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父》 作者:于刀鞘
介绍:
图谋不轨的养子
疯批养子攻vs 温柔爸爸受
【伪父子 没有血缘关系 不可代入现实】
标签:
原创小说 - BL - 完结 - 现代 - 中篇 - 限
狗血 - 养成 - 父子 - 年下
第1章
1
裴亦白离婚那天正好是国庆,不用上课一身清闲。
他穿着衬衣,皮鞋也一尘不染,岁月待他极好,脸上没有皱纹与老态,依旧是清俊面容,气质上平添温润。
工作是站上讲台授课,文采斐然,说话谈吐落落大方。
C大的师生们都知道裴老师这芝兰玉树的人物早早戴着一枚结婚戒指。
他有个不常露面的妻子。
三十四岁的他还养着一个十四岁的养子。
2
虽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四年,但从未同床过的前妻候玉珠站在裴亦白面前。
她久违的露出笑容,拿着离婚证的她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神采奕奕。
“裴老师,谢谢您当年帮忙。”
“不必。”
两个人相对无言。
虽为夫妻,却不过是各取所需的“朋友”。
裴亦白的思绪飞去了多年前的那个闷热雨夜。
那时候他才读博,作为同一个导师门下的师妹候玉珠拿着孕检报告单闯进实验室。
她说,“师哥你帮帮我,这个孩子的父亲坐牢了,我家里的人不同意…”
年代过于腐朽,未婚先孕的人不被接受。
裴亦白不大明白这个不熟悉的师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他没有想过和任何人结婚,所以毫不留情地婉拒。
候玉珠红着眼近乎威胁似的说道, “师哥我求求您,我想生下这个孩子,我得结婚,您父母的医院我知道,您在博客上写得性取向我也知道……”
一个离谱的要挟,但裴亦白依旧古板地摇头婉拒。
为什么改变主意?
只是因为后来父亲母亲在过世前告诉裴亦白,“找个人陪陪你,哪怕是个孩子也好……你一个人太孤零零了……”
他和候玉珠签了合同。
“结婚可以,我会看顾这个孩子。”
“只是今后你随时随地可以走,而他不行。”
候玉珠生下一个男孩,裴亦白给他取了名字。
叫裴恒。
3
孩子次年就出生了。
亲朋好友都稀奇着月份似乎不对,加上这孩子金发碧眼的混血儿模样。
裴亦白只解释道,“孤儿院抱来的。”
候玉珠在旁干巴巴假笑。
而裴亦白笨拙的抱着孩子,难得起了好奇心。
皮肤很白,酣睡时睫毛浓密,乖巧,安静。
这小孩长得好,以后不能随母亲那般性子才更好。
他在心底喃喃自语,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父亲。
4
一年又一年过去。
裴亦白在市中心有三处房产,其中一栋公寓房离大学最近,作为他的常居处。
看似女主人,但实际是房客的候玉珠也一年比一年渴望离开裴亦白。
她讨厌不近人情的裴亦白,也讨厌这个孩子。
她在这里从未得到过一丝一毫的正眼。
裴恒渐渐拔高长成一位少年,他依旧跟在裴亦白身后,只听裴亦白的话。
对亲母亲十分不屑。
不为什么,候玉珠生下后就后悔了,无休无止的哭闹,换尿布,她要的根本不是这个。
这些年她只管生不管养,这个孩子她看着都生厌。
裴亦白只好全全代替,既做父亲又当母亲的照顾。
候玉珠靠裴亦白给予的钱去投资,赚得盆满钵满,碰巧还遇上了所谓的真爱。她才终于下定决心离婚开始新生活,拿着离婚证的她忍不住喜极而泣。
身后刚上初中的裴恒走进门,深邃眉眼,鼻梁很高,校服在他身上穿得很妥帖,身材高瘦修长,手里还拿着足球。
他气喘吁吁片刻,露出笑容问道,“我的抚养权给了谁?一定是爸爸吧。”
裴亦白对养子从不吝啬疼爱,他走到男孩那微微弯下腰,拿纸巾擦去裴恒脸上的汗。
“和你母亲告个别吧。”
5
裴恒人小鬼大对着候玉珠挥了挥手,神色异常喜悦,丝毫没有任何不舍之情。
候玉珠更心下暗恨,当年就不该生下这个孽种——但她拿到了离婚分到的两百万,已经没有其余纠缠的念头。
她走的时候背影潇洒,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像阵风般从未来过裴家。
裴亦白若有所思,“要请保姆来打扫空出来的房间了。”
“我讨厌他们看见爸爸就发愣,我来做家务就好。”
裴恒把足球放到鞋柜处,他快到变声期,声音微微低哑,这句话说的好似童言无忌。
裴恒发现踮起脚快到父亲肩膀那就忍不住心上微颤。
他看着眼前那样漂亮温润的父亲,忽而心生某种喜悦——离了婚可真好,就没有人可以和我抢爸爸了。
第2章
6
客厅墙壁上悬挂各类拳击手套,电视机正放着足球比赛。
裴恒从小到大酷爱运动,获得的各类奖杯被爸爸专门放在定制的展示柜里。墙壁上悬挂的照片全部是裴恒十四个周岁日与爸爸的合影。
裴恒脖子上的青筋微微突出,他在做俯卧撑,一百多个了,出汗挺多。
休息片刻后,他趴在毯子上仰起头盯着爸爸紧闭的书房。
这道门里是喜欢安静的父亲。
忽而一通电话响起了。
裴恒立马眉头皱起,有些不耐烦。
接通后电话那头是骆尚,“抢球场的那几个高中生上回被我们揍跑后,他们又叫人来了。”
“马上就到,等着。”
裴恒站起身擦擦汗,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嘴皮上的咸湿,微微嫌弃,但想到爸爸一年四季都嫌少出汗,汗肯定比自己干净。
他神色欢快去敲书房门。
爸爸的声音低沉温柔,好听极了。
“进来。”
7
裴亦白在书房耐心写着行楷,旁边的茶杯氤氲热意,他指尖微凉,一笔一划极具风骨。
君子如玉,字如其人。
偌大的“静”字宛若裴亦白内心。
三十多年过去,父母已逝,衣食无忧,他除却裴恒外再没有什么可以操心的。
裴亦白的目光定格在刚刚裴恒送进来的茶上。
雨前龙井应该雅致清淡,可惜煮久了茶味浓了些。
心不静,煮不出好茶。
裴亦白扬起下巴还是喝完了茶水。
一滴晶莹一不小心顺着他喉结滑落。
8
裴恒快步进来一把跳在裴亦白身上,手紧紧揽着父亲的脖子,满是依赖。
而裴亦白也纵容着,摸了摸裴恒金黄色的发顶。
又结实了不少,已经长大成这样,不是从前那个在怀里想吃母乳,但只能吸吮自己指尖的婴儿了。
裴恒拿脸蹭裴亦白的衣襟,不自知在心里喃喃自语——这么近可真好,还能依稀听见心跳声。
喜欢爸爸。
讨厌那个贪财懒惰的母亲。
裴亦白没有读心术,但他莫名察觉到养子情绪的不对劲。
他安抚着揉了揉裴恒的后脑勺。
9
父子两个亲密无间说着一些悄悄话后,裴恒才恋恋不舍松开父亲。
他站直身子满脸率真说道,“我出去和同学踢会球,爸爸等我回来。”
裴亦白嘱咐了句,“注意安全。”
10
又剩下满屋子的沉默。
只有裴恒在,这里才热闹起来。
裴亦白居高临下看外头的云霞,眼里空无一人,他受得了寂寞,但难免觉得日子需要有个盼头。
等裴恒回家这件事是他目前为止最乐意的盼头。
过了半个钟头。
泰拳俱乐部的教练就打来电话。
“裴老师啊,您儿子又和人打架了。”
裴亦白嗯了一声。
“这回受了些伤,但还是赢了。”
裴亦白揉了揉鼻梁,得体且礼貌的表示感谢。
挂断电话后,他在书房里翻出了医用盒,里面常备各类跌打擦伤的药物。
第3章
11
假期第二天,裴恒脸上便挂了彩,贴上创可贴后像匹在外面逞凶惹祸完,在家里耸拉眼睛还委屈的狼崽子。
“爸爸……”
裴亦白神色平静,专注拿棉签替他擦拭手臂的伤痕。
裴恒一贯喜欢装乖,在外面便另一副面孔。
裴亦白心里一清二楚。
但依旧是纵容。
他微微叹气,抬手抚摸裴恒的后脑勺。
这副混血的长相让裴恒没少被视作异类,也记不清是多少年前,幼儿园里那么多黑发黑眼的孩子都躲着裴恒。
被孤立且排挤的裴恒只会哭红眼睛,默默擦眼泪。
裴亦白缓缓走过去,伸出手带裴恒离开。
他的孩子不应该这样软弱。
12
于是后来,裴亦白领着年幼的裴恒走进拳击场。
他年轻时酷爱泰拳,格斗中搏击,血液沸腾的同时也可保护自身。
裴亦白与教练是老同学,但他想了想还是亲自在场上教裴恒打拳。
戴上拳套的裴恒个子瘦弱,却被迫要向父亲挥拳,忍不住发出哭腔道,“爸爸,我怕……”
裴亦白居高临下看裴恒,“出拳时忘记我是你的父亲,不要犹豫。”
……
裴亦白始终陪在他身边,看裴恒一步步打赢拳场里的同龄人,再看裴恒一路长大,野蛮好斗的本性越来越显露出来。
十多年没变过的是裴恒结束训练后。
门前都是站着等候的裴亦白。
他日复一日带裴恒回家。
教练有时也啧啧称奇,“这孩子有天赋但桀骜不驯的很,还只听你的。”
“裴老师,他可真像你。”
裴亦白也只是淡淡回答一句,“应该的。”
13
“爸爸,我再也不打架了。”
裴恒嘟嘟囔囔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裴亦白不怒反笑,收起棉签和跌打药后十分平静地注视裴恒,“你没有错,不算打架。”
裴恒也不再耸拉眉眼,立马生龙活虎的用高挺的鼻梁蹭爸爸的指尖,附和的飞快,“他们不让我和骆尚踢球就算了,还推推搡搡打人。”
裴亦白问,“上次也是他们?”
“对,被我揍了顿后这回还叫很多人来,还不是被我打趴下。”
裴恒大声了一下,又看裴亦白神色立马又小小声道,“爸爸,我没揍他们要害,顶多痛个十几半个月……”
裴亦白瞥见他身上的伤,“没有下一次。”
裴恒心领神会,他依赖无比着父亲,也无比喜欢在裴亦白身边卖乖。
爸爸可真好,从来都是偏爱自己。
幸好和母亲离婚了……
幸好。
裴恒忽然想起骆尚那句——
“裴爸爸以后要是娶新老婆可怎么办?”
“我爸和我妈离婚后都有好多人想当我后妈,更别说裴爸爸了。”
裴恒只有一个浓烈到不讲理的想法,后妈想进门?
做她个春秋大梦吧。
第4章
14
假期除却离婚这件事外,裴亦白本打算带裴恒去趟西北旅游。
每年但凡他有空,就会领着裴恒去外面看看。去哪里都不重要,他的教育方式永远是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
年轻人的眼睛应该是要看日月山川,江河湖海的,一一走过才会懂得敬畏。
奈何裴恒天生反骨,他在这个年纪思想上自己形成了一套理论。
他告诉裴亦白,“爸爸,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去外面和他们打交道太浪费时间,而且他们经常看我像看一个怪物。”
“和一群蠢货交朋友,人会变笨的。”
裴恒不明白那么多大道理,他满心缱绻就只想依赖在父亲身边。
裴亦白一时间不知如何驳回,思索片刻道:“裴恒,你不是小孩了。”
裴恒不乐意爸爸这样说,他烦透了长大就不能和父亲睡在一起,还要独自去和外界人们打交道。
他埋头在爸爸的胸膛,“我不想长大,但又想赶紧长大。”
“为什么?”
“因为想保护爸爸。”裴恒仰起头看父亲,眼神里满是郑重,“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后面半句没有说出口。
我也不想任何人靠近你,拥有你。
除却我以外,谁都不可以。
15
裴亦白从前没有下过厨,但养儿子这么多年什么都得干。
仅仅因为裴恒讨厌保姆和任何外人的出现。
那天裴亦白在下厨,围裙系腰上。
裴恒眼里只装着父亲,痴痴的当个小跟屁虫,在厨房里捣乱顺便陪爸爸说话。
裴亦白微卷起袖口,一尘不染的衬衣配着灰色围裙,领口的扣子没有扣起来,锁骨平直,眼角那颗泪痣那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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