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琮山漠然道:“除此之外。”
又被拒绝了呢。
瞿清雨松开手:“给我你的军训日程表,总教官。我就要这一件东西,不过分吧?你不答应我就再追追,说不定哪一天就成功了。”
拒绝没有用。
“我有时候真希望……”
赫琮山站起身,伸手捏住他下巴,他瞳仁黑沉得没有一丝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去上上生理课。”
Alpha和Beta并不该在一起。
瞿清雨冲他竖起三根手指,慢悠悠地说:“我明天就去上。”
“我知道Alpha的易感期都要陪,你需要我陪吗?”他又问,“我明天休息,跟我一起去上生理课?上校。张载说你的生理课是军校毕业所有科目中唯一没有拿到全A的,生理课的老师姓陈,他还记得你。”
“你知道Alpha的易感期要陪?”
赫琮山笑了笑:“陪我干什么?”
瞿清雨简洁明了:“干我。”
“……”
“开玩笑,等你易感期那段时间,我一定二十四小时陪着你,绝不离开一秒钟。”
那一瞬间赫琮山的表情有微妙的变化,瞿清雨观察到了,像是松动。
“你陪我去上一节生理课,那天发生的事一笔勾销。”
瞿清雨悠悠地拖长调子,伸出一根小指,弯了弯,示意他和自己拉钩:“赫琮山。”
Alpha军官深深地凝望他,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说话。瞿清雨收回发酸的手指,叹了口气:“说吧,长官,你用这种表情看我,你要找一个Omega度过易感期了?”
“或者你并不想,只想找个借口拒绝我,你最好别让我看见你们衣衫不整的从一张床上下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看见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他微笑着补充,“不可以。”
智能车车灯亮了,里面有人在等赫琮山。瞿清雨越过他衣襟侧边镶嵌的橡树叶领花,朦胧间窥见Omega纤细的影子。
赫琮山居高临下俯视他:“如果这样能打消你的念头。”
那辆智能车消失在不远处的柏油马路上,它重刷了漆,被撞伤的地方恢复原貌,转弯时刺眼远光灯照射在医院大门门口。
……果然他并不喜欢我。
瞿清雨朝后仰面躺在草丛上,周边叶面潮湿的水汽从他腰侧钻了进来。
“说了不会放过你。”他一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指间夹着一枚指纹复制贴。
能在上校所有休息处畅通无阻的那一枚,食指的清晰指纹。
-
被拒绝是人生常态。
第二天一早瞿清雨从花店取了一束蓝色风信子,小克在通讯器里安慰他:“你最近有没有别的想见的Alpha?实在不行转移一下注意力?”
“比如?”
小克:“很多啊,我都找出来了,还有我们的Omega客人,最近你在北部军事基地都没办法出来,有好几单黄了,今天这个出……五十万星币,你要不要聊聊?”
“叫什么?”
小克顿了顿,说:“兰斯,柏·李的小儿子。他想找你问——赫琮山。”
-
兰斯起初并不相信那本《猎艳指南》,直到他父亲柏·李被一个Omega迷得神魂颠倒并将其带回家做了他和琼的后妈。
Omega艳红的指甲盖搭在白玉茶盏上,入秋,他披着厚重的皮草坐在花园里喂金鱼,小腹隆起。他来之后兰斯再也不能坐在那里,柏·李对他的宠爱有目共睹。
这是最近Alpha们圈子里的笑话,人人笑柏裁判长,人人都是柏裁判长。
琼·李跪在祠堂中,他在宴会上犯了大错,柏裁判长要请家法,兰斯赶过去制止,裁判长戒尺“啪“抽在琼·李身上,后者一声不吭,瞪着一双冒火的眼睛顶撞自己的父亲:“不要以为我没有在你的房间见过那幅画,你带回家的根本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怎么样,要是我真的和他睡了,这算什么?儿子睡了老子喜欢的人?”
柏裁判长气喘吁吁:“你——岂有此理!你懂什么?啊?你懂什么!去年你老子脑溢血你还在花天酒地!那是救了你老子的医生!我他妈的,我他妈的今天就要抽死你这个混账!”
琼·李长大了嘴:“对不起……父亲。”
“我的父亲那么告诉琼,但我知道不是。”
兰斯吹了吹杯中热水,他拢在一条长毛绒毯中,见怪不怪地说:“我跟着我的父亲去过医院,他送礼前问过我,是送花还是贵重的首饰。我说不恰当,送一面锦旗吧。他跑上跑下想要送一面锦旗的样子像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毛头小子。”
“或许这么形容不恰当,但他当时给我的感受是这样。”
“我的父亲多年未再婚,这很巧合,我不信巧合。我去找了那个Omega,那个Omega告诉我,她得到了一本《猎艳手册》。有人告诉她柏·李喜欢温柔的Omega类型。养老院的护工,对方问她有没有见过一个耐心的护工,或者老年保姆,像那么做,我的父亲会爱上她。”
“我想问一个人。”
兰斯苍白的脸望向摄像头,他轻轻:“赫琮山。”
“怎么做,上校会爱上我。”
对面的人沉默了很久,计时器上的数字在不断跳动。最终,对方告诉他:“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
兰斯疑心他笑了起来:“就不会将那本手册的第一页空着。”
“我从小就喜欢他。”
兰斯从容地将茶杯放下:“我们的匹配度很高,我得背水一战了。”
关掉这场视讯后兰斯走出自己的房间,琼·李鬼混回来后一头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餐桌上一片狼藉,怀孕的Omega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兰斯视线扫过他:“你听见了我说的话?”
Omega下意识护住肚子,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早用信息素让上校进入易感期,反而要问那个人。”
“我没有说过吗?”
兰斯将手覆盖上她柔软的腹部,将耳朵贴上去听:“几个月了?”
Omega发着抖:“两个……两个月零七天。”
“胎还不稳呢,要是掉了就不好了。”
Omega的眼神惊惧起来。
兰斯将手拢回羊毛披风内,咳嗽了一声:“你听说过一件事吗?从军校毕业出来的Alpha,全部经历过信息素诱导测试,而赫琮山,从不为信息素心动。”
Omega讷讷:“那你还……”
“我购买了催情剂。”兰斯侧头笑了,“在一家黑诊所。”
-
瞿清雨意识到赫琮山在躲他,如果他会躲什么人的话。
从那天在医院门口不欢而散后,赫琮山从北部军事基地离开,出现在圣玛格广场的频率降低。马杜克新生训练营即将招生完毕,他没有战事在身,不会将新兵交给下一个霍持。
早七点,新生军训的大群炸开了锅,群里没有教官,所有人聊天都肆无忌惮。
-67栋宿舍楼12层谁的臭袜子飘下来了,赶紧捡,到时候一整栋楼都中毒
-谁认识x排那个六根手指的Alpha,问他处不处AA恋
-这Omega是谁?有人认识吗[图片][图片]
-跟在上校身边好几天了,葡萄味的Omega
-楼上别说了,一会儿鲨鱼[加莎教官]就来禁言了,我记得“上校”是违禁词,准备写检讨吧,我上次刚写完,一千八打底
-什么?大惊失色.jpg
【全体禁言中】
……
早值班新来的Omega护士不熟练,中间没看住差点把吊瓶挂错。
瞿清雨收走了他的通讯器。
对方不服气地说:“你干什么?”
“上班时间,不要走神。”
瞿清雨扫过了了他通讯器停留的界面。
Omega不情不愿,视线仍胶着在自己的通讯器上:“哦。”
“下周那台手术,你带我一起呗。”
瞿清雨将圆珠笔夹回白大褂前胸的口袋,他连着守了十八个小时,已经没有精力哄对方:“你把手术台当游乐场?”
看见他深色的球鞋,又说:“换白的。”
“凭什么?”Omega不服气,“你连我穿什么都要管?跟着其他Alpha医生的护士都没有要求,你凭什么让我穿白的!”
“本来我应该在诺文哥哥手下实习,要不是你突然变成了第一……你就是个Beta,怎么可能积分超过诺文哥哥,还不是爬了别人床。”
瞿清雨眯了眯眼。
Omega后退了两步。
Beta医生靠近他,他戴了平光眼镜,最简单的款式。Omega这才发现他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镜片折射出微光。
“让我想想你听到了什么,我跟谁睡过?院长?许负责人?军部高官?我的宿舍的每一个Alpha?”
惊人美貌逼近,Omega张了张嘴。
“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准备去坐实其中一项罪名。”
Beta青年取下医用手套,抽了抽他的脸,冷淡地说:“劝你不要惹事。”
调配试剂室的门打开,瞿清雨面无表情从里面取走了一针管透明无色无味的液体。
我再问最后一次。
赫琮山要是喜欢我,我就自己扎,不喜欢就给他扎。
没关系。
反正我想要什么,总会得到。
第17章
梦境混乱、旖旎、光怪陆离。
“上校,你的精神状态太差了,我建议你接触一下那个Beta。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以另外一种方式度过你的易感期。如果他在你身边你的头不那么痛,这是一件好事,你没必要那么抗拒他的接近,不那么激烈的易感期不会令你失控。”
“你有没有试过在见他前先打一支抑制剂?保持心情平和、稳定?”
“你的抑制剂还剩几支?”
“五支。”
“不是还有五支吗?”容修懒洋洋地说,“我可不像别的医生那样建议你离开他。”
“他爱你当然最好,要是不爱,你也有办法让他待在你身边。至于其他,放荡者就该被锁在层层城堡之中。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为难。”
“你的思想与哲学课没有及格。”
“上校,你知道的,人心中都有恶魔和天使,没有人能永远做天使,但有人能一直做恶魔。前者和后者的唯一区别只在于前者比后者要更容易做到,也更容易保持。”
Alpha军官从沙发上抬起眼皮。
容修摊了摊手:“好吧,我承认我是好奇那个Beta到底有多大本事,以及你会忍耐到什么程度而已。你是对的,他前途大好,没必要。事情既然结束我们就不要再谈了,好了,阿瑞斯。”
那只军犬。
张载牵着洗过澡的阿瑞斯进来,半跪下来将阿瑞斯的止咬器摘下。阿瑞斯抖了抖身上顺滑的毛,见到主人兴奋地摇了摇尾巴,趴在赫琮山脚下。
一抹沐浴露的香气散在空气中。
赫琮山伸手从额头至脖颈揉了把它,指尖染了那抹淡香。
……
“我只问一遍,狗身上放了什么?”
兰斯咳嗽起来,他双手撑在楼道沾满灰尘的地面,无法看清袭击自己的人:“信息素浓缩胶囊,匹配度57%,上校一定会再次进入易感期。”
“梆!”防火门用力砸上。
——对方想顺水推舟、坐享其成。
晕倒前兰斯冷漠地想,不管你是谁,你都完了。催情剂才是会让人神智不清的东西。信息素只能诱导赫琮山产生生理反应,他会进入情热期,因此精神痛苦,备受折磨,但他不会被欲望支配。【审核能看清楚吗,这里什么都没有,是一段叙述,我的主人公甚至没有出来,是配角联想,这么晚辛苦你们了,我累了】
他会一枪杀了你。
-
瞿清雨站在公寓门口,犹如站在冰与火的两极。
内外温差太大了。
瞿清雨迅速压下指纹,门打开,他一脚踏进了火山与岩浆喷发的现场。
一片黑暗。黑暗让人的恐惧放到最大。
“嘭!”
后背重重撞上墙。
瞿清雨被迫仰起头,和暴怒的Alpha对上视线。
Alpha虎口卡住他下巴,用要拧断他脖子的力道朝上抬,森冷:“瞿、清、雨!”
他非常狼狈,上校从未这么狼狈过,热汗如瀑,掐住自己喉口的大掌青筋暴起。薄薄眼皮全是往下滴的汗水。Alpha粗重的呼吸压在耳侧,从他发鬓往下滴的汗液全部滴在自己身上,从锁骨朝下流。喉结在忽明忽暗光影中隐现,往深处一滚。
瞿清雨伸手擦了擦他睫毛,盯着他流露痛苦的眼睛。
“不是我,上校,Beta没有信息素,你清楚。我很不高兴。”
卡在他喉口的手松开,赫琮山重重闭眼,又睁开。他手臂沉重如一块铅铁,掌下皮肉细腻温柔,他必须竭尽毕生自制力控制住汹涌情潮:“——滚出去。”
瞿清雨睫毛下冷色隐去,轻柔问:“上校,今天这里进来的是任何一个Omega,你会和他上床吗?”
“乒乒乓乓!”
“砰!咚!”
他右上侧是书架,所有摆件被挥倒在地!胜利女神像砸倒在地,碎成无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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