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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沈羡渝帮秦溯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遵守承放他出门，开车带他去酒店。
上车后秦溯打开车窗，把头探出去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感受阳光的照耀。
地下室虽然有窗户，但是隔着一层玻璃阳光都褪了色，每天都像是阴天，呼吸都不自由。
沈羡渝看他一副犯人出狱的样子，心里很过意不去，“对不起，我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秦溯把头缩回车内，车窗关小，“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再提。”
“那你能原谅我吗？”
就这么原谅他会不会太娇纵他，秦溯没有正面回答，“我没送你进局子就不错了。”
“你还想回学校上学吗？”
秦溯其实对科研也没那么热爱，只是没有其他更感兴趣的事可做，眼下暂时没心情回学校上学，“过段时间再说吧。”
到了酒店地下车库，助理把房卡给了沈羡渝，沈羡渝把手机、房卡和自己的黑卡一起交给秦溯，秦溯接过来一起装进行李包里，毫不犹豫打开车门正要下车，被沈羡渝拉住了手，“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秦溯为了早点脱身，敷衍地抱了他一下，不料被他死死禁锢，凶狠地堵住嘴，眼泪流得他满脸都是，又咸又涩，一时忘了挣扎。
助理看到有人经过，敲了敲车窗提醒两人，沈羡渝无动于衷，秦溯反应过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他，飞快地下了车。
“早点回来，别让我等太久！”
秦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把头探出车窗外，双手扒着车窗，哭得梨花带雨，不禁心软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怕他再哭下去自己就舍不得走了，赶紧和助理一起进了电梯。
助理把他送进房间后，给他留了自己的手机号就走了。
秦溯环顾了一下偌大的总统套房，只觉得异常的空旷，突然不知道要干嘛，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再婚以后，他就没有在乎的人，也没有在乎的事，这辈子唯一一次拼命就是为了沈羡渝，现在他的命保住了，更棘手的问题又出现了，想到这头又开始疼了。
秦溯停止思考，躺在床上放空大脑，打开手机里的音乐软件，连上酒店的蓝牙音响，整个人沉浸在歌声里。
秦溯平时不怎么听歌，前两首都没听过，到了第三首觉得前奏有些熟悉，还没开始唱，就反应过来这是沈羡渝的歌，没记错的话叫《你的眼睛》。
第一次和你相遇
还没看清你的脸
就记住你的眉眼
你的眼中有整个四季
让我流连沉迷
你的眼神藏着谜语
我费劲千方百计
想读懂你的隐喻
发现到头来只是一场游戏
没关系我愿意奉陪到底
听说爱人的眼睛
是第八大洋
想有朝一日
在你的海洋里遨游
我愿意用我所有
换你一个回眸
MV的画面随着歌声在脑海里放映，放着放着主角变成了他和沈羡渝，虽然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但对他来说，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每一幕都历历在目。
这首听完，隔了一首，下一首又是沈羡渝的另一首歌《梦中蝶》。
逆着时间飞的蝴蝶
你说你来自另一个世界
只能和你梦里相逢
一觉醒来转瞬成空
是你闯入了我的梦
还是我闯入了你的世界
你挥动翅膀，不告而别
好像一切是我的幻觉
我愿意变成蝴蝶
飞去有你的世界
缠绕在你指尖
永不分别
我的蝴蝶
何时再来我梦里面
秦溯越听心里越乱，关了音乐打算去外面转一圈，发现外面天突然阴了，走到窗前一看在下小雨。
房间里有备用雨伞，秦溯拿着伞出了酒店，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踱步，路过一家化妆品店，看到门口竖着一块广告牌，上面印着沈羡渝的脸，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把伞举到牌子上方。
广告牌是遮住了，但是沈羡渝的眼睛里好像也在下雨。
店里飘来他的歌声，好像他在对自己控诉。
本来不喜欢下雨天
直到你的出现
我不畏惧严寒
却怕突然的温暖
记忆里最生动的画面
是你为我撑伞
伞下的世界很小
那一刻的感觉很美妙
从此我喜欢上了下雨天
但你却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把伞
让我怀念
我又变得讨厌下雨天
可还是期待你会出现
烦透了，怎么到哪都躲不掉他，秦溯把伞支在广告牌上，淋着雨继续往前走。
在他身后几十米处，停着一辆不起眼的轿车，雨刷器来回晃动，玻璃后面沈羡渝的脸时隐时现。
秦溯上了电梯后，他其实一直没走，他让助理在酒店房间装了摄像头，一直通过监控注视秦溯的一举一动。
看到秦溯出了酒店房间后，他立刻换了一辆普通的轿车悄悄跟在他身后，尾随了他一路。
看到他停在自己的广告牌前傻乎乎地为自己撑伞，差点一个冲动跑过去问他，自己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再等一个月吧，到时候秦溯会给他答案。
第三十九章 来啊，互相伤害
秦溯在外面游荡到中午才回酒店，身上基本已经湿透了，洗了个澡点了份外卖吃了，然后又无所事事了，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玩手机。
忽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沈羡渝发来的：在干嘛？
沈羡渝的微信昵称是鱼的emoji，头像是一条简笔画的小鱼，仔细一看还戴着西瓜发卡，应该是他自己画的。
秦溯闲的无事，就回了一条：看电视。
紧接着对面就打来了视频通话，秦溯不想看见他的脸，选择了语音接听。
“怎么不接我视频？”
“看见你就烦。”
沈羡渝低低笑了一声，“今天上午都干嘛了？”
“去见女同学了。”
“才跟我分开就去勾搭别人。”
秦溯通过他的反应判断他一定在暗中监视自己，不然他早炸了，“你把摄像头装哪了？”
“什么摄像头，哪来的摄像头？”
“限你一个小时之内给我拆了，不然我现在就给你答复。”
“别别别，我这就让助理过去，你先别挂。”
不到五分钟，助理就来敲门了，秦溯一点不意外，“你住哪个房间？”
助理尴尬地扶了扶眼镜，“就在您隔壁。”
“进来吧。”
秦溯一边盯着助理拆摄像头一边跟沈羡渝聊天，“你让他一次性给我拆干净了，不然我就去睡桥洞。”
“放心吧，我已经跟他说了。”
助理一共拆走了五个摄像头，每个房间各一个，包括卫生间和浴室，秦溯只觉得无比荒唐，谁能想象光鲜亮丽的大明星背地里这么阴暗龌龊，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明星的，娱乐圈也太没下限了。
“身为偶像不起正面作用也就罢了，还作奸犯科，要是让你的粉丝知道他们的偶像是个偷窥狂，还是个法制咖，他们该有多失望多难过。”
“秦溯我发现你对别人比对我好多了，你怎么不担心我会不会失望会不会难过？”
“我对你还不够好，换别人我早把他送进监狱八百回了，你不跪下给我磕几个还有脸抱怨。”
“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把你供起来天天给你磕头。”
“别了，我受不起。”
“说认真的，我现在是当红明星，身价几千万，有钱有名气，勉强配得上你吧？”
“配不配不是看财富和地位。”
“那是看什么？”
“感觉。”
“能不能说具体一点？”
“具体了还叫感觉吗？”
“你等着，我给你发个好东西，别挂啊。”
很快秦溯收到他发来的一段视频，点开一看，发现是自己之前帮他录的作弊视频，从头看到尾，感觉拍得跟真的似的，当初如果秦溯看了没准会相信。
“你不是说视频不见了吗？”
“你回来以后，视频就恢复了。”
秦溯记得那张大头贴也是这样，就不觉得奇怪了，“给我看这个干嘛？”
“你不觉得视频里的我们很甜蜜很幸福，就跟真情侣没区别嘛，要不要跟我假戏真做试试？也许你不讨厌。”
秦溯没有应答，“另一段视频呢？”
“什么视频？”
“别装蒜，赶紧给我删了。”
“那可不行，万一到时候你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就把视频公布出去。”
“随便，反正我一个小老百姓对我没影响，但别忘了你是大明星，视频一公布你的演艺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无所谓啊，反正我钱都赚够了，对你的影响可就大了，哪个女的还会要你？”
“我也无所谓啊，那就来啊，互相伤害啊。”
“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我不可能让第三个人看到你在床上的样子，我一定会杀了他。”
说到后面他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明显不是开玩笑，下一秒他又嬉皮笑脸道：“再说不一定非要放视频，有更体面更直接的办法，我开个发布会或者直播宣布你是我男朋友，效果是一样的，你呀，就乖乖跟我锁死一辈子吧。”
秦溯发现没法跟精神病交流，说了句“疯子”挂了电话。
看了一会儿电视，父亲秦志成发来一条微信：儿子，最近过得好吗？
秦溯往上翻了一下聊天记录，发现两人每隔十天半个月就有一次对话，不是很长，聊的都是一些日常，但是自己被囚禁的那一年手机是被没收的，应该是沈羡渝替他回的。
过了这么多年秦溯对他的埋怨已经淡了，而且他年纪大了，不忍心再冷落他，回了他一条：挺好的。
秦志成：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我有点要紧事想跟你说。
秦溯直接给他打去语音，“爸，什么事？”
“儿子，你还记得周松吗？”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埋在秦溯胸口，时间长了以为不存在了，但是再提起来还是会感到不舒服，“怎么了？”
“我听老家的朋友说，他最近突然出现在咱们家老房子附近，绕着房子周围转悠，还向邻居打听你的消息，还好邻居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我记得他出狱好几年了，怎么突然又……”
“不必在意他。”
“可我还是有点担心，如果让他打听到你在B市上的大学，去B市找你……”
“B市这么大，他没那么容易找到我。”
“万一他找到你怎么办？”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当年我都不怕他，现在更不会怕他。”
“我是怕他影响你的心情。”
“我不会被垃圾影响心情，放心吧。”
“儿子，爸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您说吧。”
“你这么多年一直不谈恋爱也不找对象，是不是受他影响？”
秦溯不自觉捏紧了手机，“跟他没关系，我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
“那就好，对了，你跟小沈最近还常联系吗？”
秦溯心想岂止有联系，连我的微信都是他回的，“还行吧。”
“这孩子特别知恩图报，虽然当年没帮到他，但是他一直惦记着我，每年都会给我寄东西，尤其当了明星以后，又送我车又送我房，每年过年都给我包大红包，我都想收他当干儿子了。”
秦溯没想到沈羡渝已经把魔爪伸向了自己家人，“爸，你怎么乱收别人钱和东西？”
秦志成语气有些惭愧，“最近这几年生意不好做赔了不少，我也是没办法，小沈不让我跟你说，你千万别跟他提这事啊。”
自己没尽到儿子义务，秦溯不好指责他什么，但是俗话说父债子偿，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自己以后在沈羡渝面前说话都没底气了，而且得赶紧想办法还他钱，母亲留给他的存款还有一些，但是应该不够还他的，干脆找份工作赚钱顺便打发时间。
跟父亲通完电话，秦溯开始用手机制作简历，不过他现在不是应届生也没有工作经验，还空窗了一年，不知道好不好找。
制作完简历秦溯一股脑投出去，然后睡了个午觉，醒来发现招聘软件收到好几个HR的回复，谈了一圈下来，有个岗位比较合适，和HR约好明天去面试。
外面天放晴了，秦溯打算出去透透气，正好头发长了，顺便理个发。
用手机搜了一下，酒店附近就有一家理发店，刚好在一家商场里面，理完发可以顺便逛逛吃个晚饭。
秦溯步行去了商场，商场一楼中央有个旋转木马，秦溯经过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望着旋转木马转了一圈又一圈。
对面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秦溯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人影又消失不见了，可能是幻觉吧。
秦溯坐电梯上了二楼进了理发店，今天是周一又是下午店里没什么人，不用排队很快就理完了，出来随便逛了逛，眼前突然跳出来一个巨高的维尼熊，冲他摆了摆手。
秦溯不禁想起了和沈羡渝做兼职那次，沈羡渝也是这样的装扮，他爹的，怎么走到哪都能想起他。
冲维尼熊摆了摆手，绕过他继续往前走，维尼熊又追上来挡住路，还张开双臂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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