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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
沈峰心里想的却是，再有下次我还会做一样的选择。
宋云川端起桌上的粥碗，沈峰要去接，宋云川命令道：“张嘴。”
沈峰乖乖张嘴。
宋云川喂给他一勺粥，沈峰嫌烫躲了一下。
“你躲什么？”
沈峰小声道：“有点烫。”
“抱歉。”
宋云川把粥吹凉，重新喂给他，一碗粥喂完，又给他削了个苹果，那笨手笨脚的动作一看就没照顾过人。
沈峰心里甜蜜蜜的，自己一定是第一个被他这么用心照顾的人吧。
“爸爸，我昏迷了多久？”
“整整一天一夜。”
沈峰命大，跳下去的地方刚好种了几棵花，起了缓冲作用，如果没有这几棵花他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李兰君没想过闹出人命，所以马上把他送去了医院，知道瞒也瞒不住了，就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宋云川。
宋云川赶到医院，沈峰正在做手术，他全身多处骨折，并有中度脑震荡，除此之外脸上还有好几处被玻璃划出的伤口，最长的一条在眉骨，有三厘米长，而且伤口很深，医生说很有可能会留疤。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那几个小时是宋云川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所幸手术很成功，沈峰捡回了一条命，但是会不会留下残疾还不好说。
宋云川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胆子，那是三楼，那栋别墅的楼层间距又大，他跳下来的地方离地面有八九米，而且还穿透了玻璃，他以为他在拍动作片吗？
“爸爸，他们没有得逞吧？”
“没有。”
宋云川摸了摸他被打的半边脸，“疼吗？”
沈峰把脸贴在他掌心蹭了蹭，“不疼。”
宋云川哼了一声把手抽出来，“这次看在你是病人我没下重手，下次再犯错，我绝不手软。”
“知道了爸爸。”
沈峰亲眼见识过他手劲有多大，刘博他爸那体型都被他一拳KO，他要是动真格的，估计一巴掌能把自己抽飞。
沈峰住的病房是套间，有多余的床，宋云川当晚就在病房里睡的。
他为了照顾沈峰一天一夜没休息，衣服都没顾的换，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先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亲自去外面买回来早餐，像昨天一样喂给沈峰吃。
沈峰觉得自己是因祸得福，以前宋云川哪有这么多时间和耐心陪着他，更别说亲自给他喂饭了。
吃完早餐已经九点多了，沈峰怕耽误宋云川工作，让他赶快去公司上班。
“我已经辞职了。”
宋云川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向董事会的各个股东发送辞职邮件。
沈峰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宋云川的前程，“爸爸，你别因为这件事跟家里闹矛盾，你们总归还是一家人。”
“他们把你害成这样，我没报警已经够宽容了。我受够他们了，这个家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
沈峰站在他的角度想了想，有这样的父母的确很糟心，便没再劝，“爸爸，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我支持你的决定。”
“不过以后咱们就住不了大别墅了，也开不了好车了，而且我身上没有多少钱，工作一时半会还不好找，房子也没着落，接下来咱俩可能要流落街头了。”
宋云川自然是骗他的，他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工作了这么多年也积累了不少经验和人脉，而且在国外的银行账户有不少存款，用来创业也好投资也好，东山再起不是问题。
他以为沈峰多少会有点失落，没想到他反而挺高兴，“爸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的，我可以捡瓶子，我还可以去打工，送外卖啊发传单啊，总之我可以赚钱养你，不过吃的住的条件肯定没有以前好了。”
“你养我？”
宋云川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养他，而且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感觉很新奇，然后就有些感动，如果他真的有一天变得穷困潦倒，能对他不离不弃的恐怕只有这个孩子了。
他真是捡了个宝贝。
沈峰已经开始憧憬和宋云川两个人相依为命的生活了，而且他没钱了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包养不了情人了，到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自己，他就会明白谁才是最爱他的。
可惜他只高兴了半天，中午的时候宋云川的爷爷给宋云川打来了电话，问他为什么突然辞职。
宋云川的爷爷因为身体不好常年在国外疗养，只有过年的时候会回国和家人团聚，怕惊扰他老人家，宋云川领养孩子以及和宋沛霖夫妇闹矛盾的事，谁都没有告诉他，宋云川知道现在瞒不住了，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他和盘托出。
宋爷爷一向比宋云川的父母要明事理，而且看得很通透，对香火延续并不是很看重，所以很支持宋云川领养孩子，并且谴责了宋沛霖夫妇的野蛮行为。
但老人家都希望家和万事兴，所以他还是希望宋云川能够跟父母和好，并且撤销辞职申请，因为他不想这么大的公司后继无人。
宋云川很小就很尊重爷爷，看在他的面子上决定做出退让，但是有一个条件，宋沛霖和李兰君必须当面向他和沈峰道歉。
宋爷爷答应了他的条件，承诺会劝说宋沛霖夫妇来道歉，说完这些他还跟沈峰通了话，先替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向他道了歉，并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然后欢迎他成为家里的一员，还过年的时候会回来看他，最后祝他早日康复。
能得到宋爷爷的认可，沈峰非常高兴，并且心里有底了，这下宋沛霖夫妇应该不会再逼他跟宋云川解除收养关系了。
三天后，宋沛霖和李兰君拿着果篮来了医院，先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沈峰的伤势，然后由宋沛霖向宋云川道了歉：“云川，这次是爸妈做得不对，但是我们的初衷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记恨我们。”
宋云川很清楚他们来道歉纯粹是迫于爷爷和公司方面的压力，如果他们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可能拖了三天才来道歉，但是即使是个形式，该有的也必须要有，他指着沈峰道：“你们最应该道歉的不是我，是他。”
宋沛霖和李兰君能拉下面子向宋云川道歉已经是他们的极限，让他们向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道歉是不可能的，夫妇俩面露难色，沈峰扯了扯宋云川的袖子，“爸爸，我受伤纯粹是因为我自己太鲁莽，我相信爷爷奶奶不是真的想伤害我，而且爷爷奶奶能亲自来医院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一家人不记仇，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宋云川看在他的面子上妥协了，“爸妈，看到了吧，这孩子多么懂事，即使是亲生的也不会比他更好了。”
说实话沈峰会选择跳楼是宋沛霖和李兰君都没想到的，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理由，毕竟他跟宋云川才相处了不到两个月，感情不至于深厚到愿意为宋云川豁出性命，应该只是一时冲动加上天生胆子大。
送宋沛霖和李兰君离开医院的时候，宋云川警告了他们一番：“爸妈，看在爷爷和沈峰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沈峰被你们强制带走的路面监控和那天的通话录音我都保留着，希望没有用到它们的一天。”
宋沛霖和李兰君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我们就算再不对，好歹也把你养这么大，你为了一个外人威胁我们，你的良心呢？”
“沈峰不是外人，首先他在法律上是我的养子，其次，就冲他可以为我跳楼，我愿意把他当自己人。我说得出做得到，你们就当我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宋沛霖和李兰君带着不可理喻的表情愤然离去。
第九章
宋云川回到病房，看到沈峰有些垂头丧气，以为他是被宋沛霖和李兰君搅坏了心情，“怎么了？不高兴？”
沈峰实话实说道：“我以为我以后可以养你了，唉，梦想破灭了。”
宋云川忍俊不禁，“你就这么想养我？”
“想啊！”
宋云川揉了揉他的头，“着什么急，等我老了有你孝敬我的机会。”
“爸爸，你现在在外面包养了情人吗？”
沈峰着急的是这个。
最近一段时间公司事情多，加上要教育沈峰分散了一定的精力，宋云川已经快两个月没找情人解决需求了，“问这个干嘛？”
“你可以不要包养情人吗？他们能做的我也能为你做。”
宋云川表情有些不悦，“我说过，在你成年以前不要考虑这些事。”
沈峰知道自己该闭嘴，但是想到那些照片，他又冒着惹恼他的风险继续提问：“为什么？是因为我现在还不够有魅力，还是您怕承担法律责任，我查过了，在自愿的情况下，和十四岁以上的女性发生关系不算违法，男性应该也是一样的。”
宋云川冷冷道：“你要是这么想挨糙，我可以成全你，我认识好几个老板都好你这一口，我正好把你当人情送到他们床上，事后给你一笔奖励，你觉得怎么样？”
沈峰第一反应是听他这意思，他是在上面的？宋云川给沈峰房间配置电脑以后，沈峰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查了同性之间如何姓交，在原来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他根本没机会接触网络，而生物课又不教这些。
看完之后他震惊了，原来男人后面那个地方还可以用来做这事，他脑海中自动把自己代入插、入方，宋云川则是被、插、入、方，几乎一瞬间就起了反应，因为当时是白天他不好意思白日宣淫，只好硬憋着，但是越憋下面越胀，胀得像要爆炸，最后还是躲进卫生间，想象着章云川被他压在身、下的样子，狠狠发泄了一回。
沈峰有点走神，不经大脑就问道：“爸爸，你在床上一般是在上面还是下面？”
宋云川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愣了一下道：“你觉得呢？”
以宋云川强势的性格，沈峰推断他多半是在上面的，但是他有一种强烈的征服他的欲望，所以他希望将来如果两人发生关系，自己是上面那个，并且有信心能够给他很好的体验。
“我猜您应该是上面的。”
“还算有眼力见。”
“那您在下面过吗？”
“我只在上面。”
沈峰觉得有点难办，“那您可不可以为了我在下面？我保证会让您享受到的。”
宋云川给气笑了，不想再继续跟他探讨这个话题，揪着他的耳朵道：“兔崽子，不想着好好学习，整天想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不到十八岁，什么都免谈！”
沈峰揉了揉耳朵，“那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说吧。”
“在我情人的身份生效前，请您不要包养别的情人。”
“你开什么玩笑，三年没有姓生活，这跟出家有什么区别？”
“不到三年，我生日在八月份，准确的说是两年零四个月，四舍五入就是两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就答应我吧爸爸，不然我真的会很痛苦，学习都学不下去了。”
每当想起李兰君给自己看的那些照片上的画面，沈峰的内心就像被毒蛇撕咬那么难受。
“你少拿学习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我是恳求，求求你了爸爸，只要你答应我，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你能付出什么？”
“一辈子的忠诚。”
宋云川承认自己心动了，但是他不是小孩子，不会信这种口头的承诺，“口说无凭。”
沈峰竖起手指，“我用我的生命起誓。”
“这一套对我不管用。”
“那您说我要怎么做您才肯相信我？”
宋云川犹豫了一下，决定作出让步，“你让一个成年男性两年多没有姓生活多少有点过分了，我尽量把姓生活的频率降低，两个月一次可以吧？”
“一次都会让我生不如死。”
宋云川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抱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你才跟我认识了多久，哪来的这么大醋劲？”
“在您看不到的地方我已经仰望了您整整七年。”
或许是七年这个数字太漫长，或许是为了他那奋不顾身的一跳和满身的伤，宋云川答应了他的要求。
沈峰高兴地和他击了一下掌，“爸爸，这是我们之间的君子协定，违约的人会变小狗哦。”
两年的禁欲和一辈子的忠诚，怎么看都是后者更难做到，宋云川哼了一声，“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这几天沈峰因为这事一直失眠，这晚他终于睡了个踏实觉。
沈峰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一个月以后就可以下床了，医生说他骨头愈合得很好，应该不会留下残疾了。
他脸上的伤也好了，不过眉骨那道伤口太深，留下了一条明显的疤痕，刚好穿过眉峰那个位置，导致那里的眉毛断了一截，宋云川有些发愁，买了一堆祛疤药天天给他涂。
沈峰却毫不在意，“男人留疤无所谓，您不觉得这样显得我很有男人味吗？”
“狗屁的男人味，你这叫破相，又在眉毛这种地方，对运势有影响。”
“爸爸看不出来你还挺迷信。”
“主要是我看着难受。”
沈峰恍然大悟，“原来是嫌我丑了。爸爸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当初你在那么多孩子中选中我，只是因为我这张脸吗？”
宋云川起初的确是被他这张脸吸引，但是让他下决心收养他绝不只是这个原因，“因为你看起来比较听话，养起来省心。”
“哦。”
沈峰对这个答案也不是特别满意，但他也不知道他要的答案是什么。
又过了一个月，沈峰终于康复出院，没多久他就迎来了中考，虽然耽误了两个月学习，但他还是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
中考完的暑假，沈峰过了他的十六岁生日。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捡到他的爷爷本来想以捡到他的那天作为他的生日，但是那天太冷了，老人觉得不好，所以把他的生日定在了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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