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浸透翠纱(近代现代)——闰择

时间:2025-04-28 11:10:28  作者:闰择

   《浸透翠纱》作者:闰择

  标签:虐恋 年上 酸涩 狗血 双向奔赴 HE
  简介:
  周野似乎永远也看不清楚周池,有一层触不到的翠绿色薄纱挡在两人之间。
  像是幼时暑天在老家卧室里床上的纱帐。
  他趴在铺满凉席的床上,翘起双脚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动,瞪大双眼,透过纱帐看向周池的背影。周池坐在床边的书桌前,借着台灯暗黄的光静默地看书。
  哥哥真好看。
  后来,周野还以为自己掀开了那层翠纱。哥哥却坦言:“我没有说过爱你吧”
  实际上这是一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互相隐瞒最后越隐瞒越荒诞的故事。
  (周池×周野)
  【无血缘关系】
  ps:女朋友是假的~
 
 
第1章
  “淅沥沥——”
  一场绵延不绝的冬雨在乌清市的洛溪镇骤然而下,让这个本就被严寒围裹的小镇又增添几分彻骨的萧索。
  已近傍晚时分,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令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变得空荡起来。只留一个身材矮小却背影微胖的女人,一只手艰难地撑起一把足够四五人遮挡,巨大而笨重的伞,另一只手腕挎着一篮沉甸甸仍滴着水的菜。这些菜不足以用腐烂来形容,只是瞅一眼便知晓这是上午早市过后没卖完的那些。破旧竹篮的最下面是一块略显肥腻的猪肉,被菜叶子一层层地保护得很好。她的步伐很慢,像是极度担心在这光滑的青石板上不小心滑到。从背后看上去,步履蹒跚的样子实在可笑。
  她的家,如果还算家的话。
  她的家在青石板的尽头,镇子上这一排店面的最后一间,是父母留下的。跟许多生活在村子里的女人相比,她侥幸地认为自己也能称得上好命。
  家里木门上那把她出门前亲自按上的大锁已然被打开挂在了一旁,她没有一丝诧异。合上那把与她体型完全不衬的大伞,径直走了进去。两只双手由于长时间裸露在外面,被冻得发红而僵硬,自己的后背却又因长时间费力地行走不禁微微出汗。
  “咵嚓——”
  厨房有什么物什掉落在地,她随着声音走了进去。
  原来是舀水的老式水瓢落在地板的铁锅盖上发出的声音,一个瘦弱的男人站在一旁,原本不耐烦的神色随着看到女人的到来而变得谄媚起来。她没有理会男人,自顾自地将竹篮放在灶台上,活动了手腕,又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表情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小野,妈妈今天给你做好吃的。”
  女人在心里想。
  男人拾起水瓢,在背后悠悠喊她,“珍珍,我……我没钱了。”
  她闭上了眼,鼻子略微发酸,只要不睁开眼睛,不值钱的泪水就不会溢出来。她早就不会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流过多的眼泪了,偶尔情绪失控留下的一两滴不过也只为了嘲笑自己咎由自取。
  见女人不回应,男人又用他那凸出得十分不正常的眼睛,伪装了点深情与真诚,扯着她衣角,唯唯诺诺央求:“珍珍,就最后一次,这次之后我滚得远远的!再也不来打扰你!”
  女人被叨扰得心烦意乱,终于回过头,面无表情道:“‘最后一次’?你哪次不是‘最后一次’?!你觉得我会再信你?!”
  “这……这次是真的!珍珍,我再不还钱,就要被砍死!他们只给我两天时间!我没办法了,才……才又来找你。不然……不然你看……我最近是不是都没出现?”
  男人的每一句话都像小时候外婆家猪圈里的泔水,令她止不住作呕。不论什么办法,她好想这个男人马上消失。声音微微发抖,说:“我……我真的没有钱了。”
  “求求你,就当是借我!我……我过段时间还你!我真的……”
  男人跪在她的面前,一个劲地絮絮叨叨。她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又摸了摸肚子,带着安抚的意味。
  “你看在……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我好不好?”女人难得哀求到。
  “好,好……你帮我这次,我就放过你。看在……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不想一出世就没了爹吧,你也不想以后孩子怪你没救他爹最后一命吧!?珍珍……我求你……”
  她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双手紧紧攥成一团。小野饿了,还没来得及给小野做好吃的。
  于是她走进里屋掏出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百元现金,原本这是为了生产的备用金。她的家早就被这个死缠烂打的腌臜鬼糟蹋没了,自己工作几年和父母留下的钱也渐渐犹如米缸见了底。
  “就这么一点?”男人终于流露出不满的脸色。
  “就这么一点,都是留给孩子的!你拿走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生!我真的没钱了!你别再逼我了!”
  “珍珍,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对你语气差。只是,这一点真的不够我还的……”
  “真的没有了!你再不走我就报警!”女人的肚子随着她剧烈的起伏。
  男人终于不再央求,站直了背留在原地。没等片刻便冲进里屋,找到了女人的首饰盒,将结婚时他买给她的两个金镯子拿起来揣进了上衣口袋。
  女人睁着眼在门口看着他做这一切,无能为力。
  他绕过女人,打开了大门,准备离去。双脚还未跨出木门槛,女人在后面扯住了他,手抖得自己怎么都控制不住。
  “不行!你不能把这些拿走!”
  “珍珍,我下次给你买新的好不好?你就当先借我……”
  “不……不行!”
  她没闭上眼,因此眼泪还是不受控地流了下来。热泪滑过冰冷的双颊,脸上生出一阵细微的疼痛。
  “你……你起开!”
  男人推开她,不再伪装,他瞋目裂眦的模样令被推在门板上的女人顿时回过了神。是的,他老早就变得面目可憎,她早就不再期待,怎么居然还对两个金手镯抱有一丝留念。
  她徐徐滑到在地,双手撑在门槛上,眼睁睁看着他如小偷来,如强盗去。
  青石板的街道又恢复了雨夜的静谧,她又让她的小野饿肚子了,她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
  一阵嬉笑声从身后传来,又戛然而止。
  接着,她被人快速搀扶住,她闻到了对方身上栀子花的清香。
  “天哪,你摔倒了吗?你有没有事?”
  “若晴!你一个孕妇……快起开,我来。”
  女人缓缓抬起重重的头,眼皮动了动。那是一个穿着讲究、举止温柔的优雅女人,和她一样也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旁边她的先生也如她一般焦急地想要搀扶起自己,她的梨涡很好看,她的眼睛狭长而充满希望。
  周野在25岁生日前一天离职了。
  收拾干净工作四年的桌面,顺便帮隔壁同事把工位也整理了一遍。同事说着感谢的话,调侃周野这么勤快,如果辞职后也能每月回来像往常一样帮忙打扫就更好了。
  周野心里空落落的,低着头浅笑着没回话。
  他把最后一幅相框放进打包箱内。
  停住手看了一眼,相框里其实没有相片,只有一张薄薄的白纸,上面落着“谨言慎行”四个大字,其余什么都没有了。字迹看上去算不上是一等一的漂亮,只是笔锋略显凌厉。也不值钱,他想现在好看的字在购物网站上都能9.9包邮。
  临近下班,同事伸着懒腰站了起来,看着这幅他放在最上面的相框,不经意地拿起来晃了晃,打起小心思说道:
  “周周,不然你把这相框给我当临别礼物吧,反正以后你不一定在这行业了,不用谨言慎行。”
  周野扯动一边嘴角开玩笑说:“这个外框旧成这样了,我可以在PDD上给你买个新的,上面写着‘天降横财’,更适合你。”
  看出周野在委婉回绝,同事把手中的相框放了回去,轻微瘪了下嘴,笑着打圆场:
  “哈哈哈你说得对,我还是适合天降横财。”
  周野没有继续接他的话,他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眼神逐渐空洞起来。
  他从毕业后就留在读大学的城市,入职全市最大的工程项目公司。
  繁忙的工作,令人焦虑的项目,赶项目时茶水间塞满烟头的烟灰缸,火上浇油的甲方,无数画面无一不在他眼前慢悠悠地滑过。
  再回忆一遍,他还是对这样日复一日令人神经紧绷的工作犯呕。
  加上白日黑夜,他在人前人后,有种自己被割裂成两个人的错觉。
  这种状态令他快要喘不过气,他只想好好大睡一场。
  什么也不做,在蓉海的住所里只等日月交替,这样吗?
  他有一些茫然,又不仅仅是茫然。
  太阳穴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痛,仿佛是有个小人拿着电钻拼命往外钻动一般。他抬起手用手腕心用力地揉了揉,顺便晃动了下还在置空的脑袋。
  很快地,周野最后一天坐班结束。下班后他跟同事一一道别,便回到自己的住处。
  周野疲惫地将打包箱放在客厅的角落,全身突然就没了一点力气,他瘫软地躺在湿润的客厅地板上。瓷砖冰凉又黏腻,透过衣物令他大脑愈加清醒。
  好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一只飞虫在吸顶灯上慢慢爬行,爬到灯的边缘就驻足停留,像是在思索一番,又往另一端爬去。等爬到另一端的边缘,便又停了下来,触角左右来回扫动,须臾后仍继续往回爬。
  来来回回,乐此不彼。
  是乐此不彼吗?周野想。
  它只是兜兜转转找不到路,忘记了挥动翅膀的本能。
  而周野自己却连翅膀都没有,他连虫子都比不上。
  他想吃一点熟悉的白色药片。
  窗外好像又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在证明这座处在亚热带季风气候的海滨城市,是有春天来过的。
  闷热,潮湿,一颗颗雾水粘挂在墙壁上,人就自动变成不合格的干燥剂,令人窒息。
  手机铃声突兀地在空旷的房间响起,周野抬手看了眼来电显示——妈妈,他清了清嗓子。
  “喂,妈……”
  对面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悦耳。
  “小野,今天已经离职了吗?明天是你的生日,妈妈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嗯,谢谢妈。”他许久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了。每年除了远在乌清的周恒生夫妻俩在电话里给他祝贺之外,也没有其他人记得。
  “上次问你离职后有什么打算?现在有想法了吗?如果没有,要不要回家里来。妈妈想你了……回来休息一段时间,趁你没有上班陪陪我?”徐若晴带着些许撒娇口吻。
  周野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未来没有任何计划,但他似乎也不想回乌清。
  他想他是思念父母还有那个人的,可他害怕相处时自己会无意间透露出被鄙夷的爱意,更怕面对对方的冷漠还要强颜欢笑。
  控制爱意与控制想念,无论是哪一种都令他在陡峭悬崖边苦苦挣扎不得其所。
  这四年,他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回乌清家中,那个人似乎也下意识地避开他。
  尽管在除夕晚间的团圆饭桌上,对方会虚伪地扮演着兄长的角色,简单问询他一年的近况。但他知道这些机械式的交谈,只是为了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夜晚,渲染浓厚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气氛。
  他想,他做不到。
  他无法承受这样对待他的周池。
  他宁愿苦苦挣扎,也不愿被周池不留情面地推下悬崖。
  “妈妈……我……我想先在这边待一段时间,家里……哥不是一直在……”
  他还没有说完,徐若晴就急切地打断了他。
  “你没有工作,一个人在那边做什么呢?大学毕业就让你回乌清,当时你说你已经在蓉海找好了单位。爸爸妈妈也没有再阻拦你……但现在既然都辞职了,那边又没有家人,也没人照顾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呢?你工作这几年,我只觉得你越来越不开心。今年回家,妈妈发现你越来越瘦了……”
  “……妈,我知道自己现在状态有点差,所以……想出去散散心。”周野扯着谎。
  他是有意识到自己状态越来越差的,否则也不会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断然辞去工作。
  但其实,他连散心的地方都想不到。
  吸顶灯上的飞虫停下来,慢慢悠悠地飞走了。
  那双翅膀对人类而言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周野突然有一种想要把它翅膀撕扯下来的冲动。
  “那你先回来看看爸妈,你回来妈妈给你补过生日好吗?这几年你的生日我们都没有在你身边。”
  他听得恍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野发觉徐若晴在他面前,已经很久都不提起周池。
  但他说出口的话仍旧忍不住地想要围绕这个人展开。
  控制想念真的好难。
  “哥最近有经常跟枝枝姐一起回去吗?”
  “……”
  “啊……我是说……哥经常回去的话,有他陪你们……”他急忙想要解释跳转这一话题的原因,但头脑一片空白,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池出差了,要到八九月才回乌清。”
  “所以啊,你回来陪陪我,妈妈退休后好无聊。你现在这么瘦,等我把你养得胖胖的,你再出去四处走走。怎么样,小野?”
  沉默良久,周野实在难以一再推脱,只好应了下来。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充满欣喜,令周野能简单地想象出此刻徐若晴雀跃不已的模样。她或许会在挂完电话后跑到周恒生面前兴奋得抱着他转圈,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随后他的脑中又浮现出那双和徐若晴相似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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