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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指为牢(推理悬疑)——苍梧宾白

时间:2025-04-24 14:59:38  作者:苍梧宾白
  再回家一看快乐地摇尾巴啃拖鞋的silver,以及某些人一脸憔悴病容都遮掩不住的尴尬心虚,沈政宁就知道“惊弓之鸟”绝不只是古老的传言。
  他震惊地复盘了庄明玘的脑回路,发现这家伙以为他下定决心离开,慌乱之下想到的唯一一个维持来往的理由竟然是无辜路过的silver。说他傻吧他还知道孩子能绑住妈,说他精明吧他的安全感比糖葫芦上的糯米纸还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吓得方寸全无。
  他的心病的确值得怜惜,但也真的是自己吓自己。沈政宁每笑一次就感觉自己功德减一,耐着性子哄了他整整一下午,努力的结果就是每当庄明玘心情好不容易舒缓了一点,就会被他忍笑失败搞得重新破防一次。
  这些事说多了都是一团乱麻,越牵扯越纠缠得分不开你我,沈政宁低头换上拖鞋,习以为常地给他撅了回去:“你高尚,你用道德绑架代替购买。”
  庄明玘可听不得这种话,立刻为自己正名:“可是我的卡你又不要。”
  沈政宁心平气和地问他:“少爷,你知道现在街边卖糖炒栗子的都用微信支付了吗?”
  庄明玘:“哦。”
  他伸手接过沈政宁递来的纸袋子,跟着他往客厅走,嘴角自然而然地微微提起:“你去买糖炒栗子了?好香,还是热的。”
  沈政宁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对他们这个品种的喜怒无常已经懒得吐槽了。
  “不能多吃,你和silver都是,剥的时候小心烫手。”沈政宁将大衣搭在臂弯里,准备上楼回房间洗漱,习惯性地问明明没事但就是要跟脚的庄明玘,“晚上吃饭有没有难受?胃疼了吗?”
  “没有,感觉比昨天好多了。”
  “咳嗽呢?”
  “有一点,不严重。”庄明玘的声音沙哑得很明显,除了感冒咳嗽,也有呕吐伤了嗓子的缘故,“袁航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非要拉着你说到现在。”
  “等我洗个澡换衣服,出来跟你详细说,”沈政宁看了眼表,“多喝水,去把药吃了,这个点你差不多也该准备睡了。”
  庄明玘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这会儿又显得很乖。半小时后沈政宁吹干头发,换上宽松柔软的家居服,在二楼的小客厅找到了正在给silver剥栗子的庄明玘。
  他扫了一眼茶几上小碟子里的栗子仁和垃圾桶里的栗子壳,心里就大致有了数,坐过去从纸袋里拿了颗栗子,边剥边说:“回来路上有人支着锅现炒,好几个人等那一锅,我在路边停了一会儿,差点被交警贴条。”
  庄明玘笑了起来:“违章一次二百,这袋栗子有二十块钱吗?”
  “猜得挺准,十八。”沈政宁将剥干净的栗子仁递给他,状若漫不经心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在壁灯泛黄的暖光下,庄明玘认真地吃着栗子,眼中笑意如绒毛轻软,回答也简单直白:“嗯,很甜,是湿润的。”
  沈政宁从小碟子里拿了个大少爷亲自剥好的栗子仁,一尝果然满口软糯清甜,但嚼的时候心里有种淡淡的绝望,感觉自己像是在吃断头饭。
  因为他最近发现庄明玘被他养出了个放在猫猫狗狗身上都正常、唯独放在人身上不正常的习惯:一切零食水果,以及正餐里某些需要动手处理一下才能吃的食物,庄明玘会喂silver,也会帮他剥好,唯独自己不张嘴——只有沈政宁主动投喂他才愿意赏脸尝尝,如果沈政宁没注意到,再好吃的东西他也是看一眼就算吃过了。
  沈政宁甚至都不敢设想小〇书的momo导师会怎么锐评这一段,他除了满心无奈之外,还有点难以言喻的酸软,感觉这样下去别说放手,连控制自己别太快屈服都很困难。
  Silver悄悄地把嘴筒子伸向瓷碟,庄明玘立刻伸手挡住它:“不行,silver,NO——你已经吃了三个了。”
  沈政宁眼疾手快把碟子挪到自己面前:“小心手,别碰到针眼。”
  庄明玘总共打了五天的吊针,第一天打完手就肿了个半厘米高的包,第二天换另外一只手扎,肿得一山更比一山高。沈政宁每天在他两只手上轮流贴土豆片,补完东墙补西墙,才总算坚持挂完了一个疗程的点滴。
  庄明玘闻言,特地伸手到他面前,甚至有点小小的得意:“你看,已经消掉很多了,土豆片大法好。”
  他的手纤长清瘦,指节分明而不粗大,称得上赏心悦目,只是颜色苍白,无论淤青还是伤疤都格外显眼。沈政宁把一颗栗子仁放在筋骨凹出的深陷上:“嗯,好好养着,这么好看的手不要留疤。”
  通常来说,对某种事物有深刻恐惧以至于极端抗拒的人,也会格外避讳将因此造成的伤疤示于人前。沈政宁不知道庄明玘可以坦然地主动伸手给他看,算不算是他有安全感的一种表现——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沈政宁见过他更狼狈的状态、他已经在心理上破罐子破摔了,又或者是神奇的土豆片征服了这个没见识的海归,新鲜感盖过了被唤起的痛苦回忆。
  庄明玘无端被他顺了把毛,矜持地压了下唇角,好奇地问:“所以袁航找你说了什么?是案子有新进展了吗?”
  “确实是为了案子的事,他发现高启辉删过两条微信,怀疑那晚高启辉和叶桐生见过面,可惜证据不够,暂时没问出有用的东西。”沈政宁又给他剥了个栗子,感觉喂的量差不多了就停手,三言两语解释了来龙去脉,“再加上他们领导的语言艺术,把袁警官打击得有点没自信了。”
  庄明玘抱着个软抱枕,靠进沙发深处,酸溜溜地评价道:“他没自信?他都快成盛安市雷斯垂德了。谁有他那么好的运气,侦探带着证据亲自送上门,还手把手帮他解决职场问题,要不然顺便替他把工资也领了吧。”
  这莫名其妙的嫉妒心也是够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沈政宁只好握紧了无形的缰绳,半哄半劝地说:“像叶桐生这样已经有了定论的案子,就算袁航不较真也没人会怪他,那这案子就真的沉底了。他还没放弃追查真相,光是这点已经很难得了,所以能帮上忙的时候就帮一把,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四处碰壁,对吧?”
  他说这话时眉眼安然,神色平和从容,就像在说糖炒栗子十八块钱一袋,并不觉得自己的聪明才智压过警察一头,也毫无解开难题的骄矜自得之意。
  他不知道其实他才是最难得的那一个,是很多人一生也未必能遇到一次的幸运。因为就算得不到这个人的全部深情,得他停留驻足片刻也好,甚至只是分得注目一眼,就足够抚平人生的很多褶皱。
  好像有十个棉花糖在他心里蹦迪,心脏一边不安地跳动,一边被轻盈甜美填满,庄明玘隔着抱枕按住自己不安稳的胸口,突然喃喃地说:“我好像有点理解叶桐生的想法了……”
  沈政宁猛地扭头,差点被他吓死:“你理解什么了?”
  庄明玘歪头看向他,澄澈清透的琥珀眼睛几乎被灯光照出了一种天真感,答非所问:“怪不得我跟袁航合不来,他真是幸运得刺眼……”
  如果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他默默地心想。如果在覆水难收之前、如果是健康完好的他遇到沈政宁,他不至于连这一句“如果”都无法正大光明地讲出来。
  一个千疮百孔的竹篮还能捞起月亮吗?
  沈政宁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我只是出去吃个饭,没有去猫咖,也没有跑路、没有弃养……什么都没有,所以别露出那种如临大敌的表情了。”
  庄明玘心中曲折萦回的伤感霎时一停,仿佛有人凭空掐了他的BGM。
  “相遇是两个人的事,”沈政宁迎着他怔忡的目光微微一笑,平静和缓地说,“我倒是觉得,现在遇见也不算太晚,我以前连宿舍楼下的流浪猫都不喂的。”
  庄明玘:刚才是不是有人猫塑……不对,发动读心术了?!
 
 
第29章 消息
  又是这种明明没有肢体接触、却被隔空安慰地摸了摸脑袋的感觉。
  养病这段时间他一直很喜欢在沈政宁身边打转,不必非得做什么,只要在那个人的领域里就会觉得很安宁;他也很喜欢每天睡前散漫无际地和沈政宁闲聊几分钟,仿佛精神上的梳毛,最近入睡好像也不像以往那么困难了。
  可是就在今晚、此时此刻,在一如既往地被对方的善意体贴迁就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不满足——他想要的不止是言语的安慰、不是坐得这么近中间却隔着银河,他想亲手捧起那轮月亮,也被月光回以温柔拥抱。
  敏锐得仿佛能洞察人心的大侦探,他猜得到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吗?
  温热的情愫像鱼缸里来回晃荡的水,马上就要流溢出来,可在沈政宁坦然回视的目光里,庄明玘欲言又止三秒,到底还是怂得不敢开口,讪讪地从角落里扒拉出一个最不重要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喂流浪猫啊?是不喜欢吗?”
  沈政宁看似是个狗派,但仔细一想好像也只对silver情有独钟,并没有分给其他小狗什么眼神;猫就更不用说了,每次在小区里遛狗遇到流浪猫,十米开外他就绕路走,生怕猫狗凑在一起掐架。
  ——难道沈政宁整天猫塑他,但其实是讨厌猫的吗?!
  这个没营养的问题犹如落在天灵盖上的闷棍,忽然把庄明玘敲得一激灵,仿佛一只转着圈追自己尾巴的傻猫不小心把自己咬疼了,一下子惊得跳了起来。
  沈政宁实在不知道一个虚弱得风吹就倒的病秧子,到底哪来那么多精力跟空气斗智斗勇,但庄明玘那逐渐睁圆的眼睛和莫名其妙警惕起来的神情相当灵动,比起惯常冷淡俊美却没什么活气的表情更合他的心意。
  于是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认真地做出了回答:“其实准确来讲那不是流浪猫,顶多算散养的,学校里有很多人喂,每个都吃得像小煤气罐,有的还被勒令减肥,所以我就没必要再去凑那个热闹了。”
  庄明玘用下巴抵着抱枕,不死心地试探:“可是也有人是单纯因为喜欢猫,才去喂的吧?”
  沈政宁笑了一声,随口说:“那更不能去了,万一喂出感情来怎么办?”
  庄明玘刚想说既然喜欢干脆就直接绑回家,然而一转念想起沈政宁跟他讲过的童年往事,霎时间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你怕跟它培养起了感情,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负责到底,所以不如从一开始就不靠近……”
  “差不多吧,当时主要考虑的是没有养宠物的条件,而且总觉得缘分不到。”沈政宁若有所思地说,“这么一想,也有可能是我的问题……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有流浪猫碰瓷过我。”
  可见不轻易许诺的人未必就是冷心冷情,也有可能是在别人一无所知时早已做好了决断。
  电光石火之间,庄明玘脑海忽然掠过一道灵光,他按着自己扑通扑通跳迪斯科的心脏,强行稳住声线,假装自然地问:“那你觉得什么样算缘分到了——‘在下雨天的路边、湿漉漉的只剩一口气时被你捡到’这种吗?”
  沈政宁总觉得这个形容有点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熟悉感来自何处:“算吧……你那是什么表情?”
  庄明玘用非常梦幻的少女语气:“哇——”
  沈政宁虽然不知道他在哇什么,但总觉他憋着一肚子坏水,太阳穴不由自主地蹦出一条青筋。
  “我已经全部明白了。”庄明玘幅度很大地上下打量着他,戏瘾大发地换上了不知从哪个电视剧里学来的深沉口吻,“大侦探,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Silver不明所以,但被无形的庄严气氛感染,在旁边非常捧场地“呜嗷——”了一声。
  活泼过头了吧。沈政宁被他俩傻得直叹气,耐着性子问:“我是哪种人?”
  庄明玘言之凿凿、掷地有声:“养成爱好者!”
  沈政宁:“……”
  他面无表情起身就走:“我今天对笨蛋的耐心份额已经透支了,再听下去我怕血压受不了,你俩自己玩去吧,我说话难听我先走了……”
  庄明玘笑得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咳咳咳咳!”
  他呛得仿佛吃了狗毛,成功让沈政宁额头蹦出了第二根青筋。这个家里唯一的靠谱人类刹住脚步,无奈地回身,把水杯敦在庄明玘面前的茶几上:“收一收,你的偶像包袱不要了?”
  几分钟那种彼此似乎都心知肚明的暧昧气氛被他彻底笑没了。庄明玘爬起来喝了两口水,压下喉咙里的干痒,就着这个姿势仰头望向他,眼睛跟silver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是亮晶晶的玻璃珠子:“政宁,你其实是喜欢那种可怜巴巴没人要,被你捡回来亲手养活,只认你一个人,永远也不会你从身边跑开的……猫,对吧?”
  沈政宁怀疑地问:“你说的是这个养成吗?”
  庄明玘无辜眨眼:“不然呢?”
  沈政宁静静地与他对视三秒,甚至能在他琥珀色的虹膜上看见自己的倒影,旋即垂下眼帘,收敛了大部分情绪,淡淡道:“到点了,你该回去睡觉了,晚安。”
  这个表情庄明玘很熟悉,每当他有什么无理取闹的要求缠着沈政宁希望他答应,沈政宁在行动上纵容默许、但又不想口头上应允得太轻易,往往就会露出这种神态,同时用另一件事把话题岔开。
  ——意思是“可以”。
  庄明玘一把搂过silver,把头埋进它丰厚柔软的长毛里,以掩饰自己再也控制不住的得逞笑意。
  用情太深的人往往不轻易动情,尝过苦的人才知道甜的珍贵。难怪他说现在相遇也不算太晚,这么一想,说不定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抓住你了。
  ·
  办公室里气氛诡异,猜疑的阴云中酝酿着隐约躁动,沈政宁用完了年假,复工的第一天光吃瓜就吃到中午。袁航把他的信息保护得很好,公司里没人知道是他向警方提供了线索,但积怨已久的同事们八卦起高启辉来却不会嘴下留情,大到他赌博出轨任人唯亲以权谋私骚扰女同事,小到公司年会别的同事抽中微波炉放在办公室给大家用却被他抱回自己家……总而言之是烂人一个,走到这一步纯属活该,完全不值得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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