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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天的反派道侣(穿越重生)——泽达

时间:2025-04-23 08:40:47  作者:泽达
  他满腔的痛苦与艰涩,终于找回了能安放之处。
  他颤抖着,抬起了手,抱住了属于他的家。
  沈辞秋等到了归家之人。
  他们在炽烈的天光中重逢。
 
 
第103章 
  沈辞秋面具底下的眼眶已经泛了红,他极力抿着唇,但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发颤的气音。
  他的手抓着谢翎的肩背,紧紧靠在他肩上,嘴唇翕动好几次,才终于把那句说给过鸟团的话重新说给了谢翎听:“欢迎……回来。”
  他一句话说得太慢了,仿佛只要稍微快一点,他就会藏不住心头的酸涩,从嗓音里溢出泪来。
  但谢翎已经听出来了。
  他抱着沈辞秋的手再度收紧,自己眼眶鼻头也发酸,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有太多太多想要倾诉的话,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不是谢摧炎等人死了就完事了,秘地之险还没消失呢。
  两人用理智艰难的拽着心神,不舍又克制地慢慢分开,谢翎抬手,召回了穿透谢摧炎心口和其余落在地上的箭,金箭唰唰收回背后的箭囊里,他转身去捡回了沈辞秋的伞。
  然后在沈辞秋靠近时,起身抬手,伴随着轻盈的风,伞过头顶,谢翎为沈辞秋撑起了伞。
  阴影盖在他们二人身上,遮住的,是伞下无声眷恋的目光。
  沈辞秋耳边的翎羽晃动,隔着面具,可他却依然能感受到谢翎灼灼的视线,当沈辞秋以为他是鸟团时,他觉得自己看不清谢翎面具下的神情,但此时此刻,昔日谢翎种种目光都浮上了脑海。
  ……时隔这么久,那一幕幕都清晰可见,沈辞秋竟都还没忘。
  而谢翎为沈辞秋撑着伞,也忆起在连断山脉,与沈辞秋一南一北分开前,自己还在想,回程路上想带沈辞秋去水乡逛逛,烟雨或暮色,青石黛瓦间,他们就这样打着伞漫步,可怡然自得。
  但这个念想没有实现,两个人来,他却让沈辞秋一个人回去了。
  他涅槃前的记忆断在了沈辞秋的背上,他记得阿辞在雨中背着自己,那之后他还有没有说什么,阿辞有没有说什么,都记不清了,模糊一片。
  只记得白梅冷香的味道伴着自己陷入安眠。
  可他让沈辞秋等了他那么久。
  他从前说着只是睡一觉,可当分别那一刻猝不及防来临时,谢翎才发现自己念着沈辞秋的名字,有多难过,多不舍,真正到了那关头,人才会明白所有安慰都没用,该痛还是得痛。
  阿辞一定也很痛。
  醒来的谢翎只要想到这一点,在重逢的喜悦下,就是无尽的心疼。
  “对不起。”谢翎为他撑着伞,喉头一直哽得难受,“让你等了这么久。”
  沈辞秋摇头,他微微抬眸,看着谢翎:“你不要道歉。”
  你从来没有需要道歉的地方。
  他慢慢抬手,将自己的手也放在了伞柄之上:“没有你的伞,我不会站在这里。”
  没有谢翎,他就只会是一心只为复仇的幽魂,而不是名为沈辞秋的人。
  谢翎深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好捱过眼中这一波差点忍不住的酸楚。
  前来抢夺苍蓝之心的六个人倒了一地,暝崖拔刀,遥遥看着沈辞秋和谢翎,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就又搂又抱的,此刻还靠的那么近,挨在一起低语……合着那位高冷道友是会说话的啊?
  他是认识孔清,但没把沈辞秋跟谢翎的身份对上,即便孔清尊称沈辞秋宗主,他只以为又是妖族那边复杂的势力纠葛。
  毕竟没人会猜到玉仙宗将近一年杳无音讯的大师兄,居然就这么成了一宗之主。
  谁敢想啊?
  暝崖瞧着撑伞的两人,疑惑地想问问孔清,结果一扭头,就发现孔清盯着那两人深深抽了几口气,随即低头,似乎想抹抹眼睛,结果手指碰到才想起自己戴着面具,又只好放下。
  暝崖:?
  他想,这里大约可能好像的确只有他一个局外人。
  不过他不尴尬:“你们这是……?”
  孔清放下袖袍,又含糊过去:“没什么,我们与谢摧炎有怨,有机会杀了他,高兴了点吧。”
  这自然是假话,在沈辞秋的计划里,谢摧炎也到了该死的时候了,看到谢翎开了口,加上沈辞秋的举动,孔清就知道,谢翎回来了。
  暝崖也不知信没信,但点了点头。
  不知还会不会有其他人过来,千机是沈辞秋的武器,还是得他自己握着才方便随时应对敌人来袭,因此伞回到沈辞秋手中。
  谢翎翻到了谢摧炎的储物器,沈辞秋要把谢翎的储物器还给他,谢翎不急,把谢摧炎的东西也放了进去:“你先拿着。”
  两人朝孔清和暝崖走近,开口的是谢翎,他换了个伪装的声线,说:“这里不便再留了,换个地方。”
  暝崖没忍住再看他两眼,心道奇了,几句话的功夫,这位道友怎么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就像换了个性格。
  好比昨日见同行人病了,只会默不作声来回踱步,看着也不细心,因为就连在铜盆里拧帕子拿去照顾病人,都是看着自己做了,他才想起还能这么干。
  先前的他就像是执伞之人冷峻无声的护卫,没什么自己的主见,但此刻他一下变得沉稳可靠,不再是单纯的护卫,真正像个能与这位宗主并肩的人了。
  出门戴面具,走两步就变了个人,加上不知姓名修为没过合体期的宗主,云归宗还真是处处都透着神秘。
  方才十人混战的动静太大,恐怕还有人也在往这儿赶了,四人谨慎地换了地方,还剩半天,撑完就大功告成。
  没能得到苍蓝之心的人越发急了,途中沈辞秋他们还听到了四周时不时响起的打斗声响,他们还碰到一个魔族,暝崖的人,于是队伍变成了五个。
  沈辞秋和孔清的力气依旧没有完全恢复,他们换了个宅院,五人就在院中一边警惕,一边等着时间过去。
  沈辞秋和谢翎没有再说话,但他们坐在一块儿,交叠的袖袍下,是隐秘又大胆地挨在一起的手。
  他们的手指小心又紧密地勾在一块儿,那点温热越过袖摆悄悄碰上来的时候,沈辞秋没有躲。
  他的心脏在清晰地跳动,但与其说是欢欣,不如说是放松的安宁。
  当秘地的三日结束时,整座城池泛起夺目的蓝光,沈辞秋下意识去抓谢翎,但这回他手边的不是等着他捧在手里的鸟团,一只温热的手率先牢牢握紧了他的掌心,带着无论发生什么都绝不会再放手的力道。
  沈辞秋愣了愣,随即松下肩膀,顺着那股力道,被谢翎拉到身边。
  秘地外如高山般巍峨的苍蓝石像再度沉沉动作,巨大的石剑被它慢慢提回手里,周围十方地面上光芒散尽后,秘地中活着的人身影显现,回到了苍蓝秘境。
  进去了百人,出来的只有四十,围着三十颗苍蓝之心展开的斗争,死了一大半。
  然而没完,各自的势力都等着在外面接人,里面的仇要是没算干净,自然会延续到外,一出来,就有人接着打上了。
  黑鹰和白鸩也找到了苍蓝之心,他俩身上没染上什么官司,该杀的在里面都杀了,立刻赶来与沈辞秋汇合,在看到他身边的人影时,都是一愣。
  鸟团不见了,而能被沈辞秋允许,与他这么亲近的人,除了谢翎不做他想。
  殿下!
  所有人都是想激动又怕跟先前一样高兴早了,谢翎是已经完全恢复了,还是仍在恢复途中?
  出了秘地,沈辞秋的灵力立时恢复,虚弱了两三天,乍一下灵气充盈所有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差点没能适应,身形晃了晃。
  但只一下他便站稳了,甚至不用谢翎来扶,两人握着的手没有松开,沈辞秋拉着谢翎对所有人道:“先离开。”
  云归宗的人回神,立刻随着沈辞秋和谢翎离开。
  孔清自然也跟了上去,临走前,他朝暝崖行了个礼,谢谢他的帮助,暝崖那边有下属已经与人打上了,他来不及多说什么,只道:“离开秘境后得空我去找你!”
  说完不等孔清回答,转身拔了刀,孔清怔了怔,也追上云归宗的脚步,离开了苍蓝石像附近。
  一行人疾驰,一直到飞出很远,远远将人群抛在身后,在一片安静的溪谷边,众人才停下。
  小溪涓涓从山林间穿过,泠泠淙淙,鲜活又美好,那细微的流水声淌在所有人耳朵里,云归宗众人全都望着沈辞秋和谢翎,屏息等着他们。
  在这样紧张的等待中,谢翎开了口。
  “诸位,”没有外人在,他和沈辞秋无需伪装,用的都是自己真正的声音,“我不在时,辛苦了。”
  是谢翎,谢翎终于回来了!
  弟子中激动与雀跃的欢呼此起披伏,黑鹰和白鸩都红了眼睛,黑鹰大步上前,对着谢翎就跪,垂下布满血丝的眼:“属下在连断山脉护卫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还有好几个当时跟着去连断山脉的人都跟着跪下,谢翎等他们激动完,才道:“都起来,后来让你们离开是我的令,不是你们犯了错,如果以后真有办事不利的时候,再罚不迟。”
  几人再拜,又恳切地表了忠心,这才慢慢起身,退回了弟子队伍里,沈辞秋就静静看着,直到他们说完,才道:“在此稍作修整,巡逻值守一如既往。”
  大家伙儿领了令,巡防的散到外围去警戒,其余众人三三两两围坐,都很识趣地给沈辞秋和谢翎腾出了空间。
  谢翎把树下一块石头用清洁术抹得干干净净,还点了点沈辞秋腕间的储物器,从里面拿出块绒布铺好,让沈辞秋坐。
  沈辞秋坐下后,谢翎却还站着,他脚底在山谷柔软的泥土上不着痕迹碾了碾,声音好像被碾得正常又平稳,他道:“我……我去溪边取点水,你稍等。”
  沈辞秋点了点头。
  谢翎转身慢慢走到溪边,反正从他脚步看不出任何问题,树下离溪边只有十来步的距离,谢翎手里拿着个装水用的法器,人五人六地蹲下后,背对着沈辞秋,这才伸手猛地一捂脸,面上的持重顷刻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从秘地出来的时候,他想起了涅槃后作为鸟团、以及化成人形但脑子还没清醒时的全部记忆。
  不仅记起了小凤凰是怎么扒拉着沈辞秋各种卖乖卖萌,还想起了不久前的两个吻。
  一个是鸟团子用鸟喙在沈辞秋唇瓣上蜻蜓点水啄了啄,一个自然是在秘地里。
  他居然趁着阿辞生病,把人摁在怀里,肆无忌惮地夺取呼吸,逼得他双眼蒙了雾,就那样软软化在自己怀里。
  现在,神志清醒的谢翎脸上爆红一片。
  要死要死要死!
  随便抓一点出来,都够他恨不得直接撕条地缝钻进去,这辈子都种在里面算了。
  我这都是办了些什么破事啊!
  那些画面每浮上一片,谢翎想拿块豆腐撞头的心思就更重,他不禁内心哀嚎:阿辞万一嫌弃我了怎么办?
 
 
第104章 
  溪边离沈辞秋坐着的地方确实只有十来步路的距离,很近,周围没有遮挡,溪边的情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因此谢翎说要去取水的时候,沈辞秋并没觉得不妥,只是淡然点头。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谢翎身上。
  然而在谢翎转身背对他往前走的那一刹,沈辞秋忽然感觉有难言的惊悸涌上心头,一下就拽住了他的心脏,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谢翎每往前走一步,那种惊悸便愈是加重一分,艰涩如凝冰爬满胸腔,根本无法控制内心的惶然。
  沈辞秋一把拽紧了横放在膝头的伞,因为格外用力,双手顷刻间就泛了白。
  这是不讲任何道理的心神不宁。
  沈辞秋知道自己不对劲,但他没想到在谢翎醒后自己心口那些时不时会攥紧自己的藤蔓不但没有减轻,反而生长得更旺盛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棘刺比先前还要茂密,在他自以为能放松的时候,看准机会,铺天盖地要绞紧他的心。
  沈辞秋死死握着伞柄,他心上愈发难受,神情却愈发冷若冰霜,看不出半点端倪,他轻声告诉自己,谢翎已经回来了,他一定很快就能恢复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瞬不瞬看着谢翎的背影,目光无论如何也移不开,仿佛害怕自己只要稍微闭眼,谢翎又会消失不见。
  没关系,沈辞秋再度在心里强调。
  谢翎蹲在溪边半晌没动静,一边压着脸上跟心头的燥热,一边消化着不清醒时候的全部记忆,他作为鸟团苏醒的时间也没几天,但若想试图回忆起点点滴滴,那还是挺长的画卷。
  他就像戏外的主角,此时要逐帧翻看自己参与过的全部时间,并且剪辑还是乱七八糟的,得他自己去梳理。
  说起来机缘树下他刚醒来的时候,之所以能以神识闯入玉牌的传承,以凤凰之身去载起沈辞秋,是因为他也满足玉牌候选的条件,因此,他也知道那是什么传承。
  “不负”这个双修法虽然在沈辞秋手里,但沈辞秋阅读卷轴的时候,压根就没避开什么都不懂的小鸟团子。
  反正团子看不懂。
  但团子记得住。
  而谢翎看得懂。
  双修啊……
  谢翎捂的手擦过面具,抹了把脸,刚想到这儿,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知道自己脸跟耳朵都烫,还没消下去,火灵根没法帮他降温,但是好在他体内还有寒冰珠,这珠子虽然主要只负责帮忙修炼提升灵力和修为,但取那么一两丝灵气让自己凉快凉快还是能行。
  沈辞秋的脚步在他身边停下。
  “水满了。”沈辞秋说。
  溪水叮咚,而沈辞秋嗓音比山涧清泉还好听,谢翎佯装淡定把咕噜噜满了半天的法器拎起来,回身从沈辞秋腕间储物器里熟稔拿出两个瓶子,把一瓶灵液和一枚丹药放进法器里。
  他摇了摇法器,用溪水融了药,再倒出一盏,递给沈辞秋:“虽然出了秘地病症就没了,但是稳妥起见,还是再喝点药。”
  沈辞秋没拒绝,接过瓷盏来将药喝了,混了两种药的溪水苦得很,但他面不改色一口就喝干了。
  只是移开瓷盏的时候,沈辞秋下意识想去找糖,这是他近一年里养成的习惯,然而这一回,不等他动作,一颗糖就抵到了他唇边,沈辞秋下意识张口,那甜味就被送了进来。
  谢翎笑盈盈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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