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的话,他会作证和宴山亭没什么,免得宴山亭的对象心里膈应。
再者现实来说,他这个工具人哪有资格管宴山亭的事。
至于叶彦辰的人品问题。
宴山亭管理那么大个集团,阅人无数,迟早看的出来,倒不需他操心。
到时宴山亭是纠正叶彦辰的行为还是换人,和他无关。
宴山亭没注意许落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总归声音尖细面目谄媚,难听又难看。
他余光落在许落身上。
见许落也不吃东西了,垂着眼睛孤零零坐在那,不知道寻思什么,心里又不禁后悔。
宴山亭暗道,我这是在做什么?
许落装作不认识他,半点不想沾他的光,分明自立自强值得鼓励。
便是谢云旗......
许落长的好脾气好,难免吸引人。
是谢云旗一味亲近,和许落有什么关系。
叶辰彦啰嗦了一堆,见宴山亭面色软化似有温情浮动,不由精神振奋。
也该他走运了。
叶辰彦想距离宴总更近些,反正许落不讨人喜欢,谢影帝哪怕护着许落,在宴总面前也矮一头,不必过于顾忌。
机会稍纵即逝。
叶辰彦倒还没胆子让谢云旗让位。
他便和许落商量:“我和宴总一见如故,许老师方不方便换个座?”
许落不想让,这种饭局座位都有讲究,今天这一让,明天就要被人取笑。
恍惚中好像回到《青宫曲》和汪宏彬的那回。
只是到底涉及宴山亭,他今年二十九了吧?
听宋栩风说宴山亭除了和他,之前都没谈过恋爱,完全是一棵铁树,孤家寡人一个。
看在宴山亭对他不错的份上,许落到底站起来:“当然......”
宴山亭心头叹气,怎么就能老实成这样。
好歹是男二号,导演喜欢,影帝也待见,还能轻易被人使唤,这样一个人,不时时看着,不知要被欺负成什么样。
宴山亭说:“不换。”
叶彦辰见他变脸,不由惊住。
宴山亭却不管他,径直站起来走去许落身边。
他手臂搭在许落肩上,温声道:“生哥气了?特意来看你,事先没打招呼,下次不这样了,好不好?你胃口不好,喝酒伤胃,这总不能怪我?”
一时间众人都惊住。
都以为这位宴总不茍言笑,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
陈匀满脑袋官司消散,绷着的筋骨一松,放松靠在了椅背上,只是他对外是药企高层,倒不好立即和许落叙旧。
谢云旗禁不住问:“小落,你和宴总认识?”
宴山亭揽住许落的肩膀,没说话。
许落只好解释说:“谢哥,这是我哥......我亲戚家的大哥......表哥。”
宴山亭:“......是,表哥。”
陈匀心里好笑,表哥?这俩祖宗事先商量好的称呼?
陈匀站起来说:“原来是小少爷,您坐我这,正好和宴总叙叙旧。”
许落就坐在了宴山亭身边。
众人眼看这位宴总冷硬的眉眼变的温和,还给许落夹菜,不由惊奇。
叶彦辰后悔自己的冒失,再不敢说话。
宴山亭一边照看许落吃喝,一边对谢云旗说:“落落在家提过谢老师,说你很照顾他,多谢。”
原来是许落的表哥,谢云旗便觉宴山亭有几分亲近,笑道:“宴总客气了,许落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
宴山亭似笑非笑:“他是很讨人喜欢。”
谢云旗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也没个头绪,就只好笑一笑。
许落的筷子顿了下,落落,听着像叫小孩子,明明生气的不是他……
一时也想不明白,不过好脸比坏脸好。
气氛融洽的一顿饭吃完,陈云说留着两兄弟叙旧,带头离开。
其他人也跟着离开。
包厢一下子空下来。
宴山亭一手搭在许落的椅背上。
他喝了点酒,眉目疏懒的望着许落:“表哥?小骗子!”
许落解释:“这样比较合适,没有血缘关系的话,他们会乱想。”
宴山亭暗道你叫谢云旗哥,叫楚淮哥。
还有陈匀、钟宣之类以及剧组不知名的一堆,怎么没人乱想。
偏偏就他会被乱想?
陡然明白过来,又不禁耳热。
这分明是许落做贼心虚欲盖弥彰,他竟差点刨根问底。
忽然听许落问:“你是不是喜欢叶彦辰?”
宴山亭看他认真的看过来,不由坐直了些:“没有。”
许落松了口气:“没有就好,他这个人......反正不太好。”
宴山亭摸摸他脑袋,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许落想要的东西他没法给,这都多久了,没想到他嘴上说的肯定,竟还暗自在意这些。
他问许落还吃什么。
许落摇头:“这么晚了,你们回市区还要时间......”
这才说了几句话,来都来了,还是第一次来剧组,做哥的理应多问几句。
宴山亭就说:“你在这不是有房子,我借住一宿,可以吗?”
那本来就是宴山亭的房子,许落怎么会不同意。
这房子宴山亭安排了人打扫,知道许落从没有来过,问他怎么不来住。
许落:“......忘记了。”
他没忘记,只是到底在剧组安排的酒店住自在。
而且也方便。
可以随时找剧组的其他人对戏或者讨论问题。
不过宴山亭是好心,许落倒不好说真实原因,只答应宴山亭会常来住。
房子很大,但陈匀也在,许落和宴山亭就还住一个房间。
谢云旗发信息提醒许落明早的戏七点开拍,他四点半就要去化妆间,不要忘记了。
许落回了个感谢的表情包。
他记得拍戏的事,早订了闹钟,又跟余亭说了在表哥家。
许落告诉余亭,他这位表哥是常去看望的那位长辈的孙子。
余亭已经从剧组其他人那听到一些事,兴奋的说:【哥,咱也有金大腿了!】
这一行有背景和没有背景的艺人,所面对的世界完全不同。
当初若许落有背景,也不至于说被换角色就被换角色。
许落好笑:【不是很熟,远亲,很远,事先也不知道今天来的是他,他只是看在长辈的份上对我客气两分,没什么交情】。
余亭:【也是,咱们这一代都不怎么和亲戚来往,更何况是远亲】。
和余亭聊完,许落忽然发现卧室很安静,安静的让人不自在。
这里没有宴山亭的书。
也没有枣糕。
许落就窝在被窝里玩手机。
同样看手机的宴山亭,再次把目光投向他。
理智已经分析过,但宴山亭还记得许落漠视他的事:“那会儿在包厢,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许落仰头看他:“你警告我不要在这一行提宴家,也不准提你......”
警告,这词太严重了,宴山亭不由心头一紧。
他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想说点什么,许落却已经不看他。
关灯后,宴山亭摸索着摸了摸许落的脑袋:“那时候,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许落说:“没有,我运气已经很好,如果不是你,是别人......”
宴山亭脑海中浮现那种可怕的场景几秒,很快清理掉,肯定的说:“没有如果,以后不准做那么冲动的事!”
许落暗道这和冲动无关,这世上再没有谁能让他做出那样的事。
他说:“知道了。”
宴山亭收回手,鬼使神差的闻了闻指尖,似乎又闻到那种好闻的味道。
凌晨三点四十,铃声一响许落就按掉了。
他刚坐起来,忽然被圈着腰拽了回去,随即双手被束缚在头顶,宴山亭亲了亲他的耳朵,声音低哑而亲昵:“宝宝,又想跑?”
许落惊了一跳,旋即冷静的说:“哥,是我。”
之后是黑洞吞噬一切的寂静,大概持续十来秒。
宴山亭松开手:“小落.......”
许落赶紧跳下床:“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跟你的那个宝宝澄清,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黑暗中许落感觉宴山亭在看他,像蛰伏在黑暗中的危险的野兽。
许落相信宴山亭的人品和偏好,但他不敢赌。
要是宴山亭一个放纵,三个人难过。
许落不想当霸总和真爱之间的炮灰,最近余亭刷的短视频全是这种,可怕的很。
他连睡衣都没换,抱着衣服蹿出门,匆匆说:“我要赶去剧组化妆,有什么事等你清醒了再说,你放心,我不会在外面乱说。”
宴山亭开了灯,卧室门关的好好的,只有被褥凌乱。
他倒回床上。
梦里的许落要爬下床,他自然不许。
没想到......
刚才许落说话的声音都抖着,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许落坐在网约车上还惊魂未定,又不放心的捋了捋自己的腿和脚腕。
太可怕了。
没看出来他哥平常一本正经的,竟然是个老手。
就那么几秒钟,竟然很熟练的控制住他的双手,另外一只手一路从腰捋到他的脚腕,人很热,力气很大......
许落都不好意思回想,那么贴着,清晰到恐怖。
司机频频从驾驶座看许落。
穿着睡衣抱着衣服大晚上出来,又长这么好,有故事啊,他搭腔:“小帅哥,大晚上的,冷不冷?”
许落回神:“还好。”
司机:“你这年纪轻轻的......”
许落听出他声音中的那种意味,心头叹气:“是啊,干这行可不就这样,四点半化妆,一不留神起晚了。”
司机遗憾的咂摸:“你拍戏的啊?”
许落大方的凑过去“看着不像?”
司机恍惚了一下:“像!”
许落在车上也没急着换掉睡衣,只是把怀里的衣服迭好。
下车后他大大方方去了酒店的化妆间。
这会儿起来的人哪个都一脸困倦,穿睡衣的有好几个,灯光都是惨白的。
许落因此一点都不显眼。
化妆和贴头套费时间,他就眯了一觉。
醒来才看到手机上的短信,一个多小时前的。
宴山亭:【只是做了个梦,吓到了?】
原来是做梦,许落没做过春梦,不过想着宴山亭的年纪,也理解。
他回复:【没事,是我起太早惊醒你了,对不住啊哥】。
陈匀起床后看到宴山亭阴着脸坐在沙发上,再看外面朦胧的天色,吓了一跳。
他小心翼翼的问:“大少爷,您这是?”
宴山亭:“收拾好了?回去。”
陈匀:“......”
不是计划今天要去剧组,特地留出整整两天时间?不过这山雨欲来的,他也没敢多问。
宴山亭回家后,独自开车去了墓地。
宴家富贵几百年,整个一座山头都是宴家先人的墓碑,正值初秋,秋高气爽枫叶火红,十分漂亮。
宴山亭看着墓碑上年轻夫妇的照片。
他就这样看了一下午,下山时已经很冷静。
宴山亭从那天后基本不联系许落,也会特意避开许落去老宅的日子。
不过他吩咐陈匀把枣糕带过去。
陈匀见许落只和猫玩,也从来不问宴山亭,不知道这俩祖宗闹什么别扭,看不出来,也不好问。
只知道一个两个全变成了工作狂。
宴老太太知道宴山亭去过墓地,只是叹息。
她倒不担心。
有一些坎儿总要自己迈过去,宴山亭以前可没在墓地待过那么久。
许落只当宴山亭为那天的事不好意思,也不去打扰他。
他忙的很。
不像以前只需要在剧组拍戏,《风中落叶》播出后他开始接到各种通告,时常要从剧组挤出时间处理其他工作。
而且最近《青宫曲》进入宣传期。
许落作为男二号,又在《唯爱卿卿》中被影帝钦点做配,很多人看好他,广告商想要押宝的不少,想在他成名前低价签下他。
不过这些事有吴英英处理,许落只需要出人。
这天许落要去见一个广告商。
吴英英说这是个有质量的中档广告,许落要是拿下,哪怕对方价格压的很低,对他也很有好处。
对方要求当面和艺人谈,说之前被货不对板坑过。
吴英英送许落去广告商指定的餐厅。
说广告商这次同时见三个人,其他两个都是成名艺人,只有许落是新人。
吴英英:“苏远也在其中,你们以前是合作对象,现在是竞争对手,不要心软。”
许落点点头。
吴英英:“钱总爱喝酒,你酒量好,大大方方亮出来,解酒药先吃一颗,面包垫一垫.......”
许落想到苏远上次喝的烂醉后再没联系他,暗道这次怕是彻底成仇了。
不过他没做对不起对方的事,倒不用发怯。
他一边吃东西一边问另一个艺人的情况。
吴英英见许落并不在意苏远这个熟面孔,不由放松。
目前为止她对许落十分放心,只除了许落心肠软这一条。
在这一行,今天是人的明天没准就是鬼,她怕许落因为心软被坑,这种事有先例的。
进了包厢,许落看到一个个子中等胖乎乎的中年人,看着倒挺面善。
很快苏远也到了。
另外一个艺人说是有事,没有来。
苏远对钱总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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