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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慈忽然一顿，赶紧摇了摇头。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嗯怎么了吗”
“没事没事，只是觉得太麻烦您了。”
对面沉默了一下，那声音低沉而缓慢，因此显得格外认真：“与你有关的任何事情，都不算麻烦。”
祁慈：“……”
他有点接不住这位中将先生的话，也越发胆怯去看他们之间的过去了。
好像……是这位中将先生更喜欢自己的样子。
该不会问题在自己身上吧！
那感觉……就更对不起这么好的人了。
“陆……北袭先生，真的非常谢谢你的照顾。”祁慈抓着衣角，鼓起了勇气， “但是我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很抱歉。”
现在他面前的一双长腿顿了顿，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那双眼睛里带着化不来的深情和温柔：“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祁慈：“……”
他说的不是默不出来公式的事情啊……
祁慈觉得自己败了。
一鼓作气，再而竭。
无了，有空再酝酿吧。
“先好好休息，睡醒了叫我。”
“唔嗯。”祁慈点了点头，在陆北袭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中将先生！”
“嗯”
“……”好像又忘记喊名字了， “研究院那边……”
陆北袭笑了笑：“没事，等那边交接完过来，可能都是晚上了，下午好好睡的话，如果晚上要熬夜，也撑得住。”
想起之前的事情，祁慈觉得是这个理，却完全不知道，陆北袭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拿到公章文件过来负责他的安全，中央对黑洞的数据有多重视可见一斑，怎么会等他做完白日梦再慢慢爬起来呢。
那都是后话。
等陆北袭离开，祁慈才松了一口气。
他似乎有点被这位中将先生的温柔迷得昏头转向的。
收拾完躺下之后，整个人都裹在了熟悉的气味里。
分明和家里的味道一模一样，但这是陆北袭的床，就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变成了陆北袭的味道。
祁慈暗骂一声自己不要瞎想，结果越想越多，半天睡不着觉，却因为太过无语自己想中将先生的事想太多，而莫名其妙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都是下午接近饭点了。
祁慈恨不得往自己脑袋上锤两拳，还真是挺能睡的啊！
他飞快地洗漱完穿好衣服，整理好自己的仪表，在出去之前十分礼貌地敲了敲门。
毕竟是在别人的私人地盘，总不好一直都这么冒冒失失的。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陆北袭的私人办公室里，坐着七八个研究院的人，有几个是上午才见过的，还有几个生面孔，都各自在茶几，或者端了凳子在陆北袭的办公桌上计算着什么。
祁慈：“……”
他好像真的睡过头了。
然而中将先生一点也没责怪，第一句话是：“睡得好吗”
第二句话是：“要不要喝点水。”
“谢谢……”祁慈原本以为会……他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就算被表达几句不满也很正常。
但是其他人都只是对他点了点头，转而又研究起来自己的工作。
一位制服和另外几个人不太一样的年轻男子，或许只是包养得比较好，这人虽然是研究院的，肩上的军衔也不低：“你好，我是研究院院长陈一云。”
“你好，我是祁慈。”
“今天上午我的研究员给你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有的事，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这是这段时间给你申请的专用的客户端。”院长把一块屏幕比其他几块都大一些的平板客户端递给了祁慈， “系统一是你写的内容，系统二是我们这边整理的数据，这两个系统和我们其余几个客户端是共享的，你也可以查看系统二的内容，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其实……我不是这个专业的，不一定能看懂。”
院长点了点头：“是这样，你能看懂的原因，中央系统已经解放权限了，因为你在陆上将与诺阿祢耶一战中，曾被诺阿祢耶带走过，而据我们推测，你很有可能在那期间，经历过黑洞空间。”
祁慈：“……”
虽然他在宇宙物理学理学过有关黑洞的内容……
“……越接近黑洞，时间就会变得越漫长……”
他的脑海里转瞬即逝了一个声音，可等他去捕捉的时候，已经记不起来那个声音说了什么了。
“祁慈先生”
“不好意思，我可能睡得有点懵了。”
“没关系，有陆中将帮忙，我们的进度快了很多，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祁慈抱着客户端有些惊讶地看向陆北袭，这个人不是……军校出身的吗他能帮上什么忙
“过来坐吧。”陆北袭将自己位置上的东西都收拾开，还顺带接了一杯水。
“没，没事，我坐其他地方就好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祁慈一对上这位中将先生，就开始说话结巴了呢
“你是这个课题最重要的一员，不能影响你的状态。快过来。”
“是……”祁慈乖乖地走过去，刚坐下，上午那个凶巴巴的宁骞就拿着客户端过来的。祁慈还以为这人又要找他的茬，没想到这次，这位找茬小能手的找茬对象换了个人。
“陆中将，你这里写的这个是怎么得出来的”
祁慈：“……”！！！
等等，陆北袭也在写系统二
陆北袭淡淡瞥了宁骞一眼，带着自己的客户端绕过办公桌走了过去。
两个小时前。
研究院的人在拿到通行交接文件之后就到了军。部，然后得知这位陆中将直接把人抓回老窝藏起来了。
他们上午离开后，对于资料的整理研究以及换算演绎一直没断过，到陆北袭的办公室之后，才得知那位竟然还在睡午觉。
“虽然身体健康确实是在第一位，但是陆中将，您不觉得您太过纵容您的爱人了吗”
“他上午写的已经够多了，你们连演绎计算都没做完，让他写出来，也要留着后面慢慢解，不如先坐下运算出来，再叫他起来也不迟。”陆北袭坚决拒绝打开休息间的门， “如果你们觉得，他休息浪费了你们的时间，我可以替他补上。”
“中将，您未免有点太高看了自己一点，就军校学的那点宇宙物理学，不过是宇宙物理学的皮毛罢了，您又没进过黑洞，能补上什么呢”
一旁的申梓云端来了凳子，连多的眼神都懒得给这几位。
殊不知当年祁慈宇宙物理学4.0的绩点，到底是哪个老师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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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北袭：不才，正是本人。
第45章 多年前
“呜……”祁慈往桌上一趴，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卷子上。
陆北袭抱着手臂冷冷地坐在旁边，看起来在生闷气。
好不容易放个月假，还要坐在餐厅里等男朋友写作业！
写！作！业！
他们真的是大学生不是高中生吗
趴在桌子上的小可怜儿偷偷把手伸过来，捏着他的袖子轻轻拽了拽，陆北袭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反正能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多，做什么内容又有多大关系呢
“哪里不会”
“这儿，写到第二步卡住了。”
“这道题不能用那个公式，要换一个思路思考，你看……”
军校那边也有宇宙物理学的课程，虽然涉及的内容比较浅，却是必修的课程。这门课挂科率比较高，陆北袭那几个损友高中的时候还能跟上，大学之后就听得云里雾里了，据说是加减法和微积分之间的距离，陆北袭没太大感觉。
为了把这几个给拖上线——挂科会影响毕业的等级评定，陆北袭可不想这几个家伙把挂科成绩给带到他手底下，因此从第一堂课开始，他就一直在提前预习把这群家伙的脑袋提溜着走。
没想到出来还要多提溜一个男朋友。
祁慈高中的时候物理成绩就不是特别好，但陆北袭从来没有劝过祁慈放弃，他可以直接告诉他过程与答案，可即便会浪费更多约会的时间，陆北袭也会陪着祁慈，引导他慢慢地思考出来。
他看着身旁的小男朋友为着题目微微瘪着嘴努力思考的模样，阳光找进来撒在那细腻的，映着细细的金色光芒的脸庞，就希望这样悠闲，宁静的时间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那双眼睛忽然一亮。
“我知道了！这里要用安德维尔定理是不是！”
“真聪明。”
看着手里平板上熟悉的字体，陆北袭不禁想起来多年前的午后，和祁慈一起磨宇宙物理学的时候，那张绷着冷漠的脸顿时冰山融化，连眼角都带上了笑意。
但这点笑在另外几个研究员眼睛里就变成了嘲讽，甚至还在心中默默腹诽，不要看着简单，整理演算立马抓瞎好吧！
然后他们就看见陆北袭坐下，手中的电容笔动得飞快。
这人怎么回事！在瞎写什么呢！
研究院们立刻打开自己的客户端，生怕陆北袭把之前写的给他们全涂了。
结果……
这家伙还真会！
“嘶……我怎么觉得，这个推演过程有点眼熟”
“有莫里蒂安教授那味儿了。”
“这家伙是莫里蒂安搞笑呢！我去听过莫里蒂安教授的课，和中将绝对不是一个人。”
“不是说他们是一个人……”
“但是真的很像诶……”
陆北袭推演到一半，发现这群人正在用奇异的眼光打量他。
“有问题”
“有。”宁骞毫不遮掩地问， “你和莫里蒂安教授是什么关系。”
“莫里蒂安教授是我那一届军部特聘授课的教授。”陆北袭靠到椅背上，手指轻轻撑着脸颊， “不巧，我是莫里蒂安教授的门生，莫里蒂安教授后期的论文我也有幸参与过几次。”
众研究员：“……”
打扰了。
你不是军部的吗！宇宙物理学整这么高造诣，简直浪费！
陆北袭笑了笑，接着推演去了，虽然他在这方面确实有很高的天赋，据母亲说是从父亲那里继承的，以前的陆北袭不甚理解，直到最近，父亲回归之后，陆北袭才理解了母亲的意思。
他的理科天赋似乎真的源于父亲。
陆上将的计算能力比他当前的更加熟练老辣，这位在地牢关了二十几年的父亲，陆北袭在他面前依旧会吃亏。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电容笔落在屏幕上时轻微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休息间的门才被轻轻敲了敲。
陆北袭顿时就停下了手，过去迎接刚睡醒的人。
祁慈坐在陆北袭的位置上还有些懵，甚至是疑惑。这位中将先生……是中将吧就……上场带兵打仗的那种
为什么会在这里和一群研究院的科研人员一起演算他写出来的黑洞公式！
走神间，门又被推开了。
来人是个身量和这位中将先生相近的青年，斯斯文文的模样，手里端着个……不知道哪里薅来的餐盘。
青年将端来的茶挨着散给了每一个人，对祁慈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这个时代……还会有人喝茶么
祁慈嘬了一口茶水。
唔，好像有点香，好喝。
比咖啡好喝。
他喝完这一杯，陆北袭就把他那杯也推了过来：“还没动过。”
祁慈挠了挠耳朵，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是很渴，只是觉得这茶水很香罢了。
“谢谢，中将先生你喝吧。”他把杯子推回去，坐直了身子，又开始酝酿，看看能不能找到上午的感觉。
可是他坐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半点想动手的冲动。
祁慈靠到了椅背上，抱着手臂沉默了下，余光瞥到了坐到一旁的陆北袭身上。
这位中将先生盯着面前的茶杯不知道多久了，神色异常凝重，完全看不透在想什么。
该不会自己之前拒绝了他的茶吧
祁慈想不到的是，陆北袭在意的完全是另一件事。
虽然申梓云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会正式追求祁慈，但他还是在刚才，他们眼神接触的时候，心中涌起了快要溢出的疯狂。
他只能被他一个人所占有。
第46章 检查
C709星系的军部大楼也是没有夜晚的，祁慈刚睡醒没多久，还没进入状态，陆北袭就要求今日收工了。
演算得正起劲的其他研究员：
这位中将先生会不会太护短一点！
宁骞眉头一皱又要发作。
然而陆北袭也有足够充分的理由，祁慈今天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是很好，需要再去做一下检查。
完全没觉得有哪里不适的祁慈：
众人一致把视线投过来，随后陷入了沉默。
确实，祁慈看起来脸色有些差，整个人也很虚弱，着实不能像他们这样通宵工作。
“我倒是还好……”祁慈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他之前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很多，也进行了康复治疗，连出院标准都达到了，多留一会儿完全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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