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毕竟在圣廷长大,没干多少正事,虫脉倒有不少。”
解释一下我能提前察觉不对劲的原因,而说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
“我不在乎林德元帅,也不在意迪亚斯到底姓什么,但我希望老师舒心开怀,后半辈子能寿终就寝。”
这个回答比较符合圣子阿尔托利的虫设,与其让他在心里蛐蛐我,不如我自己大方承认。
“布局的虫,表面看上去是理乍得主教,但理乍得主教和老师严格讲还有师徒之情,且并无不可调和的利益冲突。”
“计画这一切的黑手,意在用圣廷的手,打压、毁了您。”
黑手是谁,相信阿赛德看过数据就会很清楚了。
“迪亚斯只是运气不好,太显眼了一些而已。”
“……”阿赛德久久沉默。
点到即止就行。再说下去我怕又漏点什么马脚。我转身准备离去,在迈开两步后,听到蓝发雄虫一声平静的“谢谢”。
又完成一件事。
然后又忙了一下午。
治疗契约的更换,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完的。我从老师那接过一份名单,又根据圣目看到的那些未来,在那份名单上写写画画,从二十多只大佬里,挑出六只。
六只,在上一世圣廷式微后给予有力帮助和支持的高级将领和议员大臣。
其余十九只,我按各自能量属性和政治派别以及出身背景分成又四组。
老师能者多劳,事必躬亲,是圣廷百年来当之无愧的劳模。
我不想像他一样积劳成疾,还想多活几十年、早退休几十年,和西恩每天甜甜蜜蜜过平凡幸福的家庭生活。
所以,必须分。
给贝卓一组,剩余的再给其他三只值得信赖的主教。
至于这些大佬们后期倒戈和立场问题?暂不用担心。说分给他们,又没说只能签一份治疗契约。
主教们可以负责日常定期治疗,疑难杂症那还是我上吧。
原始因子更多的圣愈,就是要有对比,才显得难得和珍贵。
分完名单,又和克西曼裁判长、罗赛利指挥官开了一会私虫会。
秘密抓捕进行得非常顺利。
安息节,每只虫都懒洋洋地只想放假,哪料得到回家路上、聚会半途、甚至是酒醉之后,正有虎视眈眈的治安官和执行者等着。
相关调查在我的重点提示下,也进展惊虫。
带着圣目这一金手指,理乍得隐忍多年的布置、萨洛提斯公爵伸手的痕迹,就如在鲁米诺试剂下显形的陈年血迹,哪怕被仔细地清理、稀释,也清晰可辨,甚至刺眼的就像大马路上的橙黄马甲,想忽视都做不到。
安息节假期一结束,再配合林德元帅对政坛的调查清理,送萨洛提斯公爵一个毕生难忘的周一上班大礼包。
喜滋滋地处理完这一切,我晃去餐厅吃下午茶。
早上的新婚蛋糕我只吃了两口,那会没心情,现在饿了,很馋。
再说,这几日贝卓准备的菜单让虫过目难忘。
最开心的是,他还搜罗了十几个牌子的葡萄汁,光明正大地给我开小竈。
有几种怎么看就是酒,满足我不摄取有害酒精的同时,完成虫设的需求。
走到餐厅入口,却和一只虫撞了正着。
是一身西装三件套、英姿挺拔、因为早上刚上过训练场,一双紫眸亮的彷佛太阳一样的奥兰陛下。
我的兄长。
“阿尔。”兄长扬起嘴角,双臂一张,就要将我搂进怀里。
我盯着那宽厚的胸膛,饶是自认心理强大,这一刻也无法挪动脚步,反而转身想逃。
圣目看到各种可能,是绝对粗大牛逼的金手指。
但这金手指,如果能转让我还想转让。
因为其会给用户无法清除的残留记忆和巨大的心理创伤。
我现在不怪那些圣目的书都不说虫话了。
一只只精神都不正常了,还说什么虫话?能写书、留下著作就已经是天纵奇才了好吧!!
“阿尔托利?怎么了?”
我的迟疑引发哥哥的迷惑。他有点受伤似地放下手臂,将手插回兜里,见我还不吭声,自顾自地继续笑道:
“饿了是吧?我也是。好久不见,我们兄弟两一起喝个下午茶?”
“……喝可以。”
我转动眼珠:“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想给一位旧识,从陛下嘴里讨个亲封的职位。”
“同时,我还要想说点正事。在我说完之前,你不能打断我。”
奥兰陛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默默打量过来,目光锋锐,颀铤而立,英气逼虫,冷峻的面庞带着一种让虫胆寒的犀利和洞察。
“好啊。最近我们小阿尔长大了呢,居然干了不少正事,哥哥很欣慰。”
兄长掉头向餐厅走去:“刚好我也有事要拜托你。”
“拜托我?”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无所不能的虫帝陛下有什么做不到或者派虫做不到的,要拜托我?
“嗯。你有迪亚斯病房出入的管理权吧?”
“把我加到许可进入的名单里,和你一样的最高权限。”
“……”
他喵的!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早上迪亚斯会那样瞪我了?!
我辛苦治疗、辛苦刷好感,全TM架不住猪队友一下给还原甚至恶化了??
“……哥哥,就算你是虫帝,夜袭、强x也是犯法的。”
我无话可说,一时间脑内闪过各种律法条文。
还有化学阉割一只雌虫的处置方法和后续收容条款。
“更何况,老师和林德元帅要是知道了,你也许死不了,但这国家铁定完蛋了。”
“乱说什么。”
奥兰陛下轻松笑道。
“我只是对小朋友有点兴趣,想和他多相处相处。”
“强迫、违逆他虫意愿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信你个鬼!
“可以,和我一样的权限。”
“但每次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内你若没有离开,系统会发起提示。”
“我会给迪亚斯打通信确认,他若没接,系统会激活一级警报。骑士团会赶去现场。”
兄长顿足、陷入沉默。由于前后位置关系,我没有看到他眼底突然升起的寒意。
只听到他一声轻笑:“好。成交。”
第81章 引诱(上)
迪亚斯感觉自己飘在半空之中,全身上下无比酸痛闷胀的同时,脑袋彷佛裂开一道大缝,干渴焦热、又痛又麻。
输了……
又输了……
迪亚斯隐约记得倒下前的场景,记得那只银发深肤的雌虫嘲笑讥讽的笑容,像捉弄一只小蚱蜢一样,扯掉他的腿,兴致勃勃地想看他能跳多高、飞多远。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熟悉是因为类似场景他遭遇过很多次。
从幼崽时期因为是私生子被议论,到雄子专校里因不合群被孤立,到进入裁判所,也被很多不服气的雄虫当面挑衅背后嘀咕。
有时候他打得过,有时候他打不过。
打不过时那种愤恨到极点却无可奈何的感觉和刚才如出一辙。除了他近十年都没再体会过之外。
当然是因为他越来越厉害,于是那些嫉妒怨毒的表情全都变成了畏惧及排斥。没虫敢用那种眼神看他。
可那只雌虫……那只SS级王虫……
迪亚斯感觉他被逼到了一个深谷,约有万丈宽万丈深,根本看不到对岸,又如何跃得过去?
甚至靠得稍微近点,都有种要被吞噬的恐惧。
那是巨大力量差异下的绝对秩序。
只一眼,便知高低,却步后退。
迪亚斯遭遇了极大挫败。
……可在心底最深处,他隐约感到了一种兴奋。
一种从沉睡中慢慢苏醒的饥渴。
说这种感觉陌生,也是因为,这次受伤、半睡半醒之间,身边一直有虫。
有虫抱着他,只比他略微宽厚一点的身量,浓郁的乌木玫瑰香。
动作很细致,几乎算得上温柔,守护场却暴躁、不安,将前来伺候的侍从个个吓得惊慌失措。
“圣座,迪亚斯没事。”是他的雌父,挨着那只虫,握起了他的一只手。
温热柔软的掌心,十分宽大,带来安心和稳定,有节奏地抚摸他的额头和头发。
很小的时候,迪亚斯每次打架受伤,或是精神力暴动,躺在医疗室,难受得蜷缩成一团时,幻想过林德就这样陪着他。
但幻想因为少得可怜的现实基础,总是很快就消散。
一闭眼,他被无边的寂静包围、吞噬。似乎就要这样消失在黑暗里,而无虫知晓。
现在,他感知到身边的几只虫,因他发出的呻吟而紧张,流出的汗不管冷热,马上就会被轻柔地拭去。
他如果难受得受不了动静稍微大一点,便能感到随之而动的惶恐和焦急。
他甚至能感知到对方守护场里传来的小心翼翼。
彷佛迪亚斯是一件稍微力气大一点,就会碎掉的精致琉璃制品。
可是他不是。
他是暴雨酷晒、风霜严寒都催折不到的一把长剑,一日比一日更加锋利坚韧。
总有一天,这把剑可以破开一切迷障,直抵无人之境,揽尽无双风华。
但这些,都不妨碍他现在听着那些交叠的心跳声,安心地向下沉、将所有意识都交给温暖的黑暗。
在那里享受睡眠的安全。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
有虫在问他为什么还不醒。
另一个声音解释,他不是单纯在睡,而是类似动物用冬眠的方式,保存体力,度过缺乏食物的恶劣严冬。
他再不醒,我就要被那两只虫吃了。
宇宙主宰可以作证,我什么都没做。
雌虫的声音,低沉优雅,含笑悠然,带着从容不迫的掌控和力量感。
与他说话的内容完全不符。
那个回答的声音叹了口气,劝诫对方,下次陪练,最好什么的都不要说,也不要太过华丽的走位闪避,普普通通平平淡淡就是最好的。
可是这样他恢复得更快。
你需要裁判所首席,不是吗?
迪亚斯现在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属于谁。
尊敬的奥兰陛下。那个将永远拦在他眼前、无法跨越的万丈深谷。
迪亚斯:“好吵。”
房间安静了一瞬间。
阿尔托利看向眼前的奥兰陛下,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这种嫌弃的口吻,至今除了阿尔托利,还没有第二只虫敢这样在奥兰陛下面前如此放肆。
银发雄虫等待着奥兰陛下的不爽——在自己弟弟面前,雌虫很少皮笑肉不笑,反而情绪直接又鲜明——但出乎他意料的,奥兰陛下突然笑了,笑得很温和、很有耐心,似乎心情直接变好了几个度,跃上了日常很难有的“愉悦”级。
奥兰:“阿尔托利,很吵。”
自己纹丝不动。
阿尔托利:“……”
翻了个白眼,溜下椅子:“注意分寸。你离开前,我就在隔壁。”
阿尔托利带着几只医疗虫离开。
奥兰迅速地从椅子上转移到床沿,一把摁住就准备起身的迪亚斯:“别起来,会头晕。”
迪亚斯:“……”
如此近的距离,雌虫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哪怕躺着,迪亚斯都一阵晕眩。
他实则听声音还有点恍惚。
因此只能看到奥兰陛下嘴巴一动一动。
不久前的画面猛地冲进脑海。
这只雌虫张扬至极的笑,明明跪在地上,却似高居王座。
哪怕被玷污,也丝毫不见狼狈屈辱,反而餍足得像刚刚饱餐完毕的猛兽,心情极好、眼眸发亮。
迪亚斯心口一颤,不得不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个画面永久屏蔽。
额上忽地一凉。柔软的织物沾着水,细细擦去他额头粘腻的汗,又沿着滑下,擦过他的脸颊、耳后和脖颈。
当毛巾要钻开迪亚斯汗湿的衣领向下时,迪亚斯伸手拦住:“陛下。”
他冷然地瞪着已经脱鞋上床,跨坐在他腰部,整个魁梧体格像个小山一样笼下阴影的雌虫。
“陛下,自重。”
迪亚斯嘶声道。
“只是帮你擦擦汗。”
奥兰被阻,直接大方地收回手,勾起一边嘴角:“别紧张。”
“阿尔托利小时候生病,都是我亲手照顾的。”
迪亚斯:“……”
雄虫没说话,眼神里却明显不信。
奥兰叹了口气。干脆利落地从迪亚斯身上挪开。
宇宙主宰知道,他真的没撒谎。
他滑下床,倒了杯水,找了根吸管(陛下特意吩咐的)插-进去,放到旁边小桌。
随后一语不发地走过来,将一个靠垫抻着雄虫的肩,垫到对方身后,又将杯子塞进迪亚斯手里。
这是一个全新的瓷制马克杯,带着把手,颜色居然还是迪亚斯最喜欢的红。
这一定是个巧合。
“不是巧合。”虫帝陛下彷佛会读心,“你最喜欢红色。但由于身份原因,日常着装多选黑、银、白这种大众中性色。”
“嗜甜,各种饮品都要全糖。频率高时,每天最少两块小蛋糕。”
“通常发生在你执行完任务极度饥饿时。”
“喜欢的剧集是《星际特别调查组》,反覆刷了最少十遍。运动方面,假期一半时间都耗在雪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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