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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质Beta狩猎指南(近代现代)——人类文明轰炸机

时间:2025-04-19 07:28:11  作者:人类文明轰炸机
  “全身多处骨折,有感染风险要血液检测,右臂断了……”
  马一明失声:“什么叫右臂断了?断了多少?”
  “整个前臂。”
  马一明焦虑地来回踱步:“失血量呢?你别告诉我超百分之二十了。”
  “超过三分之一。”
  马一明眼前发晕,根本无法保持冷静:“三分之一!过来还要十分钟!他妈的血库的人呢?!”最后一句他吼出来的,“他妈的!”
  最后一个字落下瞬间顶楼停泊坪的天盖就“哐当”掀开,马一明立刻抬头。冷风冲进来,他见到了史上最多的军舰,一艘接着一艘。整片苍穹是不详的灰白,无数颗流星在夜幕下坠。
  最前军舰压速备降,舱门打开刹那马一明倒抽一口凉气,头盖骨被掀开似地冷。
  到处是血。
  “军舰前挡风玻璃大的有三处在左下肢、右后肩和脐上两寸,怕失血速度不受控暂时没拔要立刻手术。”
  瞿清雨紧紧按压住最大的出血口,他整个右臂被血染红,语速很快:“肉眼能看到的伤口就那么多其他要等全身检查出来,血液检测结果出来前所有人要戴口罩和手套别靠太近——”
  “穿上你的防护服。”
  马一明脚步硬生生一停。
  “我也要做血检。”瞿清雨咳嗽了一声,说,“离我远点。”
  ……
  化验科结果在半小时后出来,抢救室灯立刻亮了。
  手术开始前马一明给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他闭眼,又睁开。
  他面前这个Alpha,是帝国上校。
  灯将手术室内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照得凝重。
  “这么紧张干什么?”
  有几块玻璃距离大动脉近得心慌,这种失血程度一旦拔出来危险系数马一明简直不敢想,嗓子略紧:“你右手要是没伤这台手术我一定让你做。”
  “我倒是想。”
  瞿清雨举起被包成一团的右手展示:“没办法,交给你了。”
  马一明拿起镊子,深呼吸。
  “你结婚了吗?”
  “你跟我同事这么久不知道我结没结婚?”马一明小心翼翼动作,“你要给我介绍对象?”
  “问问。”
  马一明再次深呼吸:“没结婚不过谈了,下次带来你看。”
  “你听说过上校已婚的事没?我刚进来没看到人。手术同意书谁签的?你看到人没?”
  马一明余光瞥见身边的Beta青年顿了下,眼尾扬起来。
  “你很想知道?”
  马一明:“你在八卦正中心,主要大家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瞿清雨叫他名字,声音很淡:“马一明。”
  “好吧。”
  马一明肩膀垮下来,怔怔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很紧张,瞿清雨,你能明白吗,躺在我面前的这个Alpha,他对整个帝国的重要程度……难以想象。你知道这种失血量……有任何差错……我都无法原谅自己。”
  Beta青年没动,他靠在坚硬瓷砖上,微微仰起头。灯光冰冷,衬得他一张脸毫无血色,脖颈上伶仃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过了感知上的很久,马一明听见他轻轻说:“我知道。”
  马一明低头苦笑:“七八处骨折,肋骨断了两根。到处都是软组织挫伤,碎玻璃……右臂……脏器还不知道……你够及时动作够快了……我知道我要立刻手术,我的手……我的手发软。”
  医院什么地方都是白的,天花板,墙壁,灯光。
  马一明深深吸了口气,将胸腔里浊气排出去:“一会儿……你帮我看着点……你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万一……”
  他肩膀上微微一重。
  瞿清雨冲他笑了笑,他眉眼是清晰的、具有安抚意义的明亮:“放心,我看着,不会出事。”
  “真出了事……”
  他说:“也跟你没关系。”
  压在右肩的手分量不重,马一明狠狠闭了闭眼。
  “……”
  马一明不停流汗,手术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咸湿汗水顺着鬓角流到睫毛,滴进眼睛。
  他几度虚脱,被一把撑住。
  那只手冰凉,冰凉得仿佛从冷库拿出来,瘦削、单薄,稳稳托住他右臂。
  五个小时。
  秦荔守在抢救室外,他身后是不需要在战场善后的所有Alpha军官,身形高大,挤满整条走廊。走廊地板光洁可鉴,一眼望去数不尽的染血肩章、橄榄环、军衔标志……隆重而荣耀地延伸。
  -
  前指挥官陷入昏迷,人在重症监护室一个月之久。
  中间有两次南北部军事基地收到降半旗的通知。Alpha身上一半的血都流光了,心脏数次骤停,血氧饱和度低得惊人。到处插管,伤口触目惊心。
  第一次心脏骤停时瞿清雨在现场,隔着重症监护室小小的窗玻璃,心电图上各项数值拉平,全横报警拉长声时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医院呆了十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任由身后的马一明冲进去,电击,抢救。
  第一分钟。
  病床上Alpha胸膛没有起伏,近在咫尺,远隔千里。
  嘈杂声、脚步声、哭喊声。
  第二分钟。
  瞿清雨一动不动,七月大暑,他冷得厉害,站不稳,有寒气从骨头缝里一丝一丝渗透。
  第三分钟。
  除颤仪再次作用,马一明终于停下。有一刻瞿清雨目盲,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冲瞿清雨摇了摇头,是某种无能为力的标志。
  静默。
  在场有医生,有护士,有大量Alpha军官,他们同一时间将视线放在Beta青年身上,他脸色苍白,苍白冰冷,唇角,眼尾每一寸弧度都是紧绷的,绷紧到极致了,断裂开来。
  非常静,静得呼吸可闻。
  终于,他动了,一步一步朝前走,扶着门框踉跄地跨过了重症监护室的门槛。
  第三分二十秒。
  Alpha双眼紧闭,胸膛毫无起伏,唇是一条干枯的线。
  他仅仅是一个人,骨架里同样填充着血和肉。离开所谓最高等级Alpha的名头,离开上校军衔,离开指挥官之位,离开所有的所有,他就是一个会死去的人而已。瞿清雨突然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为什么要害怕,更大的恐惧在一瞬间攫取了他。
  他会失去对方。
  第三分四十秒。
  长时间心跳停止带来的脑损伤不可逆,瞿清雨碰到他的左手,打了个寒噤。
  他开始不停回想自己和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不能确保断臂能否成功阻隔感染。最后赫琮山好像有话对他说,会是什么。
  “你不能这么……”他在病床边深深弯腰,额头和Alpha的左手掌心紧紧相贴,哽咽,“你……”
  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不能让我一个人。
  第四分钟。
  心电图毫无动静,坟冢般死寂。
  瞿清雨直起了腰,头晕目眩。
  他退离开重症监护室,将一切交给医护人员。擦身而过时张载看见他熬得通红的眼睛,劝慰:“剩下的事……”
  刚开了头对方双腿一软往下跪,张载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他,低声:“节……”
  “滴滴滴——”心电监测仪狂响。
  未尽话语尽数消失,张载猛抬眼。
  那几条毫无起伏的线全部剧烈波动,马一明扑上去,激动:“快快快!救人!”
  这是心跳停止时间最长的一次,张载见对方扶着墙弯腰,压紧了胃。
  ……
  第三十一天Alpha才彻底脱离危险期,转到普通病房,不过仍然没有醒。
  那天中午瞿清雨去了。
  Alpha深刻地消瘦下去,他身上有太多伤口,都在缓慢愈合、结痂、长新肉。有很多人来看他,他给不了任何回应。他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
  他可能会在半个月左右醒来。
  瞿清雨在病房支了一张小床。真冷啊,夜晚还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根本无法入睡。
  极端情绪反应让他吃不下任何东西,勉强吃进去一点会立刻吐出来,吃什么吐什么,胆汁和胃液全部吐出来。
  一旦躺下他脑子里就开始出现乱七八糟的念头,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更快还是懊恼为什么没能更快,噩梦拽着他四肢。他把自己蜷缩起来,抱紧膝盖,实在躺不住,又抱着被子坐起来。
  有风从窗户缝隙中吹进来,帘子飘动。
  瞿清雨轻轻叹了口气。
  他光脚走下床,站在病床边,细长纤细的脚踝骨两侧凹陷,瘦出惊人的轮廓。
  Alpha平稳地安睡。
  瞿清雨伸手碰了碰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仍在跳动的心脏。
  太冷了。
  瞿清雨心想,这张病床还有位置,我就睡一个角落,我实在不想一个人躺在墙边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没有温度。
  他把自己的被子抱过来,铺开,占据Alpha左侧小小一块地方。
  机械臂已经装在Alpha齐口断开的右残臂处,触感偏冷。仿生智能假肢比人类□□更强壮、更坚硬,破坏力也更强。透过外壳能看到模拟血管和神经交叉出的彩色线条,外部是类机械的黑银弧形,齿轮精密咬合。
  科技赋予它第二次生命,带来新生的活力。
  但终究不一样。
  没有温度,没有血液和皮肤组织,感知力低下,灵活性欠缺。
  可以握枪,粉碎岩石,难以捡起一粒红豆。
  瞿清雨睁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墙壁,有蝉叫的扰人声。
  他转过身,张开双臂,将自己很深地埋进了Alpha怀里。
  夏夜风温柔。
  ……
  第三十七天,战后家园开始缓慢恢复和重建。
  从医院病房朝外看,烈日烘烤。夏天色彩明度太高,阳光、阴影和绿叶在微风中摆动。
  马一明抱着保温杯,里面茶都冷了,是他的Omega给他准备的红枣枸杞茶。他浅尝了一口,味道怪,又放下来。
  “你这么守着也不是个事……要不你出去转一圈回来,人我帮你看着?”
  瞿清雨把杂志从脸上拉下来,他看起来状态还算正常,就是动不动在窗边坐一上午没变过位置。那地方太阳大曝光大,把他照亮得跟个冰人似的,浑身都透明。怎么看怎么气血不足。马一明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哎,你……”
  “西南有个区域技术交流会……”
  你要不然替我去一趟。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马一明把“要不然”三个字删了,果断拍板道:“我手上有病人走不开,你替我去一趟。”
  瞿清雨看了他一眼:“几天?”
  “一周……十天。”
  顶着他视线马一明声音慢慢变弱,装作很忙的样子去拧保温杯盖子:“长的话半个月?这种交流再怎么长一般都不超过半个月,你要是实在不想……”
  出乎意料地,瞿清雨答应了:“好。”
  他就这么干脆地走了,马一明从门边探出半个头,没站稳保温杯里水洒出去两滴:“人醒了我通知你?”
  “通知我干什么?”
  马一明一愣。
  住院部安静,瞿清雨再次靠在墙边,他沉默了一会儿,马一明鲜少见到他这么沉默的时候,张了张嘴。
  他从手术出来两股战战,强撑着告诉外面那群Alpha军官手术成功。一回头发现瞿清雨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泄了力地从墙面滑下去。他上半身有弯腰从军舰主驾驶室拖人擦出的血痕,两条胳膊用力过度垂下去,幅度微弱地发抖。缓了缓才成功将头埋进掌心,捂住脸,眼尾红了一大片。
  马一明发誓,他从来、从来没有见到过对方这么狼狈的时候。他正要说两句话调节气氛,瞿清雨左手那枚对戒一下闪到他眼睛。
  “……”
  “哎,你别去了,我找个人顶我。”马一明忽然觉得自己很不道德,清了清嗓子,“万一上校醒了……”
  瞿清雨略显平淡:“醒了就醒了。”
  马一明:“……你这?”
  瞿清雨:“走了。”
  马一明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想不通地摸了摸没几根头发的脑袋。
  -
  真醒那天瞿清雨人不在医院,那场交流会比想象中长,他计划次日返程。
  清晨七点,那间单独病房涌入大量军部高官,问候、汇报工作、请示。马一明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军官,肩章图案看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又倒抽一口凉气。为首一名少校脚跟一并,向他敬标准的军礼,代表全体士兵和军团表达感谢,送上锦旗。
  马一明受宠若惊,回头在网上一搜对方,差点没给当时的自己跪了——他奶奶的,这他妈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给他送锦旗他不是折寿吗。
  他跟两名护士不敢进去,站在走廊外观察,说话做事都变得谨小慎微,唯恐惊扰冒犯。从虚掩的门缝往里看,刚醒来的Alpha军官微微闭眼,窗外阳光穿透玻璃,倾洒在他高挺鼻梁上。快五十天的营养液仅能维持基本生命体征,面部脂肪流失使得本就突出的五官更加立体。骨是骨,皮是皮,嶙峋桀骜。
  他半闭着眼,然而还是轻易注意到门外的视线,开口:“魏迎。”
  魏迎微笑:“马主任,怎么不进来?”
  顿时,黑压压一群Alpha军官刷刷望过来。这群人背脊都直得跟一条钢筋铁泥线一样,压迫感极强,很难不让人害怕。马一明吞了口唾沫,挺直后背,用一种下级跟上级汇报工作的:“……上校,您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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