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伸手将少年揽进自己的怀中。
“谢谢你……我爱你,宝宝,霜霜。”
他肩膀宽阔,肌肉线条流畅,衬得怀中的清瘦少年像是被野兽掠夺的公主。
这条走廊偏僻,边上是体育器材室。
除了偶尔有上体育课,要借器材的学生会过来,其他时候这里都空无一人。
风把小石子吹得在地上咕噜噜转。
他们的胸膛紧贴在一起,因为环境过分安静,似乎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江酌霜靠在墙上,推着谢敛的胸膛。
从走廊斜照进来的阳光恰巧被谢敛挡住,江酌霜在这片阴影中,仰头望着他。
只经历了短短的几个瞬息。
谢敛情不自禁低下头,与江酌霜错开呼吸,嘴唇和舌头纠缠在一起。
江酌霜仰着头,逐渐从被动承受,变成揽着对方的脖颈,主动索吻。
明明才刚在一起没多久,他们却熟稔得仿佛已经亲密过无数次。
一吻结束,两人呼吸都有些不稳定。
将要结束的夏天,仿佛又落回了身边。
“我有些嫉妒你了。”谢敛咬了下少年湿润的嘴唇,“你怎么会这么熟练呢?”
江酌霜满脸无辜:“这种事情还要学吗?情到深处,自然就学会了呀。”
谢敛叹笑一声,抱住了江酌霜。
嘴上说着深情的那个人,其实才没动心。
“你简直是天生的变态呀。”江酌霜仰头亲亲他的喉结,“吻技进步这么快。”
谢敛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如果我说只对你变态,是不是太俗了?”
江酌霜点头:“不爱听,换一句。”
热恋期的小情侣免不了黏糊。
谢敛对刚刚浅尝辄止的吻显然不够满足,低下头有意无意又开始啄吻怀中的公主。
谢敛说:“怕吓到你。”
江酌霜自信:“不可能。”
谢敛轻笑一声,同时说——
“你接吻时好容易脸红,我看着你的样子,总会想到那天你被我含到高.潮的画面,我总是情不自禁加深每个吻,因为我想看你……”
江酌霜笑眯眯的:“继续说啊。”
谢敛听出江酌霜语气里的威胁,识趣地划了下嘴,示意自己闭嘴了。
热腾腾的暑气环绕他们,无限的暧昧里,忽然,谢敛神色警觉地望向走廊外。
——那里有细微的脚步声走远。
江酌霜本人不怎么在乎,倒是谢敛神色难看,走到脚步声消失的方向。
没看到人,只能闻到一股烟味,但并不是烟草点燃后令人作呕的气味。
谢敛望向一旁的立式垃圾桶,上面的铁皮烟灰缸里有一整包被一根根折断的香烟。
江酌霜慢悠悠跟了过来,在看见垃圾桶上被一根根掰断的香烟后,神情微动。
谢敛敏锐地发现了对方表情的变化,却因为想到了什么,避而不谈。
他沉默地牵起江酌霜的手,“走吧,马上要点评照片了,你不是拍了很多蛋糕吗?”
江酌霜抬头看向他,敷衍地亲了一下:“谢敛,我有点事,你先回去等我吧。”
谢敛却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江酌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半个小时后,如果我没回来,记得来找我。”
他刻意强调时间,不像是普通叮嘱,倒像是在提醒暗处某人要“注意分寸”。
尽管万般不愿,谢敛最后还是乖乖听话了。
等他走后,江酌霜身后虚掩的器械室门似乎动了动,里面有模糊的影子。
江酌霜转身走进器械室内,哪怕他早有心理准备,依然被对方的动作吓了一跳。
金发碧眼的外国青年如同失去理智的野兽,恶狠狠将他扑倒在海绵垫上。
——如果他没有小心翼翼地将手垫在江酌霜的脑袋后面,这场面应该还挺唬人的。
江酌霜仰躺在海绵垫上,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双桃花眼小猫似的瞪大。
卡斯帕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呼吸缓慢。
许久之后,江酌霜满脸无辜道:“表情好吓人,卡斯帕,你别生气嘛。”
少年一如既往,委屈地和他撒娇。
卡斯帕却不像以前那样,轻飘飘就被勾走了魂:“Frost,这是你第二次把我甩了。”
卡斯帕恶狠狠地抬手,最后却连掐一下都没舍得,只是轻飘飘地伸手摸了摸少年的侧脸。
江酌霜偏过脑袋,像小猫一样,用鼻尖嗅了嗅他的指尖:“你的手上有烟味,不好闻。”
卡斯帕脑海里回荡着谢敛刚刚说的话,用词放浪,对他来说简直是对江酌霜的羞辱。
“他那么对你说话,你不生气吗?”
江酌霜心想,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承认自己的欲.望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
但在这么逼仄偏僻的环境内,他觉得自己的语言还是收敛点比较好。
于是他说:“还行,确实很爽。”
卡斯帕深深吸了一口气。
闭上眼,手背上青筋暴起。
江酌霜眼睛眨了眨。
好吧,看起来还是不够收敛。
江酌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危险,因为在他看的小说里,体育器材室高危指数五颗星。
出现人数两人保底,上限不等。
于是江酌霜推了推卡斯帕,试图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这堵墙。
多次无果后,他偏过头,用手臂挡住眼睛假哭,他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特别可怜。
江酌霜瘪起嘴装委屈,卡斯帕愣愣地看着他露出的下半张脸,只觉得那张红润的小嘴一抽一抽的,看起来鼓鼓的特别好亲。
在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卡斯帕忽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这下是真把江酌霜吓到了。
江酌霜慢慢挪开胳膊,偷偷看了卡斯帕一眼,发现对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嘴唇。
哪怕脸上还有巴掌印,也要盯着。
知道自己错了,但不改。
江酌霜:“……”
看到我这么可怜,你脑子里想的都是这种事,真是人渣。
江酌霜善意提醒:“我有男朋友了。”
卡斯帕不语,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不知道心里正在想什么。
器材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一人呼吸平静,另一人杂乱不稳。
良久的沉默后,卡斯帕开口——
“Frost,你和我出轨吧,好不好?”
只经历了几秒钟的思考时间。
江酌霜的巴掌立马就扇了上去。
第31章 利用
被扇的那一瞬间, 卡斯帕的第一反应不是脸上的刺痛,而是看着江酌霜的脸,心里想,小少爷终于不再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了。
好可爱。
被吓到了。
于是卡斯帕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是笑声里没多大畅快:“谢敛也是小三上位, 为什么我不行呢?”
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想当小三的赵深野, 这会又来一个卡斯帕突然变态。
江酌霜无奈极了:“我们之前并没有在一起, 所以谢敛称不上第三者。”
卡斯帕觉得江酌霜帮谢敛辩驳的话刺耳极了,心脏变成一颗畸形发育的酸果。
“但是你已经在学校公开过我们的关系了, 所有人都知道你那时候有男朋友,不是吗?”
江酌霜歪头:“你怎么知道?”
卡斯帕嗓子有些哑:“你知道这个学校里,背地里有多少人在觊觎你吗?”
江酌霜大概知道, 因为他见过校园论坛里一屏幕自己黄.文的盛景。
他的账号至今还被“江酌霜anti贴吧”拉黑着, 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解封。
卡斯帕继续说:“在你说出那句话后, 很快就有人找到我,他应该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直接发消息逼我们分手。”
此时的处境和当时的洋洋自得对比鲜明, 让他不由自嘲地笑了一声。
江酌霜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但他显然不能承认自己的问题:“你和他比什么,你是艾德蒙森家族的少爷, 别和他学坏当第三者。”
卡斯帕问:“你当初喜欢我什么?”
江酌霜毫不犹豫:“你的脸好看。”
卡斯帕噎了一下, 他还以为江酌霜会说才华之类的,不过总归是喜欢他。
“你身边不缺家世显赫的人,如果你当初喜欢我不是因为家世, 那艾德蒙森的身份对我而言,就没有任何用处。”
卡斯帕顿了顿,似乎在心里下决心, 终于坚定地说:“我不可能放下你,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谢敛,我愿意……做你的外室。”
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江酌霜叹了一口气:“卡斯帕,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算了,你先把我扶起来。”
说他中文差吧,交流起来完全没问题,说他中文好吧,这时候又总乱用词。
两人现在还维持着趴在一起的姿势,卡斯帕虽然不情愿,还是起身把他拉起来了。
只是在拉人时,怕对方站不稳扶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夹带私货想抱人。
江酌霜理了理衣服,调笑道:“你这几年真的变了很多,我记得你当初特别高傲……不是一开始还瞧不上我吗?”
他垂眸说这句话时,神色淡淡。
仿佛没有意识到,在甩了卡斯帕后再提及过去的时光,会让对方多么心火煎熬。
卡斯帕面露委屈,“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是你的小狗,你最喜欢我了。”
“好吧。”江酌霜环手靠在陈列篮球的置物架上,似笑非笑,“小狗有没有事瞒着我呀?”
卡斯帕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山山海海的隐瞒,他目光偏移:“有……吗?”
他以为江酌霜说的是那晚的事情,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被冒名顶替了。
可江酌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瞳孔一缩。
“小狗是不是生病了?感觉从我们重逢开始,你就一直不开心,脸色好差。”
江酌霜倚靠在架子上,高窗投下的光线落在他的眉眼,语气温和地关心人时,会显现出一种别样的悲天悯人。
卡斯帕不了解中国文化。
但他觉得江酌霜像小菩萨。
卡斯帕勉强地笑了笑,岔开话题。
“还不都是因为你总是骗我,你给我一点点好脸色,我就会很开心。”
江酌霜站直身体,走到卡斯帕面前,仰头仔仔细细观察他躲闪的眼神。
“我听说艾德蒙森家族有一种遗传精神病,二十岁以后是病情高发期。”
器材室内昏暗,不甚明亮的光线落在卡斯帕苍白的脸上,让他脸色更差几分。
江酌霜的语调像山间微凉的泉水。
“小狗,当年我们都不够成熟,闹得有点不开心,现在我们长大了,就算当不成恋人,也可以当朋友,对吗?”
卡斯帕抿唇不语。
他想当的从来不是朋友。
“凭借我们以前的那段情分,就算你真的生病了,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告诉我你生什么病了,好不好呀?”
江酌霜踩着矮木阶,坐上器械室内的跳马台。
眼神居高临下,却又像波光粼粼的湖面,里面藏着卡斯帕从前不曾触及的温柔。
内心短暂的神晕目眩后,卡斯帕很快回过神,低头轻声笑了一下:“Frost,你太坏了。”
江酌霜无辜地歪了歪头,眨眨眼睛。
卡斯帕抬手,用指腹在少年的眼角按了一下,很快就让那里微微泛红……看起来更可怜了。
密闭的环境内,器材的橡胶味散不出去,两旁的置物架占据大半空间,让可活动的范围变得很狭窄。
在种种气味里,卡斯帕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江酌霜身上好闻的气味。
他辨别不出这种药香来自哪种药材,只能笼统地称为中药的苦香。
卡斯帕贪婪地汲取香气,距离也越靠越近。
“艾德蒙森的家族遗传病一向是对外的秘辛,哪有你这么明目张胆套话的?”
江酌霜无聊地“哦”了声,伸出一根手指戳住他的脑袋,不让他继续靠近。
“还是以前的你更好套话,都不需要嘬嘬嘬,勾勾手就什么都说了……”
现在他都哄了两句还不行。
卡斯帕,忘本。
“虽然几代人都没能研究出治愈的方法,但艾德蒙森的家族病确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
“我们大多数时候都能保持理智,偶尔控制不住情绪,也可以靠吃药压制”
卡斯帕嘴上说着是秘辛,最后还是一咕噜全都说了,江酌霜很满意。
“如果只是这样,你们应该没必要隐瞒,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没说呀?”
卡斯帕挑眉:“问这么详细,是关心我吗?”
江酌霜“嗯嗯”两声,眼神清澈地点点头。
卡斯帕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
“小骗子,你明明是想把这件事告诉江邬,让他拿这个秘密去要挟老头,换取更大的利益。”
比如最近在争夺的港口开法权。
虽然遗传病这件事并不算多大的丑闻,但为了避免麻烦,理查德多半会选择退让。
即便看透了对方的“不轨之心”,卡斯帕还是完完全全告诉了江酌霜。
毕竟当初是理查德说让他大胆去追求真爱的。
用一个港口开法权,就能换心上人对他笑一笑,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好的事情。
理查德应该为他的儿子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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