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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近代现代)——郑九煞

时间:2025-04-25 09:04:07  作者:郑九煞
  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他对所有人都是一套相同的恋爱标准,那他还和对方在一起干什么?和谁不都一样。
  可傅纭星对自己、对他人都有一套认定的准则,一旦成型,谁也无法扭转。
  “难道你觉得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吗?”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跟别人有什么关系?”程朔不理解他的脑回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你这几天都去干什么了?”
  傅纭星垂眸轻描淡写道:“让那些在背后造谣的人停止这种行为。”
  “只是这样?”
  在对方长久的注视下,傅纭星静了一会,说:“我承认了。”
  “承认什么?”
  “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在谈恋爱。”
  程朔颊边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又是那股熟悉的躁动在体内横冲直撞。
  见他丝毫没有流露和喜悦沾边的情绪,半边脸藏在暗色里,不露声色,傅纭星扣在窗沿的手指不受控地收紧。
  “傅纭星,”程朔叹着气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捧住傅纭星的脸,让他看清自己,“我们只是在谈恋爱,你明白吗?我就想开开心心的,也希望你能开心,可是有时候你逼得太紧了,让我很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柔软的掌心分明触碰着他的脸,说惯了情话的嗓音在耐心和他对话,傅纭星却浑身从发丝冷到脚尖。
  逼?
  他觉得这是逼迫吗?
  程朔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都在告诉他:不要管他。
  傅纭星握住他的手,很用力,好像害怕稍一放松就会溜走。
  “你是不是翻过我的手机了?”
  程朔一直奇怪,傅纭星怎么会知道他和柏晚章的事,思来想去,一切奇怪的源头都是在他加了柏晚章的联系方式后。
  当意识到这点,他都为自己对傅纭星的宽容感到惊讶。如果任何一个前任背着他做出这种事情,那么下场只有一个,就是分手。
  傅纭星一言不发,紧紧抿着唇角,用力到有些发白。
  窗外月色如透亮的纱笼罩在他脸上,薄薄的一层,令他好看不似真人的同时撤去了几丝血色。
  果然。
  程朔说:“你不喜欢傅晟样样管束你,同样的,我也不喜欢这样。”
  这句话刺痛了傅纭星。
  在他眼里,他就是这样的形象吗?
  “所以你承认,你对他们还有感情?”傅纭星喉头发震,不知道是以何种方式挤出这句话。
  “我不确定。”程朔没有再用甜言蜜语包裹谎言,他有些烦躁,眼神瞥向别处,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有多么残忍。
  指甲扣出一丝血,已经失去了痛觉。
  傅纭星难看地扯了一下嘴角。
  “你之前说过,我想听什么你就会录什么。”
  程朔记得这句承诺,情话一向是很容易说出口的,尤其是在哄人的时候,信手拈来。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不需要录,我只想听一次,你说爱我,”傅纭星低头靠过去,卸下了矜持,像一只乞求主人怜爱的家猫再也没有任何手段,学会了如何哄自己,“说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
  可这张嘴里从来不会吐出他爱听的话,哪怕只是一句谎言。
  他早该知道这点。
  ──应该把他绑起来,让这双眼睛再也不能看别的男人,这张嘴再也说不出绝情的话。只能用来承受他的吻、他的一切。
  “傅纭星,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冷静一下。”
  说出那句话后,程朔有一种终于能够喘过气的感觉。
  哪怕他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和傅纭星相处的这段日子还是狠狠给他上了一课。
  那种过家家式的恋爱已经不再适合他了。对傅纭星的喜欢毋庸置疑,他从没违抗内心,可喜欢和谈恋爱从根本上是两码事。柏晚章抱着他时说的那句‘恋爱游戏’多么精确──他早就看穿了他的卑鄙。可笑的是,回想起他那时候的反应简直就像恼羞成怒。
  因为柏晚章说中了。
  到底他还是心软了,没有把话说得太死,仅仅提了‘冷静’二字,对傅纭星来说却好像比分手还要可怕一万倍。
  程朔不想去回想他说完后傅纭星的表情,那样有些残忍。
  可那些烦人的谣言与关注、傅纭星越来越偏执的作法以及与柏晚章说不清楚的拉拉扯扯,都在提醒一点:现在不是继续谈情说爱的好时候。他没法装聋作哑,好像那些问题不存在。
  在这之后,那群学生再也没有跑到酒吧门口偷摸观察他了。
  久违清净下来,程朔仿佛又过回了单身生活,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买菜做饭。没人管他抽烟,和朋友出去喝酒过夜也不再需要和谁报备。
  过去普普通通的事情现在重新拣起来居然有点手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被傅纭星照顾。那种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一一安排好的感觉,已经在潜移默化影响了他。
  难怪他从不觉得傅纭星是在开玩笑。
  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是这样做的,大大小小的掌控几乎渗透了他的生活,而这些只有在短暂地分开后才能恍然意识到。
  程朔提着超市购物袋往回走,脚步被一个电话打断,刚接起就传来郝可焦心的声音。
  “朔哥,你快点过来吧。”
  “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傅纭星突然过来了,谁也不理,刚刚在阁楼里发出好大的声音,我不敢上去,好像是把吉他砸了……”
  程朔握紧手机,不来得及说点什么,余光里一抹黑色令他分了分神。
  “……知道了,你不用管他。”
  说完又安抚了被吓到的郝可几句,挂了电话。
  短短几分钟,那辆黑色轿车已经缓慢驱离了余光,来到他身边,倒映着程朔身影的后座车窗玻璃下沉,露出一张久违的俊美面孔。
  程朔睃了眼傅晟搭在腿上的手臂,严严实实包裹在西装外套下,看不出来那日的伤到底好没有好。
  “跟踪我?”
  “只是想来看看某个刚刚分手的人,”傅晟唇角微微勾着,悬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崭新的无框眼镜,看起来心情不错,“如果看见你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我那个弟弟估计又要掉眼泪了。”
  “傅总是来嘲笑的还是来拿我问罪的?”程朔头也不转地往前走,而轿车就这样任性地与他并肩平行,丝毫不顾忌后车此起彼伏的喇叭。
  程朔被吵得都想捂住耳朵。
  问他到底发什么疯。
  傅晟说:“来趁虚而入。”
 
 
第88章
  窗外街景匀速向后退,车内一片阒然。
  坐在身边的傅晟一派气定神闲,眼看环境越来越陌生,程朔额心突突地跳,沉不住气道:“不是去酒吧?”
  “我有答应过吗?”
  程朔额头里的那根弦啪嗒断了,拳头也硬了。
  十分钟前,实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顶着后车接连不断的抗议,他黑着脸拉开了后车门,一上去就报出酒吧地址,把超市购物袋横到座位之间,划开界限,看也没看傅晟一眼。
  司机没出声,胸有成竹般径直向前驶,程朔还以为对方真有那么好心。
  “到底去哪里?”他换成了质问。
  傅晟小臂撑在车窗下的扶手,朝程朔投来一个微深的眼神,不愿透露太多,“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程朔不屑,“得了吧,整这些弯弯绕绕,你真有这么好心不如直接送我一套房。”
  傅晟若有所思,颔首道:“好。”
  “……好什么?”
  “你应该早点和我说,”傅晟掏出手机,不知给谁发消息,“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陪你去看房子,有喜欢的地段和户型吗?”
  程朔惊悚地看向傅晟,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开玩笑的迹象,可是失败了,只能干巴巴地打补丁:“你这玩笑挺好笑的,哈哈。”
  带弧度的镜片倒映出手机上一条接一条消息框,傅晟低头打字,什么也没有说。反倒是程朔开始坐立不安,频频扫向他和傅晟之间横隔的那一袋子菜。
  上一秒──他明明还在超市里和老太太们抢鸡蛋,怎么现在就开始谈房子的事了?他们真的活在同一个世界?
  这难道是傅晟想出来的新招数?
  东想西想,连车子什么时候停下都没有察觉。
  “下来。”
  回过神,程朔看向傅晟拉开车门后伸过来的手,自己下了车。然而下一秒这只手就越过他后腰,自然搭扶在另一侧,刚要发作,程朔不小心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里绊了一脚。
  所幸有傅晟搂住。
  程朔仰起头,愣了愣神。
  这是一片被时代抛弃了的筒子楼,一条黑魆魆的巷子不知通往哪里,仿佛下水道老鼠经年累月挖出来的通道。站在外面,也能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垃圾车开过的气味。
  砖墙掉了漆,边边角角的磨损肉眼可见,很难想象,离繁华的市中心只需要半小时车程就能来到这样一处破败的街区。
  几乎感受不到生活的气息。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说了,给你的礼物。”
  程朔犯嘀咕:“如果是这样的房子我可不要。”
  腰侧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又占他便宜。
  穿过狭窄的巷子,爬上楼梯,防盗门前的周俊在看见他们后一言不发地掏出了钥匙,仿佛等候已久。
  程朔纵有满腔疑问,憋在了喉头,因为他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嚎叫,从隔音并不好的墙板后面泻出来。
  “我真的知道错了,再给我、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凑齐……”
  这个声音……
  当眼前的场景暴露无遗,程朔心脏强力地抽搐了一下,忘记掉呼吸,包括该如何思考。
  道哥。
  男人身上已经看不出出狱后的那股狠戾劲,瘦了一大圈,头发胡子全都脏兮兮地黏在脸上,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他蜷缩在地板上,衣裤沾满了灰,听到动静后本能地抬手护住脑袋,可以想象这个习惯是如何慢慢养成。
  眼尾小心翼翼地瞥到傅晟,他几乎像条狗一样爬了过来,“傅先生,我,我真的会还钱的,我发誓,再给我三天!不……一星期,一星期就够了!”
  程朔甚至觉得,如果没有两边保镖上前阻拦,道哥真的会去舔傅晟的鞋面。
  傅晟蹙了下眉,毫不遮掩眼底的烦厌,能够决定对方命运的声音在出租屋里回荡:“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这次你打算用什么理由?”
  “我,我……”
  道哥浑浊的眼球四处乱转,终于,他发现了程朔,那一瞬间如遭雷劈,过去种种片段闪过脑海,他那些风光的过往、呼风唤雨被小弟们簇拥的日子──可如今,却像条狗一样跪在他过去的手下面前求饶!
  怒火夹杂着痛苦与耻辱,使他爆发出一股力量朝程朔扑过去。
  “你们,你们……好啊!你们联合起来害我,给我下局!原来是你这个整天跟在男人屁股后面的混蛋!”
  傅晟的眼神已将他千刀万剐,“嘴巴放干净。”
  没碰到程朔一片衣角,道哥就被保镖架住狠狠抽了两巴掌,他垂下头,晕死过去一样,脊梁骨也被一并抽去,彻底说不出来话。
  “需要我提醒你吗?开口借钱的是你,赌博找小姐的也是你,现在该享受的都享受了,怎么反过来怪我把钱借给你?你应该先学会怎么感恩,”傅晟勾着唇角,“我给过你两条路,警局离这里就十分钟,是你自己不选。”
  道哥已经被折磨得不清醒,开始胡言乱语:“我要告你,我要把你们都抓起来,你们两个变态,恶心的……”
  不用他再说下去,保镖已经熟练地一脚踹在道哥上腹。
  “废话真多。”
  说完,傅晟轻轻勾了一下怀里一动不动的程朔,低头在他耳边说:“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以后他不会在你眼前出现了。”
  再多疑问,都烟消云散,他难道还能不明白发生的一切?
  程朔深深地看了道哥一眼,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走吧。”
  这一刻,那些过去彻底宣告成为过去。
  傅晟给了保镖一个眼神,转身时,对程朔说道:“生日快乐。”
  程朔脚步一顿,跨出了出租屋。
  看着眼前两人的背影,道哥莫名被一股恐慌吞噬。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到底因为什么,那些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终究让他尝到了远远超出承受范围的代价。
  他对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来说已经失去价值了。
  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阳光斜斜穿过楼顶,吝啬地洒下几滴,程朔仰颈眯起双眼,明明只是那么短暂的几分钟,却好像剪断了一些托在身后很久的沉重事物。
  傅晟出来后站在他身旁,没有催促,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拢。
  良久,程朔发出一声轻笑。
  “你真的不是黑社会吗?”
  肩身骤然一轻,傅晟也露出一丝笑容,比阳光还吝啬,“我只做规则允许的事情。”
  “什么时候开始的?”
  “知道他做的事情后,我就在暗中控制他了,有好几次他想去找你麻烦,都被我的人拦下,”傅晟道,“是他自食其果,没有人逼他。”
  如果不是程朔了解道哥也了解傅晟,大概真的会信这短短两句话的解释,将其中的种种坎坷都一笔带过。
  再去追问也没有什么意思。
  傅晟已经毫无保留地剥给他看了。
  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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