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抬眸寻一眼成十亦,她正乖乖趴在床边,手里握着那瓶桃子味道的润肤乳发呆。
包装倒是设计的很好看,瓶体透亮的粉色,中间偏上的位置绘着一颗桃子,饱满圆润。
桃子未着艳丽的红妆,均匀的染着淡绯色,桃尖处的颜色要稍微浓郁一点,却也娇嫩的恰到好处。
忙完工作,莫冉戳了下她的手臂:“想什么呢?一个包装看这么久?”
保持侧趴的姿势久了些,成十亦回头看她的时候,胳膊一阵酸胀,结结实实趴在了床上。
她也不着急起来,望着莫冉的眸底带着很羞涩的笑:“可不可以帮我涂下润肤乳,后面够不到。”
又怕莫冉拒绝,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展示:“胳膊也酸痛。”
莫冉知她小心思,看在她乖乖等了这么久的份上儿,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她软若无骨般爬到了莫冉身边,贴着她的腿等待。
那套黑色蕾丝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后背的绑带还特意系了个大蝴蝶结。
莫冉捏上一条绑带轻轻一拽,开了。
成十亦心里一瞬的欢喜,像是她买这套蕾丝只为了享受这一刻。
羊脂般细腻的乳液堆在掌心,又随莫冉的手掌落在小姑娘肩头,掌心裹着乳液,冰冰凉凉的触感游走在肌肤每一处。
空气里都是那颗桃子的味道。
“涂好了。”
成十亦睁了睁眼,意犹未尽看她:“姐姐,前面也要涂。”
“前面要自己涂。”
“胳膊酸疼,没有力气。”
“你当真要我涂前面?”
“嗯。”
腰肢被莫冉轻轻一推,水灵灵的翻了个面,成十亦捂住自己的眼睛,留两个小巧的鼻孔理直气壮盯着她。
莫冉声音带着笑:“成十亦,你捂着自己的眼睛没有用。”
“有用,我不看你,你涂吧。”
拿她没办法,莫冉眸光往下扫了扫,短暂的凝视后眉眼一弯。指腹沾了一小块乳液,点了两点她的锁骨,掌心打圈按摩。
听到润肤乳再次被按下去的声音时,成十亦捂在眼睛上的手指蜷了蜷。她想到了润肤乳瓶身的那颗桃子。
莫冉的眸光也刚好落到瓶身的桃子图案上,沾满乳液的掌心短暂的迟疑。
图案中桃子娇艳欲滴,她视线紧紧描着桃子圆润的边缘,手指微微轻启,仿佛那瓶身的桃子已被她握在掌心临摹。
指尖似细腻的画笔,身体如一块等待创作的无瑕画布。
画笔轻盈柔软,轻触上画布留下痕迹,温柔的描摹图中桃子圆润的底部,似在探寻桃子的线条起伏。
手腕越来越灵活,带着画笔描着桃子的边缘缓缓游走,偶尔轻点几下,画笔忽轻忽重,逐渐向上收拢。
描摹桃尖时,眸底满是温柔,桃尖颜色要比边缘深一些,需要来来回回细心打磨,像在对待一件上好的珍宝。
她描摩的仔细,像要将桃尖的每处纹理印在心里。
终于捕到桃尖最俏皮的神态,指尖微微一抖,桃尖微妙的曲线变得鲜活。
桃子描绘的久了一些,连带那本来洁白的肌肤,染上同瓶身一样的淡粉色。
莫冉将手上残留的乳液往手臂上搓了搓,轻声喊她:“喂,好了。”
“嗯。”成十亦一只手还紧紧捂在眼前,脖子已经红的不成样子,像是开了大片的杜鹃花。
羞涩和难为情毫无遮挡的暴露在喜欢的人面前。成十亦很清晰的记得,刚刚她因为欢愉或者难耐,甚至轻哼了两声。
莫冉眯眼看看她,扯上被子的一角盖在她身上,起床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两杯水。
一杯自己握在手里,一杯递给了她。
成十亦一只手捂着眼睛,伸手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又缩回被子。
见她外衣扔在椅子上乱乱的,莫冉拎起裤子叠了起来,手碰上衣兜一个鼓鼓的东西,掉到地上。
是成十亦带在身边的第二块小石子。
莫冉将那石子捡起捏在指尖,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像是明白了点什么。
“这块小石子,带在身上干嘛?”
成十亦覆在眼帘上的手嗖的取下,看了眼那块小石子,起身要来夺,那是她的小秘密。
并不着急躲,莫冉一双眼直勾勾看她。很快,成十亦又缩了回去,视线四处游走寻找着睡衣遮体。
莫冉问她:“小石子有什么好收藏的?”
“因为你那天想见我。”说的理直气壮又透着点羞涩。
“噢?一块石头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成十亦眸光暗了暗,沉默片刻,朝她摊开掌心:“把它还给我。”
拿回小石头,成十亦紧紧将它攥在手心,侧躺过去没再理她。
望着她带点落寞的背影,莫冉心里有些酸涩暗涌。
那块小石子那么普通,对成十亦来说却是很重要的信物,被小姑娘视为她想见她的证据。
第56章
莫冉在她身后侧躺看她, 小心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肩膀:“喂。”成十亦往后耸了耸肩,示意让她别碰。
“想弹钢琴吗?”语气带着引诱,她知道她会感兴趣。
成十亦还是背对着她, 嗓子眼嘟囔一句:“不弹。”
“那我自己去了。”
听那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之后,成十亦悄悄回眸看了一眼。
一阵很温柔的钢琴声音飘进她耳朵,她坐起身来靠在了床头。无奈又被那琴声持续诱惑, 掀开被子循声而去。
莫冉端坐在那架钢琴前,身子跟着微微晃动,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跳。头发一侧别到耳后,尽限温婉。
“你有个音弹错了。”
说话的声音没有很大, 听起来像是在帮忙挑错误,心里却是想让她邀请自己一起弹。
琴声戛然而止, 莫冉回头看她,又看了眼自己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像个被哄好的孩子, 成十亦挨着她坐了下来,一只手搭在琴键上同她说:“你有个音弹错了, 我教你。”
“好啊,你教我。”
两人如并蒂莲般紧紧依在一起,琴键上舞动的双手像独自有着生命。
莫冉偶尔侧头看她, 小姑娘温婉的脸上噙着笑意, 手落之处却抵着琴的灵魂。
最后的琴音落下,似一缕轻烟,静谧的一方小天地里余音缱绻。
琴身的边缘雕着朵精美的小花, 许是因为年限久了, 边缘模糊不清, 白色的琴键也泛着淡淡的黄色,
像带着年代感的泛黄老照片。老照片上的人脸在那层淡黄色的薄纱下, 模糊朦胧,有气无力的承载着过往的旧事。
成十亦抚着其中一处泛黄的琴键,问她:“这琴有些年头了吧。”
“小时候就有了,小姨说是妈妈买的。”
莫冉看向钢琴的眼里有些愁绪:“妈妈不会弹琴没怎么用过,后来我一直将它放在这里,闲时过来坐坐。”
所以琴键虽然泛黄像个老者,漆面也不如往日那般亮丽,但这架钢琴却并没有因频繁的弹奏而破损。
她抓过莫冉的手放在腿上,柔声问她:“你的妈妈,她是个......”
莫冉的眸光低了低:“记不清了,她很喜欢画画,之前小姨和外公总说,她被画噬了心神。”
“那你的父亲呢?”
短暂的停顿,莫冉说了一个企业,在二三十年前,那是一个还算厉害的家族。
婚后莫云知变得很沉闷,整天将自己关在画室里面,偶尔出去写生,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再后来,男方忍受不了妻子的爱画成痴,解除了婚姻,莫冉跟了妈妈。
莫冉说:“妈妈后来有过一个朋友,我小时候好像见过一次,记不清了。”
说这些的时候,她眼尾处泛着红,成十亦能感觉到两人掌心接触的地方,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珠。
莫冉的指尖此时嵌在她掌心里,力度也重了些。
之前因为那个主持人周明明的原因,成十亦特意去了解过关于莫冉母亲的八卦,那些帖子讲的惊心动魄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
莫冉嘴唇微张,语气带着点自责:
“那些陈年旧事,本该被掩盖的,却因为我的原因总是被人挖出来当作茶余饭后的揣摩。”
成十亦沉默了一瞬,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偷偷责怪自己,因为自己的名气给母亲带来那么多莫须有的话题和讨论。
“莫冉,你没有错。”成十亦的语气十分坚定:“在这件事上你同她一样是舆论的受害者,错的是制造舆论的人。”
莫冉抬眸看看她。
这些事曾像一块永远不会结痂的伤疤,偶尔有人掀开翻看,便给她带来钻心的疼痛,像永不停息的煎熬。
可成十亦很认真的告诉她没有错,她黑白分明的眸底闪着光,那样坚毅的眼神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
“莫冉,你没有错。”
短短几个字像一剂猛药,虽然结痂还在隐隐作痛,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对症的药。
成十亦没有再做过多提问,莫冉那样骄傲的人能同她讲出这些,甘心在她面前倾诉自己的脆弱,她很知足。
她身子往她那边倾了倾,揽过她的肩膀,在她额头烙上深深的吻。
愿这个吻能抚平你心里那些伤痕啊,莫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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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绮梦双花》杀青后三个多月过去了,夏末初秋,天空蓝的像宝石。
有风的时候,总是裹着点似有似无的桂花香,那是成十亦喜欢的味道。
张晓一直在忙着电视剧送审和排期的事,好多剧集有过不了审核的镜头,她又不是很舍得删减,打回来好几次。
明明拍的是爱情片,却不让有过多的亲密镜头,她倒也不是认为爱情戏必须带着颜色寻欢。
只是每个人对爱的期待不一样,张晓想要自己的作品有爱与欲的极致存在。
两者如紧紧缠在一起的藤蔓,绚烂而疯狂的生长,灵魂与肉都在疯狂里打颤。
每次送审被要求修改后,她都特别想和成十亦聊聊那主题曲。之前听过成十亦哼过简短几句歌词,觉得成十亦能理解她。
那首曲子里,有张晓想要的东西。
莫冉工作室里,张晓和她们吐槽审核规范和制度,盛楠端了一杯荒野老枞茶放在她面前。
虽然说盛楠每天打扮的都很商务,即使在夏天,也是得体的商务西装,不过这个季节她穿了个高领衫,还是很引人注意的。
成十亦问她:“盛楠姐,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不热,不热。”连说了两遍。
莫冉靠在沙发上眯了眯眼,她看到张晓的手不自觉的撩了撩头发,耳廓淡淡的红晕。
在心里“啧”了一下,她俩还真....,那高领打底衫掩着的怕是吻痕吧。
那还真不是吻痕,是咬痕,盛楠被咬了。
短暂的沉默,盛楠转移话题:“张导,要不按要求全删了吧,观众们都等着呢。”
张晓皱皱眉头看她,语气严肃:“为什么要一直妥协?”对于创作者来说,每一个镜头都像是身上的肉,割不得。
盛楠:“......”我只是临时找个话题转移一下尴尬,你能不能先别激动。
喝了一口茶,张晓电话响了,是负责审核的人,她一只手搭在腿上蜷紧。
电话那人告诉她,这次送审过了。
张晓问她:“为什么过了?”
里面的人听到这句话短暂的停顿:“张导,你是希望过,还是不希望过?”
“不是,我的意思是,过的有点突然。”
那人说:“一方面您确实删了一点,另一方面,”那头儿压了压声音:“另一方面之前负责审核的人前些天退休了。”
放下电话,张晓转头看着成十亦:“十亦啊,如果这部剧火了,以后我的影视剧,主题曲都交给你。”
成十亦虽然不知道剧过审了和主题曲有什么关系,眼里还是闪过期待的光芒,扭头笑盈盈的看着莫冉。
那双闪闪的眸子里像含了星星,是对音乐的向往和期待。
莫冉的眸底却有了一抹难以名状的情绪,指腹也被指甲按的泛着微白。
成十亦在音乐上的天赋和功底,她是很清楚的,不仅天赋极高还很努力,她曾见她整夜整夜坐在琴房写歌。
那专注的样子,很像莫冉对演戏的热爱。
假如有一天,成十亦真的对她说:“莫冉,我要去唱歌了。”她该回以小姑娘什么样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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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停车场,莫冉刚走到车旁边,成十亦就从旁边冒了出来。
“姐姐,今晚去我家。”
“噢?为什么?”
成十亦双手背在后面,轻轻晃动身子:“那首曲子,我写好了,想唱给你听。你觉得好听的话,我就去录音了。”
“好啊,去你家。”
从公司出来的晚,这个时间并不堵车,没有很久便到了。莫冉坐到凳子上气喘吁吁:“你能不能搬个有电梯的房子。”
“不搬,你是在这间房子把我签走的。”
莫冉想起之前那块小石子,笑道:“你是想收集所有和我有关的记忆吗?”
“对,全都收藏起来,等以后拿出来和你一起看。”
她凑到莫冉耳边轻轻说:“我想把这个房子买下来,这房子里有很多回忆。”
曾经和你一起躺着看屋顶的星空灯,一起挤在小小的床上聊天,亲吻。
莫冉逗她:“小姑娘现在有钱了。”
听到这句话,成十亦的头都扬了扬,又说:“当然,再给我一些时间,到时候我买个大房子给你。”
又意识到莫冉不缺房子,为自己的口无遮拦尴尬的挠挠头:“忘了你不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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