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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半瓶水下肚，沈轶君看自己那三个练习得还不错，继续帮人扣下面几个动作。
“一、二、收！”随着他口头的指令，那三个练习生很快也将这几个动作做完整了。
“你们不是不会啊，你们很会跳的啊，这不是带了两遍就会了么？”
沈轶君打量眼前的三个人，不止他们三个，其余的十几个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
“嘿嘿，可能是之前导师一直看着太紧张了，我们老是吞动作，老师一说，就更紧张了。再看看你们都练得那么快，我们进度却还是这么慢而且还跳不齐……心里就太慌了。”
旁边一直就会的F班其他成员也过来围观，其中一个皱眉，“其实动作我都记住了，但是跳起来总觉得缺点什么。像这个。”他一边说，一边做个令他困惑的舞蹈动作。
“嗯，缺点氛围。像这样。”
沈轶君起了个拍，原本表情和动作都还散漫悠闲，但随着里面一个重拍，“咔——！”画风忽然从温柔变得凶狠起来！像是在一瞬间就变了一个人，从温文儒雅的世家公子，却在下一秒撕碎伪善的衣装，内里竟是一个疯狂偏执的邪神！
“卧槽！好绝！！”
如果这一段录成一段短视频发网站上，不说什么动作不动作舞姿不舞姿的，光是表情上演绎出来的氛围感，就绝对能顶上热门。
这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这种感觉就是，哪怕他不经意的一个垂眸和眼神流转，即便这一切分明全是当事人无意为之，却无论是让谁看了都不得不赞叹一句“浑身都是细节”、“这个人好绝”。
偏偏在场的所有练习都知道沈轶君在来之前是个练习时常只有三天的新人小白，更是经不住“卧槽？？你他妈说你没有舞台经验谁信啊？！！”。
靠……如果真的之前没做过练习生，这天赋也太牛逼了吧！！
难怪当时一上来就敢坐NＯ．１的位置啊。
完全没注意练习生们在想什么的沈轶君继续道：“其实所有舞蹈都有它想要表达的情感在里面，像我们上一季的闻易学长他们那一届——”
“plete》，它的旋律是很积极的，就是你带入自己走在梦想道路上的那个角色，你必须plete it，说我来了我就一定要完成它。所以你无论是他们这个……”
“啪啪——转——”沈轶君从plete》里面随意拎出来一段，“还是这个—plipli-eiei——”
“不知道你们看过当时闻易学学长的视频没有啊，他当时是首A，第一个完美演绎出这段的练习生，我模仿一下他当时那个情况——”
沈轶君当场模仿了闻易当时跳plete》的经典片段。这在当年的选秀里面几乎算得上封神之作，后来节目播出，更是被各大平台的剪辑手重新配乐剪辑，在互联网上疯狂转播了几个月之久。
当然，这里面存在闻易本身公司的宣传和炒作，但经典依旧不可覆灭，是每次列举内娱封神榜的时刻都必定会被提及的程度。沈轶君现在模仿的，就是这一段。
在沈轶君真正模仿之前，其他人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真、真要模仿啊？”
这……谁敢当场说模仿就模仿啊，那可是闻易老师的封神片段，别说模仿不好播出去了会被网友喷死，就算模仿好了，恐怕在很长时间里都摆脱不了闻易老师的阴影吧？……被大家说是闻易的模仿者，要真出道了，黑粉以后还有的说。
旁边几个A级一听也来了兴致，都将目光聚焦到沈轶君身上。
温致铖也不嫌事大，吹着口哨欢呼：“光跳个片段干嘛呀，一整个全跳完呗！跳完大家不全都明白了？”说着还先自己放plete》的音乐起了个头。
沈轶君瞥他一眼，没说什么，旁边的练习生们都自觉地让了几平米的面积出来，就等着沈轶君的示范。
前奏很慢很短，对舞蹈而言不过是起个势的时间。然后渐入佳境，起先是十分享受的笑容，四肢的动作随着笑容而展开，演唱部分自然而然娓娓道来。前半部分舞蹈动作很少，重点在vocal上。
这还是教室里所有人第一次听沈轶君的vocal，初舞台他的俄罗斯唱词更像是吟游诗，而不是正经的男团演唱的部分，后来的个人主题曲练习沈轶君又因为手上感染被隔离出去，大家和他更是没有什么接触。
他的嗓音是可以很清亮的，但由于前半部分缓慢的音乐节奏，刻意有些压抑，因而带上了一种独特的蛊惑感，加之音乐本身积极的调子，他表情控制得分毫无差，笑意里的勾魂摄魄像是要从眼睛里倾泄出来一般。
练习室里这个人脸上根本没有带妆，然而唇红齿白得恰到好处，哪怕是泪腺旁应当被称为瑕疵的细小黑痣，也因为是镌刻在这个人的皮肤上，而显得格外魅感。
就这眉眼方寸之地，双唇翕翕合合之间，怎样一个“色授魂与”已然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激起观赏者浑身的鸡皮疙瘩。
而人群中央这人，根本无心顾及这些小事，就在众人全部神魂沉溺于此的时候，音乐一下子激昂起来！沉缓的旋律被狂暴的鼓点和电吉他击得稀碎！
而原本那人脸上原本悠哉游哉的表情也在瞬间变幻，像是山海倾覆前一秒侠士断腕的壮阔决绝，一手拖着天地一手翻搅云海，连瞳孔都染上了那种一定要得到某样东西的可怕欲i望。
疯狂的追求和恐怖的占有！彻夜之间恶魔与天使的狂欢！
plipliplete.
“Vani，vidi，vici.”摆动着的双胯。
“Vani，vidi，vici.”搅动得热烈的空气。
“Vani，vidi，vici.”鞋跟与地板在鼓乐里摩擦。
性感而充斥欲i望的嗓音袭打所有人的耳膜—plipliplete.
“woooo! hey!”
在场会跳舞的人哪里还忍得了让沈轶君一个人在中间跳这段高i潮，全都颠着脑袋摇晃身体加入进这场盛大激昂的派对。
像疯了一样。
张凯文带着其他几个导师过来检查成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群魔乱舞的教室。
“Let\'s go， baby.”仿佛他身体里的某个音乐细胞在瞬间激活，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旁边的周蕴道一起加入。
剩下三个老师一个腼腆内向男老师徐立，两个女老师郑晴和乐容歆，虽然没有一起加入，也在一旁随意摆动身体，看上去一副很欢乐的样子。
这才是舞台的魅力，也是舞台的意义。
这才是练习生基地该有的样子。
plete》演完，张凯文使劲抱住人群中央的沈轶君，“hey，guy， so beautiful.”激动得语言习惯都暴露了。
沈轶君：……所以应该拍一下他的肩膀么？
在BL的世界略感危机就是了。
于潇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沈轶君的窘迫，幸灾乐祸地笑了声。
张凯文松开沈轶君的肩膀，“怎么样，大家练习的？居然上一届的主题曲都可以跳得这么好，那我们的《ｄｏ ｉｔ》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吧？这两年主题曲风格都还类似的。”
隐瑜道：“《ｄｏ ｉｔ》还没一起跳过，但动作刚刚差不多都扣完了。”
“可以没问题，不过我看大家现在状态都很好啊。”张凯文朝F班里紫色班服的练习生们道，“只要在今晚十一点之前让我看到大家的进步和成长，所有能完整演绎《ｄｏ ｉｔ》的，明天就可以去我们的大舞台参加主题曲排练了好吧？”
“哇！明天可以参加排练了！”一个紫色T恤的练习生惊喜欢呼。
“太好了！这下我就算下一轮就淘汰我也没有遗憾了。”
“呸呸呸！不要说傻话啦！不会的，不会的，就算是Ｆ班也会有逆袭的对不对？”
面对这个年轻人的稚嫩脸庞，有人依旧灰心甚至觉得不自量力，但更多的确实肯定。
“当然，所有的F班，所有的那些别人口中的‘差生’，所有人——”张凯文的目光滑过在场所有人，“所有人都有可能坐在那九个位置上，所有人都有可能坐在那个最高的ＮＯ．１的位置上。”
“NO．１……”年轻的练习生一激动就哽咽住，“所有人都可以吗？”他望向那个从一开始就坐在NO．１宝座上的男人。
只见沈轶君温柔颔首，“当然，所有人都可以坐在NO．１的位置。”
所有人，哪怕是最底层最卑微最绝望最不起眼的人，别人口中的“差人”、“F人”，都可以。
所有人都有机会坐在NO．１的位置上。
是所有人。不是哪个特定的人或者群体。谁说F班的练习生就一定会是下了一轮淘汰的那三十五个人？F班也可以去D班，去C班，甚至B班、A班，乃至那九个出道位之一的位置，在最闪耀的舞台上。
F班也可以告诉所有人，他们不差，他们也有一腔的喜欢和热爱，他们也能站得很高做得很好——虽然我曾经在F班，但将来的某一个时刻，我在A班，NO．１。
教室里在某一瞬间达到集体默契的沉默，这时候空气的安静却像是某种意义的沉淀，在将来的某个时刻，留与在场的所有人诚挚缅怀。
“呼……”张凯文抬头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还是没忍住，“我现在有点受不了了，现场先交给你好吧。”他对周蕴道丢下这句话就走出了F班教室。
“噢，我们的酷哥要逃走了吗？”周道蕴玩笑道。
可惜张凯文根本没理他。
周蕴道只好拍手打破沉默的气氛，“那我和大家讲一个好笑的吧，就你们知道我吧？”又一挥手，“没事，你们那个啊……隐瑜啊，你知道我的，我六年前在首都北漂我还住过地下室呢，对不对？你知道的啊，地下室环境很脏的，老鼠蜈蚣什么都有。”
“嗯。”隐瑜闷声道。
“哈哈哈哈哈没骗你们吧？你们看现在，不就成了你们导师，你看——穿得人模人样的。”
旁边的其他三个导师也在这种特殊的时刻被勾起过往的隐秘情绪，全场年纪最大的徐立终于开口说话：“真是的，突然讲这个。”
徐立无奈地摇摇头，神色却在某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所有人，永远、永远不要绝望好不好？所有的事情，只要杀不死你，只要你还一直坚持在自己热爱的舞台和事业上，任何一切的困难，只要你还在坚持，相信我，相信你们自己，那些终是促使你们成长的催化剂，让你们变得更加强大好不好？”
“所有困难都是土壤，过去或者当下卑微的我们都是种子，埋葬过后才会展现生机。这话也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我们谁也不能妄断，现在F班的成员，或者说其他班级被别人说不行的成员，你们就不能成为星星，把黑色的天空戳出一个洞来。”乐容歆微笑着擦掉眼泪。
成为星星，把夜空戳出一个洞来么？
郑晴更是甜甜地朝大家比了一个心，“对啊，说不定还是月亮，只不过现在残月未满所以暗淡无光呢？”
人群中隐隐有人在抹眼泪，只不过这次不同，不含任何崩溃失落的情绪，正是因为感动，内心传导出无限澎湃着的力量，像是失足深渊绝望的人忽然之间被人捞了一把，所以今后一定要做得漂亮，全力以赴地奔赴在理想的刀山火海之中，因为只有这样才不枉谁在绝境之中救出自己。
只有这样，才不枉自己当下正用力跳动着的心脏。
像马拉松最后一公里的狂奔，肉i体连着灵魂肆意叫嚣着喜悦，即便迎风咳出血来却依旧要狂声吶喊，这一刻，眼泪算得上什么，那是天使馈赠的礼物，会在阳光之下焕发出这世上最迷幻的色彩。
此时此刻。
present．
这是从来天之骄子的人无法感受到的情感，也真是因为如此，生来骄傲的人也永远不可能得到这种宝贵的力量。
像是此时此刻，穿书前的沈轶君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在内心里积蓄出这么多不得不发的强大力量，下一秒就必须迸发出来，这比演戏演到难以出戏还要难受，必须吼出来。
“大家都愣着干什么？《ｄｏ ｉｔ》。”
沉着的语调总富有难言的感召力，像是沈轶君初舞台之前坐上NO．１的宝座上脱口而出的那一句，他冷静的眸子里突然焕发出一种别样的生机。
暗角看到沈轶君的于潇，却在不甚在意地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真要是纪灵，可没有现在这股魄力。
纪灵？还是沈轶君？
如此有趣。
第29章 练习生很期待
士气上去就好办了, 本来F班最短缺的就不是基础能力，现在被这么一鼓舞，一鼓作气地练下去最后也能完整地把整段舞蹈跳下来，即便其中有几个vocal跟不上问题也不大, 完成主题曲录制不在话下。
晚上十一点前F班级全员再一次在张凯文面前集体唱跳《do it》, 音乐结束, 看到张导师缓缓地点头，紫色T恤的练习生的情绪也在瞬间抓到一个爆发点，在无声的肯定中，所有的喜悦、欣慰、后怕, 像洪水决堤而出冲成一条奔流的大江, 大江之上却是一艘缓缓扬帆的巨轮, 承载数不尽的希望，向着璀璨星光。
“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明天一起参加主题曲排练！”惊喜的哽咽被淹没在泪水中。
紧紧的拥抱, 奋力的倾诉，眼眶朦胧或者已经决堤而出的眼泪, 那都是在汗水之后得到的辛勤的回报，是马拉松冲破终点线后, 依旧停不下来的步伐。
向前跑，向前向前，永不停歇。
一个声音从心脏跳跃的胸膛向脑海回荡。
紫色练习生里更有几个人猛地扑住红色T恤的练习生, 已经是哭得不成样子, 脸上的妆跳舞的时候没花，现在哭起来倒溃败满眼。
“沈轶君，谢谢你。”
“……”沈轶君揉一揉抱着他肩膀哭泣的小男生，“很不错, 进步挺大的。”
旁边李寻川听了简直想立即就垮起个批脸，但碍于镜头在前，他并没有怎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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