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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烟很无所谓，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没了再播不就好了。”
很显然，这点儿小钱在喻大小姐眼里根本不值得珍惜，适合用来贿赂路玉这个没见识的。
“待会儿播么？”看她在挑衣服，路玉随口问。
“嗯～”喻烟摇头，“要去跟表姐约会。”
表姐？约会？路玉很快想到：“黎瞳？”
“嗯嗯。”
上次以后喻烟和她一直有联系，表姐对她特别关心，就像从前一样充满爱意。上次被她送回家，喻烟都没有好好感谢呢，表姐好忙——好忙也总是秒回她的信息，表姐真好，好喜欢表姐。
今天她休假，喻烟要请她吃饭，好好感谢感谢她。
“那天晚上你看到了吗？她比三年前成熟好多哦，气质好好，又那么温柔，简直是所有拉子的理想型，我想我肯定是又爱上她了，昨晚做梦还梦到她。”
“真的假的？梦到什么？”
“嗯……梦到和她一起去旅游，牵着手在海边看日落呀。”喻烟笑得十分甜蜜。
路玉噗笑：“这么浪漫啊。”
路玉很欣慰，一开始的两三天她嘴里还会念叨傅韫青，这么些日子没联系，似乎都把那人给忘了，没再提起，已经开始要跟别人约会了。
喻烟就应该是这样的啊，一直没心没肺，一直开开心心的，不该陷在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里走不出来。
“玩得开心。”
“好的～”
*
另一边。
萧婧已经惴惴不安了整整一个星期。
再上傅韫青的课，她已经心虚得不敢再坐前排，拉着朋友跑到最后面的位置，并且无心听课，捧手机按图标乱晃按缓解焦虑，时不时扫一眼教室，像在找谁。
真是奇怪，从前她上傅老师的课连神都不会走的，学霸怎么忽然怎么这么反常？
“你怎么啦？你不会和傅老师表白了吧？怎么一副很心虚的样子啊。”朋友饶有兴趣地猜测，“怎么可能！”萧婧忙否认。
就问问而已，怎么否认得这么激烈，朋友更纳闷儿了，“那为什么忽然不敢面对她？跑到后排来做还不听课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懂*的。”萧婧在心里说，要是你经历了我经历的事情，你可能都不敢来上课。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朋友收拾好了东西要离开，她却纹丝不动地坐在座位上，说：“你先走吧。”
“噢～”同伴很有边界感，没多问，说了句加油。
加油什么加油，她难道真的以为她要跟傅老师表白吗？萧婧腹诽，她早就已经没那心思了好不好。
只是，只是……
人走得差不多，眼见老师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欲离开，萧婧深吸一口气，起身往下走。
傅韫青注意到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温和地用视线迎接她走到自己跟前。
“怎么了？”傅韫青问。
“老师……我有件事想和您说一下。”
傅韫青等着她说。
萧婧小声问：“您和您前妻，已经复合了吗？”
傅韫青没有回答，萧婧低着头不敢看她，瞧不见她眼底的寂静落，只觉得气氛僵硬，赶紧又说：“我就是想让您替我给她道个歉。”
“为什么要道歉？”
萧婧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
“就是上周五，上周五她不是也来了么，您可能也知道了……”就喻烟那性格，应该早就去跟傅老师告状了吧，萧婧脸色涨红，语无伦次，“就是，就是我之前不知道您已经跟她和好了，以为她是来骚扰您的，所以我就
、我就对她挺凶挺刻薄的，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她可能害怕我了，然后上周五我又没控制好语气，把她给说哭了——其实我没说什么的，我就是挺好奇的，问她跟您是什么关系，可能被她解读成质问了，再加上她那时候心情不太就，就哭了，我其实没什么意思，真的就单纯好奇而已！”
傅韫青微愣，迟疑片刻，“……她那天哭了？”
原来傅老师还不知道啊！
萧婧说：“我以为她今天还会来的，想亲自跟她道个歉，没想到……我给您也道个歉吧，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地替您说话，我没资格干扰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对不起，老师。”
萧婧想，喻烟是还没去跟傅老师告状么？是因为还在吵架？还在冷战？她们还没和好不会有她的因素在吧？萧婧最怕的就是这个，她这些天一直在反省，她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因为私心让喻烟别再去骚扰傅老师的样子有多刻薄，真的很让人讨厌啊，就像小说里的恶毒女配，她自己都厌恶。
她虽然喜欢傅老师，但基本的道德还是有的，还有，那人真的好容易哭啊，明明她当时真的没想怎么样，怎么就掉眼泪了？
她掉眼泪用哭腔说话时萧婧都愣了，跑出去追人。喻烟拿着那个被摔在地上的保温杯一个人走在校道上，她跟在后面，一直到对方上了车也拉不下脸去道歉。
她越想越后悔，回去翻到了喻烟的抖音号，翻来覆去刷完她那几个视频后点了关注，又看了她一场直播——看她直播时候总能想到自己把她惹哭的画面，出于愧疚刷了两个礼物，只是两个加起来不够一百块的礼物而已，喻烟居然跟她说谢谢，夸她随手取的id“别欺负兔子行吗”好可爱，说她是什么“保护兔子的温柔小姐”，萧婧羞愧得要死，立即退出直播间。
她更加后悔了——喻烟的年纪说不定比她还小，就是个妹妹，被找茬儿都不会回嘴的那种，自己实在太欺负人了吧。
“老师，我真错了，我知道我很招人讨厌……”
“没关系的，你会这样反省已经很好了，能意识到自己问题，就不会招人讨厌。”
“……真的吗？”
傅韫青宽慰说：“不用想太多。”
“……好，谢谢傅老师。”
“没事。”
“那傅老师，道歉……可以帮我转达一下么？”
“好。好了，快去吃饭吧。”
说罢，傅韫青拿起东西，急促地快步离开教室。
第46章 想一次谈很多个
傅韫青着急地回到车上，点进那个这些天自己点进过无数遍却再无动静的聊天框。
那天以后，她再没来找过她，不再来上她的课，不再给她发任何信息。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
对傅韫青来说无比煎熬痛苦的一个星期。
一开始她很恼怒，很生气很失望，到后来的慢慢的，她开始害怕，害怕这杳无音讯的一个星期重蹈覆辙无限延长，变成喻烟彻彻底底消失在她的世界她灰暗的那一整年。
她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一眼看透她的心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被自己拒绝了，她是气馁还是灰心，还是受伤不甘？亦或是无所谓吗？直播间里她依然很开心，可以有说有笑没心没肺，似乎傅韫青对她来说真的无所谓。
她打算放弃了吗？
这几天，傅韫青总是回忆起那天拒绝她时她难过的表情，总是回忆起保温杯被摔在地上时，她看向自己时无措目光。
喻烟就像她的孩子，让她牵挂、心疼、包容。她总是会犯错，会不听话，但无论发生什么傅韫青都没想过放弃她，傅韫青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们会分开，从没想过喻烟会走，更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因为自己不要她而掉眼泪。
她后来哭了吗？因为傅韫青不要她，让她在那么多人的面前难堪了……傅韫青心头一阵绞痛。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怎么去处置又怎么去接受喻烟并不忠于自己的事实，她很恨她，却又无法做到不爱她放弃她。
无法想象她再一次从自己的世界消失，无法想象自己真的永远失去她，再无瓜葛。
傅韫青心情煎熬，她明白，萧婧的道歉是一个很好台阶，自己主动给她发消息，按照她的性子，定然会理解成主动向她示好，她会开心会得意，会重新变回那个欢乐又热情的喻烟扑上来，诉说自己的委屈，打搅她，亲近她。
这样，至少她们还在纠缠，至少，她没有从她的世界消失。
傅韫青妥协了，可当她编辑好信息发过去，得到的却不是喻烟兴奋的回复，而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一个已不是对方好友的温馨提示。
傅韫青愣住。
她睁大眼睛，控制不住地颤抖，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凝固，全身冰凉。
*****
除了喻烟，似乎全世界都有猫。
黎瞳家里有两只猫，一只是她从猫舍里抱回来的，一只是她在路边捡的。
请她吃饭的时候喻烟无意中看到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的壁纸，还以为是她从网上保存的图片，黎瞳见她一直盯着看，告诉她，那是她养的猫。
“两只猫都很粘人，回到家走哪儿跟哪儿，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她们的尾巴。”
哇，这么粘人诶，喻烟：“那陌生人，它们会害怕吗？”
黎瞳摇摇头，笑说：“不会，它们也会缠着陌生人，盯着陌生人看，因为太好奇了。”
哇，这么胆大包天自来熟诶，喻烟又问：“那要是陌生人抱它们呢？”
黎瞳笑：“会打呼噜不愿意下来，见个人就想卖乖。”
说着，黎瞳把相册打开，让喻烟翻着看了好多照片，喻烟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动，越看越羡慕，抬头问表姐：“我好想去看看，可以吗？”
黎瞳当然不会拒绝她。
于是喻烟就到了黎瞳家里去，跟黎瞳见了她的两只小猫。一只是金渐层，一只是长毛橘，都是见到人尾巴就会翘到天上去的妹妹，喻烟喜欢极了，坐在地毯上摸摸这只又摸摸那只。
黎瞳开了电影，给她端了点心和饮料，在旁边陪她玩儿，跟她聊天叙旧，讲猫的趣事，电影全当背景音。
喻烟想，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棒的猫咖，不但不用交钱，还是豪华的大平层，两只粘人的猫咪黏着人一刻也不愿走远，还有一个超级温柔漂亮的猫主人跟猫一起陪着她，比猫还要喜欢她。
幸福得喻烟说不出话来。
玩了一个下午，猫和人都累趴下，黎瞳提出留她下来吃晚饭，家里有食材，她做饭。
表姐亲自做晚饭，喻烟当然是想着要去给她打下手的，只不过她太累了，一松懈，就跟着两只猫一起在沙发上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屋的饭香，自己身上盖着一张厚毯子，表姐在餐桌前摆盘。
喻烟有点儿不好意思，鞋也没穿就跑去跟表姐道歉，表姐摸摸她的头说没事，喻烟窃喜，她当然知道表姐不会怪她，只是撒娇而已。
表姐做饭很好吃，她很给面子地吃了两碗大米饭。
“烟烟。”
晚上临走前，黎瞳忽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喻烟握着门把手回头看，黎瞳就站在她身后半米的距离。
“你喜欢它们么？”
黎瞳的两只小猫蹲在她身后目不转睛地目送她离开，这一幕在眼前，喻烟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小声说：“当然喜欢呀。”
“以后想来随时都可以来。”黎瞳温柔望着她，“我想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经常一起玩，一起吃饭，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我一直在。”
喻烟怔了怔，随即扬起笑，“好啊～”
喻烟转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抱住她，靠在她肩上，对着她的脖颈轻声说：“我最喜欢表姐了。”
*****
“喻烟，你的快递。”路玉回家时，几个箱子堆在门口，喻烟听到呼唤，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蹿出来，把快递捧回屋子里拆。
“你怎么买猫零食？还买猫玩具？”路玉震惊，“你要养猫？”
“没有，这是给黎表姐的猫买的。”喻烟说：“以后再去表姐家，也要给她的猫猫送礼物。”
“黎瞳也养猫了？”
“嗯啊，可爱死了，超级粘人。”喻烟想到了什么，挨坐到路玉身边，激动地说：“你不喜欢猫吗？你什么时候也养一只呢？我做她的干妈，帮你铲屎帮你喂饭，还代替你陪睡陪玩，好不好？”她抱着她的手臂，晃了晃，撒娇：“求求你了路玉姐姐，猫猫真的很可爱的，你就养一只嘛。没有猫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你也该养一只猫猫了。”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路玉拒绝：“不好，我喜欢狗。”
脑海中跳出萨摩耶傻乎乎的样子，喻烟依然热情：“狗狗也可以呀，狗狗那么可爱。”
路玉：“没空遛。”
喻烟立马：“我可以溜！”
“你能保证你每天早上晚上都溜它一次并且帮它捡屎么？”路玉反问她。
“冬天也要溜。它拉稀了你也要捡。”她补充。
喻烟：“……”
为了劝退她路玉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好吧，她放弃，“哼，那我以后想猫了就去表姐家。”
关系又变得这么好了啊，路玉沉默了一会儿，瞥她：“黎瞳她……还喜欢你？”
“嗯……喜欢啊。”喻烟回答得十分坦荡，她并不是什么迟钝的人，更何况喜欢一个人真的很明显啊，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可以看出来。今天她在表姐家，表姐总是想接近她，事事都宠着她，离开时，表姐看她的眼神真的好含情脉脉，好深情。
路玉问：“你有没有想过跟她在一起？”
喻烟说：“想过，又没想过。”
“什么叫想过又没想过？到底想没想过？”
说起前尘往事，喻烟又叹气：“我之前最最最喜欢她的时候真的想过和她在一起，后来那股最最最喜欢的劲儿过去了，虽然还是很喜欢她，但不想跟她在一起了，觉得谈恋爱要顾及的东西好多，一点儿自由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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