动,显然是厉害的鬼仙都在朝这边赶。可还没等他跑出外门,只听身后铜门的绞索尽数崩断,几百扇小门接二连三地爆开,喷出无穷无尽的冥府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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