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哥,相信我。”
宴山亭微怔,自从分开,许落再不叫他哥。
他说:“半小时,最多半小时后联系,别让我担心。”
许落挂断电话后问楚淮:“英英姐和余亭,你绑架了他们?”
楚淮气虚道:“不是绑架,只是不想让他们打扰我们,没对他们怎么样。”
许落无奈:“异国他乡被有权有势的人控制,这不是绑架?”
楚淮不以为意,颇为委屈。
许落说了曹康乐试图绑架他的事:“那时我很害怕。你再这样,对我来说你和曹康乐有什么区别?”
楚淮面色发白:“小落……”
许落知道话说重了,可楚淮偶尔确实有种不把不在乎的人当人的行事。
要想处的长久,一开始有些事就要说清楚。
许落说:“没有下次,要不朋友没得做。”
楚淮不禁松了口气。
罗风眼巴巴等在大厅外,见许落面色如常楚淮却似乎懊恼,不由失望。
楚淮吩咐罗风放了吴英英他们。
罗风下意识看许落。
许落没有看他,去远处给宴山亭打电话,说楚淮只是开了个玩笑。
楚淮垂眼,忍住想要阻止许落和宴山亭联系的冲动。
罗风:“老板......”
楚淮瞥他,眼底阴沉:“回去自己领三十鞭,一会去给许落道个歉,具体怎么说清楚吗?”
罗风颔首:“清楚。”
许落这时正在被宴山亭质问。
宴山亭让许落离楚淮远一点,又问他是不是喜欢楚淮,紧跟着说楚淮的不是。
许落不愿意听这些。
不论宴山亭说楚淮,还是楚淮说宴山亭,都不愿意听。
许落说:“这是我的事。”
那头似乎被他绝情的话伤到,半点声音也无。
许落想到之前宴山亭的担忧,还有生怕他被楚淮欺负了的声色俱厉,不由感到抱歉。
他缓和语气:“我们已经结束了,哥,你这样,将来的嫂子会生气,以后我会注意,会保护好自己,你也该过自己的生活。”
宴山亭:“不是......”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祝慕白的事,当时告诉许落这件事时那种莫名其妙的心态早已经消散。
宴山亭耻于剖析这个。
许落感觉到他的窘迫。
一向高冷的宴总也有这种时候,看来很重视那位心上人。
他笑了声:“好啦,我挂了。”
许落之后又联系吴英英和余亭,确认他们在回酒店的路上才放心。
他走向楚淮,被罗风的九十度鞠躬吓了一跳。
罗风歉意道:“小少爷,对不住,是我做事太张狂。老板吩咐我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您,他从来没有这么严肃的叮嘱过一件事,我一时上纲上线......”
许落没想到竟是个乌龙,人没出事,罗风又是楚淮的人,他也不好计较,只道:“这次就算了。”
罗风松了口气。
楚淮却说:“错就是错,小落不计较我替他计较,回头准备赔罪的礼物亲自送去,明白吗?”
罗风连忙点头。
楚淮这才看许落,沉默不语,又看向别处。
许落绕到他眼皮底下,不好意思的说:“生气了?是我误会你了,晚上请你吃饭好么”
楚淮心头松了口气,面上却还带一丝委屈:“就只今晚一顿饭?”
许落不会哄人,只好问:“还要怎么样?你说说看,能做到我就去做,不过不能乱提要求。”
楚淮并不介意身边还有人。
他贪婪的看着眼前隽秀赤诚的青年:“你说不想恋爱,我可以等。我要排队,想谈了优先考虑我,成吗?”
许落愣住,怎么这个话题还没过去。
楚淮兴致谙然的揽住许落的肩:“不说话就是默认,就这么定了!”
回到酒店后许落第一时间去看吴英英和余亭。
下午他和吴英英出门飞快的采购礼物,回来两个人都累瘫,许落更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在他沉睡时,当地时间凌晨三点半,酒店迎来贵客。
连续十二个小时的飞机,宴山亭也不禁略有疲色。
他住在许落房间的对面,和陈匀再一次确认许落还在入住,并且明早私人飞机会到位后,才洗澡上床。
入睡前宴山亭给许落发信息:【早安,醒了的话一起吃早饭】。
他知道许落工作结束后手机信息提示音在晚上时一般会关闭,这种提醒不会打扰到他。
许落看到宴山亭的短信是早晨九点半,不太确定宴山亭是不是给他那位心上人发信息错发给了他。
八成是这样,毕竟他在国外。
许落回复:【?】
而楚淮在八点整发的约早餐的信息,许落抱歉的回复:【刚刚看到】。
介于已经拒绝了楚淮的表白,许落又对吴英英和余亭说了他已经起床的事,问他们去不去吃早餐,人多不尴尬。
许落回复完消息不到一分钟,房门被敲响。
他开门,然后愣住。
宴山亭看到许落睡到乱七八糟的头发,眼底涌出笑意:“洗脸换衣服,这里有家餐厅不错,我们直接吃中饭?出门前先喝一点粥垫垫胃,对身体好。”
许落仿佛回到过去半年多的日子。
他总会因宴山亭的索求无度起不了床,若是要去老宅,便会在洗漱后喝点粥垫垫,到老宅正好吃午餐。
许落在恍惚中打量宴山亭,感觉他光鲜的像个新郎官。
宴山亭也在看许落。
像过去那样,他揉了下他的脑袋。
许落没想到宴山亭会千里迢迢的过来。
他挺不好意思:“昨天不是已经说过没事。楚淮不会伤害我,你忘记了,我救过他。”
宴山亭手机有楚淮昨天下午发的短信。
楚淮:【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以前是没机会,以后就说不准了,宴 总,许落已经不是你的了】。
现在许落和楚淮说差不多的话,宴山亭只能用沉默缓和情绪。
奶奶说他说话不好听,别人也就算了,对家人,有些话如果会伤害到别人,不如咽下去。
宴山亭不能很好的保持沉默。
他还是开口,冷冰冰的:“吴英英很急,我答应她会保护你。”
许落感觉宴山亭不太高兴,他好像总是会让宴山亭心情不好。
这么远赶过来不是谁都能做到。
许落给宴山亭倒了杯水,又堆出零食给他:“我换衣服,很快就好,总之......谢谢。”
吃饭的事另说。
他怕让人久等,跑着去洗漱。
宴山亭拿起桌上极小包装的无糖小饼干,心里无端有些懊恼。
这时门再次被敲响,许落从洗手间探出头,牙刷还在嘴里。
宴山亭已经起身。
许落飞快漱口后过去,祈祷来的是吴英英或者余亭,到跟前看到门外站着光鲜亮丽的楚淮。
楚淮看到宴山亭手里的小饼干,前天晚上他吃过的小饼干。
宴山亭从容平淡的说:“进来吧,落落一会儿就好。我们约好去外面吃,你要一起吗?”
楚淮:“那感情好,人多热闹,小落知道我爱吃什么,一会儿他帮我点菜就好了。”
并没有答应去外面吃的许落:“......”
宴山亭把晾到差不多的粥递给许落:“先垫一垫。”
在楚淮来之前,陈匀已经来送过粥。
不论在任何地方,他总能找到宴山亭吩咐的东西,譬如一锅熬到一抿即化,放着大颗虾仁和薄薄鱼片的美味海鲜粥。
这时吴英英和余亭正互相在微信上打气,约定即使楚淮到时脸色再难看他们也要坚持和许落坐一桌。
勇气总是比想象中脆弱。
敲门时开门的是面无表情的楚淮。
楚淮的长相英气十足,心情不错时才会有几分温和,平常便已经给人极强的压迫感,此刻更让人脚底发寒。
但是他声音平稳到似乎在修禅:“进来吧,一会儿出去吃,一起吧。”
看到宴山亭在,吴英英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很快又因此心安。
余亭也是。
两人不约而同的摈弃约定,和陈匀以及罗风做一桌。
许落和宴山亭以及楚淮坐一桌。
好在这餐饭吃的比较平静。
这种平静在许落说他的飞机票定在下午六点:“你们怎么回去?现在订票还来得及。”
楚淮说:“客机不舒服,坐我的私人飞机走,过年还要工作,你现在需要良好的休息”
他虽然坐的客机来,可没打算用客机带许落回去。
如果许落有兴趣的话,楚淮还会在沿途有趣的地方让飞机降落,好一起培养感情。
当然,这是宴山亭出现前的计划。
楚淮算过宴山亭来这里的时间,确定宴山亭也是坐客机来的。
他说:“楚家的飞机不会给宴家人坐,宴总,对不住了,你得自己想想办法。”
吴英英纳闷,楚家?
宴山亭:“客机是不舒服,落落,我让人把奶奶送你的私人飞机开过来了,一会儿看看喜不喜欢。宴家的飞机也不会接纳楚家人,还好楚总早有准备,很不错。”
宴山亭自问不算撒谎,他这次让人开来的私人飞机确实是属于许落的。
不是奶奶送的,是他送的。
许落的职业需要各地奔波,总坐客机会休息不好。
宴山亭亲自挑选了飞机,又拟定了许落喜欢的风格让人加紧改造。
他预备在元旦送给许落。
只是许落在年前离开。
宴山亭的尊严让他没有提这份礼物,不过他也没有叫停飞机的各项配置,譬如保养和专机人员,因此能随时启用。
坐在中间的许落感觉左右两边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他先看楚淮:“你不是在这里还有公事要处理?你忙你的,不要因私费公。”
楚淮面色沉沉。
宴山亭眉宇微展。
许落看他:“麻烦表哥替我谢谢奶奶,心意我收到了,不过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宴山亭面色沉沉。
许落带吴英英和余亭乘坐客机回国,他现在有钱,旅途又远,三个人都订的最好的舱位。
其他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回国。
他们的机票是公司报销,许落在公司报销的基础上给他们提了一个等级舱位,虽然没有头等舱好但也算不差。
许落回去后休息了一天就上门看宴奶奶,他之前答应过的。
他和宴奶奶一向相处的好,连平安都格外放松的仰躺在许落的腿上,睡了很安逸的一觉。
老太太问许落为什么离开宴山亭。
什么不合适之类的话,她才不信。
想着问清楚了让宴山亭改一改,许落心软,一夜夫妻百夜恩的,没准就原谅了呢。
许落只好偷偷跟老太太说了宴山亭有喜欢的人了的事。
宴老太太:“不可能!”
许落:“亭哥亲口跟我说的,在我们离婚后喜欢上的,人家都跟他表白了,他很欣赏对方。”
他劝道:“奶奶,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很难说,我们两年都没什么火花,人家一秒就看对眼,这是天意。”
许落离开后,宴老太太立即联系宴山亭:“小落说你有喜欢的人,怎么回事?”
她不信在感情上木头一样的孙子会忽然脚踏两只船。
宴山亭沉默几秒后说:“我没说过。”
宴老太太:“刚才犹豫什么?有原因是不是?小落是个正派人,老实又善良,很有道德,认为你有了喜欢的人只会离你八丈远。”
宴山亭冷漠的说:“这是他的事。”
今天上午许落还询问他有没有空去领离婚证。
宴山亭到现在还没有消化许落一而再的绝情。
他因此并不是很想立即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哪怕已经震惊于许落竟然会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
宴老太太气的胸口发闷,几秒后才说:“知道你爷爷抢亲的事吗?”
宴山亭:“嗯。”
宴老太太:“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抢亲?我们是自由恋爱,我娘家也是宴姓但比他家差的多,只能勉强算门当户对。他这个人脾气硬,话也少,胜在长的帅,总有些烂桃花。有次我们闹别扭,我误会他喜欢了别人,直接回家嫁人去了,他要是晚去半天我都是别人的媳妇了。”
她没有说其实新郎也心有所属,两人不过是合计着做了一场戏。
宴山亭听的入神,又不自觉和今时今日的自己做对照。
他五岁前爷爷还在,高大威严的老头见谁都没个笑脸,唯有在奶奶面前才换副模样。
而爷爷为人严肃端正,最出格的事就是抢亲。
宴山亭问过内情,当时爷爷只说是一见钟情就抢来了。
宴老太太叹气:“我是很喜欢你爷爷,但是他心有所属那我肯定不会强求。我也不差,和谁过都能过的好。小落也是,他小小年纪就能撑起一个家,走到哪都讨人喜欢,这样的人难道离了你就过不好了?也许转头他就和别人在一起,他若做了决定,我看比我要利落多了,到时候你抢来也没用。”
提起已故的丈夫,她不禁伤感。
当初高大英挺的男人在乱世中护住了家族,也护住了她,那颗要命的子弹本来是冲着她去的,结果被他挡住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早逝。
这天晚上宴山亭做了梦,梦到许落牵着楚淮的手说感谢他成全。
他睁眼,冷汗涔涔。
枣糕担心的冲他喵喵叫。
宴山亭开了灯,亲了亲枣糕毛茸茸的脑袋:“你也想他是不是?我们去接哥哥回来,我不抢亲,我要和他堂堂正正的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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