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猫给他做了决定。
信息当然要回。
许落决定隔两天再回。
就说手机掉水里,回头忘记回复了。
以后回复楚淮的信息都这样?
楚淮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耐心又不足,说不准三两下就彻底厌烦了他,想让他滚的远远的。
楚淮的确耐心不足。
他让人盯着宴家,瞅准许落从茗盛离开的时机,假装小剐蹭拦截了许落乘坐的网约车。
司机吓了一跳。
许落看到楚淮,心头叹气。
他暗道楚淮该不会要说真巧,恰好车祸碰到他?
楚淮下车敲玻璃,看到许落后很意外的样子:“怎么是你,这也太巧了,树叶正好在车上,一块儿吃个饭?”
第43章 许落,心机挺深啊?……
该来的躲不掉, 车祸都冒出来了,还不知下次又是什么把戏。
许落到底上了楚淮的车。
车内空间很大,后车座卧着一只不大的纯黑色小猫。
小猫有种精悍的漂亮, 脑袋倏然抬起,幽绿的眼睛盯了许落几秒,在判定这个人类没有危险性后,慢悠悠的甩了甩尾巴, 又趴了回去。
尽管心里搁着事, 看到小黑猫后许落还是忍不住被吸引。
楚淮从另一侧上车, 毫不客气的拎起小猫的后颈皮让它给自己腾位置。
他松手后, 树叶熟稔的在他腿上盘好, 尾巴轻抽了楚淮手腕一下。
楚淮的司机罗风转账给网约车司机一万块钱。
剐蹭的事私了, 他麻利上车, 像模象样的问楚淮:“老板,那咱现在还去公司吗?”
楚淮说了个地方, 告诉许落那儿的饭很好吃:“小落,你肯定喜欢。”
罗风看了眼后视镜。
确认刚才那温柔绅士的声音出自自家老板,额上青筋蹦了蹦。
他奉命调查过许落。
那时只以为像以前一样,老板惯常对宴总的事感兴趣而已。
谁能想到......
是!许落是好看。
端端正正坐那跟个玉雕一样, 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圈子里口碑也不错。
当他老板娘半点毛病没有。
但是人结婚了啊。
是有夫之夫!
人那老公是好招惹的?
结果现在倒好, 又是猫又是珍稀食材,还搞个车祸......
罗风仿佛看到将来宴家和楚家混乱厮杀血流成河的景象。
他竖着耳朵。
听许落礼貌的称呼楚淮是“准哥”,眼前又是一黑,怎么还带诈骗的?
楚淮和宴山亭同岁,比许落大六岁。
他佯装不悦:“还知道叫哥?这都多久了,回回有事出不了门,信息也不回, 要不是今天恰好碰到,怎么,要绝交?”
楚淮冷下脸和宴山亭的压迫性不同。
他整个人充满锐利的攻击性。
尤其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修眉俊目腰细腿长,整个人像一柄利剑,危险又迷人。
也许是认识有些日子了,许落倒不怕他。
他往前递了下手机:“手机掉湖里了,没来得及回。”
在楚淮敲车窗后,他就一直攥着手机。
许落以前把陈匀设置为了紧急联系人,若有必要,他会立即联系陈匀。
顶级富豪之间斗法,他不想做炮灰。
楚淮记得许落原先的手机什么样。
见他果然换了手机,又这样认真解释,便生不起气来。
原本也生不起气。
在来拦截许落的路上,他心情就已经很好。
楚淮问:“怎么会掉湖里,没事吧?”
许落说:“陪亲戚钓鱼,枣糕淘气,把手机蹬湖里了。”
楚淮暗道什么亲戚,八成是宴山亭,是在宴家老宅那片湖,还是宴家在城郊度假别墅那里的野湖?
这几天的天气很好。
许落又爱晒太阳,皮肤在阳光下白生生......
楚淮说:“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又陪亲戚,不会谈恋爱了吧!”
许落暗道楚淮三两句话总往他的私生活上拐,平常手机聊天也这样。
是想探听宴山亭的事?
他不收楚淮的好处,楚淮还要怎么骗他?
骗感情?
若是他说没有谈恋爱,还想谈,楚淮是不是要给他找人?
这样挖宴山亭的墙角,若成功,对宴家和宴山亭同样是极大的报复和羞辱。
许落从小被霸凌着长大,封闭贫瘠的山村又总会发生许多奇葩事。
世上没有新鲜事。
他脑海里随便就能想出几十个坑人的主意。
只是知道被坑被欺负是什么感觉,许落并不想把这些东西施加于人,可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人坏起来能有多坏。
有外人在,许落就含蓄的对楚淮说:“没有谈,不过有喜欢的人,他很优秀,我暂时还配不上他。”
楚淮:“......”
罗风松了口气,暗道这就对嘛。
即使隐姓埋名想在娱乐圈闯荡,可还记得自己结了婚,时时刻刻洁身自好,难怪能得宴家人的尊重和看重。
楚淮自然知道许落说的是宴山亭,还配不上,就宴山亭那副石头一样的死样......
他气闷的很,没有追问,也不愿深想,只是把树叶抱起来:“你不是一直想见它,溜光水滑的,我养的可好,你喜欢吗?”
许落试探的摸了摸树叶的爪子。
宴家有两只猫,许落很能把握分寸,慢慢又摸了摸树叶的下巴和耳朵。
楚淮一直防着树叶挠许落。
没想到......
再后来树叶主动趴去许落的腿上,一被顺毛还发出呼噜声。
车子停在一家门头古典的房子前。
许落拒绝了楚淮说一起吃饭的提议:“不太饿,一起喝杯茶?就在那儿吧,看着比较舒服。”
他指着一楼绿植掩映的窗边。
那里被屏风分成小空间,很雅致。
对许落来说,如今见楚淮当真算瓜田李下,他就尽量选择空间大的地方。
万一不和谐,逃跑也容易些。
落座前,许落将树叶还给楚淮。
树叶跳上桌,重新跳到许落怀里,脑袋蹭许落的手腕,还拿尾巴圈了圈,最后窝在许落腿边。
许落摸摸它脑袋。
可惜他随身没有带猫咪爱吃的小零食。
有侍应生过来,楚淮抬手让人走开,免得打扰许落和猫玩。
许落垂着眼哄猫,唇角有一点很柔软的弧度,楚淮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偷偷用手机拍照。
照相机“咔”的一声。
许落抬头,眉头下意识皱了下。
楚淮不由有些窘迫:“我总给树叶拍,难得它这么乖......”
许落没办法信任楚淮,阴谋论贯穿脑海。
如果他是楚淮,拍下他和树叶玩的照片,这算是一种夹缠不清的证据?
许落叹气:“我应该叫你准哥,还是楚总?”
剎那间楚淮脑子嗡的一声,不过本能让他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显露。
身居高位,情绪若被下属捕捉和利用,很容易变成傀儡。
楚淮早有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他的任何情绪都是辅助事情顺利进行的手段。
暴躁、锐利或别的,都只是做给别人看。
可在许落面前的楚淮,除了名字是假的,一切都不知不觉变的真实。
这种真实在许落如今明亮安静的眼神中,瑟缩去角落。
楚淮往后仰靠在沙发上。
他漆黑的眼睛带出一点点漫不经心:“知道了啊,什么时候的事?”
许落见楚淮没有一点心虚,有些难过。
对楚淮而言,欺骗他似乎只是一点无伤大雅信手拈来的小游戏?
许落说:“有些日子了。”
楚淮只觉一股燥热腾然爬上脸,难堪又愤怒。
有些日子了?
什么意思?
他这段时间分享树叶的种种,再三邀请,眼巴巴的盼望,还有宴家是宴家,许落是许落的艰难决定,其实半点意义都没有?
许落早知他是楚淮却不点破,是在看他笑话?
不止许落,或许宴山亭都在嘲笑他演戏演的可笑。
楚淮的眉梢抬了抬,是在外人面前桀骜又肆意的样子:“许落,心机挺深啊,怎么着,现在很得意是吧?”
许落没想到楚淮变脸这么快。
也行吧。
他在宴山亭那是工具人,在楚淮这,难道还真有资格被人当成朋友了?
没有利用价值的许落,在这些高高在上的有钱人眼里也许还不如枣糕或者树叶。
许落并不能对楚淮怎么样,愤怒的质问会引来报复,伤心的控诉会让人看笑话。
他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碰巧了,楚总,你和我老公的关系不好,我是宴家人,我们以后不要来往了。”
楚淮死死盯着许落:“你喜欢宴山亭?”
许落迟疑两秒。
他暗道这件事根子在宴山亭身上,赖一赖他倒也不算占便宜,就点头:“是,很喜欢。”
言尽于此,许落起身离开。
树叶跳下沙发跟着他。
许落很想抱抱这只可爱的小猫,又怕他走后树叶被楚淮迁怒,便没有管。
树叶跑出几步回头,见楚淮没动,又跑回去。
许落走到门口时听到巨大的声响。
绿植挡着,那边再没有别人,他猜测楚淮大概是把什么东西砸在地上,水壶或者水杯?
没砸到猫吧?
许落出来后从窗户里看了眼。
还好。
模糊中能看到猫在桌子上晃尾巴,应当没事。
许落打车回宴家,路上删掉了楚淮的联系方式。
删之前保存了树叶的照片。
他把那只钻石小黑猫放在了自己房间的抽屉。
晚上睡觉,许落背对着宴山亭。
他讨厌这里。
讨厌身不由己,讨厌宴山亭,也讨厌楚淮,一切的一切都很讨厌。
宴山亭不喜欢许落背对着他,大概因为两个人睡,灯都没关就这样,过于疏离。
像他,从来没有背对着许落。
用干净毛巾给枣糕擦过全身,宴山亭把它放去许落的枕头那里。
枣糕爬去许落的脖颈,一路爬到许落的怀里。
许落前面就是床沿,怕猫掉下去,他只好转过身把这只小崽子搂在怀里。
宴山亭伸手把许落因为转身晾出来的后背盖住:“工作很累?要不要我跟你们公司的老板打个招呼?”
他越来越意识到许落很需要人照顾,而他是许落唯一的依靠。
宴山亭不认识茗盛的老板,就是陈匀或者钟宣,都是茗盛的老板接触不到的人。
不过他可以变成茗盛的老板。
正这样考虑,就见许落支棱起脑袋:“不累,我能行,你别......哥,我现在不好好打基础,将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踩空。”
许落察觉到深切的危机。
今天楚淮翻脸的样子很吓人,不过大概看在宴山亭的份上,他走时没有被拦着。
许落清楚,对他而言,某些时候宴山亭和楚淮没什么区别。
今天宴山亭能给他提供工作便利,若插手习惯了,明天不高兴了给他的工作阻力......
许落支棱着脑袋,他怀里的枣糕有样学样也支棱着脑袋,一大一小都看过来。
宴山亭胡噜许落的脑袋:“好,听你的。”
许落躺回去:“不是累,就是苏远约我吃饭,你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可是《风中落叶》不是播的不错么,剧组聚餐,李导说都不能缺席。”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看着蔫蔫的,宴山亭说:“不想去就不去。”
许落并不会因为苏远难受,但他真怕宴山亭插手他的工作,临时想了这么一句。
他哄惯了许菱素和宴奶奶,如今当了弟弟,便也哄宴山亭。
也是仗了年纪更小的便宜。
许落扯了扯宴山亭的袖口:“得去,成年人的社交,哪能用喜不喜欢判定,将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对吧?”
宴山亭握住许落的手腕。
许落的手腕细细的,让宴山亭感觉眼前的人好像很脆弱,让人一点拒绝的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宴山亭说:“有道理。”
许落抽回手,再次巩固道:“反正哥你先别管,我有事肯定找你,不找你找谁。”
他慢慢的又愧疚。
被楚淮骗是楚淮别有用心。
至少目前,宴山亭对他很好,他不应该迁怒他。
宴山亭靠在床头看许落和小猫玩,缩在被窝的许落看着很小,很柔软。
他很想对许落说家里什么都有,不用他去奋斗什么。
只是年轻人有自己的追求,有能养活自己的能力,这是该鼓励和支持的事。
随他吧,反正有他看着。
先闯一闯,将来成立工作室或者直接主管一个公司,慢慢也就成熟强大了。
宴山亭告诉许落,给他在影视城附近买了房。
许落很意外:“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宴山亭就知道是这样,只道:“也不全是为了你,你是我的妻子,该有好的物质基础。外人知道你住的不好,我的名声能好听?”
许落只好点头,暗道住就住吧,宴家都住了,回头离开,房子他又不会背走。
这时楚淮也洗漱上床了,他喝了一些酒,没醉,也不困。
树叶在挠门。
楚淮没理它。
这个叛徒,在许落跟前乖成那样,喵起来都可悦耳,哪像现在,喉咙都要扯破。
半小时后,楚淮开了门。
树叶跳上床,舔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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