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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近代现代)——郑九煞

时间:2025-04-25 09:04:07  作者:郑九煞
  强烈的酒精在齿间迸裂。
  刺痛使程朔皱了下眉,一点一点扭转过角度,傅晟膝盖抵住地毯,压上来的重量使沙发往更深处陷了陷,任何细小的声音都在沉默中被无数倍地放大。
  ‘咚咚’
  敲门声猛地驱散了阁楼里逐渐炙热的空气。
  “可能是郝可。”
  程朔胸膛快速地起伏着,喘息稍重,推开了身上的傅晟,带着有点被打扰的不耐起身过去打开了门。
  “什么事.....”
  在看清门后傅纭星的脸时,程朔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身后的门。
 
 
第45章
  门板把手心震得发麻,连带着有电流窜过全身,慢了一拍,程朔才想起松开紧握着门把的右手,里头已经泌出一层细汗。
  草草草。
  没人告诉他今晚会碰上这种完全超出预料的状况。
  傅纭星似乎被他极大的反应弄得迟滞了一下,瞭向昏暗中紧闭的门,没有特别,放下叩门的手,说:“我以为你不在店里。”
  程朔张了张嘴,第一个字的发音有点失声,清咳了下掩饰:“今天不是周三吗?”
  周四周六才会有乐队的表演。
  察觉到这句话背后的另一层深意,傅纭星周身的空气冷了下来,“你不想见到我?”
  “不是。”
  当即被否认。
  意识到了刚才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头,程朔错开傅纭星的视线佯装困倦地揉了一下后颈,等情绪有所平缓,才继续抛出编好的理由:“我刚才在里面补觉,做了个噩梦,被你突然给弄醒,一下子有点心悸。”
  谁来都随便。
  偏偏是傅纭星。
  类似这样的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非常少,为了各自的体面,事态通常也不会发展出什么不好收场的后果。
  但要是这个人成了傅纭星,情况就有点说不准。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小少爷不在乎所谓的体面与世俗守则,骨子里冷锐又固执,有且仅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式,不容许外人置喙。
  程朔想,或许是刚才在里面太过沉浸与放松,所以才会在乍然看见傅纭星的刹那心脏一紧。更何况一墙之隔的不是别人,而是傅晟。
  估计他刚才的反应,以傅晟的敏锐已经能猜到门外发生的情况,此刻耳侧寂静无声。
  “心悸?”傅纭星拧眉。
  “对啊,”程朔绷紧两颊肌肉,压抑着‘嘶’了一声,看起来正在忍受不小的痛苦,牵起傅纭星垂在身侧的手就往胸口上按,“能感受得到吗?”
  才碰到T恤的布料,傅纭星就像触电一样把掌心抽了出去,掩到身后紧紧蜷起,冷着脸挤出单薄的字音:“你......在做什么?”
  程朔扫了眼他发梢下稍微泛红的耳垂,笑了声说:“现在好像好点了。”
  他是故意的。
  傅纭星心想。
  背后攥起来的指腹忍不住摩挲,微微发烫,罪魁祸首却仍是用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他,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容易让人误解。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
  敛去了眼眸中层层掀起的晦暗心绪,傅纭星薄唇翕动,昏暗中的声线平添一丝清哑。
  “周五下午,你有空吗?”
  “怎么了?”程朔收敛了点迫真的演技。
  只听面前惜字如金地丢下一句话:“学校六十周年校庆,当天可以带校外的人进去。”
  “你想我陪你去吗?”
  傅纭星瞥开脸,说:“随便你。”
  那就是要的意思。
  程朔稍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尽管他觉得傅纭星好像还有什么话藏着没有说完,但眼下的情况不容许他多问,“后天是吧?行,到时候我去学校找你。”
  没有听见想要的问询,傅纭星抿了下唇。
  算了。
  到时候他就会知道。
  危机暂时解除,程朔后知后觉地琢磨过来傅纭星方才的反应,忍不住歪头轻笑了下,“你上次拉住我是不是就想说这件事情?”
  难不成还担心他会拒绝?
  门缝里泄出星星点点幽暗的光,将背靠在上面的程朔每一根发丝都染得干净顺亮,随着动作,宽松的领口漏出一小截锁骨,再往上照亮了上翘的唇形,比平常多了几分发深的红肿。
  傅纭星的心跳静止了一拍。
  面前的画面就像电影里被定格的慢镜头,一帧一帧地抽离,将呼吸拉得绵长而沉重。
  良久的死寂。
  程朔被他盯得发毛,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门,应该不至于透视看见里面吧?
  “你在看什么?”
  “嘴角。”
  “什么嘴角?”
  傅纭星捏住他的下巴,将程朔的脸猛地转向了他,冰冷的温度沿着皮肤纹理从指腹丝丝渗入,“你的嘴角是谁咬的?”
  程朔抬起手碰了一下,细微的刺痛让接下来的动作一僵。
  坏事了。
  这个陡然间的反应代表了最真实的情绪,无从掩藏,傅纭星冰冷的目光刺向他背后的门,气息不稳,“房间里有谁?”
  程朔回避了这个问题,“我只带你上来过。”
  说罢,也不由觉得有点可笑。
  这就叫做现学现卖吗?
  傅纭星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用力收紧指尖的力度,“那你可以解释一下,这是谁做的吗?”
  程朔解释不上来。
  间接的证据尚且可以靠谎言蒙混过去,这招他已经用得十分娴熟,但当变成了现场抓包,证据确凿,性质就完全不同。
  谎言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显得很可笑,也格外掉价,他不至于到这种时候还继续编造各种理由搪塞。傅纭星不是傻子。
  沉默地对峙。
  程朔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唔......”
  傅纭星扣住程朔的腰身一言不发地抵在门板上,太过用力,以至于本就不算结实的门跟着吱呀晃动,隔着一层几乎没有隔音作用的木板,用力地吻上了那块破皮的肌肤,程朔疼得闷哼了一声,攥住傅纭星的手臂,但似乎只是让对方的动作更加发狠。
  程朔脑子少有的宕了机,握着傅纭星的手臂没有下一步动作,可能是因为在极短的时间里一连接了几个吻,导致大脑有点缺氧。
  太过了。
  傅纭星明显带着泄愤的意图,毫无章法,简直把他当成一块豆腐在啃,等疼痛淡去,隐隐转为了麻木。
  但交缠的呼吸仍然不分彼此,程朔皱着眉无处可躲,窄小的过道让他不敢大力将人推开,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东西滚落在地毯上的沉闷响动。
  ‘嘭——’
  倏然给一切过火的行径按下了暂停。
  傅纭星拉开距离,扯了一下唇角,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看来里面的人坐不住了。”
  “傅纭星。”
  程朔松开那只手,抬起来捏了捏傅纭星藏在头发下滚烫的耳朵,像是一个仅属于他们之间的暗号,凑近哑着声道:“别这样让我为难,行吗?”
  为难?
  傅纭星琥珀般的瞳孔闪烁着浓郁的暗色,凝滞了片刻,紧紧追随着程朔脸上的反应,逐字反问:“你觉得,这样是在让你为难?”
  “后天我会去的,”程朔说,“你先回去,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再联系你,别多想。”
  突如其来的冷淡像是一盆浇在身上的冷水,让傅纭星的身形定在原地,双臂仍然紧锢着怀里那截腰,混乱中掀起了衣摆,紧贴的部位微微发烫,密不可分,但却好像从未真正地透过这层皮囊,看清这个人的心。
  他根本没有心。
  背叛他,喜欢他,哪一句才是实话?
  为什么可以在做出这种事后没有一点点羞愧?
  满嘴谎言。
  傅纭星无从遏制地划过一个阴郁的想法,如果可以永远地堵上就好了,让那些甜言蜜语,抑或冷语恶言,再也无法从这张适合亲吻的嘴里出来,再去欺骗他人。
  “你让他出来。”
  “我说了......”
  “不让我多想,就把门给打开。”
  傅纭星冷冷地说道,伸手要去拉开眼前的门,但被程朔猛地捏住了掌心,两只手用力压制住纹丝不动的门把,无声地僵持。
  “宝贝,你不会想要这么做的,”程朔短促地勾了下唇角,不带笑意,“别让我为难。”
  他第二次说道。
  但已经没有了温柔。
  在吧台边摸鱼的郝可正和Joey聊着天,抬头就看见浑身散发着冷气的傅纭星朝她阔步走来,刚想打个招呼,却被开门见山地扔下一句话:“程朔把谁带去了阁楼?”
  郝可捏着抹布,站在原地凌乱,“啊?朔哥有带人上去过吗?”
  傅纭星沉默地盯着她闪避的眼睛,继续问:“今天有谁来找过他?”
  “杜老板来过,然后就有事先走了,我一直在这边忙,没注意别的。”郝可说完,暗戳戳地打量了一眼傅纭星难看的脸色,“怎么回事?你跟朔哥吵架了?”
  傅纭星生硬地抿了下唇,随后仿佛猛地记起什么,身形一凛,掩饰一般用手背用力地抹了下嘴巴。
  “没有。”
  实在是没有什么信服力。
  快步入夏季的深夜分外清凉,晚风拂过,傅纭星站在昏暗的街道,靠着斑驳的墙面闭上了眼睛,再缓缓睁开,眼前的画面仍停留在刚才狭窄昏暗的阁楼过道。
  老化的木地板吱嘎作响,男人被抵在门边,紊乱的鼻息发烫,被压制得无法反抗的模样好似一枚滚烫的烙印刻入脑海。
  傅纭星眼神晦暗地盯着脚边的碎石子。
  他疯了吗?
  行驶而过的汽车打着刺目的远光灯,照亮了停在街角的一排车辆,傅纭星抬起头,远处车牌上某一串熟悉的数字映入眼底,步伐一顿,随后转变方向径直走了过去。
  “李叔?”
  司机降下了车窗,探头打招呼:“小少爷。”
  “你怎么在这里?”傅纭星扫向空无一人的后排座位,皱起眉心,“我哥在附近?”
  “傅总有事要办,我在这里等他。”
  这样的解释并无法让人完全信服,傅纭星隐隐抓住了一抹怪异的直觉,戳破话中的漏洞:“这里附近没有酒店也没有饭店,他在哪里谈公事?”
  司机好脾气地笑笑,“这也不是我能知道的事。”
  摆明了,是不想告诉他。
  傅纭星一言未发,冷冷地最后看了一眼车内转身离开,司机望着他的背影,晚风推平了单薄的上衣与身体之间的空袭,显得少年周身格外冷肃,最终关上了车窗。
  有什么很不对劲。
  傅晟从不会在这种落旧的街区停留,更别提工作。
  何况——
  傅纭星抬起左手,时针即将指向数字十,表盘借着盈盈的月光映出他冷沉的脸色。
  可那个荒唐的念头仅仅升起一秒,就被他用力掐灭,连带砍去这一念头初始的根基。
  怎么可能?
 
 
第46章
  手机响起来时程朔正好关上身后承载了太多的门,划开来发现是郝可的短信,看着标点符号仿佛能听到那激动的语气在耳边喊:刚才小傅问我你带了谁上去!!你们怎么吵架了?
  程朔:你说了什么?
  郝可:当然说不知道啊。
  郝可:朔哥,这种事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吧,我也不能总帮你打掩护,他看起来有点可怜,我差点没好意思骗下去。
  一连两条,苦口婆心。
  程朔靠墙打字:这个月你工资翻倍。
  郝可立马打满鸡血:放心吧朔哥,以后这种事情都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守护你的清白!
  德行。
  程朔笑了下,把手机扔到一旁,顺带瞥了眼躺在地毯上的酒瓶。还好,拧紧了瓶盖,否则他一定不会放过罪魁祸首,正想着,视线不由得移向了立在旁边的傅晟,“刚才是怎么回事?”
  傅晟弯腰将酒瓶捡起来扶正,言简意赅:“手滑。”
  鬼才信。
  但现在追究这个也没有什么意思,刚才还燥热的气氛这一会儿陷入了有点窒息的安静,程朔双手插着兜想了又想,还是先开口:“你都听见了?”
  傅晟磁性的嗓音平淡无波,如同在做会议上的事实陈述:“如果你叫得再大声一点,兴许楼下的人也能听见。”
  狗屁。
  他刚才不就只叫了一声吗?加起来估计连一秒都没有。
  扭曲事实。
  程朔不爽地摸了下鼻子,“我又不知道他会来。”
  “他想约你出去。”
  傅晟用的是肯定句。
  “嗯,什么大学校庆,六十周年还是五十周年......”
  程朔还在试图回忆,被傅晟冰冷地打断:“拒绝他。”
  “我已经答应了。”
  “我让你拒绝。”
  命令的口吻让程朔也收敛起了好脾气,挑衅般直勾勾地盯着傅晟匿在光影里轮廓分明的脸,平光眼镜隔绝了视线,显得背后的情绪晦暗不明。
  “我要说不呢?”
  还能拿他怎么办?
  傅晟来到他面前,鞋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如同倒数的秒针,他垂下目光,凝视着这张一开一合形状漂亮的唇,还在不断吐出刺耳的话:“刚才是你弟弟先动的手,你应该听得见,别怪在我头上。”
  “我知道。”
  傅晟说。
  他在这里,听得一清二楚。
  在一墙之隔,听着他一手养大的弟弟是如何吻一个男人,如此轻而易举就被激怒。
  幼稚地向房间里另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宣誓着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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