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有两匹马朝着县衙方向小跑而来。
一匹通体漆黑,体型高大,四肢挂着金链子的骏马行至近前。
贾氏这才看清,马上坐了两个人,前面的那位有些眼熟,好像是韩家那位特别有出息的小哥儿。
不会是她眼花吧?那人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韩泽玉伸出手,还没等他将赵峋丢下去,就见铁柱那货颠颠的跑过来,殷勤的将赵峋从马背上抱下来。
这体型差,是谁羡慕嫉妒恨了,韩泽玉不说,反正不是他。
他家相公状态好的时候,都能把他当做杠铃举过头顶。
无论是抓举、挺举,举的都特别好,特别稳!
一点儿都不矫情的韩泽玉利落下马。
瞥了眼树下的小姑娘,确认过眼神,是不认识的人。
再看那个如同被点了定身xue的女人,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铁柱瞧。
嗯?这人看着有几分眼熟,应当在哪里见过,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贴着墙边走,想要避开某人的视线。
韩泽玉一偏头,巧了吗这不是!
这人他认识,赶忙招呼道:“大叔,我来看您了,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您又沧桑了不少。”
朱永年第N次纠正某人:“别叫我大叔,别用尊称,我才三十出头,你小子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沧桑了?”
二人许久未见,依旧一见面就开吵。
铁柱也热情洋溢的朝着县衙里面打招呼:“钟叔,有眉目了吗?”
沦为背景板的贾氏喃喃道:“钟叔,原来真的是你。”
第439章 小姨的困境
县衙门口相当热闹,从低到高依次站着五个男人。
赵峋站在末尾,努力忽略自己最矮的事实。
贾氏手足无措的站在前面,讷讷的不知该先和谁打招呼。
坐在树下的小姑娘冲过来,挡在娘亲身前,神情戒备的盯着几人。
超级外向的韩泽玉主动打破僵局,疑惑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贾氏连连点头,惊喜道:“您是韩老板吧?我是杜秀才的娘子,这是我女儿,之前我来云山村定居,是您帮我找的活计。”
韩泽玉想起来了,三年前他跟相公在村口闲逛,正巧遇见回家探亲的杜秀才。
这母女二人随他来云山村定居,他做了个顺水人情,把她安排去粉条作坊上工。
腿脚不便的秀才跟温和有礼的妻子,他当时觉得这两口子肯定有些不可言说的过往。
今日她出现在县衙门口,难不成是他那张开过光的乌鸦……
不不不,是金口玉言应验啦?
“你们母女来县衙作甚?有需要帮助的尽管提,朱大哥是官府中人,他会帮你的。”
韩泽玉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朱大哥推出去。
朱永年无语,刚刚还叫他大叔呢!
你这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势利眼”。
贾氏略显局促的揽住女儿,斟酌道:“我不报官,只是昨天在村中目睹官差拿人的现场,觉得这位大人面善。”
钟叔打量着小姑娘的眉眼,觉得似曾相识。
听到年轻妇人提到他,这才将目光移开。
说他面善?那昨日为何不直接挑明?
贾氏的目光在铁柱和钟叔脸上来回游移。
声音有几丝颤抖:“钟叔,能否借一步说话?”
钟叔愣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其余几人进了县衙,朱永年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不想被卷进奇奇怪怪的麻烦事里。
看着大叔匆忙离去的背影,韩泽玉肃然起敬,竟然能忍住好奇心,不愧是他相中的销冠人选。
“大叔,你要好好保重身体,等你退下来,到我手下来发挥余热,我保你有个富足的晚年生活。”
朱永年加快脚步,如芒在背的滋味不好受啊!
钟叔就在不远处,韩泽玉三人特别正人君子的背过身,小声讨论。
“这人是谁呀?”
“云山村学堂,杜秀才的妻女。”
赵峋恍然大悟,他就说为何没印象,村里开办学堂之时,他早就跟着韩大哥进城了。
铁柱大胆猜测:“看那妇人的年龄,该不会是钟叔的女儿吧?”
赵峋表示惊讶:“钟叔成过亲?”
韩泽玉无比嫌弃道:“若真是父女关系,还能叫叔?你脑袋被门夹了?”
知道韩大哥骂的是铁柱,可赵峋依旧不自在的别过脸。
刚刚是他犯蠢,他以后离铁柱远点儿,免得被传染。
铁柱强撑道:“或、或许是继父……”
韩泽玉刚想捶爆铁柱的狗头,余光瞥见镜子的倒影里有人过来了,立马收起铜镜。
钟叔拽着铁柱的手臂,激动道:“铁柱,找到了!你小姨找到了!”
铁柱一头雾水,看看钟叔又转头看向秀才娘子。
目光来回逡巡,不确定的用眼神询问,是她吗?
钟叔激动到眼眶发红,用力的点点头。
这次铁柱也变成了当事人,韩泽玉跟赵峋相互搀扶,肩并肩的充当吃瓜群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这也太省工夫了,韩泽玉反倒起了疑心。
几人转战韩记食肆,正式开启认亲流程。
古代虽然没有基因检测,但有人脸识别。
就像钟叔和铁柱的外貌,以及贾氏母女的脸。
尤其是她女儿,跟她小时候长的特别像。
秀才娘子也不姓贾,她被人救起来后,旁人问她姓名,她谎称自己姓贾,是逃难过来的。
这十几年间,她一直顶着一个假身份生活。
除了她相公,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武兴伯府的庶出小姐徐家熙。
没有路引,没有身份凭证。
她在衙门登记补办的信息,是在那场截杀中丧生的某位婢女的身份。
钟叔还在世,绍昱也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想不到在她有生之年还能见上一面。
只可惜姐姐和姐夫再也回不来了。
钟叔和小姨哭的伤心,就连小姑娘都受到了情绪感染,也跟着抽噎起来。
偏偏这边的三位,赵峋事不关己,韩泽玉作壁上观,铁柱则是一脸茫然。
他该跟着一起哭吗?可他哭不出来,也想不起来过往的种种。
铁柱虽然聪明了不少,但他依旧没能恢复儿时的记忆。
韩泽玉觉得这是好事,那种血腥又惨痛的经历,想它做什么?
三人寒暄一阵,说起了徐佳熙的小儿子。
县城里最好的黄郎中和周郎中都给孩子看过,说是查不出病因,建议她去州府看看。
其实像这种情况,他们接诊过一些相似病例。
大概会有两种结果:一是长大后不药而愈,二是等不到长大便会早早夭折。
这孩子的年纪太小了,很可能会撑不过去。
钟叔二话不说,送娘俩回村,接上孩子赶往省城求医问药。
韩泽玉三人留在县城查案,他想着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大姐。
结果从苏时念的口中得知了一个令人唏嘘的消息。
本来按照时间推算,苏云竹的预产期就在最近。
可实际上,她的孩子没保住。
本来小两口躲的挺好,偏偏赶上过年祭祖,必须得回家。
结果受到了老太太的刁难,还有那个熊孩子的冲撞。
当时苏王氏发了好大的火,誓要找张家的老虔婆讨个说法。
事实上,苏王氏也真的去了,如她所言般大闹了一场。
据说张家的老太婆病倒了,因为苏王氏带着人打上门。
不仅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倚老卖老,残害孙媳,以庶充嫡。
更是将老太太视作眼珠子一般疼宠的小孙子给打了。
那个在背后杵坏,徐娘半老依旧矫揉造作的妾室,更是被扇成了猪头。
张大人对此很是不满,可又不好跟个妇人理论。
苏王氏可不惯着他,连他也一起骂,宠妾灭妻,私德有亏,治家不严……
总之能给他罗列上的罪名,一个不少的悉数扣在他头上。
没能保护好妻子的张耀祖自然也是在劫难逃。
飙不是白发的,苏王氏成功的让女儿女婿搬出张家,离这个乌烟瘴气的破地方越远越好。
苏王氏终于体验了一把韩泽玉的快乐。
端庄大气的贵妇做久了,偶尔当一次不管不顾的泼妇也挺好。
第440章 哭错坟了
当年去省城陪考的几人,曾约定好统一口径。
老四就是贪便宜,想采那株草药换钱。
这么多年都没人追究,想不到一来就搞个大的。
见赵岩没有出面保他们,赵家三人立刻慌了手脚,全然忘记了当年的约定。
赵老四去采草药是真,他自己掉下山去也是事实。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株珍稀的草药是赵岩让他四叔去摘的。
那时虽说他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但出身寒微,想给人送礼都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在看到那株草药后,赵岩便起了贪念,最终酿成了那起悲剧。
四人对簿公堂,很明显是三比一的队形。
赵岩人模狗样的站在一旁,另外三人狼狈不堪、面容憔悴的跪在另一边。
激烈的辩论开始,赵岩试图舌战族亲,将自己摘出去。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县太爷颇感头疼。
其实即便是赵家三人说的情况属实,那也判不了赵岩的刑,顶多就是让他出些赔偿。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老实的穷人就活该被欺负吗?
赵峋心里难过,铁柱让他留守县城,毕竟找尸骨的事情他也帮不上忙。
天色不早了,铁柱也在这边留守。
韩泽玉不惧秋风与黑暗,跑回府城跟家人团聚。
韩泽苍先他一步回来,终身大事又完成了一个步骤,距离最终的胜利已经不远了。
韩泽玉看着蠢弟弟刻苦读书的样子,忍不住给他加油打气。
“虽然你今年考不上,但三年后的秋闱你很可能依旧考不上。”
“虽然林雪不嫌弃你又穷又废,但你也真是配不上人家的金尊玉贵。”
“虽然知道你在做无用功,但我真的很想说,你确实挺没用的。”
韩泽苍欲哭无泪,他有那么差劲吗?
三十岁之前他肯定能考上举人。
韩雨茉从他身后飘过,幽幽道:“二哥,请务必在二十六岁之前考中举人。”
韩泽苍好奇,怎么还卡年龄呢?
他今年二十岁,距离小妹提出的时间,还能再考三次。
这次肯定是作废了,但二十三岁的那场秋闱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再不济还有二十六岁的那一场,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中举。
韩雨茉吃下了二哥画的饼,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去
韩泽玉掐指一算,把小丫头拎了回来。
三年后韩雨茉十六岁,六年后就是十九岁。
她这是怕韩泽苍进步太慢,不能给她做后盾。
“再有两年就及笄了,你可不能早恋,若是被我发现有这方面的苗头,即刻没收你的小金库,这叫撤销赠与。”
韩雨茉都懵了,怎么还带撤回的?
她要一心搞事业,才不会沉迷儿女情长。
韩泽苍肃然起敬,不愧是他大哥,大魔王总能精准踩中吾等凡夫俗子的每一条命脉。
学吧!学吧!
学海无涯苦作舟,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翌日晌午,铁柱快马加鞭的带着两人赶到当年的事发地点。
韩泽玉手里挥舞着镰刀,腰上绑着粗麻绳,背上还背了一个登山包。准备就绪,即将下山。
这一侧山体的坡度达到了七十五度左右,看起来相当陡峭。
这地狱级别的难度,只能由韩泽玉亲自完成,铁柱看一眼都觉得头晕。
“主子,辛苦您了,能不能找到都没关系,您可一定要活着回来呀!对不起,都是铁柱没用。”
韩泽玉踹他一脚:“别哭唧唧的,老子又死不了!”
铁柱点点头,他家主子神功盖世,区区峭壁能奈他何?
“主子,您放心的去吧!我们两口子将来一定给您养老。”
“人家赵峋还没嫁给你呢!别咱咱的!”
韩泽玉嫌铁柱说话晦气,又踹了一脚后,头也不回的果断下山。
果然空气还是山里的好,土壤里的能量令人心驰神往。
韩泽玉一边下山一边吸收,精神格外饱满,还能抽空将满溢出的能量转存到玉石里。
两块破石头自打跟了韩泽玉,就没吃过这么饱的饭。
这山看着陡峭,实际高度不足千米。
按照下落的位置进行估算,韩泽玉划定了一个范围。
搜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被他找到一具相对完整的骨架。
说是骨架也不尽然,可能由于山下的温度较低,过去了九年,尸体竟还未全部白骨化。
从残破褪色的衣服残片中确认,这就是穿着黑裤子,褐色上衣的赵老四。
掏出麻袋,将骸骨装进去,韩泽玉也没急着离开。
吸收了难得一见的充沛能量,韩泽玉舒服的叹了口气。
这一趟不白来,他已经能隐隐触碰到异能屏障了。
铁柱在上面等的着急,时不时的往悬崖边转上一圈,又因为实在克服不了恐惧而退了回来。
上来指认现场的两人也不好过,铁柱不顺心就骂骂咧咧的踹他们一脚。
终于在带着回音的惨叫声中,韩泽玉背着麻袋爬了上来。
铁柱克服恐惧去拉人,结果韩泽玉将背包递给他,让他拿好,千万别弄掉了。
铁柱心有戚戚焉,是他误会主子了,他对待尸骨的态度竟是如此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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