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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工作，嗯。
这样想着，等进了法务部会议室，看见已经坐在会议桌旁的凌予时，喻沅还是险些没维持住冷静。
这家伙今天居然没迟到。
喻沅顶着墨镜，神情冷酷地坐到会议桌另一侧，与凌予岔开了几个座位，两个人坐成了对角线。
会议的主角们毫无交流，两名经纪人倒是打过招呼，攀谈了几句。
吴悠对凌予的经纪人君兰道：“凌予不用担心，我就是担心我们家喻沅。”
“我会提醒凌予多注意喻沅的。”君兰笑道。
“太不好意思了，”吴悠搓搓手，道，“那就谢谢了啊。”
凌予和喻沅两个人都到后，没过一会儿，法务部工作人员带着合同推门进来，同行的还有李经理与节目组制作方的负责人。
因为上次会议大家都已经提前了解过录制的各具体事项的了，法务部也有提前将合同发送至艺人工作室邮箱，所以今天只是最后的确认和签约，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
这次的合同还是凌予与喻沅共同签署，当事人签名时，喻沅起身，在凌予之前拿起笔。
他前段时间天天看同人文，早已经明白了很多文圈内的规则，比如左位右位——左位就是在上面，右位就是在下面。
然后无一例外，他看过的所有同人，他的名字全都在凌予后边！
喻沅不服，这次必须要抢在凌予之前将自己的名字签在前面。
他抓着笔，杵到法务部同事的面前。
“喻老师，”法务部工作人员却有些为难道，“我们这份合同是按名字首字母的顺序签字的。”
凌予，喻沅。
喻沅站在原地悄悄碎了。
凌予从容地拿过工作人员手中的笔，在签名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一靠近，喻沅下意识有些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又故作镇静，定在原处，墨镜后的眼睛看着凌予签字的动作。
凌予字迹流畅锋利，握笔的手指修长有力，透出一股力量感，签完字，他食指在印泥上摁了摁，印上红指纹。
凌予的手指确实好长。
等等，他为什么要想到“确实”？
凌予的手指……
手指……
喻沅又想起那天晚上不小心看到过的同人文片段，那里面就仔仔细细描写了凌予的手指是怎么怎么长，怎么怎么有力……
啊啊啊啊啊啊！——
喻沅带着墨镜，面上不显，心里快崩塌了，不住尖叫。
救命啊。
怎么还没成功失忆啊！
“喻老师，喻老师？”
喻沅回过神。
“现在您可以签了。”法务部工作人员道。
喻沅整个脑袋都快冒烟了，勉强分出一根脑神经，拿起笔，机械地在凌予的名字后面签上自己的，然后跟着按上手印。
他迅速签完，用这根脑神经牵着，准备躲到吴悠身边去，拉着吴悠走人。
没想到他刚转身，公司的李经理就开口了：“既然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要开始正式拍摄了，在那之前凌予和喻沅还是先交流交流吧，总不能你俩搭档录制的时候，还这样面对面的却不说话？”
感觉到凌予的视线朝自己扫过来，喻沅垂下头。
“喻沅？”李经理看看他们俩，开口叫。
喻沅现在只想赶紧遁走，颠三倒四地卖乖道：“上节目我会和他好好相处的，也不会惹麻烦，不会发脾气，我好好录节目。”
对面的凌予看起来似信非信：“是吗？”
喻沅憋出一个字：“嗯。”
凌予看向还没离开的法务部人员：“把喻沅说的话记下来。”
喻沅抬头瞪他，准备回嘴，又想起同人文剧情，最后偏头道：“算了，不和你说了。”
凌予：“转性了？”
·
“你刚刚说得很好，这样就好嘛，上了节目就和凌予好好相处。”离开公司的路上，吴悠欣慰地夸道。
今天小冬没来，吴悠亲自开车，喻沅依旧歪在后座座椅上。
“别提凌予。”喻沅应激。
“好好。”吴悠顺着他。
喻沅躺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坐起来。
“吴哥。”
“嗯？”吴悠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回应他。
喻沅向前趴在他的椅背上，微微探头，开口道：“你说凌予他——”
“呲——！”
陡然一个急刹，紧接着是车辆相撞的巨大声响，吴悠的反应迅速，但还是没能躲过从侧方变道超车的一辆小车。
喻沅的脑袋重重地磕在车座上！眼前一黑。
四周的声音变得杂乱起来。
……
【作者有话说】
“左边就是在上面的，右边就是在下面的，嗯。”喻沅小人将自己的小椅子和凌予小人的椅子交换位置。
“小朋友，我们的座位是按身高排的呀，你坐到后面会看不见哦。”
喻沅小人：“可是我想在上面。”
凌予小人：“上面？简单，你坐我腿上。”（一把抱过）
第10章 磕坏脑袋
“……检查结果没有大碍……醒来之后……观察……”
“好好，谢谢医生……”
喻沅脑袋晕晕的，耳朵边嗡嗡地响，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勉力睁开眼睛。
入眼先是洁白的天花板，而后小冬忧心忡忡的脸闯了进来：“哥？哥你醒了？”
喻沅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眉头拧着，重新闭上了眼。
“哥！”小冬趴到病床上，提心吊胆地一声喊。
喻沅：“……”
喻沅：“闭、嘴。”
“好，我不吵你。”小冬听见他说话，勉强放下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认得我是谁吗？是不是很晕？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没有大碍，哥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
“吴哥呢？”喻沅打断他的话，声音微弱。
小冬松了口气，还好，没撞傻，还认识人。
他拉了凳子在喻沅床边坐下，答道：“吴哥没事，只有一点擦伤，在楼下科室处理。”
车身问题不大，两方司机都没受什么伤，只有发生追尾的时候喻沅趴在前座靠背上，脑袋撞得狠了些。
“车祸的事已经有其他同事去处理了，”小冬骂了几句对面的司机，后怕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差点吓死了，还好你和吴哥都没出大事，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吸吸鼻子，眼睛都红了，“橙总和李经理也已经听说了，正在过来的路上，消息封锁得及时，还没有被爆出去。”
躺在病床上的喻沅头昏目眩，面色虚弱，没有听清小冬在说什么。
缓了缓后，他再度开口，“……凌予呢？”
“谁？”小冬愣了一下，侧头将耳朵凑近。
“凌老师？我不清楚啊，哥你问这个干嘛？”小冬疑惑地挠了下脑袋，翻了下公司助理大群，“凌老师现在在拍戏吧。”
喻沅睁开眼，还想再说什么，病房门被人推开。
“已经醒了？”
进来的是吴悠，他右手手臂被纱布包着，看见喻沅醒后，提起的心终于放下。
“醒了就好，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没事吧？”
小冬将喻沅的病床靠背升起来一些，倒了一杯温水，汇报道：“我刚才已经问过了，没有问题。”
喻沅半躺着，嘴唇发白，接过杯子抿了一口水后，洇出淡淡的粉色。
“凌……”他唇瓣微启。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又打断了他的话，秘书推开门。
是陈星橙和李经理来了。
人是从公司出去出事的，李经理一接到消息就赶紧赶来了；陈星橙则本是要去临市参会，临时听说此事，转道过来的。
“橙总。”吴悠和小冬站起来问好。
陈星橙：“人怎么样？”
小冬将自己的凳子挪开，请陈星橙到病房沙发上坐下，“医生说没有大碍，但需要观察两天。”
“待不了两分钟，不坐了。”陈星橙朝他抬了下手。
他问了两句喻沅的情况，转向吴悠了解事故大概过程，安排公司相关部门做好应急准备。
喻沅出了车祸，可不是小事故，怕有心人借此生事，必须尽快且妥当地处理完毕。
喻沅两番三次被他们打断话，焉嗒嗒的，见没人理自己，选择换个方法。
“我的手机呢？”喻沅问。
“在这儿呢。”小冬忙送上去。
喻沅接过手机，低头点开微信看消息。
他在一众聊天框里上滑，没有找到想看到的那个，突然发了脾气，将手机摔在被子上。
“是我提了分手没错，可他也不能这么狠心，连我出了车祸都不来看我吧。”
他话音一落，病房里一静。
小冬瞪大眼睛，正将陈星橙送出房门的吴悠和李经理停了下来，连赶着参会准备离开的陈星橙都脚步一顿，折返回来，几人一齐看向喻沅。
吴悠震惊：“你说谁？”
喻沅：“凌予。”
吴悠瞳孔地震。
·
自从带了喻沅后，吴悠经常觉得自己应该改名叫“有忧”，比如现在这种时刻，他顶着大老板的视线给凌予的经纪人打电话，联系凌予。
“……是我，吴悠，对对……凌予现在在拍摄吗？”
“……好的好的，打扰了……是，是有点着急，看能不能尽快让他来……”
他挂断电话，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看着喻沅。
小冬早已目瞪口呆。
陈星橙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还算冷静，他不方便久留，将自己的特助留下来，跟进后续的情况。
李经理则坐在沙发上，看样子是也准备在病房守着等凌予了。
而造成这一画面的始作俑者喻沅本人浑然不觉，自然地靠在枕头上，注意力放在吴悠那通电话上，问道：“他过来了吗？”
吴悠没回答，上前两步，去摸他被纱布包了一圈的脑袋，忧心道：“脑子是撞坏了？”
喻沅蹙眉，不高兴：“我脑子没坏，我说的就是真的。”
他说得十分肯定，作为对喻沅的日常生活最了解的人，吴悠与小冬对视了一眼，都从眼里看出了对彼此的怀疑。
难不成喻沅和凌予之间还真的有点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关系？
不太可能啊。
·
另一边，凌予刚到剧组没多久，换好了戏服，一边做妆造，一边听导演讲解接下来要拍的一场戏的镜头。
“凌哥，刚才兰姐来过电话。”助理突然拿着手机匆忙地跑过来。
君兰和吴悠不同，对艺人是放养状态，若非重要的事情，一般不会打电话过来。
凌予侧过头示意她讲。
助理神情有些古怪，看着化妆间内的工作人员们，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在凌予耳边说了一句话。
凌予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停滞，难得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确认了一遍，“什么？”
“您过去看看吧。”助理小声道，“兰姐说等一下她也会赶过去。”
“怎么了，有急事吗？”导演注意到他们的神色不对。
“嗯，”凌予转过头，神情勉强恢复冷静，“导演，我今天恐怕要请假了。”
·
喻沅所在的私立医院是专接待公众人物的，私密性很强，离凌予所在的剧组不算太远。
一个小时之后，凌予出现在病房。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包着脑袋的人，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喻沅刚才已经被不同的人问过很多遍了，不想再说话，眼尾发红地瞪着他，控诉道：“你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他脑子撞坏了。”凌予皱眉看向吴悠和李经理等人。
话音一落，喻沅本就红红的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下来。
他脑袋受了伤，额上还缠着一圈纱布，露出来的脸只有巴掌大，此刻身体还没完全缓过来，脸色苍白虚弱，一掉眼泪，显得更可怜了。
最主要的是他自认自己说的就是事实，被其他人质疑就算了，现在见了凌予明显“推脱”的反应，又气又急，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泪珠不住往下滚。
凌予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无措了片刻，试图讲道理：“你说我们是情侣，怎么证明呢？我们之间联系方式都没有，甚至连微信好友都不是。”
喻沅冷声道：“那是因为我要甩了你，把你拉黑了。”
他补充剧情：“然后你不同意，正在苦苦挽留我。”
病房内的人都是一顿，视线全落在凌予身上。
凌予：“……”他快气笑了。
吴悠看着喻沅的模样，先心疼了，跟着医生走到病房门口，“医生，他这样记忆混乱的情况什么时候能恢复？”
“短的话两三周，长则两三个月，因人而定。”医生道。
吴悠忧心道：“这么长时间吗？”
喻沅手里还有不少工作，又才刚签了综艺合同，如果真的两三个月才能恢复，对他事业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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