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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养小狗回来找我后(近代现代)——卡了能莎

时间:2025-04-21 09:34:25  作者:卡了能莎
  “是我没有用处,您不要我。我会变强大,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分开我们。”
  “……哥哥,您身体好吗?”
  “你吃饭正常吗?睡觉也正常吗?”
  周珞石想起昨夜的圆月与酒,许圆圆笑意盈盈地说,弟弟,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哥哥,你心里的难受,减少了吗?”
  他的肩膀无声耸动,半晌,有液体顺着掌根滴落。他紧咬牙关,一丝声音也无。
  “……是中秋节,我记起来。”那边说,“哥哥,中秋节快乐。”
  不断有滚烫的液体从掌根流下,浸湿了袖口。
  中秋节,独属于中国人的节日,在切断一切联络的这大半年里,他在异国他乡,收到了来自彼岸的祝福。
  “I want you to know that......I love you the same from a million miles away as I do right next to you.”那边的声音顿了一下,“哥哥。”
  “这颗心永远属于你,我体会你的难过,我们的难过相似。我理解您,如同您理解我。”
  这大半年来,周珞石时常会回想起离别前那一晚,亲吻,抚摸,交融。他偶尔会想,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更多时候,他在想父母,在想那张空缺的世界地图。
  于是一直搁置。
  可是在这通跨国电话面前,一切突然变得通透,他明白了一切。
  他明白了——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千万亿世界千万亿人中,能与他感同身受相似的痛苦,这样的痛苦让他们的灵魂在最深处紧紧相连,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与他一样失去父母的弟弟。
  他知道不会再有比这更紧密的联结,如同不会再有人细心地为他剔干净鱼刺,以至于让他丧失了自己剔鱼刺的能力。
  思念跨越大洋与高山,在一轮明亮的满月之下,将他击倒。
  “哥哥……请等待我,我会变强。只要您一句话,我不会放弃。”
  “哥哥……”
  周珞石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往远处走去,中途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电流音与话音仍在身后交织。
  “您要保重身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哥哥,我爱您……”
  周珞石离开,把电话里的声音丢在身后。
  恍惚间他又听见了那首歌。
  Teardrops are fallin'
  Down your face again
  Cause I don't know how to love you
  And I am broken too......
  当我满身伤痕,又该如何去爱你。
  明月如洗。
  这是周珞石在漫长的人生中第二次哭,也是最后一次哭。
  第一次是在九岁生日那天,年幼的弟弟被宣告死亡。他躲在卫生间哭了一夜。
  第二次是今天。那场车祸后,压抑在胸中的情绪如一堵硬实的砖墙,在听到许圆圆的死讯后,那堵砖墙被跨越山海而来的思念击溃,终于缓缓的、有了松动的痕迹。
  自此,往后余生,他没有再哭过。
 
 
第40章 
  许圆圆死后,周珞石又在寺庙待了大半年。
  他每天都很困,除了抱着乐乐晒太阳,其余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
  乐乐长得很快很好,被寺庙里的师父们抱来抱去,她天生不怕人,整日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
  不过乐乐最喜欢的还是周珞石,一被周珞石抱着,她就露出浅浅的酒窝,笑声也比平时洪亮。
  等乐乐长出头发,周珞石去集市上买来五颜六色的小皮筋,手欠地给人扎小揪揪。乐乐顶着满头难看不已的朝天辫,笑得更欢了。
  一岁多一点时,蹒跚学步的乐乐突然张了张嘴,喊道:“哥……哥……”
  正帮忙从货车上往下搬粮油米面的周珞石一愣,他走过去蹲在乐乐面前:“可是你妈妈叫我是弟弟,你要喊我叔叔。”
  乐乐咯咯地笑着,又喊:“哥……哥!”
  周珞石摸了摸她的小揪揪。
  短短的两个叠字,他的思绪飞回了那年冬天的黑龙江省,白桦树林与月下清泉。又飞回了十五岁那年的篮球赛。然后是大二那年的暑假,暴雨如注,雷声如吼,他脚步沉稳地走在漫天大雨中,耳边是一声声痴恋的呼喊。最后,思绪跨过了大洋彼岸。
  于是他发现,一切都已过去太久太久。
  他半蹲在原地不动弹,又揉了揉乐乐头上的小揪揪。
  又过了几天,一位姓陶的男人找来寺庙,接走了乐乐。
  不用带孩子,周珞石的日子便更加无所事事。
  他有时会去许圆圆的墓前坐着发呆,却只是沉默地不发一言。有时半夜饿得难受,他会想起一次次塞到他怀里的油鸭腿和煮香肠。月圆的夜里,他会从厨房的稻草堆下摸出一瓶二锅头,坐在花坛边缘上自斟自饮。
  他总是想,如果他能更敏锐一点,察觉出许圆圆的不对劲呢?那她是不是就能回国开饭店,等到乐乐的那一声“妈妈”。
  可惜没有如果。
  他总是很困。处理父母丧事的那段时间太累太忙,所以他整整一年都没有休息过来,总是随时随地的打盹。
  大多数时候,他靠坐在佛堂的门槛上,在师父们的念经声中半睡半醒。
  一愿法师有时会与他说话,却从不问他来自哪里,去往何处,经历过什么,只是对他说:“渡人即是渡己。”
  周珞石想,这又是什么意思。没等他深深想,他又会睡过去。
  一愿法师名扬海外,许多中国善信隔山跨海而来,只求法师解签。
  一日排队者众多,一愿法师微笑地拍了拍周珞石的肩膀,对善信说:“这位小师父是我的徒弟,颇有善根,悟性极高,对于各位手里的签,他也可解惑一二。”
  刚睡醒的周珞石还有些懵懵的,身前已排了几位善信,纷纷拿着抽中的木签。
  他看向一愿法师,法师却已忙碌地与善信众交谈。
  周珞石看向身前的人,一位妆容精致却面色愁苦的女孩,正把手中的木签递给他。
  他看了一下木签,上面的古文狗屁不通,最下方却写着下下签。
  他抬起头,女孩正紧张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小师父?”
  周珞石哪里会解签,他又看了一眼一愿法师,对方在百忙中回了他一个微笑。
  他想起两人曾经的一番对话。
  “佛家六神通,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尽通。”
  “什么叫他心通?”当时他问,“人怎能知道别人在想什么?”如同他当时不知道许圆圆在想什么。
  一愿法师说:“时刻保持一颗为他人好的心,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你是不是疑惑,我对善信所说的话,明明十分普通,那些话,他们的亲朋好友或许也对他们说过,为什么偏偏他们要来听我说,并且觉得受益。”
  周珞石默认了。
  一愿法师道:“区别只在于一颗心,一颗你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心。”
  法师又道:“在佛陀的世界里,人人皆可成佛,因为人人皆可渡人。”
  周珞石道:“为什么要渡人。”
  “人即是我,我即是人。渡人即是渡己。”
  面前的女孩轻声叫道:“小师父?是签有什么问题吗?”
  周珞石回过神来。
  【保持一颗为他人着想的心,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仔细地观察女孩的神情,那一瞬间,他神思清明,看到了围绕在女孩身边的苦闷。
  女孩身形高挑,相貌出众,站在人群中如优雅的白天鹅,将鹤立鸡群这个成语诠释得淋漓尽致。
  可偏偏这样出众的女孩,谈吐却小心得有些过分,甚至称得上讨好。扫洒的阿姨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裙角,她立刻连声道歉,比阿姨更为紧张。在与人目光相触时,她会眨一下眼睛,主动垂眼移开。
  周珞石在心中默默地说,讨好型人格。他的目光扫过女孩提包里露出的大学学生证一角,心里已有了猜测。
  他盯着女孩的眼睛,女孩捏紧了背包的袋子,无措低下头去:“我……”
  “先不要说话。”周珞石说,“你看着我的眼睛。”
  女孩和那双深如墨星的眼睛对视,不觉看呆了,不再躲闪,也不再低头。
  “就是这样。你要做那个最后移开眼的人。”周珞石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有底气,而不是去讨好那些无需讨好的人。”
  女孩一怔,小心翼翼地说:“小师父,你知道了?”
  周珞石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女孩名叫岑颖,学习优异,长相出众,从小就受到莫名其妙的孤立,尤其来自同寝室的女生。为了搞好宿舍关系,她主动揽下打扫卫生的活计,经常请室友吃饭,送室友礼物,在相处中极尽讨好,可还是不被融入。室友总是背着她窃窃私语,说笑玩闹,在她走近时又故意停止,甚至当众抱怨说她送的化妆品是便宜货。
  岑颖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显得很怪异。”
  “一个圈子你怎么也融入不进去,也许是因为有更好的圈子在等着你。”周珞石从小就不会安慰人,此时便只是就事论事,“你应该选择与相处舒服的人待在一起。”
  岑颖想了想,点头离开了。
  那个下午,周珞石和好几个不同的人聊了困境。他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到最后口干舌燥。
  后来他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聊天,当他设身处地为他人分析时,他能够短暂放下自己的苦,心中的砖墙会有瓦解的痕迹。
  反正,一愿法师还发他工资。
  一天他和某位创业失败、失恋被骗钱、又亡失双亲的小伙子聊完,夜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翻来覆去许久,披上衣服去登记簿上找到了那位小伙子的联系方式。
  拨通电话后他听到了江风。
  他一路狂奔,满身冷汗,在围栏边找到了万念俱灰的小伙子。
  小伙子执意要跳海,半个身子落在围栏外面,周珞石撑着围栏用力拽住他,几乎将牙咬碎,拼了全力才把人拉起来。
  几乎死过一回的小伙子痛哭流涕,拉着他去路边摊喝了一宿的啤酒,终于念起生命可贵来。
  周珞石满头冷汗,手臂疼得要命,第二天去医院检查出骨裂。养了一个月后恢复了,右手却不能再过度使劲,尤其不能用力揍人。
  小伙子感动涕零,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
  周珞石心想,隔着围栏拉扯那个生命时,他想起了许圆圆。
  他想穿越回那个月圆的夜晚,拉住她。
  *
  经纪大楼顶层爆炸带来的余波消散了,咖啡馆里又恢复了说笑。
  听到“消防员”三个字,Bryan脸上出现一种恍然大悟的懊恼,就像差生在考试结束铃声打响后,翻开教科书看到参考答案那一瞬间的表情。
  周珞石的唇角划过一丝微末的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向晚清收拾着桌上的材料,闲聊似的说:“我们兄弟几个都在想,七年前你是不是被林总那龟孙要挟了,他是不是给你气受了,弄得你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我们想着给你报仇呢,计划着徐徐图之,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是咱弟弟果断。”
  “咱弟弟”,三个字听起来莫名有种老夫老妻间唠嗑的感觉,Bryan立刻冷脸,烦躁地对向晚清说:“我不是你的弟弟。”
  向晚清打趣:“那你是谁的弟弟?”
  Bryan看向身边的人,周珞石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问:“饿了,中午吃什么?”
  不等人回答,他非常专制地下了决定:“吃鱼吧。”
  Bryan看着向晚清,眯了眯眼睛:“你,饿吗?”
  似乎只要向晚清敢说饿,他就能立刻让远处的保镖爆头。
  向晚清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好笑地摇摇头:“明天开庭,我中午还要去法院一趟,就不和你们去了。”
  “好歹也陪你忙活了这么久,不奖励我一个吻?”起身离开时,他故意打趣地说。
  Bryan忍无可忍地站起身来,盯着向晚清的手。
  周珞石面无表情挥开肩上的手:“去年你喝得醉醺醺让我去酒吧接了多少次?这次感谢你的帮忙,抵扣五次,你还倒欠我十几次。”
  向晚清冲他飞了个吻,笑嘻嘻地走了。
  Bryan快炸了,想冲上去把人绑回来揍一顿,他手掌在桌子上一撑就要追出去,手腕却被扣住了。
  腕间的温度让他一颤,下意识停下脚步。
  周珞石慢悠悠地松开手:“七年没吃鱼了,我饿了,你不饿吗?”
  Bryan盯着他:“七年,因为什么不吃?”
  “被鱼刺卡住了。”周珞石向门外走去。
  Bryan跟上去,声音紧绷:“没事吧,最后?”
  “有事。”周珞石拉开车门坐进去,揉了揉右手手腕和骨节,“所以我七年没吃过。”
  Bryan倾身过来,弹开他的安全带,抿了抿唇道:“我,开车。”中途两人衣服摩擦,在冬日里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静电。
  周珞石不和他争:“行。”
  很快,车子停在一家渔府门口。很多年前,一家四口经常来这家店吃饭。
  周珞石轻车熟路地往最里的包厢走去,Bryan望着他的背影,接过服务员的菜单,点了他喜欢的锅底和鱼。
  Bryan恨自己的记性这么好,在服务员询问忌口时,他把“不要香菜”几个字吞了回去。
  周珞石不吃的东西有两样,一是番茄,二是香菜。
  上菜时周珞石刚好去外面接电话,Bryan看着锅里漂浮的翠绿香菜,想了一万种剧情——周珞石会质问他为什么加了香菜,他会冷漠地说,我并不是那样低贱的仆人,在你抛弃我后,仍然记得你的一切习惯。我没有这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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