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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养小狗回来找我后(近代现代)——卡了能莎

时间:2025-04-21 09:34:25  作者:卡了能莎
  赶在关门前回到学校后,周珞石并未直接回宿舍,而是一反常态的放慢脚步,沿着无人的操场慢慢散步。
  寒风吹拂,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不时踢走一颗瓶盖儿或小石子。偌大的操场上只有他一个人,人影寂寂。
  刚结束不久的大三暑假,是他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暑假,但他过得并不开心,并且一直烦躁到现在。
  暑假开始前,他拿到了一家大型生物制药公司的offer,提前签下了合同。原本按照程序,应届生需要经过两轮笔试三轮面试才能拿到offer。但周珞石从大二起就在这家公司做暑期实习,期间跟了一个新药的研究项目,大获成功。
  他对于喜欢的工作非常吃苦肯干,再加上性格讨喜,项目组的领导向HR申请,给了他一个内推名额,面试通过后直接发放了offer。
  这本是值得开心的喜事,但当他拿着合同回家与父母分享喜悦时,一切与他预想不同。
  徐丽拿着合同逐字逐句翻看,期间还拿出眼镜戴上,又仔细看了许久。
  “……有一定危险暴露于有毒环境下。”
  她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神情严肃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周珞石心里咯噔了一下,语气轻松地说:“妈,那是夸张的说法。生化类的工作,总会和药品、化学元素打交道,部分药物可能会有毒性。但现在的防护手段那么发达,肯定没关系的。这毕竟是正式的合同嘛,都会加上这一条的,走过场而已。”
  徐丽沉默不语,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合同。
  然后她说:“不行。”
  周珞石神情微变:“妈……”
  “不行。”徐丽重复,“我以前在新闻上看到,那些毒性太恐怖了,沾上一点就没命,或者瘫痪,或者得癌症。不行的。”
  周珞石哭笑不得:“妈,哪有那么恐怖?新闻上那都是万分之一的个例而已。”
  徐丽只是固执地摇头。
  周珞石看向一旁,爸爸和弟弟正装作认真地看电视,分享同一包开心果。一副天塌了都听不见的模样。
  他说:“可是我大二的暑假去实习,您并没有阻止。”
  说起这个,徐丽少有地愤怒了:“你还主动提?当时你骗我说只是去打下手,混学分,要是让我知道你是去接触毒物,我才不会答应。”
  周珞石:“……”
  他当时确实小小的撒了谎。
  “可是,从小时候起,您并没有干涉过我的爱好,也没有阻止我读有机化学专业,实验室里也可能接触到毒性药品。”
  徐丽说:“学习和工作是不一样的,大学里有老师指导,不会出问题,老师是不会让学生受伤害的。可工作哪能一样呢?同事、上级,谁会像老师一样负责和关心你呢?而且,一旦成为了工作,你会长时间暴露在那样有毒的环境中……”说到最后,她明显情绪激动。
  客厅里沉默了一会儿。
  周珞石道:“妈,可我喜欢。”
  可我喜欢。
  这句话是他与父母间心照不宣的暗号。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他就是个有主见的男孩子。
  四岁时,他在电影院选择了一部血腥恐怖的阴森电影,夫妻俩担心对孩子的心理造成创伤,可他说:“爸爸妈妈,我喜欢。”
  六岁时,他订了凌晨四点的闹钟,睡眼惺忪地跑到婴儿房去给弟弟换尿不湿,笨手笨脚。徐丽说:“宝贝,让妈妈来就好啦。”他说:“妈妈,可我喜欢。”
  十一岁时,他不爱听课,上课玩俄罗斯方块被老师没收了手机。徐丽愁眉苦脸地问他能不能好好学习,他很认真地说:“妈妈,可我喜欢玩那个游戏。”
  “可我喜欢”,这四个字是表态,是坚持,是一个小男孩在建立认知与信念之初,摇摇晃晃、踉踉跄跄却又坚定坚决地用自己的肩膀承担责任。
  我知道这不对。
  可我喜欢。
  我会坚持我的选择。
  我会承担这个选择带来的一切后果与责任。
  往常夫妻俩听到他这样说,总会默默让步。可是这一次,徐丽突然哭了起来。
  周珞石慌了,忙扯过卫生纸为她擦眼泪:“妈,没事儿,啊?真没事儿……”
  徐丽擦干净眼泪,低声说:“宝贝,爱好和工作是不一样的,你把它当做平时的爱好,偶尔碰一碰。但是找一份安全健康的工作,就当妈求你,好不好?”
  周珞石沉默了。
  接下来的一整晚,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整理出了一份论文和研究报告,尝试用科学数据说服徐丽。
  一向开明温柔的徐丽却展现了从未有过的固执,她不肯去看那些报告,也不愿去了解这个行业,只是坚定地说,不行。
  周珞石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亲生弟弟的去世给这个家庭带来的痛苦终究无法泯灭,那些伤痕一直在那里,永远会在那里。
  他明白,他理解,可他仍然生气。
  在长达一周的沟通无果后,家里的气氛已降至冰点,周珞石回到了学校。
  在这场自他出生以来最激烈的争执中,没有人是赢家。他与家里联系,传递问候,可双方都不提这件事。
  如今已过去近五个月,他心里的包袱越来越重。
  今夜月圆,月色如洒。
  周珞石沿着操场慢慢走着,不知过了多久,操场上出现了另一道身影。两人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Bryan站在不远处,喊:“哥哥。”
  周珞石停下脚步,被烦躁裹挟的头脑突然闪过了什么——今天是弟弟每月坐车来找他的日子,按照惯例,弟弟会在晚上八点左右到。
  而现在已经是凌晨。
  因为心事重重,他最近总是会忘事。
  Bryan站在那里,金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睛里蒙着一层灰扑扑的雾气。整个人看上去都脏兮兮,可怜巴巴。脏兮兮是因为在宿舍楼下的花坛边坐了不知道多久,可怜巴巴是因为目睹了哥哥与陌生女人独处、一同在路灯下散步。
  他向前走了一步,委屈地说:“哥哥,我等了你六个小时。”
  纪检部部长的工作脑转动起来,立刻抓到了破绽,眼睛一眯:“现在是十二点,你等了我六个小时,那么你是六点到的。大巴车车程是两小时,从学校去车站需要花费二十分钟。也就是说,你三点半就从学校出发,翘了至少两节课。”
  Bryan愣了愣,更委屈了。
  周珞石走到他面前,曲起指节叩了叩他的下巴:“说话。”
  Bryan一把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衣服里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两节课是英语,我和英语欧老师约定在一个月前。一个月,我每天早晨提前二十分钟到欧老师办公室,念英语。每一天附加写一篇英语作文,被欧老师批改。交换今天,缺席最后两节课来找哥哥。我想见到哥哥,想哥哥。”
  周珞石难得的沉默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明天带你好好玩,行不?”
  Bryan闷声闷气地说:“不玩,在哥哥身边。”
  “嗯。”周珞石把人从自己身上掰下来,往操场出口走去,“饿吗?”
  “饿。”
  “我也饿。”
  两人去了学校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店员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泡面,一大盘关东煮,两根烤肠。
  吃饱后回到宿舍,周珞石一眼就看见了整整齐齐的床铺、焕然一新的书桌,和阳台上洗干净晾好的衣服。
  室友们刚洗漱完准备上床,见俩人回来,习惯性地打趣道:“哟,小童养媳找到你哥哥啦?今儿可是天还没黑就来了,盯着门口差点成望夫石了。”
  Bryan往常还会和他们拌嘴,今天却异常沉默。
  周珞石随手掷过去一个枕头,冷笑:“滚蛋,瞎起什么外号呢,别欺负我弟弟听不懂。”
  说笑了几句,室友们上床去了。
  周珞石带着Bryan洗漱完,宿舍已经熄灯,其他床铺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和鼾声。
  “睡吧。”
  单人床睡两个人略显拥挤,但挤一挤还是能睡下的,现在天冷,挨在一起还暖和。两人经常一起睡在这张床上,周珞石早就习以为常,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过久,他感觉到肩上传来凉意,迷糊中伸手一摸,满手湿漉冰凉的液体。
  周珞石顿时惊醒,对上弟弟潮湿又痴恋的眼睛。
  “操。”他压低声音暗骂了一声,“你哭什么?!”
  Bryan无声地抽噎了一下,在被子下拱了拱,爬到他身上,在他耳边说:“你就不能……不谈恋爱吗?”
  周珞石眉心紧拧,显然又想起了“弟弟喜欢自己”这件事情。
  “我没谈恋爱。”
  “骗人,那个女生,在一身黄衣服中。”Bryan说,“下午,我收拾好你的床与书,舍友告诉我,你在学生会的办公室。我想给你惊喜,过去找你。你和她坐很近,说话很久,你用杨枝甘露奶茶浇灌她。你和她笑。天黑了。你忘记我。”
  Bryan吸了吸鼻子,又一滴眼泪砸落下来:“你和她坐车,同一辆。去路口,你们大约步行三百米,她上楼,你不回宿舍,去操场回味她身上的香水味。”
  “你和她郎才女貌,我是黑暗中的可怜的老鼠,不是本土的老鼠,拒绝被人入土为安,是进口来的可怜老鼠,身死异乡为异客。”
  此处沉默,四周是室友们有节奏的鼾声与呼吸。
  周珞石皱着眉头,听完弟弟颠三倒四的话语,终于知道弟弟所说的“等了六个小时”包含了什么。
  他拿出了少得可怜的一点耐心,说:“说话是在交接工作,奶茶是她自己买的,忘记你是我不对。我没有心情谈恋爱。”
  Bryan趴在他身上,眼睛稍微亮了一点,可怜地又问:“那么为什么,要步行?让出租车放过你,独自带她到楼下,why not?”
  “因为出租车不进巷子,里面不方便掉头。”
  周珞石这辈子都没跟人解释过这么多句话,那点可怜的耐心很快就耗光了,语气不太好地问:“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Bryan想起一整晚的痛苦和嫉妒,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愤怒。他一声不吭地钻入被子,像小狗一样拱来拱去,最后跪在哥哥的腿间。
  他豁出去了,今晚不得到一些什么,他誓不罢休。要是不这样做,他的心会一整晚被架在妒火上焚烧。挨打就挨打吧,挨骂就挨骂吧,那是明天的事。
  周珞石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在室友深眠的呼吸声中,他堪堪咬破了下唇才止住几乎溢出齿缝的惊呼。
  柔软,温热。
  生涩,笨拙。
  轻微的咬合。
  不加掩饰的讨好。
  鼾声继续,这一处的动静显得那样的无足轻重。
  周珞石闭上眼睛。
  他想起的是手机里的消息。
  这段和父母冷战的时间里,他和家庭的联系变得很少。学习和工作的忙碌,让他回消息也不及时。往往在一天之中的凌晨,他才会打开手机看消息。
  微信里塞满了弟弟发来的长篇大论。
  吃得好吗,睡得好吗,心情好吗?
  早上好吗,中午好吗,晚上好吗?
  哥哥,你别担心,妈妈好,爸爸好,他们只是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哥哥,你别难过,全世界都不支持,我也会支持你。哥哥永远不会错,哥哥是我的上帝。哥哥说一声,我就来找你。请别忘记,我永远在这里。
  哥哥,我想念你,明天中午,请让我视频你,看看你的脸和身体,好吗?
  哥哥。
  哥哥……
  从头到底。
  由浅入深。
  宽广到狭窄。
  周珞石感受着,心想,原来男人都有这样的劣根性。
  说什么理想,说什么追求,说什么苦闷,好像多高尚一般。
  可在黑暗中,深夜里,一点点的刺激就能让那些体面社会中体面人的伪装尽数去除。
  只剩赤祼祼的原始与本能。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而后他抓住弟弟的头发,深深浅浅地动作。
  在旋律固定的呼吸与鼾声中,他绷紧小腹,喉口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松开了力道。
  几分钟后,他扯过床头的纸巾草草收拾了一下,又把保温杯递过去。
  Bryan接过水漱了口,现在他的眼睛很亮,咧着大白牙无声地笑。他和半个小时前简直判若两人,似乎立刻能嘚瑟得扭个秧歌。拒绝入土为安的进口鼠鼠又支棱起来了,满脸春风。
  “哥哥,嘿嘿,哥哥。”
  周珞石躺回床上,倦怠又疲惫。
  他有很优秀的爸爸,与很优秀的妈妈,他们给了他很优秀的教育。他曾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在这一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家庭冲突中,他意识到自己一无所能。
  他曾意气风发,目标坚定。现在却踟躇犹豫,裹足不前。
  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偏过头,看见了弟弟盛满痴恋与喜悦的目光。
  在你一无是处之时,有人依然奉你若神明。
  周珞石的目光在那双眼睛上停留了两秒甚至更久,而后移开。
  他深深思索,却又觉得该好好睡一觉。
  Bryan侧躺着抱紧哥哥的手臂,嘿嘿傻笑:“哥哥,嘿嘿嘿嘿嘿,”
  周珞石声音沙哑,带着倦意:“睡觉。”
  “老公,嘿嘿嘿。”Bryan凑到他耳边,又喊,“我是第一个吗,老公?嘿嘿!”
  周珞石闭着眼睛,他太累了,明天再揍,揍不死就往死里揍。
  Bryan显然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今天已经犯了事儿,再多犯一点,明天一起领打,划算!
  他凑近:“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嘿嘿嘿!”
  大有得不到回应就不停止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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